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他應得幹脆,“好,那兒的桃花一定比你見過的所有桃花都好看。”
我肆無忌憚的環著沈潤之的腰。
“說話算話。”
“一定。”
17.
沈潤之睡著後,我悄悄起身穿好外衣去了崔府。
崔慶州好像知道我要來,特意安排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自己卻隻一口接著一口飲酒。
月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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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慶州將一眾甜食酥餅朝我面前推了推,我沒有要吃的意思。
“貧苦日子還過的慣嗎?”
崔慶州故意的,眉眼間難掩嘲諷。
金鱗衛查抄沈宅一次,是秉公辦事,可四次五次就是有人授意。想到這一層的時候,我很生氣。
可上位者隨意揮揮手指就能降下的壓迫,我無力反抗,隻能低聲下氣,望崔慶州念著往昔情分,高抬貴手。
我全然不顧崔慶州的不願意,跪在地上向他行了大禮。
“民女窮苦出身,好不容易苦盡甘來,還請崔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
崔慶州的臉上果然有一絲動容,他軟了口氣。
“阿桃,你知道的,我一直沒有想對你怎麼樣。”
我倔強的抬頭看他,“也請放過我的相公。”
“你就那麼心疼他?”
“是。”
溫情轉瞬即逝,崔慶州冷笑。
“你心疼也沒用,陛下現在要徹底清查東海黨,不是你要攔就能攔得住的。”
我像是不怕痛一般,將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沈潤之受刑後東海黨早就與他劃清界限了,怎麼還會和他有牽連。求崔大人不要借機為難他。”
崔慶州看著我不要命的將額頭磕出血印子,幾乎是咬牙切齒,他薄唇微啟吐出五個字。
“若我偏要呢?”
我看向崔慶州,此刻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他可以為了前途犧牲我與他多年的情分,也可以為了一己私欲牽連一個無辜的人。其實他一直沒變,一直都是一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
我抬頭望著崔慶州那張熟悉的臉,還是一樣的模樣,隻是他眉間濃濃的戾氣在一次一次的提醒著我。
這人是重欲逐利的金鱗衛指揮使,再也不是當初會無條件護著我的崔家哥哥。
18.
我從袖口掏出一樣用布包裹著嚴實的東西,雙指推至他的面前。既然話已說開,那麼要斷就斷個清清楚楚。
“這東西還你。”
這是崔慶州做侍衛時用第一筆月錢給我買的木簪,簪子上還嵌了顆品相不怎麼樣的珍珠。
那時他對我說:“阿桃等以後我發達了,便送你嵌滿上好東珠的黃金頭冠,比這根簪子好看!”
我歡歡喜喜的將木簪戴在頭上。
“什麼東珠西珠,我都不要,這根簪子就是最好的。”
這木簪我一直很寶貝的。
崔慶州夾菜的手停在半空,聲音中盡是怒意。
“陸秋桃,你當真要這樣絕情?”
絕情?明明最絕情的人是崔慶州。
“原先有的情是留給一心有我的崔家哥哥的,可不是留給崔將軍的。”
崔慶州理解不了,反問我,“崔家哥哥,崔將軍,崔慶州都是我,有何分別?”
我斬釘截鐵,“有。”
崔慶州幹脆將整壺酒灌進喉嚨,紅了眼,他緩了好久,聲音沙啞的說:“把簪子收好。”
我搖頭,“我不要了。”
崔慶州也沒有要拿回去的意思,“我崔慶州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那就都別要了。”
我心一橫,拿起木簪就朝炭火盆裡丟。
“你瘋了!”
崔慶州丟下酒杯,幾乎是瞬間撲到火盆邊,絲毫不顧自己的手是否會被燒傷,毫不猶豫的伸入猛烈燃燒的火焰中,將那根幾近燒毀的木簪掏了出來。
我沒想到他會為了這根簪子做到這種程度。
他忍著手指的劇烈疼痛將木簪護在心口,聲音狠狠,“阿桃,你要為了那個閹人要與我決裂嗎?”
我冷冷的糾正,“他是我相公。”
崔慶州喉結上下滾了滾,似是要將滔天的憤怒一起咽下。
“好好好,他是你相公。”
“日後你別後悔。”
事要找人,人躲不掉,那便日後再說。
19.
踏出崔府的時候,我聽到身後有人喚我,是徐小姐,也是崔夫人。
她穿著淺藍色的衣衫,昏黃的燈籠發出暖暖的微光,顯得她整個人溫柔似水。
徐小姐臉色不好,看上去病恹恹的。傳言她愛崔慶州至深,我半夜三更來找崔慶州,她應當是來問我不是的。
“陸姑娘。”
她向前走了一步,試圖拉住我的手,卻被我輕巧的躲開了。
我皺眉開口,“崔夫人,有什麼事嗎?”
她看懂了我的意思,便站在原地朝我施施然行禮。
她說,她有愧於我,嫁給崔慶州是她父親安排。若在婚前得知崔慶州有心儀的姑娘,她斷然是不會嫁的。話說到此,那傳言便成了無稽之談。
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告訴她,她沒錯。錯的是崔慶州,他不該用感情當籌碼,更不該在換得籌碼後又貪婪的想要回那段感情。
破鏡終究無法重圓。
她上來握著我的手,“陸姑娘放心,隻要徐家在就不會任由崔慶州胡來。”
我明白她的好心,朝她一笑,“喊我阿桃吧,親近的人都這樣喊我。”
徐小姐笑眼彎彎,喚我,“阿桃?”
我親親熱熱的應了。
臨走之前,徐小姐特意問了沈潤之的近況。我才知道,沈家與徐家原是世交。
“沈哥哥當初受刑後曾一心求S,為了尚未修好的《華州大典》忍辱負重。”
“我父親心疼他遭的罪,又看不起他苟且偷生。”
“這些年,沈哥哥過得很苦。”
“阿桃你是真心待他的,有你陪在他身邊,他定能好好活下去。”
瞧著徐小姐逐字逐句的慎重模樣,我笑了。
崔慶州招惹的女人,盡是些他配不上的。
20.
夜間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我縮著脖子快步走著。拐過街口時,眼神瞥見不遠處一個黑影提著一盞暖黃色的燈籠,定定的站著。
黑夜中,月白色的衣袍若隱若現,孤寂至極。以為是什麼不幹淨的東西,我的腿瞬間不爭氣的軟了。
那黑影向我走近,適時出聲,“阿桃,我來接你回家。”
我這才敢睜大眼睛去看,看清是沈潤之的時候,我長舒了一口氣。可頓時想到我在崔府待了多久,他就在街口等了多久,我就心虛的厲害。
大半夜來別的男人府上,我總該解釋解釋。
可一開口卻變成了:“相……相公,你不是睡著了嗎?”
我討好似的想去拉他的手,卻被他抬手躲開。
沈潤之語氣淡淡的,帶著些許疏離。
“你出門的時候我就醒了,一路上喚了你好幾聲,你都沒理我。”
“相公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走夜路被喊名字是不能回頭的……我還以為是……”
沈潤之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沒有再問下去。他提著燈籠走在前頭,始終與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知道沈潤之絕對是誤會了。
果然,他一回到臥房就抱著枕頭被子要回書房睡。
我從他身後一把環住他的腰不讓他走,我是張嘴了的,有誤會就要把誤會說清楚。
我一五一十的將今晚在崔府的事情與沈潤之說了,說到最後越想越氣甚至有些許哽咽。
“崔慶州憑什麼仗勢欺人,憑什麼這樣欺負你。”
沈潤之轉過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溫暖的指腹劃過我的眼角。
“我不委屈的,你……你別哭。”
其實在沈潤之看見我進入崔府的那一瞬間,他的心中曾有過些許釋然。
他想,不管我是向崔慶州投誠也好,重修舊情也好,這樣我就不用再跟著他受苦了。
可偏偏我是去為他求情的。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子,這叫他如何放得開手。
沈潤之定定的看著我,半晌將頭枕在我的頸窩。
“阿桃,記住你剛剛說的話……”
“當初叫你走,你不肯,以後你可再也走不掉了。”
沈潤之吻上我的時候,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在我的脊背蔓延開來,我們的氣息因過分接近而相融。直到幾近窒息他才松開抱著我的手。
“但是對不起,我也隻能到這兒為止了。”
我紅著臉,期期艾艾的拉著他坐向矮塌。沈潤之的手真好看啊,修長白皙真真就是握筆的手,讀書人的手。
我腦中閃過那些在話本上看過的畫面,那事似乎用手也可以,就是有些褻瀆了沈潤之這雙好看的手。
我強忍著害羞,開口道:“其實用手也可以的……”
向來守禮的沈潤之被驚的啞口無言,紅了臉,好半天才緩過來。
“這……這怎麼可以……”
我與他十指相扣,仰頭輕吻過他的唇,說的無比堅定。
“相公,我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
沈潤之喉結輕滾,眼中升起迷離的情欲,他欺身在上聲音過分低啞。
“夫人想要的,為夫不敢不從。”
衣銷鬢影亂,春宵香衾暖。
21.
徐小姐到底是首輔家的小姐,說起話來一諾千金。金鱗衛果然沒有再來找我們的麻煩。
新年就這樣無風無浪的過去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華州大典》已經呈遞給皇帝過目,沈潤之說皇帝看到成書的時候滿意得不得了,說要等自己御龍歸天時,要將大典原件一同封進陵寢。
他已上交了辭官文書隻等得到批復,就帶著我離開上京城著是非之地去渝州開啟嶄新的生活。
就當我麼以為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時候,變故悄然而至。
徐丞相被賜毒酒S於御前。
他是東海黨在朝堂最位高的話事人,三朝首輔,天子恩師。人人都以為皇帝對東海黨再不滿也會手下留情,保全文官,制衡金鱗衛。可偏偏,朝野上下低估了皇帝想要皇權獨大的決心。
徐家這個盤踞在朝堂近一甲子的龐然大物頃刻倒下,朝野振蕩,人人自危。徐小姐氣急攻心,吐血身亡。
黑雲壓頂,風雨欲來。
夜晚,我不安的縮在沈潤之懷裡,沈潤之便如安撫孩童一般,輕拍我的背。他知曉我在不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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