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我說得對，沈南音到底是他親生女兒，由不得外人欺負。

 

況且若真把我和我媽趕出去。

 

圈子裡還會嘲笑他連親生女兒都不認。

 

因此，沈父隻能黑著臉，將二樓主臥給沈南音，罰了沈思睿一個月的零花錢，再罰我去打掃酒窖。

 

我拿著抹布，哼哧哼哧地幹活兒時。

 

酒窖門打開，沈南音探了個腦袋進來，局促道：

 

「那個，小荷，真抱歉啊，害你被罰了，我來跟你一起打掃吧。」

 

我趕緊起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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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點兒活沒什麼的，小姐您金枝玉葉的，怎麼能幹這種粗活。」

 

沈南音一聽，「撲哧」一聲笑出來：

 

「小荷，你講話真有意思，像演電視似的。」

 

我朝她豎起大拇指，真心地誇贊道：

 

「小姐才是，長得跟電視裡那些明星似的。」

 

沈南音聽著我的話，怯弱的眼神裡閃爍著燦然的光。

 

「謝謝你，小荷。」

 

被沈父罰了後，沈思睿和沈明珠老實了幾天。

 

兩天一晃而過。

 

沈明珠哼著歌下樓。

 

目光落在我和沈南音身上時，輕蔑一笑。

 

「姐姐，今天是你第一天上學，怎麼不穿校服？」

 

沈南音茫然道：「校服？我沒有啊。」

 

沈明珠捂嘴：「啊？可是入校必須穿校服佩校徽，可能是媽媽把你忘記了吧。」

 

沈南臉色微白：「那怎麼辦？」

 

沈明珠惡劣地笑著：

 

「那你就去求老師，讓她放你進去啊，你總不想第一天就曠課吧？」

 

她說完，冷嗤了聲，轉身要走。

 

下一秒，眼前一黑。

 

再回過神來時，她已經被我撲在了地上。

 

我左右開弓，兩個耳光扇在她臉上，將她打得頭暈眼花。

 

「賤人，別以為我沒看見，是你故意扔掉了小姐的校服！學校隻能憑借制服和校徽入校，你用這種下作手段，就是想害小姐出醜！既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言畢，我三下五除二，剝掉了沈明珠身上的制服。

 

9

 

沈明珠被我剝到隻剩下安全褲和襯衣。

 

我討好地將制服遞給沈南音：

 

「小姐，您先將就著穿，待今日放學後，再向學校買一套便好。」

 

沈南音接過校服，看看我，又看看沈明珠。

 

她此刻氣得雙目通紅，渾身顫抖。

 

指著我怨恨道：

 

「洛荷，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們兩個賤人滾出學校！」

 

她話音剛落，我反手又是一巴掌甩她臉上：

 

「閉嘴，我家小姐聽不得這種腌臜之語。」

 

沈明珠：「……」

 

她恨恨地咽下到嘴邊的髒話。

 

轉頭回房間拿了備用制服。

 

沾沈家的光，我也有幸在貴族學院讀書。

 

我在五班，沈南音和沈明珠都在三班。

 

分別前，我警告沈明珠：

 

「若我發現你欺負小姐，別怪我不客氣。」

 

沈明珠眼裡帶淚，配上被我打腫的臉，顯得楚楚可憐：

 

「她是我姐姐，我怎麼會欺負她。」

 

可這些貴族子弟，向來討厭窮人。

 

到時候，看我怎麼護得住沈南音。

 

我以為以沈南音的身份，隻要沈明珠不作妖，她便能相安無事。

 

可這裡不是大周國。

 

沒有嚴格的封建等級制度。

 

我沒想到隻是課間上個廁所的工夫。

 

便瞧見五個女生，將弱小可憐的沈明珠圍在中間，不停地用杯子往她身上澆水。

 

她們笑得張揚又惡劣：

 

「喂，鄉下妹，你哭什麼？誰叫你身上太臭了，我們幫你洗幹淨還不好嗎？」

 

看見這幕，我猛地踹開衛生間的門。

 

她們循聲看過來，不悅道：

 

「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沒看到我們在忙嗎？滾出去！」

 

我冷嗤了聲。

 

反手拿起旁邊的水管，將水開到最大，對著幾人就是一頓狂轟濫炸！

 

「啊——賤人，你瘋了！」

 

她們邊罵邊躲，可廁所就這麼大，又能躲到哪裡去，沒過多久，就渾身湿透，比沈南音還狼狽。

 

10

 

到底是經常校園霸凌別人的人，她們自然不敢告老師，隻能惡狠狠地放下幾句狠話，各自請假回去換衣服。

 

我則帶著渾身湿透的沈南音，朝三班走去。

 

她攥了攥我的衣角，抿唇道：

 

「小荷，我們去教室嗎？要不然請假回去換衣服吧。」

 

她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害怕。

 

害怕沈明珠，害怕三班那群同學。

 

我回握住她冰涼的小手。

 

「小姐，你別怕，你才是沈家真正的嫡出小姐，硬氣些，沒人敢拿你怎麼樣，遇到欺辱就勇敢反抗，讓他們知曉你的厲害，日後自然便不敢再欺負你了。」

 

沈南音眸光閃了閃，訥訥地點點頭。

 

此時是午休時間。

 

三班的教室，卻鬧哄哄的。

 

我還未走近，便聽見沈明珠賣慘的聲音：

 

「我已經提出要離開沈家，將位置讓給沈南音，可爸爸媽媽和弟弟都不讓，還說沈家隻認我一個女兒。」

 

她話音剛落，周遭紛紛附和：

 

「沒關系，沈南音是親生的又如何？沈家隻對你有感情。」

 

「是啊，你這麼優秀，可比沈南音那個土包子強多了。」

 

「要我說，她就該識相點自己滾，畏畏縮縮的，真上不得臺面。」

 

「咱們一定狠狠欺負她，讓她早點滾出學校和沈家。」

 

沈明珠得意地笑了。

 

還未來得及說話。

 

教室門「砰」的一聲，被我踹開。

 

我指著教室裡那群烏煙瘴氣的人，對沈南音道：

 

「勇敢地邁出第一步吧。現在，小姐，你告訴我，哪些人欺負過你，放心，不需要你動手，老奴替您收拾他們。」

 

沈南音摳著手指，猶豫許久，終於鼓起勇氣，指著沈明珠那一堆。

 

「他們，都，都嘲笑過我，還撕我的書，把我的書包扔進垃圾桶，往我的午飯裡放蟲子……」

 

沈明珠看見我，眼神閃躲了瞬。

 

片刻，又想到自己這邊這麼多人，怕個毛啊，頓時硬氣起來。

 

「沈南音、洛荷，你倆幹什麼，要反天不成？」

 

她話音剛落。

 

我拖起個板凳，猛地砸過去。

 

「是，反天，反的就是你沈明珠的天。」

 

11

 

一個板凳過去，砸到了兩個人。

 

他們還沒來得及發怒。

 

我猛地衝過去，抓起沈明珠桌子上的書，一頓胡亂撕扯。

 

接著，又掀翻她的桌子，把東西倒進垃圾桶，將鋼筆裡的墨水噴灑得到處都是。

 

沈明珠驚呆了，失聲尖叫：

 

「洛荷，你瘋了嗎？在學校這麼胡亂，難不成想被開除？！」

 

我嗤笑了聲。

 

早在周國時，小姐就已經教導過我。

 

自己的狗，關起門來怎麼打都如何；可若是被外人踹了，丟臉的隻會是狗主人。

 

……雖然我很不想拿自己跟狗比。

 

其他人見我如此瘋魔。

 

立馬出手想要攔住我。

 

他們合力將我按在地上。

 

我卻原地發瘋，陰暗爬行，捉住他們的褲腿，把手上的紅色墨水蹭了他們一腿。

 

然後頂著沾滿紅墨水的臉，陰惻惻地笑：

 

「敢欺負我家小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眾人：「……」

 

最後，事情鬧得太大，終歸是被老師發現。

 

辦公室裡，老師喝了口茶，面無表情道：

 

「怎麼回事，說說吧。」

 

沈明珠正要開口。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接著換上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

 

「老師大老爺，您可以一定要替我和我家小姐做主啊，他們仗著我家小姐性子軟糯，這麼多人欺負我家小姐一人，若非是我及時出現，我家小姐今日便要交代在那兒。」

 

說著，我抹抹眼淚：

 

「天可憐見，我家小姐孤身一人上京城，爹不疼娘不愛，還要被同門如此欺辱，您身為整個學校最公平的判官，可一定要嚴懲這群人！」

 

老師：「……」

 

最後，沈明珠等人被罰寫檢討，向我和沈南音道歉。

 

而我倆隻是被口頭警告。

 

從辦公室出來，沈明珠等人咬著牙，SS地盯著我：

 

「洛荷是吧，你能護沈南音一時，莫非還能護她一輩子？隻要你們在學校一天，就別想過好日子！走著瞧！」

 

沈南音聽見他們警告的話，臉色慘白。

 

她緊張地摳著手指，問我：「小荷，怎麼辦？要不然咱們退學吧？」

 

我搖搖頭，淡定地替她整理了下裙子。

 

朝她揚起一抹充滿安撫的笑：

 

「小姐，別怕，您隻需要在意自己的裙擺，其餘的，交給老奴便好。」

 

12

 

自那天起，我便開始在三班和五班之間來回跑。

 

或許是因為見識過我的S傷力。

 

沈明珠等人消停了很長一段時間。

 

雖見到我們，還是會陰陽怪氣地嘲諷。

 

但到底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周末，學校組織放假。

 

我們老師拖堂得晚了些。

 

等我飛速收拾好東西，趕到三班教室時，那裡已經沒有了沈南音的身影。

 

我立馬慌了，強烈的不安充斥著大腦。

 

我攔住其他同學：

 

「你們看見沈南音沒？」

 

他是學校的優等生，與這群富二代也不對付。

 

聞言壓低聲音道：

 

「她剛下課就被沈明珠她們帶走了，說是要算之前的賬，我看那樣子，好像是往天臺去了。」

 

我道了聲謝，往天臺趕去。

 

還沒打開門。

 

就聽見一道悶哼。

 

接著，是一腳踹到身上的聲音，間或夾雜著棍棒和拳腳的聲音，還有女生嗚嗚咽咽的哭腔。

 

我的血液頓時恍若逆流！

 

腦海裡隻有幾個字：

 

沈明珠找S！

 

我怒氣衝衝地踹開了天臺的門。

 

朝著聲音發出的角落，快步走去。

 

然而，想象中沈南音被他們圍毆的畫面並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沈南音左手拿著不知從哪裡找的棍子。

 

右手抓住沈明珠的校服衣領。

 

面無表情，語氣冷冽道：

 

「再敢哭，信不信我將你牙齒一顆一顆拔下來？」

 

而其他人。

 

全都警惕又害怕地盯著沈南音。

 

似乎想跑，但又沒那個勇氣。

 

看她的目光像看怪物。

 

我被眼前的畫面震驚住。

 

愣了許久，才猶豫地喊道：

 

「小、小姐？」

 

沈南音回過頭來。

 

隻一眼，她臉上剛才還戾氣叢生，頓時變成激動的笑意。

 

「阿荷，你也在。」

 

13

 

小姐扔下棍子，警告地瞪了眼沈明珠，朝我走來。

 

我呆愣在原地，半晌，才難以置信地又重復了一遍：

 

「小姐？！」

 

她含著笑，微微點頭。

 

明明什麼都沒說。

 

卻又仿佛說了千言萬語。

 

我頓時眼眶一紅，兩泡淚水飆了出來。

 

這是小姐！

 

是大周國那個S伐果決，一路從丞相嫡女，坐上皇後之位的小姐。

 

我喜極而泣地抱住她。

 

片刻，又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地問：

 

「您過來了，那原來的沈南音呢？」

 

那小姑娘雖然性子綿軟，但對我極好，她若沒了……我應當也是傷心的。

 

小姐彈了彈我的腦門：

 

「我與沈南音，本就是一個人，隻是大周國的我擁有主魂，她這副身子是殘魂，你S後沒多久，我便在宮裡鬱鬱而終，睜開眼便來到了這兒。如今我倆的魂魄融合，這副身軀的靈魂，才算是完整。」

 

「原來如此。」

 

我倆短暫地敘了個舊。

 

小姐又重新轉頭看向沈明珠：

 

「沒想到你一個外人，竟真有膽子騎到我的頭上，你不會真以為，我回來後，你能繼續像癩皮狗一樣待在沈家吧？」

 

沈明珠和小姐如今已經撕破臉。

 

聞言，她梗著脖子道：

 

「你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哪點比得上我，爸爸媽媽肯定是選我不是你。」

 

「呵，他們能對我這個親生女兒如此冷漠，就足以說明他們骨子裡就是冷血的人，留下你不過是看中你的利用價值。」

 

「那又如何？我起碼有價值，不像你廢物一個，沈南音，你永遠比不過我。」

 

「一個月。」

 

小姐冷冰冰道：「我就能讓你滾出沈家。」

 

14

 

我和小姐回到沈家。

 

沈思睿像個大爺般坐在沙發上。

 

看見我們，趾高氣揚道：

 

「那個誰？去給我倒杯水，本少爺渴了。」

 

小姐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冷嗤了聲。

 

沈思睿：「？」

 

他剛想罵人。

 

餘光瞥見我，又憋了回去。

 

小姐冷笑道：「真醜，若非血緣關系，我還真不想承認自己有你這麼醜，還廢物的弟弟。」

 

沈思睿：「？？？」

 

他跳腳了：「不是，鄉巴佬，你特麼什麼意思啊？！」

 

然而，小姐抬手，將他又按了下去。

 

她兀自坐回沙發上，拍了拍身側的位置，叫我過去坐。

 

接著轉頭理所當然地對沈思睿道：

 

「去給我和你小荷姐姐倒杯水，快點。」

 

沈思睿：「……」

 

他很不想去。

 

可對上沈南音的眼神，他又覺得自己不得不去。

 

草。

 

怎麼這鄉巴佬去上了一周學。

 

回來變化這麼大？

 

知識就是力量嗎？

 

沈思睿憋悶地給我倆倒了杯水。

 

就在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沈父沉著臉，走到客廳，目光在我們身上轉了圈，道：

 

「聽說你們在學校打架？」

 

沈南音側過頭：「嗯。」

 

沈父冷著臉：「沈明珠在學校讀兩年，從未傳出過什麼醜聞，你才去一周便鬧得人仰馬翻，簡直就是在給沈家丟人，你要不想上學，以後就別去了，還有你這個女佣……」

 

他話還沒說完，沈明珠便面無表情地打斷他：

 

「父親，沈明珠是你的女兒，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