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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2025-05-20 15:49:20

路堯車禍失明後,我照顧了他兩年。


 


所有人都覺得,我那麼掏心掏肺,他最後肯定會跟我結婚的。


 


可直到路堯要做視力恢復手術前,我聽到他朋友問他:


 


“演上癮了?你眼睛不是早好了嗎?”


 


路堯滿不在乎地回答:


 


“我就是想看看她願不願意把眼角膜捐給我。”


 


“也不是真讓她給,就是考驗一下。”


 


後來我離開那天,路堯紅著眼攔在我面前,問我要怎麼才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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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很客氣地說:


 


“不好意思啊,你沒通過我的考驗。”


 


1


 


路堯車禍失明的第二年。


 


醫院通知說,聯系到了一位合適的眼角膜捐贈者。


 


他提前幾天住了院,做術前準備。


 


我怕他在醫院吃不慣,住院的幾天,每頓都送飯過來。


 


但很不巧,這次我隻是到早了十幾分鍾。


 


就聽到他和朋友交談:


 


“你演上癮了?早就能看見了你幹嘛不告訴陳沐?”


 


路堯垂著頭,語氣挺淡漠的:


 


“我跟她說了,等眼睛好了就結婚。”


 


他朋友挺不能理解:


 


“那就結唄,陳沐對你還不夠好啊?”


 


路堯笑了一下,繼而又很漫不經心地繼續說:


 


“我不會娶一個隻在嘴上說愛我的人。”


 


“我就是想看看,她願不願意把眼角膜捐給我。”


 


說完他又很大度地補充。


 


“也不是真讓她捐,就是個考驗。”


 


病房裡一陣哄笑聲,七嘴八舌地說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地方來的是該考驗考驗。


 


“路哥家境好也不缺人追,要不是這兩年看不見也輪不著陳沐,她是得主動點,才能配得上路哥。”


 


然後路堯就沒說話了。


 


我也沒再繼續聽下去,那天我找了個借口說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電話那邊路堯掛得很幹脆,一句多餘的也沒問。


 


結果回去的路上猝不及防地下了雨。


 


我打了好久的車都沒打到,被雨淋了個透。


 


玻璃公交站牌裡誠實地反射出我渾身狼狽的樣子。


 


鋪天蓋地的委屈和難過突然就一擁而上,我很崩潰地蹲在路邊哭。


 


我本來今天去是想告訴他。


 


那個籤了協議,要給他捐眼角膜的人。


 


就是我。


 


2


 


路堯是因為我才出車禍失明的。


 


在我們戀愛的第三個月。


 


那天還正好是我生日,我約了他去看電影。


 


結果烈日炎炎下等了幾個小時,先等來的卻是他車禍的消息。


 


而等我終於手腳冰涼站到了手術室門口,撲頭蓋臉的卻是無盡的質問和責備。


 


“如果不是給你打那通電話,他也不會出車禍!”


 


“陳沐,你怎麼這麼自私?”


 


“就是你害了他!”


 


車禍前路堯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我的,我沒接到。


 


就是因為那個沒接通的電話,導致他沒反應過來,被右轉的貨車撞翻。


 


每個人都在說,都怪我。


 


路堯還沒從手術室裡出來,我就先在鋪天蓋地的指責聲裡成了唯一的罪人。


 


後來路堯被確診失明。


 


他從最開始不相信,不接受,到後來抗拒所有人的關心。


 


天之驕子成了看不見的廢物,他是該恨我的。


 


所以我隻能S皮賴臉地待在他身邊照顧他,事無巨細地承受他所有的壞脾氣和極端的情緒。


 


一開始所有人都覺得我欠他的,我活該。


 


可路堯脾氣越來越差,沒人受得了他。


 


隻有我,無論被怎麼劈頭蓋臉的罵,也繼續沉默地承受。


 


慢慢的又有人說,是我愛慘了路堯,才對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但隻有我自己知道。


 


不是的,不是愛。


 


是贖罪。


 


在無數個夜裡,我做噩夢回到他出車禍那天。


 


其實都恨不得那天躺在手術室裡的人是我。


 


因為從那天開始,我就自覺低人一等。


 


他所有的辱罵和尖銳的指責我都全盤接受。


 


我自己也覺得我活該。


 


我想隻有他好了,我才配重新和他站在同一個水平線。


 


所有的愛,都已經被時間消磨成了愧疚,最後變成一道枷鎖,壓得我總是抬不起頭。


 


在這樣日復一日的折磨裡,我最先崩潰了。


 


決定要把眼角膜捐給他也不是因為愛,而是待在他身邊痛得太麻木了。


 


我想毫無負擔地離開他。


 


獻祭我自己也沒關系。


 


我活該的。


 


3


 


那天晚上路堯又給我打電話,說腿疼得受不了,讓我快點過去。


 


這也是他車禍的後遺症,一到陰雨連綿的天氣,受傷過的腿就會陣痛。


 


外面下著雨,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凌晨。


 


剛開門,路堯就很不耐煩地抱怨。


 


“為什麼這麼慢?”


 


我慢半拍地頓了一下:


 


“外面下雨了。”


 


其實我渾身都是湿漉漉的,發絲都在滴水,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他能看見,但他語氣還是很惡劣地問:


 


“知道下雨了,為什麼不早點來?”


 


於是我就不說話了。


 


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要個答案,他隻是有很多時候,沒法宣泄的情緒需要一個出口。


 


我就是這個出口。


 


我早習慣了,真的。


 


但是他今天心情好像格外不好。


 


我坐在床邊給他按腿的時候,他又突然要喝水,水拿到手邊,又故意碰撒。


 


最後一小半撒在床沿,另一大半撒在我身上。


 


玻璃杯摔在地上,滿地的玻璃碎片。


 


地上一片狼藉,身上和床上全湿了。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隻是突然想哭。


 


我想不出來為什麼。


 


為什麼路堯能對著其他人體面,卻總是對我這麼壞?


 


眼淚無聲地順著眼眶流出來的時候,路堯朝我看過來。


 


“你也覺得我是個累贅,是嗎?”


 


我下意識的藏起哭腔,簡短地說:“沒有。”


 


“沒有?你早就覺得照顧我這個瞎子麻煩了吧?想把我甩到一邊,你不就是這樣想的嗎?”


 


“陳沐,你也覺得我是個廢物對不對?”


 


他聲音越來越大,像這樣毫無理由地對著我宣泄和指責上演過無數次。


 


我習慣了沉默地應對,在他摔完手邊所有能摔的東西之後跟他道歉。


 


“對不起。”


 


我說過很多很多次對不起。


 


加上在心裡說過的簡直能有一萬次。


 


但路堯沒有跟我說過一次“沒關系”。


 


可是這次他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最後說:


 


“覺得對不起,就把你的眼角膜捐給我,醫院說那個捐獻者反悔了。”


 


他面不改色地對著我說謊:


 


“這樣我就原諒你。”


 


湿透的衣服緊貼在身上,被窗外的風一吹涼的我打了個哆嗦。


 


路堯很不滿我長久的沉默,又補充道:


 


“你可以考慮一……”


 


這次還沒等他說完我就打斷他。


 


“好。”


 


總得兩不相欠吧,我在心裡說。


 


如果他覺得,必須以這種方式結束這場漫長的,對我的單方面折磨。


 


那就讓我們不體面地兩不相欠吧。


 


4


 


隻是很不巧的,第二天一早我就發燒了。


 


叫醒我的電話是路堯打過來的。


 


“你是不是反悔了?陳沐,為什麼沒來醫院?”


 


我聽不出他的語氣,隻能簡單地歸結於他在生氣。


 


路堯是很容易生氣的。


 


喝的水溫度不合適會生氣,外面在下雨會生氣,太陽太曬了會生氣,就連周圍的人說話大聲他也會生氣。


 


沒有人受得了這樣的路堯。


 


他們也不必承受,隻能由我來承受。


 


於是在我思考出緣由之前,就先一步條件反射的給出了回應。


 


“……對不起,我馬上就到。”


 


那邊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我勉強爬了起來,又想起這不是真的眼角膜移植手術,而是路堯的一個考驗。


 


他在用這種方式測試我是不是真的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路堯是個精明的商人。


 


但他從頭到尾也隻在我身上索取。


 


好在我所剩無幾。


 


他想要的都給他也沒關系。


 


所有的一切痛苦和支撐我忍耐的根源隻有一個。


 


誰讓我欠他的。


 


但是好在就要結束了,一切都要結束了。


 


等他完成這個“考驗”,我就終於可以從日積月累的愧疚裡抬起頭。


 


我也配有自由了。


 


想到這裡,我動作很快地收拾好了東西。


 


但因為發燒,出租車剛一停下,我就蹲在醫院門口吐了個天昏地暗。


 


大概是吐得有點耳鳴了,周圍的聲音變得微弱嘈雜,我隱約聽到路過的人說:


 


“路哥也真不是東西……”


 


“當時就為了給周悅接機才出的車禍……好不容易眼睛好了……一聽人回國又……”


 


5


 


嘈雜的聲音像潮水一樣迅速湧入耳朵,周圍的一切聲音都聽不真切了。


 


唯有這句話不斷的在我耳邊重復:


 


“當初就為了給周悅接機才出的車禍……為了給周悅接機……”


 


我像被抽去脊梁,失去渾身力氣的跪在地上,全世界就隻剩下這句話了。


 


腦子裡短暫的一片空白,下一秒是無法控制的眼淚。


 


但心髒的位置痛的太麻木,連哭聲都發不出來了。


 


耳邊又開始幻聽路堯出車禍那天,他朋友對我尖銳的指責:


 


“如果不是給你打那通電話,他怎麼會出車禍!”


 


“都怪你。”


 


他們義正言辭的推舉我成為這個罪人,此後的日復一日,愧疚壓的我抬不起頭。


 


我連在夢裡都在說對不起。


 


我甚至想如果出車禍的人是我就好了,我丟掉了所有的尊嚴,毫無底線地承受了兩年。


 


就是因為那場車禍,因為我害了路堯。


 


可是現在他們說,不怪我。


 


原來不怪我。


 


我隻是個很可悲的替罪羊。


 


出了那樣的事,路堯需要一個可以責怪的人。


 


一個可以承擔他所有壞情緒,被他無底線侮辱也沒資格說“不”的人。


 


他在這些人裡挑挑揀揀選中了我。


 


更可悲的是我這樣暗無天日地熬了六百多天,終於自以為是即將觸碰到光明的時候。


 


才知道這隻是針對我一個人的謊言。


 


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個人的雨天。


 


6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起來走進醫院的。


 


胸口鬱結著一口濁氣,連帶著四肢都痛得不像話。


 


我腦子不甚清醒地覺得,我現在應該立刻跑到路堯的病房,在他開口之前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我要宣泄我所有的怨氣和不甘。


 


我要他跟我道歉。


 


我要路堯這個自私又冷血的人跟我說對不起,我要他承認自己是個滿嘴謊言的騙子。


 


他要迎接我的憤怒,感受我的痛苦。


 


我要對他說,這兩年來的每一天都不是我心甘情願的。


 


我討厭他。


 


我想了那麼多那麼多要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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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 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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