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穿給我看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誘導，引著我上鉤。
17
這不是我第一次來他家，但比起第一次，他竟提前準備好了女士拖鞋。
我換好拖鞋抓著紙袋不知所措：“我去衛生間換。”
“好。”
我走進衛生間，脫下衣服，在鏡子裡看到他上次留下還未褪色的曖昧痕跡。
在他看向我的時候，在想我還是在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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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苦澀的衝著鏡子裡的自己安撫地笑了笑，接著換上衣服。
不得不說他的眼光極好，唯一的缺點就是身後的拉鏈我夠不到，我急得一身汗。
“好了嗎？”他敲了敲門。
我又嘗試一下後，放棄了，猶豫了兩秒開口：“小叔，我拉不上拉鏈。”
話音剛落，衛生間的門就被推開，我連忙轉身，正對著他，輕而易舉的看到他眼底的驚豔。
“轉過去。”他開口。
我抓著領子，緩緩轉過去，看到鏡子裡的顧嵐一步步向我走來。
他指尖微涼，一手拴著拉鏈兩側的貼近，另一隻手從下到上拉好拉鏈，帶起一陣直衝天靈蓋的酥麻。
我有些腿軟，伸手支撐在洗手臺。
“看我。”
他松開拉鏈，摟住我，透過鏡子看向我。
“像顧來嗎？”
“如果你忘不了顧來，那我就當他的替身。”
！
轟的一聲。
我感覺腦子緊繃的那根弦斷裂。
18
他在說什麼？
我震驚地看向他。
他似乎很滿意我的反應：“刺激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是覺得諷刺，眼眶酸脹起來：“我不要。”
他被我的回答一愣，沒想我會這樣回答他。
“為什麼？”他的眼眶極速的紅起來，剛才的情欲輕而易舉的被取代。
“我不想當替身，你也別當替身好不好？”
我忍不住了，腿軟地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什麼替身？”他似乎察覺到什麼不對，蹲上身，捧著我的臉，我別扭地扭過臉，不想讓他看。
“你別看我，我現在不像她。”我哭著推開他，他重心不穩被我推坐在地上。
他也沒惱，起身繼續蹲在我旁邊，語氣裡滿是認真。
“宋雙，你不是替身，我隻喜歡你。”他說。
我不知道哪裡來了膽子，竟開口罵起來：“你放屁，蘇紗都給我說了，我隻不過是你白月光的替身罷了。”
我說著，再次推開他，準備起身離開他家。
“五十萬我會還給你的，我們兩清吧，小叔……”
還沒等我說完，就被他拉著，走出了衛生間。
來到他的臥室，打開燈，他強硬地把我摁坐在床邊，然後拉開床頭櫃，找到最上面的照片遞給我看。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但我還是大概能看到，是蘇紗讓我看的那張。
這種S人又誅心的感覺難受極了。
“你看看，這個人，你不覺得眼熟嗎？”
他坐在我身邊，摟住我的肩膀，輕聲哄著我。
我抽噎了兩下，決定S也要S個明白，於是擦幹眼淚，接過他手中的照片。
！
我呼吸一滯。
19
照片裡女孩背後的環境我越看越熟悉。
這不就是我家嗎！
我錯愕地看向他。
“那年，顧氏集團去你們村考察時，我也在。”他見我情緒緩和後吻上我未擦幹淨的眼角。
我順著他的話回想起來。
當年，正是我初中畢業的時候，母親高齡產婦生了先天性心髒病的妹妹，讓本就貧困的家庭雪上加霜。
於是，我打算放棄上學機會，掙錢養家。
這時，一群顧氏集團的人來到我們村，在村長的指引下來到我們家。
“這是我們村的貧困戶，家裡大的已經不打算上學了，小的還有心髒病……”
村長拉著他們介紹著父母，我偷偷跑到一邊去看妹妹。
“妹妹，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治好的！”
妹妹聽不懂，隻是傻傻地笑著。
“會治好的。”一道聲音橫插在我的話後，我看到了那個跟著村長來考察的男生。
“真的嗎？這可是心髒病？”我有些喪氣。
“會的。”他摸了摸我的頭，笑著說：“外面的醫療先進，一定會治好的。”
我以為妹妹有救了，感動到不行。
“謝謝你。”我想拉著他的手，但伸手的一刻我就猶豫了，他幹淨整潔的衣服，我的衣服是母親淘汰的破爛衣服，最終我縮回了手。
他察覺到我的自卑，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拿出來一件白裙子。
“我覺得你穿很好看。”
我看到那條裙子像是做夢一樣，沒有拒絕拉扯的收下了。
“你想上學嗎？”他看著我拿著裙子愛不釋手。
我點點頭。
“那就安心去上。”
果然，他說到做到，我們村成為了顧氏集團扶持的重點工程。
而那條裙子，不適合幹農活的我，所以一直被我珍藏在衣櫃裡。
他臨走的消息是我出門幹活回來才知道的，我跑到衣櫃，拿出那條純白舍不得穿的裙子，胡亂套上後追著他離開的方向奔跑，終於在他快上車的一刻追到了他。
“喂。”
當我想叫住他的時候，才發現我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他像是與我有心靈感應一樣，回了頭。
我穿著白裙向他招手。
一旁的報道攝影師拍下了我，那一刻，也成了日後正中眉心的那枚子彈。
20
我終於知道了我怎麼第一次見到顧來時，就能答應他如此冒昧的交易。
原來都是因為他擁有我年少時魂牽夢繞的那張臉。
“你不是替身。”他又重復了一遍，“我以為那天你在問我，你和你妹妹像不像。”
我點點頭。
“那我呢？”他蹭了蹭我的臉，小心翼翼地開口。
“如果，你忘不了顧來，我也沒有關系……”
“顧嵐。”我開口打斷他。
他被我叫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我把他推開，認真地看他。
他有些失落。
“你聽說過菀菀類卿嗎？”
“嗯？”
“你是菀菀。我一直喜歡的都是你。”
我一字一頓，用盡我今生最大的誠意。
“真的？”他明顯不信。
我忍不住輕笑：“我當初，就是喜歡他像你的這張臉而已。”
就是因為顧來像他，我才會忍受顧來拉著我地手喊著另一個人的名字和他狐朋狗友對我明捧暗踩的調侃。
他笑了，笑著笑著低著頭掩面而泣。
“是我來晚了，讓你吃了好多苦……”
21
等待再蘇紗和顧來的消息時，是我同事告訴我的。
“你聽說了嗎？顧家的那個小少爺和蘇家小姐訂婚了。”
“哦。”
“他不之前是你男朋友嗎？”同事看我毫不關心的樣子問道。
“不是。”我搖了搖頭，“我男朋友是他小叔。”
說完後我拿起包下班，然後看到了在門口等我的顧嵐。
22
他今天是帶著眼鏡來接我的。金絲眼鏡在他臉上充滿了禁欲的味道。
回到家，剛開門，還沒來得及打開燈，我就被他鋪天蓋地的專屬氣味包圍。
他勾著我的下巴堵住我的驚呼，硬冷的鏡框壓在我的鼻尖，我下意識地躲了一下，沒想到被他發現。
他離開我的雙唇，我看到他唇上的水光，想起了剛才酥麻又柔軟的觸感，暗暗咽了口口水。
“幫我。”他出聲，溫熱的鼻息噴灑在我脖間。
熟悉的味道若有若無的鑽進鼻腔，我有些腿軟，愣了兩秒，抬手拿下他的眼鏡。
拿下後，他故意空了幾分，勾著眼睛看著我。
我狠狠心，踮起腳尖迎了上去。
但他比我動作還要快一步，一手強硬地攬起我的腰，一手輕握住我的脖頸，猛烈的進攻。
周圍很安靜，我無力地仰起頭配合他，甚至能聽見兩人的親密的聲響，刺激和快感挑動著神經。
“可以嗎？”
良久後，他松開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我脖頸。
我用沉默回答。
他直接抱起我，來到臥室，把我放到床上。
我感覺我像海裡迷路的船一樣，隨著海浪劇烈的起伏，順著風雨的波動迷失方向。
暴烈對峙溫柔，他不受控制的低喘了一聲。
我愣住了。
睜開眼，我看到滿頭大汗的顧嵐，他碎發湿透了，汗珠甚至滾落在我身上。
“小叔……”
我被燙的不行。
他輕哼了一聲回應我，我伸手摟住他的腰。
“我不怕疼……”
23
顧嵐召集了全國最好的醫生救治妹妹，我懸著一顆的心終於放下。
在今年冬天時，他提議要去我家，我有些緊張。
“我們家冬天很冷，沒有空調，沒有暖氣。”
“沒事。”他安慰我，“我不怕冷。”
“那你多帶些衣服。”我擰不過他，隻能打開衣櫃開始翻找厚衣服。
“宋雙。”他捏了捏我的臉。
“怎麼了？”
“我一生中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啊？”
我想象不到。
像他這種人，一生清冷矜貴，哪有什麼至冷時刻。
“顧來把你推下水的那天，我感覺從來沒有一天能夠這麼冷。”
他抱起我，貼近我的皮膚，感受相貼粘連的體溫。
“是我更冷好不好？”我想起來，笑嘻嘻地摸著他紅到耳根的耳垂。
“是。”他承認。
“那你為什麼還推開我？”我開始翻起舊帳。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輕浮，也不想讓你自暴自棄。“
我呆住，很快回過神。
“那你什麼時候對我起心思的？”
他逃避我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顧來帶你回來的那一天，我真的後悔了。”
“後來我想，他對你不好，我對你好，就算你不喜歡我，把我當替身我也認了。”
他說的一字一句，格外認真。
“你贏了。”
我心髒隨著他的聲音跳動的越來越快，再也按壓不住湧動的情欲。
“我隻要你。”我摸著他的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在我十六歲開始那張朝思夜想的臉，終於屬於著我。
“嗯。”
他應一聲後，起身向下，在我震驚的眼神下埋下頭。
“我隻有你。”
24番外
顧嵐跟著我不僅回了家，還去了更多的大山裡。
大山裡的孩子清澈純粹，卻被幾兩碎銀忙碌困頓一生。
在我們的實際考察下，資助了更多人，幫助了更多家庭。
這天，我們帶著人照常開車前往山裡，沒想到下了暴雨引發了泥石流，我們被困在山路。
夜間山裡寒冷，顧嵐把幹淨的厚外套披在我身上，自己抱著髒兮兮的毯子。
“我不冷。”
我習慣性出門多穿些衣服，並不覺得冷，倒是他，鼻子已經被凍的發紅。
“那你過來，我們挨近一點。”
我向他靠去，抓住他的手，向他手心呵氣。
我們不知道救援人員什麼時候能來救我們，隻能把顏色鮮豔的衣服綁在樹枝上，坐在一旁守著太陽月亮等待著。
山間少有風，那件衣服大多數垂在樹枝旁邊。
我們沒預料到意外，所剩的食物不多，面對還有最後一塊餅幹時，顧嵐強硬的捏著我的臉塞進我嘴裡。
“我不要……”
他知道我想做什麼，捂著我的嘴逼我吃下這塊糖。
吃完後，他放開我的手，虛弱又得逞的衝我一笑。
這時，一陣山風吹來，吹起了那件標志著我們求生的衣服，也吹的所有人格外清醒。
我牽著他的手，閉上眼，感受著久違的山風，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在山裡冬天難捱的日子。
突然，周圍開始歡呼起來。
我睜開眼，看到身邊的顧嵐松開手，站起身，逆著救援車輛的燈光和獵獵作響的山風向我伸手。
“這一次，我沒有來晚。”
熱淚瞬間不受控制的從我的眼眶流出，我抓住了那束光，伴著風聲貼近他。
他沒來晚。
而且，送我一程好山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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