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即便校長第一時間躲開了。

 

但親密關系一眼便知。

 

看著與我年紀相仿的劉校長。

 

我緊皺眉頭。

 

「為了你的小情人造假啊？」

 

「我沒記錯的話，你老婆剛生完二胎，正在坐月子呢吧？」

 

「你就是這麼對你老婆的？」

 

劉校長急了：「周董，我知道你和我老婆一直是S對頭。但您看到我給她戴綠帽子，您心裡肯定是開心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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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佳也趕緊附和道：「感情裡不被愛的人才是小三！劉校長喜歡的是我，他老婆才是小三！」

 

「啊，是嗎？」

 

我抬起正在通話的手機。

 

「S對頭，聽見了嗎？你的倒插門老公出軌了，他愛小三，不愛你，你好慘啊。」

 

氣氛瞬間凝固。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然後開口道謝。

 

「謝謝提醒，我會處理。」

 

這讓一直隱忍的王思佳徹底暴怒起來。

 

撲過來就要搶我電話，被秘書攔住後，她發了瘋地破口大罵。

 

我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她看中劉校長的權力。

 

可劉校長現在的一切，全都靠他老婆，就連校長這個職務，都是他老婆安排得進來。

 

可以說沒了他老婆，他什麼都不是。

 

而王思佳現在的工作，說得直接一點，也是借力劉校長老婆才有的。

 

現在他們的奸情被發現了，她再也拿不到一點好處，當然生氣了。

 

可生氣有什麼用呢？

 

我起身拍了拍她紅腫的臉。

 

「託你的福，從明天起，你和你的校長情人都不用來上班了。」

 

「至於你收的那些錢。」

 

我盯著她：「限你三天之內原封不動地還回去，否則我送你進監獄。」

 

7

 

回家的路上，秘書猶豫再三後問我：「我們明明可以直接把王思佳送進監獄，您為什麼要手下留情？這不是您的處事風格。」

 

我摸了摸女兒的頭發。

 

「我在等大魚上鉤。」

 

8

 

開學前的半個月，我收到一封匿名舉報郵件。

 

說王思佳勾結市內某位富豪，高價出售艾西頓每年的出國留學名額。

 

本來留學並不是什麼搶手的事，可最後越來越火的關鍵點在於。

 

隻要拿到艾西頓的留學名額。

 

最後都能進入到國外知名院校。

 

甚至是傳言要給學校建圖書館才能進去的一些學校。

 

郵件裡還說。

 

一個名額明碼標價 580 萬。

 

有想法的學生家長隻需將學生的資料送到王思佳的手裡。

 

然後再把錢打到指定賬戶。

 

王思佳便會給這些學生優先報名。

 

最後再由她背後的大佬，動用手段，讓這些學生以百分百的成功率被錄用。

 

因為來艾西頓上學的孩子，大多數家裡條件都是優越的，所以 580 萬對於他們來說，不算多。

 

但艾西頓留學名額最多隻有 30 個。

 

於是，王思佳成為家長眼裡的香饽饽，開始各種賄賂。

 

而她也從最初的小心翼翼收禮。

 

到最後理直氣壯地覺得所有人都該給她送禮。

 

窗外風景倒退，女兒趴在我懷裡睡覺，不知是做了什麼夢，時不時地抽泣哼唧兩聲。

 

我有些難受。

 

那封郵件最好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

 

那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是絕對公平的？

 

臨下車前。

 

我對秘書囑咐道：「再去查一下其他老師有沒有受賄的情況。一旦發現，全部開除。」

 

9

 

我本以為釣魚是一件急需耐心的事情。

 

可沒想到。

 

第二天，女兒剛放學回家，就悶悶不樂地和我說：「媽媽你能不能把王老師請回來啊。同學們都排擠我，說媽媽是壞人，把他們最喜歡的王老師給氣走了。」

 

說著她委屈地哭了起來。

 

「就連他們的爸爸媽媽都不讓他們和我玩了。」

 

與此同時，秘書打來電話。

 

「周董，我這邊收到了小姐班上 39 名家長的籤字按手印聯名信，要求您把劉校長和王思佳請回學校。」

 

緊接著她又說：「他們表示，您不快點把他們請回去，明天開始他們就會集體罷課，還會去教育局告你。」

 

我勾唇。

 

「沒事，讓他們鬧，鬧得越大越好。」

 

頓了頓。

 

我又說：

 

「你過來幫我把女兒送去她奶奶那裡住段時間吧，她最近心情不太好，就先不去上學了。」

 

「......」

 

第三天早上。

 

學校門口圍了一圈自稱是學生家長的大媽。

 

他們拉著條幅攔在校門口，集體為王思佳和劉校長喊冤叫屈。

 

說王思佳和劉校長是真正為孩子們前途考慮的好老師。

 

要求我把他們兩個盡快復職。

 

他們聲音整齊劃一，動靜極大。

 

惹得附近的路人紛紛駐足。

 

我在辦公室裡看這一幕覺得十分有意思。

 

在這上學的學生家長，非富即貴。

 

這些大媽說是他們家的保姆還差不多。

 

緊接著。

 

秘書推門而入：「周董，您上熱搜了。」

 

「王思佳實名舉報你開辦國際學校大肆斂財。」

 

「還說你正在領頭籌建的 2000 所山區小學，本意是為了給資本篩選玩物的。」

 

「而她和劉校長是發現了你的秘密後，不願意聽從你的命令，才被你開除的。」

 

她將手機遞過來。

 

視頻裡，王思佳面頰紅腫，巴掌印極為明顯。

 

梨花帶雨的控訴完後，又將我前一天打她的監控視頻一並發了上去。

 

她找的視頻角度非常好。

 

掐頭去尾後，我就是一個典型的囂張跋扈的資本家。

 

對她又打又踢，而她和校長低聲下氣地求我，就差給我跪下了。

 

這段視頻發酵得很快。

 

但迅速把這件事推上風口浪尖的，是頂流男星的轉發評論。

 

他配文：【前段時間確實有聽說周女士在到處拉攏資金，說要給山區小學籌款建校。現在看來真正的用意隻有她自己知道，可憐的孩子們......】

 

因為頂流男星在互聯網上一直是直言不諱，敢剛敢罵的人設。

 

所以他的發言，讓輿論一瞬間像雨後春筍肆意瘋長。

 

本來還在觀望的網友紛紛下場譴責我：【靠北，又是一個拿慈善做幌子的資本家。老子再也不相信慈善了。】

 

【這女的下手可真狠，都要把女老師打毀容了！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敢出來舉報她啊。】

 

【贊同樓上，當著學生老師面，就敢這麼放肆，私下不知道要多囂張。】

 

【大家關注點不應該放在山區孩子上嗎！】

 

【確實！我要為山區孩子發聲，祖國的花朵不該為資本斂財鋪路。】

 

【我要為山區孩子發聲，祖國的花朵不該為資本斂財鋪路。】

 

【......】

 

網上罵聲一邊倒。

 

我的照片、身份證更是滿天飛。

 

短短半天時間。

 

學校門口圍了上千人，都是為王思佳和山區的孩子討伐的。

 

甚至人多到嚴重影響了交通秩序。

 

眼看著放學時間要到了。

 

秘書很是擔憂。

 

「這一下午好多家長鬧著要來學校接孩子。」

 

「可這情況，校門一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與此同時。

 

王思佳給我打來電話。

 

「限你 20 分鍾，趕到躍上龍庭。想要你的學生能安然無恙地回家，就你一個人來。」

 

10

 

從學校後窗跳出去後，秘書不放心地非要跟著我。

 

我笑：「整這麼嚴肅幹嘛，我又不是上戰場。」

 

可真正等我趕到餐廳，推開包廂門，看清裡面坐著的那些人時。

 

我想戰場也不過如此。

 

隨便拎一個出來，放到網上。

 

都是網友能叫出名字的程度。

 

其中坐在主位的是圈內金融大佬顧鴻豐。

 

也是我這幾年牽頭引資籌建山區希望小學的最大投資方。

 

他讓人收走我身上的所有通訊設備後，十分熱情地喊我坐他旁邊。

 

而他的另一側，則坐著趾高氣揚的王思佳和劉校長。

 

無聲的硝煙彌漫。

 

顧董語重心長地說：「小周啊，你怎麼這麼衝動啊，王老師這麼好的人民教師你怎麼說開就開啦。你快和她賠個不是，把她請回去吧。」

 

見我沉默。

 

他又圓場道：「王老師不就是收點禮嗎，這在咱們這，不都是家常便飯嗎，別說學校了，就是平頭百姓出門辦個屁大點的事，不也是上趕著送禮嗎。」

 

他拍了拍我：「這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就是難剔除，給我個面子，別鬧得太大！」

 

看著王思佳得意得像一隻花孔雀一樣。

 

我問：「那顧總又是因為什麼來幫王思佳組這個局呢？」

 

氣氛瞬間凝固。

 

片刻後，顧鴻豐率先笑了起來。

 

「往大了說是為了咱們京海市的經濟增長，往小了說，是動了我顧鴻豐的蛋糕。

 

他斂起笑容。

 

「想必小周也對你們學校申報留學名額的成功率有所耳聞。

 

「那不是你們學校教學資源有多優秀，而是我在後方力捧你！」

 

他語氣嚴肅。

 

「今天在場的各位，都是為了自家孩子來的，他們都不差錢，但孩子頑皮，不愛學習。他們作為家長，想早些為孩子鋪路，這有什麼錯？」

 

「而你身為學校的董事長，有良好的資源優勢，大家就是該互幫互助才對。」

 

聞言，我端起酒杯，起身。

 

「顧總，我愚鈍，不知您能否把話說得更直白些？」

 

語畢，我一飲而盡。

 

「這杯酒我敬您，還希望您多多點撥。」

 

見我肯放軟，顧鴻豐心情明顯大好。

 

「直白點就是，孩子們在你這上學，等初三了，花錢到我這買出國留學的名額。」

 

他強調。

 

「你不用擔心哈，我知道你正直，不願意插手這事，讓王思佳來就好了。她這幾年幹得不錯，我也用習慣了。」

 

說罷，他指揮王思佳。

 

「去，給你們周董道個歉，以後大家有事好商量。」

 

然後又扭頭對我說：「小周你也別讓你的學生等太久了，這都下課半個小時了，一直被困在學校怎麼行。我知道小王對你女兒態度不好，你生氣是正常的。但你得以大局為重。」

 

頓了頓，像是給我下最後通牒。

 

「你要是敢不同意，不僅是你的國際學校不保，就連你籌建的那 2000 所山村希望小學也會立馬停工。」

 

他指了指在座的二十多位家長。

 

「這裡一半以上都是你拉攏的資方。鄉村小學的項目還要不要繼續進行下去，全看你的表現。」

 

話落，王思佳端著酒杯一步一搖地來到我身旁。

 

然後當著眾人的面。

 

將顧鴻豐丟在桌上的雪茄頭丟進酒杯裡。

 

遞給我說：

 

「我早就說過，你打我的我會讓你百倍地奉還，這杯酒隻是個開始，你痛快喝了我就勉強答應你回去任教。」

 

見我不動。

 

她哼笑。

 

「你年紀輕輕就把自己老公克S了，更不想老公家的產業也被你敗光吧。」

 

「你若不喝，那今天在場的所有資方可都要撤資呢，那你的希望小學工程，可就要泡湯了哦。」

 

她向我靠近：「你這幾年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籌建希望小學上了吧。不然怎麼連你的國際學校變成空殼了都不知道呢。」

 

她將酒杯推進。

 

「你也不想所有努力都功虧一簣吧。」

 

11

 

我盯著那杯酒，拳頭緊攥。

 

我大學的時候跟隨志願者去山區支過教。

 

那裡的孩子上不起學，即便是上得起，路上也要走十幾公裡的山路，甚至還要爬峭壁滑索道。

 

所以我有能力後，就開始與京海市的企業周旋。

 

讓他們一起和我投入到建設全國 2000 所山區希望小學的項目當中。

 

眼看著學校就要建成了，橋也建成了。

 

如果資金斷了，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但我並沒有接過王思佳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