第3章
18
華妃娘娘的哥哥如今在西北軍功赫赫，雖然陛下已經知道眉莊是被其陷害，解了她的禁足，但依然沒有處理華妃，反而恢復了她的協理六宮之權。
眉姐姐解了禁足，但她似乎心灰意冷，不再爭寵，也開始盡心侍奉太後。
我們倆常在太後宮中見面，雖不多話，也熟悉了不少。
加上我曾救了落水的她，眉姐姐對我，比上一世更多了幾分真心。
她大病初愈，我也用我這裡的小茶房燉了些湯藥偷偷送眉莊補補身體。
這些日子，我偶去見甄嬛，見她愛吃梅子，想必是已經有孕。
上一世，皇後娘娘逼我給甄嬛送加了麝香的舒痕膠，這一世，我絕不願意再做皇後手中害人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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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四月十二，是甄嬛的生辰。同日，她晉封貴嫔，極盡榮耀。
那日，清河王替皇上送了甄嬛一池荷花，滿宮的妃子人人稱道。
但甄嬛的盛寵依然抵不過華妃滿門的榮耀。
西北大捷，華妃晉封華貴妃，趁著陛下皇後外出，她罰跪甄嬛，害她掉了孩子。棠梨宮再度歸於寂靜。仿佛甄嬛的盛寵從未出現。
華妃和甄嬛驟然失寵，陛下來其他人處的時間多了起來。
因我與甄嬛住在一起，陛下並未傳召我。
如同解語花一般的芳婉儀吸引了陛下的目光，再度觐見皇後，我發現她手腕上竟然戴上了紅麝珠的手串，這串珠子出自皇後，想必皇後不願意她盛寵有孕，已經提前安排做局。
我見甄嬛如此灰心喪氣，也常常去陪她解悶。
後宮的捧高踩低讓甄嬛很快認清要抓住帝王心的現實，她的復寵讓陛下對她更加沉迷。
太後的身子逐漸好轉，想要去行宮轉轉，我自請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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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已經兩年，再一次看到宮外的花紅柳綠，實在令人歡喜。
我受太後恩典，還抽空去看了看我娘。如今我娘和蕭姨娘安置在京郊一處三進的宅子裡。
那附近依山傍水，空氣清新。兩個人每日爬爬山，看看水，很是愜意。
我與娘親闊別兩年，我娘對我看的眼珠子一樣，什麼好東西都要拿出來送我。
到了夜裡，太後竟微服至我家中，我娘親自然是大喜過望，不知如何招待。
太後隻是讓我家封住大門，不隨意進出。
這一夜，外面很不太平，似乎有軍馬經過。
算算時日，是汝陽王謀反的時候。
雖然陛下在京中，想必汝陽王也分了人手去行宮劫持太後，不承想老謀深算的太後已經微服離開，藏身在我家中。
隨著軍馬搜尋的聲音遠去，有暗衛來報已經發現汝南王妃藏匿蹤跡。
汝南王對王妃很是珍重，如今若能擒住她，也是給陛下添一籌碼。
太後病體初愈，不便出行。
我自請攜太後懿旨調京郊大營兵馬去捉拿汝南王妃。
我跟隨宮中暗衛統領傅大人直奔京郊大營，自太後出宮行至京郊，兼護駕之職。
他拜見太後時我曾隨侍在側，如今見我攜懿旨，便立刻出兵圍追汝南王妃。
汝南王妃身邊不少武林高手，一夜血戰，傅大人和陳將軍終於將王妃生擒。
我一同隨太後返回宮中與皇帝會合。
汝南王本強弩之末，見王妃被截住，也投降了。
陛下大獲全勝，緊接著就是汝南王和華妃娘家慕容氏被抄家滅族。
華妃牆倒眾人推，被曹婕妤告發高貶為答應，在冷宮中觸壁身亡。
宮中的兩隻猛虎總算是去了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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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了汝南王，陛下在前朝大封功臣，在後宮也封賞有功嫔妃。
甄嬛被晉封為莞妃，我也因功封了安嫔。
陛下說我平叛有功，本應給我個封號，不過我的功勞正應了這個安姓，也不額外給我起封號了，就用這個「安」字。
安，平平安安，正如同我今生心願，甚好。
18
華妃一去，甄嬛盛寵無人能及。
可我冷眼旁觀，陛下似乎更加喜怒無常，他對功臣更加忌憚。
晉封大典前日，我約甄嬛先去看了禮服。
她冊封所穿禮服的裙裾上已經多了道寸把長的裂口。
內務府總管汗如雨下，說冊封的禮服是以金銀絲線織就，如今已經不夠修補。
我仔細看了看禮服裂口紋路，雖然不便用金線，或許用銀線補一叢蘭花也可蓋住。
我帶兩個繡娘穿針引線，把衣服補好，不僅看不出有所損壞，反而讓禮服顯得秀雅。
經過此事，甄嬛將禮服帶回宮中，不再存於內務府，待典禮後再細細追查。
不過我們都心知肚明，大禮前，隻有皇後娘娘派宮人點檢衣服，能動手腳的隻有她。
典禮結束後，皇後娘娘頭風發作，陛下先行一步，甄嬛似乎褪去全身力氣，揪住衣服，再不能前行。
我上前一步扶住她：「來日方長，萬望姐姐保重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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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此事之後，甄嬛不會再受牽連，沒承想，不久後，皇帝還是在前朝以同情餘孽為由將甄遠道貶官。
甄嬛為此苦勸陛下，反而被陛下禁足。
聽說那日，皇後也在陛下宮中架橋撥火。
她終於還是沒有放過甄嬛。
沒有純元故衣，陛下怎麼還會發落甄嬛？
我仔細回憶前世今生的種種，陛下真是自詡深情，他真的那樣愛純元嗎？
他愛的自始至終不過至高無上的權力和這權力帶來的世間頂尖的美人。
他說菀菀類卿，一輩子都在搜尋像純元的女人，可後來還不是一樣搜尋像華妃的女人。
如果說純元像天上百合，那華妃就是人間牡丹，都是世間頂級的女人。他不過是用帝王權力，搜尋世間最美。
不管華妃和甄嬛如何愛他，隻要侵犯了他的權勢，那個他心中真正的摯愛，都會一樣被他發落塵埃。
他與皇後才是真的般配，一樣的虛偽做作，一樣的佛口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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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被禁足棠梨宮，不許人探視。
皇後將我遷出棠梨宮，分到離太後更近的恩寧宮。
恩寧宮遠離陛下的後宮，與太後太妃們毗鄰。皇後要我安心照顧太後，無事不必外出請安。
上次典禮我幫了甄嬛，也許已經讓她警覺。
眉姐姐如今還是貴人，如今也就是我一個嫔位還能於近處給甄嬛照顧。
如今將我遷走，甄姐姐那處的處境可想而知，眉姐姐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偷偷見了暗衛統領傅大人，讓他去禁衛軍處敲打敲打。
莞妃畢竟是妃位，雖然禁足，說不定有放出的一天。若是宮內有事，盡管稟報，萬萬不可鬧出人命。
甄嬛雖然被禁足苛待，但是真正讓她痛徹心扉的是流朱為保住她的孩子撞上刀尖。
流朱那樣爽朗的女孩子竟然連屍體都不能被好好安葬。
這一世，我無論如何要保全她的性命。
我把懷疑甄嬛已經受孕的消息透露給了太後。
太後十分重視後宮的子嗣，要我帶太醫前往，正撞上甄嬛有小產的徵兆。
禁衛軍攔住了流朱，流朱已經急紅了眼睛，要往刀上撞過去。
我大喝一聲：「太後有旨，禁衛軍退下！」
禁衛軍收住兵刃，雖然還是搶了流朱的手臂，但好歹性命無虞。我急忙帶太醫入內，為甄嬛止血。
上天還是庇佑她的，甄嬛被順利查出已經懷了四個月的身孕，雖然不解禁足，衣食供應還是恢復了。
可皇後依然不肯放過甄嬛，她送了一幅純元皇後的畫像給甄嬛，說要她日日叩拜，感念先皇後庇護。
陛下竟然也許了，說能像幾分先皇後而得寵，要甄嬛不要得意忘形，要時時警醒，免得同家人一樣恃寵而驕，犯下大錯。
甄嬛心灰意冷，她那樣驕傲，如今發現自己不過是替身，生下孩子就自請離宮。離開前，她把孩子託付給敬妃娘娘照顧。
21
甄嬛離宮的那一天，又是一年大選。
這邊與舊愛訣別，那邊陛下又抱新歡。
宮裡，明豔的，清麗的，俏皮的女孩子又不知道多了多少，隻是甄嬛留下的朧月公主還沒有孩子生下來。
太後娘娘越發疑心，宮裡孩子雖不好養，也不該這樣顆粒無收。
她私下派了暗衛打聽之前流產之人的蛛絲馬跡，竟然件件都似乎有皇後的手筆。
如今陛下新寵都根基不穩，後宮皇後一家獨大，她對太後的教訓並不放在心上，還是一門心思傷害皇嗣。
她用計害S齊妃，養了三阿哥，地位更是穩固。
一日午後，我經過御花園，竟然看見四阿哥孤身坐在臺階上，似乎是無人照顧。
聽說他生母是行宮的宮女，陛下一次醉酒後寵幸了她，那也是那個女子悲劇一生的開始。
皇後娘娘連華妃的胎都敢打，更何況是這種沒名沒姓又不受寵的宮女。難產喪病，留子去母。
可惜陛下十分厭惡那宮女，竟然不肯接皇子入宮，一直把這麼小的孩子養在太平行宮裡，如今過了開蒙的年紀才接回來。
上一世，我受皇後轄制，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可我也是很疼孩子的，自己吃過的苦，怎麼舍得讓孩子再吃。
22
待我走近，四皇子也發現了我，他問我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