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我無視她微顫的朱唇,先一步開口。
「你是真的愛慕容復嗎?我看未必,你若真的愛他,怎會出現在我眼前讓慕容復為難?」
「不過是體驗了上流貴族的奢靡優待,想扎根於此罷了。可你說錯了話,你的能力和慕容復的愛一樣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你今天能站在這和我說話,已經是託了慕容復的面子。如若慕容復不是我未來夫君,你連見我面的資格都沒有。」
陳仙兒緊攥著拳,泛白的關節暴露了她的情緒。
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今兒還是頭一回,畢竟往常與我談判的都是明白人。
話說三分,點到為止。
慕容復頭腦發昏,三番兩次有形無形打我臉面令我不快。
但凡他低調安置情婦,日後納為小妾我也不會過多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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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無異於踩在我的底線上扇我巴掌。
我悠悠起身,拂去袖口並不存在的灰塵。
「仙兒小姐,盈滿樓的地段生意不錯吧?那是我名下的產業,慕容復應該沒和你說,那是我借予他做生意的吧?」
話盡於此,更歹毒的話我不願多說,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
試問世上有幾個女人能抵抗住,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的猛烈攻勢呢?
我踏著琉璃七寶靴走出廳子,吹響鎖骨前的骨哨。
門外歇著的貴族子女目光紛紛投向我,目露驚訝。
骨哨是當今太後憫我而賜的物件,一經吹響,她就會得知我出事了。
還未過門,太子的情人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
傳出去,我忠義侯府的臉面放於何處,這不是欺我無人撐腰嗎?
所以我要借太後的手,告訴宮裡那幾位,我生氣了。
翌日天未亮,皇後身邊的太監就上門請我進宮一敘。
綠意慢悠悠給我梳妝打扮,她知我氣,特地放慢速度讓宮裡那位多加等待。
我也不制止,放任她拖延。
04
待我姍姍來遲進入坤寧宮,主座上雍容華貴的女人眉眼已染上不耐。
下座是大皇子慕容海。
我眯著眸看過去。
從宮女肚子裡爬出來的賤種,被皇後大發慈悲抱養。
並非皇後心腸好,她入宮多年未孕,退而求其次從把身份低微的宮女做掉,去母留子。
見我一來,慕容海立即起身,蒼白到病態的臉上浮現一抹笑。
萬千光華流轉在他眼眸,是個病弱貴公子的模樣。
「安寧郡主現在的架子倒是大得很,讓我等你一晌午。」
皇後端坐高臺,朱唇輕啟慢悠悠開口。
我莊重行禮,禮節挑不出一絲毛病。
「娘娘恕罪,太後許久未見我,便逗留得久些。」
皇後刁難的心思頓時一息,下巴對著慕容海的方向輕抬,狡黠的光閃過她眼眸。
「昨日的事我都知曉了,復兒本是要來給郡主賠不是的,奈何有急事匆匆走了。這不,我讓大皇子替他給你賠不是。」
急事,又是急事。
心下情緒不顯,我笑著點頭,目送皇後揉著眉心讓掌事姑姑扶著去內殿午休。
慕容海掩唇咳嗽,蒼白的臉上染上霞色。
他讓人給我端上熱茶和羊奶糕,關心得恰到好處,既不唐突又不生疏。
「郡主從侯府趕來宮中,想必還未來得及進食,先吃點墊補墊補。」
陽光從花紋繁復的窗棂透進,照射在他腕間溫潤的佛串上,熠熠生輝。
我也不客氣,拿起糕點就著茶吃了起來。
當初與我最先定下婚約的本是慕容海,皇後一朝誕下慕容復後,迅速把慕容海丟於一旁,為鞏固母族勢力強行改為和慕容復訂婚。
再後來,我爹娘戰S,她嫌我孤苦伶仃,忠義侯隻剩個空架子,肉眼可見對我冷淡起來,但礙於我郡主身份並不明顯。
當時的我並不在乎她的態度,畢竟和我成婚的是慕容復又不是她,她手再長也伸不到我的後宅。
可現在,慕容復被我踢出局,他不配做我夫,更不配做未來儲君。
爹娘誓S捍衛的江山不能落入這種人手中。
我目光落在對面低頭品茗的慕容海,似是察覺到我的目光,他抬眼對我莞爾一笑。
沐浴在陽光下的他竟與我娘佛堂那座白玉觀世音般悲憫憐世。
我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皇後把他推出來給我交代,就是為了羞辱我。
她的意思很明白,沒靠山的我和沒靠山的慕容海天生一對,別妄想成為太子妃。
收起思緒,我也回之一笑。
「賠不是這種事要本人親自來才算的真誠,望郡主諒解我不能代太子給你賠不是。」他聲音清澈悠然,流水般動聽。
旁人都懂的道理,皇後太子當真不懂嗎?
他們隻是不在乎罷了。
離宮前,我去養心殿看望皇帝,一番家常後把我的委屈添油加醋說與他聽,適時落下幾滴淚。
皇帝果然發怒,拂袖一掃。
茶盞落地聲咋然響起,聽之悅耳。
「把太子和那什麼……ţůⁿ」我當即報上陳仙兒名字,「把太子和那陳仙兒帶過來!」
05
我側身而立為皇帝研磨,好整以暇看著前方。
慕容復清瘦不少,陳仙兒站在他身側,還真像一對璧人。
皇後一聽皇帝召見太子,就馬不停蹄趕到養心殿,早早坐下。
狼毫筆尖沾著墨在紙上揮灑,字力透紙背,揮斥方遒。
皇帝沉著臉不說話,殿內也就無人敢吱聲。
就連傲氣無比的陳仙兒在甫一見到天子真顏時,也顫抖著身子發起冷汗,被太子拉著跪下時才堪堪回神。
字成收筆,皇帝這才把目光施舍給他們。
威嚴的聲音貫徹殿中每一個角落。
「你就是陳仙兒?」
陳仙兒挺直腰板,力圖留下堅韌不屈的模樣。
「回陛下,是。」
可顫抖的聲線卻暴露了她的慌張。
「哼,不過爾爾,比不上安寧一分英豪!」皇帝冷嗤。
陳仙兒臉頓時扭曲一瞬,惡狠狠瞪大雙眼盯著我,像是恨不得啃我肉飲我血。
她竟不顧禮法,咬牙切齒道:
「陛下,我雖是平民卻懂得自力更生,也要尊嚴。」
「我自認沒做錯什麼,隻不過是和太子相愛,難道就因我是平民,我就連愛的資格都沒有嗎?」
皇帝聽後哈哈大笑,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太子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而你也不過是貪慕權勢。」
「你可能確實是塊金子,但全京城遍地金子,階級是一道天塹,是你和復兒永遠無法跨過的鴻溝。」
陳仙兒倔強仰臉,一字一句道:「我和太子是真心相愛,無關他物。我也並不認為我不如陸安……」
沒等她說完,皇帝抄起茶壺砸在她腳邊。
熱茶和茶葉跟著碎片一同炸開,濺在陳仙兒腳邊。
「安寧父母為國盡忠、身S疆場,安寧以一人支撐起整個忠義侯府。」
「你沒有資格對安寧評頭論足!」
皇帝銳利的目光化作眼刀一下下在陳仙兒身上剐去,陳仙兒臉色慘白,幾欲倒在慕容復懷中。
氣氛頓時很詭秘,陳仙兒嚇得不敢說話,慕容復臉色變幻。
他終是看不得心上人受委屈,衣擺一撩,直直跪在碎了的茶盞上,額頭磕地。
「求父皇成全我與仙兒,我願娶安寧郡主為妻,仙兒為妾。」
陳仙兒頓時抬頭,表情錯愕,驚叫道:「我陳仙兒絕不為妾!」
一直沒說話的皇後向掌事姑Ţū́ₚ使了個眼色,掌事姑登時明白,對著陳仙兒就是兩記耳光。
「大膽賤民!你不做妾難道讓安寧郡主做妾嗎?」
陳仙兒捂臉含淚就想還手,可不敵常年做事的姑姑,敗下陣來灰敗跪在地上。
慕容復依舊以頭跪地,以求皇帝成全。
皇帝看向我,笑問:「安寧,你怎麼想?」
我低頭恭謹回應:「既然太子哥哥愛戀她人,我也不喜歡奪人所好,但求陛下成全太子哥哥。」
良久,皇帝皺眉開口:「安寧你也到適婚年齡,不把你安頓好,朕無顏面對你逝去的爹娘。」
皇後強勢插聲:「我看海兒就不錯,與郡主般配得很。」
聞言皇帝眉眼染上慍怒,不顧她帝後的尊嚴呵斥道:
「皇後,你安的什麼心思,竟妄想把病恹恹的慕容海配於安寧?!」
此話一出,我心如明鏡,慕容海無論在哪都不受歡迎,是個瘟雞。
可我心中莫名肯定他,無緣由的。
羊奶糕的甜味似乎又滋滋冒頭,甜得我嗓子痒痒的。
我理著裙擺跪下,聲音平穩而堅定。
「陛下,臣女願嫁大皇子,求陛下成全。」
06
我坐在銅鏡前,任由綠意為我梳妝,給我戴上鳳冠,穿上繁復奢華的嫁衣。
一月前,皇帝兩道聖旨昭告天下。
一是許安寧郡主做大皇子正妻。
二是許陳仙兒做太子側妃。
而且倆新娘同一天出嫁。
同時,皇帝對太子極其失望,收回他大半權力,並重新擬定儲君之位。
如今,皇帝太後憐我無人送嫁,派遣還在京城的皇子都來為我送嫁,做我母族。
我由十六皇子背著上轎,轎後跟著浩浩蕩蕩人群。
皆是人中龍鳳。
十裡紅妝把巷子填滿,望不到頭。
大皇子裹著厚厚的狐裘坐在馬背,一襲紅衣襯得他更加蒼白,唯有唇間一抹紅愈發豔麗。
「郡主。」他輕喚。
我輕笑,久違感到一絲溫暖,蓋上蓋頭,我把車簾放下。
路上,我的送嫁隊伍和陳仙兒的送嫁隊伍狹路相逢。
誰也不肯先讓。
我掀起蓋頭透過簾子一角往外看去。
陳仙兒的送嫁隊伍人少得可憐。
聽說連嫁妝都是自己湊的。
前頭的慕容復神情頗為憔悴,臉上沒有半分娶妻的喜悅。
他和慕容海無聲對峙半晌,轎後的皇子們躁動起來。
他們紛紛上前讓太子讓轎,讓長子慕容海先過。
慕容復還未開口。
他身後轎子裡的陳仙兒就掀蓋露面,一臉不忿。
「我夫君貴為太子,憑什麼先讓他們過,要過也是我們先過!」
慕容復閉口不言,算是默認。
馬背上的慕容海身姿挺拔,縱馬向我伸手:
「郡主,你願陪我胡鬧一把嗎?」
我挑眉,他點漆的墨眸裡清澈見底,滿滿當當裝著我。
卻點頭伸手回握。
手上力道一重,天旋地轉,下一瞬我已經坐上馬背。
青松柏味將我包裹,後背貼著慕容海的身體,意外的結實。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慕容海難得有了幾分少年意氣,策馬奔騰。
07
高臺上,皇帝和太後左右而坐。
我和慕容海在他們的見證下結為夫妻。
皇帝高興,一早就頒布召令赦免天下,與民同慶。
兩位皇子同一天娶妻納妃,朝廷有頭有臉的臣子都進宮慶賀。
「你這嫁衣還真是……光彩奪目,你走一步這上面的花紋就跟活過來似的。」
江錦蘇小心摸著我的裙擺嘖嘖贊嘆,她目光一轉,話鋒轉移:「瞧那陳仙兒,非要標新立異穿一襲白裙,好看是好看,但晦氣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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