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和京圈太子爺商業聯姻五年。

 

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緋聞滿天飛，而我從不幹涉他的私生活。

 

直至他發現我為了和小情人約會而忘記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太子爺慌了。

 

「你能不能和他斷了，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

 

我拍拍他的臉：「大白天說什麼夢話呢。」

 

1

 

「我懷了牧舟的孩子。」

 

秦佳佳開門見山。

 

Advertisement

肚裡有種，就是有底氣。

 

我勾了勾唇，掃了眼她平坦的小腹，「你是這個月第七個來逼宮的，你要麼排隊，要麼現在就把孩子生下來，可以加塞。」

 

秦佳佳臉色漲紅。

 

小女生就是這麼容易臉紅。

 

我輕哂一聲，拿出手機找出沈牧舟的號碼撥過去。

 

過了好一會電話才接通，沈牧舟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在開車，有事快說。」

 

「你女朋友來了，你自己的破事自己回來處理，別來煩我，我現在沒時間。」

 

談了三個月的項目一會就要籤合同，現在誰浪費我時間我跟誰急。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幾秒鍾之後沈牧舟才再次開口：「我馬上到家了。」

 

我掛斷電話。

 

不到兩分鍾，沈牧舟的車子便停在了大門口。

 

他快步進來，看了我一眼，眉心輕蹙，沉聲問秦佳佳，「你怎麼來了？」

 

秦佳佳嘟著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那雙眼睛湿漉漉的，小鹿一般讓人心動。

 

「牧舟，我心情不好，你都不陪我，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

 

沈牧舟抿了抿唇，又用餘光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我說了最近公司事多，你懂點事。」

 

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幕，突然想到和沈牧舟一開始的時候，我也經常像秦佳佳這樣跟沈牧舟撒嬌。

 

雖說是聯姻，可我和沈牧舟是有愛情的。

 

年少的感情總是那樣的純淨美好。

 

卻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了質。

 

或許是兩家的利益牽扯太深，讓我們兩個的感情生了雜質。

 

又或許，愛情本就不是時間的對手。

 

婚後的第三年，我發現沈牧舟在外面有人了。

 

我本就強勢驕縱，第一時間便將這件事鬧得兩家人盡皆知。

 

沈牧舟被他爸在家祠裡狠狠打了一頓，我爸媽則讓我跟沈牧舟離婚。

 

我心痛失望，卻也堅決不要髒了的男人。

 

但沈牧舟的父親一番話點醒了我。

 

他說：「在你和牧舟的角度，你們兩個是因為感情而結合，但對沈溫兩家來說，卻是利益的結合。

 

「小黎，你好好想想，如果這個時候你跟牧舟離婚，會給兩家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

 

於是我和沈牧舟的婚姻便堅持到了現在。

 

這三年，沈牧舟身邊鶯鶯燕燕不斷，鬧到我面前的也不少。

 

她們都喊我溫學姐。

 

我才知道，沈牧舟找的這些女孩，都是我和他的學妹。

 

再仔細看，這些女孩的面容，真的有幾分像十八歲的我。

 

這個秦佳佳也是。

 

她還在跟沈牧舟撒嬌。

 

我無聲一笑，準備給他們騰地方。

 

手機卻震動了一下。

 

以為是助理提醒我，拿出手機一看……

 

岑嶼：【姐姐，好無聊，想你。】

 

岑嶼：【如果姐姐現在跟我愛愛，我都不敢想象我會是一個多麼開朗的陽光大男孩。】

 

「……」

 

2

 

我笑出了聲。

 

沈牧舟和秦佳佳同時看向我。

 

默默清了清喉嚨，我收起手機，提醒沈牧舟，「你女朋友說她懷孕了，你處理了。」

 

秦佳佳睜大眼睛，反射性地護住肚子。

 

「我不要！」

 

「你不要？」我嗤笑，然後看向沈牧舟，「你沒告訴她如果你鬧出私生子醜聞會有什麼後果嗎？」

 

秦佳佳抓緊沈牧舟的胳膊，「牧舟，孩子可是你的！

 

「萬一是兒子呢？」

 

她癟癟嘴，淚眼汪汪的，「溫學姐，你是不是因為自己生不出孩子，也不想讓我生啊？」

 

這我見猶憐的模樣我都要心疼了呢。

 

「沈牧舟，帶她去檢查，別想糊弄我，我們籤過協議的。」我含笑提醒沈牧舟。

 

如果誰在外面弄出私生子，那便淨身出戶。

 

當時沈牧舟也說：「你真以為外面那些女人配給我生孩子？」

 

但我還是堅持籤協議，絕對不能弄出孩子。

 

至於秦佳佳……

 

哦，我根本不需要把她放在眼裡啊。

 

「不要！」秦佳佳哭著攔住我的去路，「溫學姐，我肚子裡的是沈家的孩子，你不能因為嫉妒就……」

 

我沒了耐心，冷聲道：「我現在要去籤合同。

 

「另外，你知道我一分鍾多少錢嗎？

 

「你耽誤得起嗎？」

 

秦佳佳羞憤交加，「你……你就知道錢！」

 

「……」我直接告訴沈牧舟，「管好你的女人。」

 

便越過兩人走了。

 

身後傳來秦佳佳委屈的聲音，「牧舟，我真的很想給你生個孩子。」

 

緊接著是沈牧舟低柔的哄聲，「好了，你乖一點，先把孩子打掉，聽話。」

 

禽獸。

 

我在心裡罵了一句。

 

3

 

助理已經在門口等我了。

 

我上了車，直奔會所，在專屬包廂裡籤了合同。

 

鴻順的負責人李毅天也是我們這個圈子的。

 

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說說笑笑，其間還有幾個圈子裡的朋友也陸陸續續到了。

 

「我還以為牧舟會一起過來呢。」李毅天給我倒了一杯酒，「他最近在忙什麼項目？」

 

「……」

 

明知故問。

 

我和沈牧舟都兩年多沒有做同一個項目了，頂多就是偶爾在一些重要的酒會或者其他公共場合合體一下而已。

 

連網友都知道我們兩個現在已經夫妻離心，這些人精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微笑接過酒杯，「你想跟沈牧舟合作？我可以幫你帶個話。」

 

李毅天聳聳肩，「都跟你合作了，我還怎麼看得上他呢？」

 

其他人也附和，「要選當然是選擇咱們黎姐了。」

 

其實沈牧舟很有能力，要不然當初我也不會看上他。

 

所以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貶低沈牧舟，因為那是在貶低我之前的眼光。

 

「喝一杯吧。」我舉起酒杯示意。

 

李毅天仰頭將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隨即放下酒杯。

 

「說真的，溫黎，你現在的能力在沈牧舟之上，你為什麼還要容忍他？」

 

李毅天在我的視線裡，緩緩收回唇邊笑意，「他緋聞滿天飛，圈子裡都在為你打抱不平，我覺得你應該考慮一下別人，沈牧舟已經配不上你了。」

 

我勾起唇角，「考慮你嗎？」

 

李毅天欣賞的眼神注視著我，「你一直都是我的女神，家世好能力強，長得漂亮，考慮考慮我唄。」

 

我也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多謝李總厚愛。」

 

喝到微醺，大家才散了。

 

我坐在車裡，打開車窗透氣。

 

還是忍不住想到以前，每次在酒桌上，都是沈牧舟替我擋酒。

 

有一次我自己出去應酬，隻是喝了一杯酒，沈牧舟趕來的時候看到了，眼裡的心疼真真切切。

 

他那個時候是真的愛我。

 

現在不愛我了，也是真的。

 

4

 

「溫總，到了。」司機提醒的聲音響起。

 

我下車，司機問我，「溫總，要我在這等著嗎？」

 

「不用了。」

 

岑嶼很黏人，不一定能讓我走，正好我今天也沒有別的事情了。

 

果然一看到我，岑嶼就黏了上來，突然又在我的頸窩裡嗅了嗅，「你喝了多少酒？」

 

我隨手把包包遞給他，「沒喝多少。」

 

岑嶼默默凝著我，眸色深邃，看不出什麼情緒。

 

我對上他的視線，淡淡地笑道：「心疼我啊？」

 

當年的沈牧舟也很心疼我啊。

 

岑嶼沒說話，把我包包放起來，就去廚房了。

 

很快出來遞給我一杯蜂蜜水。

 

「謝謝。」

 

我接過水杯，剛喝了一口，他突然問：「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

 

好的，我成功嗆到了。

 

岑嶼立刻抽出紙巾幫我擦拭，「你先喝。」

 

我看了他一眼，小口嘬著蜂蜜水。

 

突然有些心虛，但還是要說：「我和沈牧舟之間的利益牽扯很深，不是說離婚就能離婚的。」

 

岑嶼點點頭，聲音很冷，帶著諷刺的意味，「所以，你打算一直讓我做小三？」

 

我被他這句話逗笑，「你別胡說，我們什麼都沒做。」

 

岑嶼：「……對，我連小三都不如。」

 

他冷哼一聲，「人家小三人財兩得，我什麼都沒有。」

 

我放下水杯，「我給你錢，是你自己不要的。」

 

……

 

我和岑嶼之間，是從一場贊助開始的。

 

那次我回母校做活動，正好撞到岑嶼最窘迫的時刻。

 

「拉不到贊助，難道學校不該給撥款嗎？」

 

我循聲看去，就看到一個將近一米九的男大跟一個小老頭據理力爭。

 

我認得那個小老頭，是李教授。

 

「學校現在很困難，實在是拿不出錢了。」李教授嘆了口氣。

 

我走過去，開門見山，「需要多少錢？」

 

岑嶼看到我，眸色微微一亮，一把扒拉開要說話的李教授。

 

「老李，我自己說就行了。」

 

李教授看了看我，又看向岑嶼，笑了出來，「你小子。」

 

我目送李教授離開，又問岑嶼，「需要多少錢？」

 

岑嶼拿出手機，「學姐，加個微信吧，我們慢慢談。」

 

我在學校的時候也是風雲人物，各種比賽參加了不少，為學校爭奪了很多榮譽。

 

岑嶼認識我，這很正常。

 

加上微信之後，他總是跟我聊些別的，但就是不提贊助的事情。

 

最後一次我實在是沒耐心了，直接拿出一張銀行卡。

 

「你到底要不要？不要可就再沒機會了。」

 

岑嶼卻看都沒看那張銀行卡，而是凝著我的眼睛，突然來了一句，「姐姐，我喜歡你。」

 

短暫的驚訝之後，我告訴岑嶼，「我結婚了。」

 

岑嶼說：「我知道。」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沈牧舟也經常來學校。」

 

從那以後，我和岑嶼的聯系更頻繁了。

 

隻是我始終跨不出那一步。

 

岑嶼說得對，我不能讓他做小三。

 

雖然他根本就不算小三。

 

更重要的，是為我自己。

 

我和沈牧舟的這段婚姻，應該結束了。

 

「我會跟沈牧舟說離婚的事情。」

 

岑嶼長臂往沙發靠背上一搭，神清氣爽，「快點。

 

「這麼長時間了，我連個嘴還沒親到呢，你一點都不為我著想。

 

「我可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憋壞了以後有你後悔的。」

 

「……」

 

5

 

泡澡的時候，我接到了沈牧舟的電話。

 

他一開口就是質問的語氣，「溫黎，你跟李毅天他們說什麼了？」

 

我愣了一下，「我說什麼了？」

 

沈牧舟呼吸微沉，「我們說好了各玩各的，誰也別管誰，你以後注意一點，不要在別人面前亂說是非。」

 

我聽懂了，這是被李毅天他們嘲笑了，拿我撒氣呢。

 

沈牧舟的聲音再次響起，「佳佳那邊也聽到了不好的聲音，她現在壓力很大。

 

「溫黎，她隻是一個剛步入社會的小姑娘而已，你不要太過分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沈牧舟，你倆那些破事兒還需要我說嗎？你當別人都是瞎子，看不到？

 

「至於你那個小情兒，你也勸勸她，既然選擇做小三，那就要頂住壓力，她這既要又要的，天底下的便宜都成她的了？」

 

浴室的門打開，岑嶼端著兩杯香檳進來。

 

我把食指放在唇上，衝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狗立刻耷拉下眉眼，哀怨又委屈。

 

我到現在還是不會哄他。

 

「你……平時都怎麼哄秦佳佳的？」我問沈牧舟。

 

和他取取經。

 

沈牧舟似乎誤會了，以為我在吃醋，安慰我，「溫黎，我還是那句話，外面那些女人威脅不到你的地位。

 

「但我現在心境確實不一樣了，無法對一個人保持忠貞，人性如此……」

 

「香檳放這吧。」我見岑嶼還一直拿著杯子，說了一句。

 

岑嶼這才過來放下香檳，隨即拉過一把椅子就坐在一邊。

 

沈牧舟頓了一下，「你和誰在一起？今晚不回家？」

 

「不了。」我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一抬頭，岑嶼的臉色更不好了。

 

「怎麼了？我不說我今晚不回家了嗎？」

 

怎麼還生氣？

 

岑嶼冷笑，「某人剛才還答應我提離婚的事情，怎麼剛才是被誰封住嘴了，說不出話唄？

 

「還是說，你還舍不得你那個人渣前夫？」

 

「還沒離婚，什麼前夫？」我糾正。

 

岑嶼：「……這是重點嗎？」

 

「這種事情得當面說，還有兩家的長輩也都要知會一聲。」

 

聞言，岑嶼臉上的表情就跟在家苦等一天，終於把主人等回來的小狗一樣。

 

給他插上個尾巴，他都能翹上天。

 

「姐姐，我想跟你一起泡澡。」他輕咳一聲，俊顏微紅，「你放心，我什麼都不做。」

 

我勾了勾唇，「那一會你是不是還要說，你就蹭蹭，絕對不進去？」

 

岑嶼咧嘴笑了出來，「聽你的。」

 

「……」

 

「你就不想驗驗貨嗎？」岑嶼站起來，那雙絕美的桃花眼因為染上了一層欲色，更加攝人心魄，「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姐姐。」

 

「……」

 

好後悔今晚留下來。

 

我的定力也沒那麼好。

 

6

 

第二天回到公司，我才給沈牧舟打電話，約時間談離婚的事情。

 

但是沈牧舟告訴我，他去出差了。

 

電話那邊又傳來了一道女聲，聽著不是秦佳佳。

 

「牧舟，洗澡水放好了。」

 

「有事等我回去再說吧。」沈牧舟預備掛電話。

 

我連忙問他，「秦佳佳肚子裡的孩子解決了嗎？」

 

「解決了，放心吧。」沈牧舟說完掛斷了電話。

 

助理徐娅敲門進來，「溫總，下面有一個叫秦佳佳的想要見你。」

 

我隨意地開口：「你去處理了。」

 

徐娅有些為難，「可是她看上去很不好，還說一定要見到你，我擔心鬧出人命。」

 

那麼多找上我的女人，秦佳佳是最難打發的。

 

因為她最蠢。

 

我看了眼腕表，「讓她上來吧。」

 

看到秦佳佳之後，我終於知道徐娅口中的「她看上去很不好」是真的了。

 

秦佳佳臉色慘白，也沒有化妝，整個人看上去憔悴極了。

 

「溫黎，你把孩子還給我！如果不是你，我的孩子不會S！你是S人兇手！」

 

看來沈牧舟沒有騙我。

 

我自嘲一笑，「你太高看我了，如果沈牧舟想要孩子，不可能因為我一句話他就帶你去打胎。」

 

「不可能！」秦佳佳矢口否認，「牧舟是愛我的！」

 

「……」

 

不與傻瓜論短長。

 

這句話是真理。

 

「時間到了，你該走了。」

 

秦佳佳恨恨地瞪著我，「你還我孩子！要不然我今天跟你沒完。」

 

我挑了挑眉，叫來徐娅，當著秦佳佳的面吩咐：「把這位秦小姐當小三的證據交給學校一份，再交給她父母一份。」

 

秦佳佳傻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徐娅已經出去辦事了。

 

「不要！」她撲過來，又想去追徐娅，真是左右為難。

 

最後哭著說：「溫黎，你就是嫉妒我！」

 

我小幅度揮揮手。

 

「我現在就給牧舟打電話！」她拿出手機，當著我的面撥通沈牧舟的電話，告狀。

 

沈牧舟的電話很快就打來了。

 

我在秦佳佳得意的視線裡接通電話。

 

沈牧舟埋怨的聲音傳來，「溫黎你這次真的過分了！她現在剛實習，畢業證還沒到手呢，你這麼做會毀了她！」

 

又來個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