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時候，我是絕望的，也是解脫的。

連老天都看不過眼，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我當然要好好「報答」我這位親愛的弟弟！

 

「你們是親姐弟，有什麼話好好說嘛。」

 

我媽擋在我們中間，試圖調和我們之間的矛盾。

 

可沈子耀從小就被慣壞了，一聽這話立刻就氣得跳腳，「媽，你什麼意思？現在是賠錢貨跑到我房間來挑釁，還潑了我一身可樂，你居然還幫她說話？」

 

「我沒有幫她……」

 

「那是什麼意思，總之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不然她還真以為可以踩在我的頭上！」

 

沈子耀衝過來就要動手，卻被我媽SS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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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兒，你弟還在氣頭上，媽攔著他，你趕緊走！」

 

我雙手抱胸，看著眼前滑稽的一幕，淡淡開口，「我為什麼要走？」

 

「媽，你看見了吧？賠錢貨今天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

 

「住口，別一口一個賠錢貨，她是你姐姐！」

 

啪！

 

沈子耀臉上挨了一巴掌，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媽。

 

平時我媽對他那真真是溺愛，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哪舍得對他動手。

 

「媽，你居然為了她打我？」

 

沈子耀捂著臉，眼眶紅紅的。

 

他到底還隻是個學生，心智還未成熟，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更是將他的驕傲打碎了。

 

我媽看到他這樣，自然是心疼不已。

 

可大約是想到了距離高考還剩一個月，所以她必須咬牙忍下去。

 

於是她隻能狠了狠心，對沈子耀厲聲道，「你真是被慣壞了，居然對姐姐這麼說話，你姐姐教訓你，肯定是你哪裡做得不對。」

 

說著，我媽轉過頭看向我，「對了盼盼，你怎麼不睡覺，跑子耀房間裡來了？」

 

我挑了挑眉，「也沒什麼，就是儲藏室又悶又熱，影響我休息，沈子耀房間不錯，我要跟他換。」

 

沈子耀一聽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賠……」

 

大約是被我媽那一巴掌嚇到了，他硬生生把這個字咽了回去，「沈盼兒，這是我房間，我從小就住這兒，憑什麼你說換就換！」

 

我裝作為難地開口，「可是睡眠不好，就會影響考試發揮，萬一要是高考的時候失誤了……」

 

「換，這個房間必須換！」

 

3

 

沈子耀瞪大了雙眼，他不敢相信這句話居然是最疼他的母親說出來的。

 

「媽，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這是我房間，憑什麼要我讓給她？」

 

「你姐馬上就要高考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至於房間……」

 

我媽沉默了片刻，又繼續說道，「本來就是你姐的，她比你先出生，按道理房間就是留給她的，隻是這麼多年心疼你年紀小，才把房間讓給你睡。」

 

「她要高考，我還要高考呢！」

 

「憑什麼要我把房間讓給她，我從記事起就住在這個房間，這就是我的房間，誰也搶不走！」

 

沈子耀一旦犯渾，那是誰也攔不住。

 

我媽當然清楚。

 

可是當她將求助的目光看向我時，我故意打了個哈欠，「真是好累啊，媽，房間的事你要是解決不了，那我就回去吧，反正到時候高考發揮失常，那也是我的命。」

 

我媽一聽這話，立刻就急了。

 

「沈子耀，我的話你都不聽了是不是？」

 

她押著沈子耀連拖帶拽，「你姐要休息了，你不要再打擾她！」

 

沈子耀還想說些什麼，愣是被我媽拽到了她的主臥。

 

房間裡很快就傳來了摔東西吵架的聲音。

 

嘖嘖嘖，沈子耀的這個脾氣還真是一點就著。

 

可沒一會兒，裡邊的動靜就消失了。

 

我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口，身體貼在門上，才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

 

「媽，你說的是真的？」

 

「我是你媽，難道還能騙你，你先忍過這一個月，等高考結束，你想怎麼收拾她都行。」

 

「媽，你該不會被騙了吧？什麼換分系統，怎麼聽著那麼不靠譜呢。」

 

「是真是假，等到高考結束以後你就知道了，總之這一個月你先忍忍，讓她安心備考，她考得越好，你的分數就越高。」

 

「真要是能換分的話，忍忍也就算了，可是我就看不慣賠錢貨那副嘴臉，她以前哪敢這麼對我。」

 

「估計是仗著自己成績好，想拿這個拿捏咱們呢，等到她分數沒了，我看她還怎麼囂張！」

 

呵，他們這如意算盤打得還真響。

 

想要換我的分數，經過我同意了嗎？

 

後面母子倆又說了幾句，無外乎就是說高考以後要怎麼收拾我之類的。

 

我也懶得聽下去，轉身朝沈子耀的房間走去。

 

哦不對，現在已經是我的房間。

 

兩米的大床怎麼翻都行，加上我媽特別溺愛沈子耀，每天都把他的房間打掃得幹幹淨淨，就連床上都是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

 

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夢裡又是上輩子我媽對我頤指氣使的樣子。

 

等我再醒來，天已經亮了。

 

「盼盼，你醒了，早點我已經買回來了，你趕緊洗漱好了過來吃。」

 

以往每天早上都是我起來做好飯再去上學。

 

我媽被我伺候了十來年，早就習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哪裡還會做飯，能出去買個早點，已經是她最大的讓步。

 

可我又怎麼會輕易滿足，眼看著我媽一臉討好的表情，我過去看了一眼滿桌子的早點，小籠包、燒麥、豆漿、油條，應有盡有。

 

我皺起了眉頭，「這都是什麼，怎麼吃啊。」

 

「這，這不都挺好的嗎？」

 

我媽明顯有些不滿，但礙於高考在即，也隻能強忍著怒火，盡力克制自己的情緒。

 

我冷笑一聲，「以前我買早點回來，你是怎麼說的，外面的東西都不健康，每天都讓我現做，一周還不能有重樣的，現在你就用這種東西來打發我？」

 

「我，我這不是不會做嘛，要不你先湊合湊合，等我學會了再給你做。」

 

「算了，等你學會我早餓S了。」

 

我直接將桌上的早點全都打包帶走，「我回學校吃。」

 

「不是，這還有我和子耀的，你一個人……」

 

「怎麼，這麼點東西都舍不得？」

 

「也不是，我這不是擔心你一個人吃不完浪費了嘛。」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浪費。」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我把早點全都拎走了，走的時候我都能感覺到身後炙熱的目光。

 

他們沒得吃，關我什麼事。

 

這麼多早點，我跟同學分分，人家還能跟我說聲謝謝，可是他們那對母子，隻會想方設法的地算計我。

 

我憑什麼留給他們！

 

4

 

高考前的一個月，我每天都變著法地折騰他們。

 

比如半夜將他們踹醒了陪我背英語，短短幾天的時間，兩人的黑眼圈比熊貓都深。

 

沈子耀連遊戲時間都沒有，回來了就得盡心盡力伺候我，我說累了就得給我捏肩捶腰，我說渴了就得給我端茶倒水。

 

被我媽慣了十八年的「大少爺」，隻一夕之間就變成了打雜跑腿的店小二。

 

至於另一個罪魁禍首，我當然也不會放過她。

 

今天我想吃洋蔥，必須要她現做的，看著她切洋蔥切得淚流滿面，我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明天我要吃龍蝦，從來都沒有處理過海鮮的她，被夾得兩個手都腫了，到最後還不得不做好了端上桌討好我。

 

我隻嘗了一口，就呸呸呸。

 

「做的什麼東西，這玩意兒給狗都不吃！」

 

我如願看到她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心裡暢快極了。

 

臨近高考，沈子耀悄悄在房間裡和我媽抱怨。

 

「什麼時候才能換分啊，我真是一天都忍不下去了，這個賠錢貨，就是故意折騰我們！」

 

「就快了，還有一個星期。」

 

「媽，我真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得瘋。」

 

我媽心疼她的親親兒子，小聲哄他，「我們子耀受苦了，要不這樣吧，我給你轉幾千塊錢，這幾天你就去酒店住，她要折騰也隻能折騰我一個人。」

 

沈子耀一聽這話，聲音都雀躍了起來，「媽，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可是我又怎麼會讓沈子耀離開呢。

 

好不容易抓住機會光明正大地收拾他，他要是走了，這樂子得少一半。

 

我直接踹門而入，兩人聽到聲音也是嚇得一哆嗦。

 

「你你你，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

 

「怎麼，我在我自己家裡還要敲什麼門？」

 

這話，還是沈子耀教我的。

 

以前他會故意踹開儲藏室的門，儲藏室太小，一米二的床就貼著門，每次隻能開半邊，可是沈子耀為了折騰我，就會故意踹門，門上沒有上鎖，房門直接撞著床，本就不牢固的小床，在他日復一日的折騰下都快散架了。

 

現在，我不過就是學他而已。

 

沈子耀憋了半天也沒憋出半個屁。

 

「剛才我可是聽見轉賬的聲音了，怎麼，媽又給你轉錢了？」

 

「沒，沒有！」

 

沈子耀立馬將手機背在身後，我盯著他看了好半天，眼神驀地黯淡下來，「看來我在這個家裡，始終就是個外人。」

 

我媽一聽這話就急了，「盼盼，你不要胡思亂想，你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和子耀一樣，都是我的孩子。」

 

「可是你給他轉賬了，你從來都沒有給我轉過一分錢。」

 

是的，就算是以前買菜做飯，都是在固定的老板那裡記賬，她一個月才會結算一次。

 

更別提這些年給沈子耀添置的那些東西，更是不知道花了多少錢。

 

我爸當年意外S亡的安置補償款，基本上都花在沈子耀身上。

 

「盼盼，其實剛才給子耀轉賬的那筆錢，我是想讓子耀去給你買個手機。」

 

「媽，你剛才不……」

 

「你閉嘴！」

 

我媽厲聲打斷了他，而後對著我和顏悅色，「盼盼，你都這麼大了，還沒個手機，我本來想著要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被你聽見了。」

 

「是嗎？」

 

「當然了，媽怎麼會騙你嘛。」

 

我勾了勾唇，「那正好，我今天沒什麼事，就讓沈子耀陪我去買手機好了。」

 

沈子耀想出聲反駁，我媽朝他使了個眼色。

 

是了，他們還指著換我的高考分數，當然不能讓我現在發現任何端倪。

 

於是，沈子耀隻能被迫跟我一道去手機店，我故意買了一款超過我媽轉賬的新手機。

 

「沈盼兒，你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媽隻給了我三千，你要買三千五的！」

 

「哦，那算了，我不買了。」

 

「你真不買了？」

 

沈子耀眼前一亮，可接下來我的話再次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然你不舍得，我還買什麼，隻不過這一天天心情大起大落，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我高考。」

 

聞言，沈子耀狠狠心咬牙，「買，我買！」

 

我立刻露出了燦爛的微笑，「那就謝謝你了，我的好弟弟！」

 

沈子耀硬是從牙縫裡擠出了三個字，「應該的。」

 

他出去躲我的計劃落空，隻能繼續在家裡被我折騰。

 

他覺得，隻要熬過這最後一周。

 

等到高考結束，就能利用換分系統偷走我的分數，被清北錄取，走上人生巔峰。

 

可他們不知道，重生而來的我，早就已經做好了應對系統的準備。

 

這一次，我要正面和系統對上！

 

5

 

六月的陽光過分刺眼，當我考完所有的科目走出考場，迎接我的並不是掌聲和鼓勵，而是來自沈子耀母子倆的報復。

 

「怎麼回來這麼晚，趕緊去把飯做了，你弟弟已經餓了。」

 

我剛回來，我媽就對著我頤指氣使，「做完飯把家裡都收拾幹淨，還有，從你弟弟的房間搬出去，你一個賠錢貨有什麼資格住在他的房間！」

 

沈子耀在一旁洋洋得意。

 

「沈盼兒，高考已經結束了，你不會以為還能過那種日子吧，告訴你，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呵，他們還真是一秒鍾都等不了。

 

高考剛結束，就恢復了以往的嘴臉，可是我又怎麼會慣著他們呢。

 

桌上還擺著剛買來的新鮮水果，想來是為了慶祝高考結束，他們的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

 

這麼蠢的兩個人，如果不是依靠換分系統，怎麼可能將我逼至絕境。

 

可是這一次，要讓他們失望了。

 

我不是任人宰割的魚肉，我才是那把宰割他們的刀！

 

我直接拿起水果刀，朝他們扔了過去。

 

關鍵時候，沈子耀將我媽推了出去。

 

我媽嚇得臉都白了，她根本想不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更不會想到，她最喜歡的兒子居然會把她推出去擋刀。

 

「媽，我看賠錢貨真的是瘋了，她居然敢對我們動刀。」

 

我媽一言不發，她隻是定定地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地拿起了一顆蘋果，放到嘴裡咬了一口。

 

「你們最好不要招惹我，否則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沈盼兒，我是你媽！」

 

「哦，那又怎樣呢？」

 

「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

 

說完這句話，她忽然笑出了聲，「說不定真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子耀，咱們別理這個瘋子，等高考成績出來，看她還怎麼有臉繼續囂張。」

 

看來，她的換分系統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