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太子養的心尖尖逼問到我面前。
她說太子要予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為她一擲千金買下一座城池。
她說就算你是太子未過門的妻子那又如何。
她說人人平等,公平競爭。
我莞爾一笑,和我爭,你也配。
01
我七歲那年爹娘戰S沙場,皇帝封我為夏國唯一的異姓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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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爹娘去世,但誰也不敢輕易看輕我。
太後是我祖母親姊妹,太子是我未來夫君,而我又是忠義侯唯一嫡脈,我本以為我會風光一輩子,但命運偏偏不如我願。
我婚期將至時,太子從蘇州帶回一女子。
自那以後與我半月未見,流言蜚語不斷傳入我的耳朵。
就連坐馬車去鋪子裡查賬,也能聽到有人唏噓他的愛情故事。
「聽說了嗎,太子為一美人買下一座城池當生辰禮呢!」
「呵,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京城地段最好的蓮花樓也被買下給那女子做生意呢!」
「這女人該多美啊!竟惹得太子為之瘋狂!」
「誰說不是呢,要知道郡主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呢!」
我勾唇冷笑,強壓心底的怒氣。
綠意看我臉色捏了把汗,連忙叫車夫駛快點。
我雖生氣也不至於把怒氣撒到旁人身上,心思自始至終停留在慕容復身上。
今日是長公主做局,把京城家世顯赫的小一輩聚在一塊。
長公主的面子誰也不好拂去,太子也不例外。
我整理好心情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進入華清府,雖生慕容復的氣,但事情也得等宴席散去後說。
我並不介意他日後納妾,但我還未過門他就敢如此肆意妄為,日後指不定做出驚世駭俗之事。
剛進府邸,就有丫鬟來為我引路。
「安寧郡主,您可來了,公主他們在榭水亭等您呢!」
還未進亭,骠騎將軍之女萬月那大嗓門就傳入耳朵。
「知道新開張的盈滿樓嗎?就是那姑娘開的!」
「聽說前陣子為了一味食材跑嶺南去了,太子便借著體察民情跟著一塊去。」
「那女的是給太子灌迷魂藥了麼,太子這麼上頭。」
我歪頭拂了拂步搖,Ŧűₜ似笑非笑穿過屏風。
見我來了,萬月尷尬一笑閉了嘴。
「安寧郡主。」
我頷首輕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今兒算是一季小聚,來人差不多到齊。
除去不在京城的人,就隻差慕容復一人了。
我和長公主拉了會家常,小廝就喊著:「太子駕到——」
半月有餘未見,慕容復依舊是老樣子,清雋矜貴。
他熟稔坐到我身旁,為我煮茗布菜。
和眾人口中那為愛瘋狂的模樣相差十萬八千裡。
我睨他一眼,心中的慍怒緩和幾分。
未曾想局子還未散,就迎來了不速之客。
一身著清涼又亮眼的女子走了進來。
領口大開,露出大半胸脯,裙擺也被開到腿根處。
身材半露不露,臉上戴著純白面紗,讓人不自主產生遐想。
吸睛是吸睛,但這副裝扮實在不合理法,比青樓妓子還不如。
身旁的慕容復身體一僵,直直盯著那姑娘,緊緊繃著下颌。
周身頓時彌漫著低氣壓。
「喲呵!長公主您還請了雅妓來助興呢!」
萬月長期在訓練場廝打,性格大條嘴上不把門,心裡想到什麼便說什麼。
此話一出那姑娘和慕容復都隱隱有發怒跡象。
半晌,那姑娘先耐不住開口:「我乃盈滿樓大東家陳仙兒,可不是什麼上不得臺面的妓子,你同為女子怎能如此評判他人!」
在場各位霎時反應過來,這就是那太子的金絲雀。
「你說你不是妓子,怎的穿的比妓子還……真是有礙風俗。」萬月摩挲著下巴眯著眼思考道。
陳仙兒臉色一白,又厲聲解釋:「虧你們還是名門大家!竟以衣著取人,真是俗氣至極!」
萬月被嗆得啞口無言。
我身旁的慕容復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著陳仙兒。
「這位仙兒小姐,萬月把你錯認為妓子實屬不該,畢竟我朝女子就算是妓子也不如你穿著暴露,臀胸外露惡心至極!」
「再者妓子也是靠自己的能力博生存,你同為女子又怎能如此評判她們?」
我歪頭疑惑,清脆的嗓音在亭中響起。
「你!」陳仙兒怒指我,臉色青紅交加嗫嚅著唇說不出話,跺了跺腳轉身離去。
慕容復按捺不住,甚至沒和我交代一聲,就快步追去。
眾人反應時,他們的背影已經消失不見。
周邊瞬間落針可聞,安靜至極。
長公主發怒責問下人:「你們怎麼做事的,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
數十道目光齊齊看向我。
我端起茶盞拂去沫子,輕輕吹去幾縷熱氣。
「這茶醇厚撲鼻,是好茶。」
聞言長公主他們頓時展開笑顏,紛紛贊嘆是好茶。
「可不是呢,今年剛從西域那進貢的呢!」
一口未喝,我撂下茶盞:「茶是不錯,但我不愛喝。」
談笑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再沒了興致留下。
和長公主道別後就離開了華清府。
02
上車前,慕容復的一小廝給我留話。
「太子說有急事處理,請您先行回去。」
我低聲嗤笑,原來追女人是急事啊。
我與慕容復自幼親近,隻要他開口一句分離,我絕不多做糾纏。
他卻默認我的沉默是縱容,不曾顧及於我。
日落西頭,湖面泛金。
猶記當年,澄光落在慕容復肩頭,身姿英挺清雋。
他口齒繾綣:「安寧,我心悅你。」
頭頂一烏鴉嘶鳴而過,我如夢方醒。
太子與郡主強強聯合,本是錦上添花的好事。
但君若無情我便無意。
我提筆一紙送進皇宮,太子的荒唐事字句不落一一呈上。
次日,宮裡的賞賜流水般進入忠義侯府。
聽說慕容復被皇帝用鞭子抽了一頓,拘在東宮,關於他和陳仙兒的事兒也不再傳出。
彼時,我正在樹底舞著軟劍,綠意一臉快意和我稟報。
軟劍所劈皆是斷痕齊整,一舞結束,我收劍入鞘。
我父我母皆為國而戰S沙場,留我孤身一人。
皇帝憐我,追封我父忠義侯,賜我為安寧郡主。
我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卻不曾想有不滿意的人尋至我面前。
手帕交江錦蘇遞我邀約帖,在風波樓一緒。
她每隔一月便組一個局,與其他高門拉關系搭人脈。
不料想這次被那慕容復的心尖尖渾水摸魚混進來了。
中間大臺置著個投壺,我跟幾個關系好的小姐手拿羽箭挨個投。
一柄巨大的屏風將隔壁吟詩作賦的男賓隔開。
我正瞄準壺中心準備投擲時,一襲出塵白衣的陳仙兒擋在壺前。
這次倒不像上次一般身著暴露了。
她雙臂抱胸,銳利的目光在我身上不斷掃視,眼底的傲氣勁快溢出來化成實質。
我挑眉疑惑,卻並不開口。
「你誰啊,擋著我們寧寧投壺了你看不到嗎?」
江錦蘇沒有世家小姐的溫婉,是個急性子,又護短,就差沒撸袖子上前推搡陳仙兒了。
陳Ŧû⁰仙兒輕抬下巴,一臉驕傲:「陳仙兒!」
江錦蘇一臉疑惑:「我可沒聽說京城哪家小姐是陳仙兒,莫非你是誰家的小妾?」
不怪她認不出陳仙兒,上次她染風寒未出席。
陳仙兒以為江錦蘇故意羞辱她,驚豔的臉蛋染上憤怒,厲聲道:
「你以為我和你們一樣是隻會啃家族的米蟲嗎?」
「我可是盈滿樓的老板,蘇州京城都有我的產業!」
「小妾?我陳仙兒絕不委身做人妾,要做隻做唯一的妻!」
此話一出,把在場的人幾乎都得罪了個遍。
江錦蘇聞言一怒,毀了她做的局就等於赤裸裸往她臉上扇巴掌。
她握著拳頭就往陳仙兒面門攻去,把陳仙兒撞得一個趔趄,差點倒在地上。
就在江錦蘇要揚手打臉時,陳仙兒揚起下巴露出一個挑釁至極的笑。
「誰要是敢對我動手,慕容復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仙兒的聲音透露著絕對的自信。
我並不怕慕容復,更不怕他不放過我。
但我還是攔下了江錦蘇。
這陳仙兒明顯是衝著我來的,我不想牽扯到旁人,把鶯鶯燕燕支開。
隻留下我們二人。
陳仙兒與我對立而站,身姿綽約,白衣襯得她清冷異常。
「慕容復不愛你,你們就算結婚也不會幸福!」
我掩唇一笑,端的是貴女風範。
「我一是忠義侯之女,二是安寧郡主,嫁給慕容復則又是太子妃。」
「放眼整個夏朝,敢與我爭鋒之人不過寥寥數個。」
「幸福?錢、權都掌握在我手中,幸福也不過是我的掌中之物。」
陳仙兒瞪大美眸,像是沒料想我竟說這樣的話,她驚問:
「你不是慕容復未婚妻嗎?慕容復被你害得禁足在東宮,你就不愧疚嗎,居然還有心思來玩樂!」
我斂眉收笑,口吻涼薄:
「慕容復身居太子之位,食萬民俸祿,卻拿城池做玩樂取悅女人,借體察民情為由四處遊走,被禁足已是最輕的懲罰。」
「這一切的一切,是我的責任嗎?」
03
陳仙兒呼吸一窒,神色劇變,自顧自轉移話題。
「你既然知道慕容復做錯了事,為什麼不提醒他?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你好歹也是和他一塊長大的,冷眼旁觀就算了,還寫信向皇帝告狀!」
我目光冷淬,語氣也跟淬了冰一樣冷:「你把太子當什麼,又把百姓當什麼?」
「身居其位不謀其政,他不也和你口中隻會啃家族的米蟲沒兩樣嗎?」
口風一轉,我又展顏:「哦~我差點忘了,你也不過是太子養的一隻米蟲而已,怎會為天下百姓換位思考呢?」
陳仙兒臉青紅交加,胸脯起伏劇烈。
我往貴妃榻上順勢坐下,眼神饒有興致往她身上看。
「我在沒遇見慕容復前,就憑借自己的能力開了酒樓,我能力、樣貌、才情樣樣頂尖,你隻不過是投了個好胎,唯有我這樣獨立自主的女人才配得上太子!」
「慕容復愛我,他予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們本就是無感情的聯姻,難道你要插足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嗎?」
聽著她的憤憤不平,我忍俊不禁。
「我承認你所說得有點意思,但現在是我的時代!」
我自幼就被祖母以帝後的標準加以培養,滿腹城府,處處優勝。
「你要付出成倍努力才能走入慕容復眼裡,我打一出世就注定不凡,是高門貴族費盡心思也要籠絡的對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