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接著道「男女授受不親。」

 又突然想到自己的打算，勉強收回了推他的手。

 

 顧淵安突然低頭閉眼，然後抬頭，眼睛中閃著堅定的光，接著脫掉衣服露出精湛的肌肉，我下意識的驚嘆一聲「喂，你、穿上。」

 

 「公子！公子！貴客上門了！」門外小廝的聲音傳來。

 

 顧淵安生氣的低聲說道「早不來晚不來！你且等我！」接著套上披風風風火火就出去了。

 

 屋子裡登時靜悄悄的，好奇心作祟，我偷偷跟著他們到了屋子偷聽他們說些什麼。

 

 「我的辦事能力你還信不過？今天蹲到他去了一處新購的宅子，居然，還有個私生子，但還是證據不足，不足以定罪啊。」

 

 「小安安，那事、你辦的怎麼樣了？」

 

 「勾引林覓？你還說呢，要不是你，我都已經成功了！早不來晚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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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門外緊緊捂住嘴巴，完了完了，更窮了更窮了！

 

 真是天不逢時，我轉身想跑，登時踩上一截子枯樹枝，發出咔嚓一聲，我暗道不好。

 

 果然，屋子內的兩人一齊喝道「誰人！」

 

 被逮住是我的命運，被綁起來是我的宿命。

 

 顧淵安蹲在我面前戳了戳我的膝蓋「小丫頭，告訴我，偷聽到了多少？嗯？」

 

 我緊閉雙眼作出一副暈倒的樣子，突然感到鞋子被人脫下，腳底傳來陣陣痒意，我當即渾身激靈一下。

 

 這個狗官果然折磨人有一套。

 

 我仍然絲毫不動，果然，腳底不痒了，想必這狗官是信了。

 

 「還不出聲？看來是真暈倒了，不偷聽到了什麼怎麼會嚇暈了呢？還是送去嚴刑審問為好，陛下您說呢？」

 

 「嗯嗯，愛卿此話有理。」

 

 我雖知他們應該不會如此，但還是無奈睜眼。

 

 「還真是靈丹妙藥，瞧，可不醒了！妙哉！」小皇帝興奮的敲了敲扇子。

 

 顧淵安給我解了綁「我們來談一樁交易，如何？」

 

 我揉了揉手腕，沒好氣道「什麼交易？勾引我難不成也是個交易？」

 

 顧淵安聞言抬眸與小皇帝對視一眼接著道「都聽到了？也不瞞你，你今天也看見你爹的所作所為了。」

 

 「那又如何？難不成你想讓我大義滅親？向世人舉報我爹置了大宅子，生了小兒子？我不是什麼能人，我也做不到讓自己深陷險位。」

 

 顧淵安伸出兩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二百兩黃金，幹與不幹？」

 

 我眼神瞬間跟著顧淵安兩根手指看去，成了鬥雞眼。

 

 有了這錢，我就可以和春雨去南城安居，安安穩穩富足一生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小皇帝和我的聲音同時傳來。

 

 「她不會同…」

 

 「成交！」

 

 9.

 

 顧淵安這個狗官，叫我收集證據。

 

 可我在家守了幾日，去書房了幾遭，除了兩頓打什麼都沒發現。

 

 隻是，我娘好像知道了什麼，和隔壁陳大娘吵起來被罵說她兒子都生不出來時，往常她早就跳腳了，可最近卻總是沉默。

 

 我想，知道了也好，總比蒙在鼓裡耳聾眼瞎好的多。

 

 我邊想邊走，突然踢到了一坨肉團。

 

 「痛S啦！誰呀！」

 

 我忙後退道歉，就見小皇帝捂著屁股拉著我到處亂竄。

 

 「噓噓噓！小安安抓朕呢！」

 

 我一驚，這個狗官還敢挾持皇帝？我連忙將他護在身後

 

 「這個狗官，陛下您放心，我定然不讓他給你抓走！」

 

 小皇帝忙扒拉開我「喂喂喂，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朕遠點，皇後會生氣的。」

 

 我無語的擰眉，狗官在哪，快把他抓走吧ṱŭ⁹。

 

 高川泗不作聲的出現在小皇帝後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我看見小皇帝緊張的看著高川泗，緊緊捂住懷裡的東西，就道

 

 「陛下冒險私自出宮是有要緊事吧。」

 

 小皇帝聞言立即神秘兮兮的從懷裡拿出來，那一層層油紙包裹的，沁滿了梅子的甜糕。等等，甜糕？

 

 小皇帝展示了一下立刻包回去，嘆氣道「宮裡規矩多，皇後有孕就想吃這麼一口，卻這個也勸那個也勸，我就偷偷出來買了，你可別告訴別人，朕先走了。」

 

 我看著風風火火跑走的皇帝，無奈搖頭，接著頭就被人敲了一下。

 

 「可有什麼進展？」

 

 原來顧淵安一直站在遠處看著我們說話，也不上前來。

 

 「沒有。」

 

 「丫頭，你可不要兩邊收好處哦？」

 

 我聞言眼睛一亮，不愧是狗官。

 

 顧淵安仿佛捕捉到了，立刻道「要是這樣，陛下還不立刻處S你？」

 

 眼睛裡的光暗淡了。

 

 顧淵安輕笑一聲「總是罵我是狗官，我看你倒是很有狗官的潛質！」

 

 這狗官莫不是還能聽人心聲？

 

 10.

 

 我沒想到隻是撞破了狗皇帝出宮，他就這麼迫不及待的將我按給了顧淵安，美其名曰在一起適合商議大事。

 

 穿著婚服坐在顧府的那一刻，我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我爹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仿佛魂兒都被抽走了般，一下子病倒了。

 

 連生氣都沒有力氣，我也樂得自在。

 

 春雨好像進了油瓶裡的耗子，被顧府的丫鬟拉著吃喝，全然忘了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我。

 

 我安慰自己，睡一會兒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顧淵安回來。

 

 被人灌了那麼多酒，這人卻絲毫沒有醉意，居然趁我睡著往我嘴裡偷偷沁酒！

 

 被我罵了後還委屈的什麼似的，還什麼一次隻倒一滴，一點點，真是狗官。

 

 被罵了就像小孩兒一樣開始哭，那時我才知道，這人不是沒醉，是太醉了！

 

 第二天清早，躺在地上的顧淵安一激靈的起身，偷偷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我。想偷偷溜走。

 

 我立即出聲「跑什麼！」

 

 顧淵安整理了下表情，接著故作儒雅的回頭「怕你尷尬而已，放心，昨天晚上我什麼都沒做。」

 

 我起身整理衣擺「可不，隻是趁人睡覺往人嘴裡倒酒，嗯，真成熟。」

 

 顧淵安頓時紅了臉，卻突然想到什麼，清了清嗓子道

 

 「陛下讓我傳話給你，讓你別多想，婚期提前實在是想找個由頭進你家來找證據，可不是心虛故意為之。」

 

 我暗罵，什麼狗屁由頭，不過是想借婚事將我與你們綁在一起，找證據暗衛多的是，還愁找不到？

 

 三天後我傻眼了，是真的找不到，我家什麼時候多出來這麼多的侍衛啊！

 

 原來是我嫁過來的第二天，我娘就在府外哭半夜進賊了，於是我爹的同僚們一股腦塞過來一堆暗衛。

 

 於是我瞧瞧問顧淵安，是因為這些侍衛嗎？

 

 顧淵安無語的點了點我的額頭「沒孕你就傻了？你婚前可曾見過他們？阻撓我們的是你爹私下裡培養的一群暗衛，就藏在府內後院呢。」

 

 進了我家，顧淵安好似變了一個人，一口一個爹爹叫著，比我叫的還親熱，帶著我爹去吃酒菜。

 

 我爹似乎也挺受用，在朝堂上被顧淵安經常針對，現在卻被他捧到了天上。

 

 喝了一杯又一杯，我爹終於醉倒回房睡去了。

 

 顧淵安親親熱熱當著眾人面摟著我進屋去了，回房後立刻換身衣服潛到了書房和後院。

 

 我在屋裡坐立不安的等著，夜半時分，顧淵安終於回來了，我將他拉回屋子，問道

 

 「如何，如何？」

 

 顧淵安不說話，我隻當他藏著驚喜呢，顧淵安緩緩拉開面罩，露出一對熊貓眼來，輪到我不說話了。

 

 顧淵安將臉埋到被子裡「你爹僱的都是什麼人啊啊啊！」

 

 我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有問「那可找到什麼？」

 

 顧淵安瘋狂搖頭。

 

 11.

 

 第二天，我就背上了毒婦的名聲，回門第一晚就把夫君打了，也是恆古第一人吧。

 

 不過我並沒有告訴顧淵安，其實我爹沒有醉，他前腳剛走，後腳我就被叫到我爹房間。

 

 我爹靠在床鋪上讓我跪下，讓我說自己姓甚名誰。

 

 「我養你到現在，你也該發揮作用了，不然怎麼報答我這些年嘔心瀝血對你的教導？」

 

 「臥底在顧家，替我打探消息，我自然認你這個女兒，一輩子對你好，不然？哼！」

 

 回房後我蜷縮在床上，什麼勞什子家，我的命真不好啊！

 

 臥中臥？顯然是顧淵安那邊酬勞更豐盛。

 

 顧淵安瞧著我出神，拍了拍我的手「快到了。」

 

 我反應過來後才覺得馬車怎麼開了這麼長時間，撩開車簾，這是…皇宮？

 

 被帶到皇後跟前時，我還是忐忑，不是吧，小皇帝幹嘛，還要這麼證明清白嗎？

 

 等親眼見到皇後時，我真真覺得他們二人實在不般配，小皇帝瘦瘦高高，皇後矮矮胖胖，兩個人就像，就像大蔥卷煎餅！

 

 皇後是極為和藹的，有種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和藹，她親熱的拉起我的手嘮家常，隻是我沒想到嘮的這麼露骨，全然不顧坐在旁邊的小皇帝和顧淵安。

 

 就連高川泗是她初戀都說了出來，還說高川泗年少精壯，巴拉巴拉……

 

 直到回了府，顧淵安的耳垂子還是紅的，我捏了捏，道「害羞個什麼勁，你難道沒有通房丫鬟或外室相好？」

 

 顧淵安想了下「我離家早，母親生我時就難產走了，並沒有人安排這些事。」

 

 我秒懂，給了他一個了然的眼神安慰道「放心，等我走之前肯定給你找個好的。」

 

 顧淵安眸子沉了沉「外面都傳我懼妻，不好找了。」

 

 我反駁「拿外面還傳我母夜叉呢，豈不是也耽誤了我？」

 

 顧淵安翻了個白眼「倒不是我自誇，有我這樣的絕色，你還看的上別的凡夫俗子？」

 

 12.

 

 自從上次說完，顧淵安仿佛致力於證明他的絕色。

 

 日日像個孔雀般變著花樣的穿衣服。

 

 整個府裡，不，這個城裡，穿的最鮮豔的就是他了。

 

 隻是我沒想到，他居然去找京城裡最出色的面首詢問怎麼變得更加有魅力，那面首接了黃金甩出一瓶丹藥來，告訴他吃上一粒絕對變得魅力四射，最好是男女二人一人一粒，那麼功效加倍。

 

 至於我為什麼會知道的這樣清楚，那是因為這是顧淵安的呈堂證供，是他光著跪在床上給我說的。

 

 我裹著被子恨不得把他踹下去，這下好了，外面又要傳我是狐媚子了，勾的顧淵安兩天沒上朝。

 

 天地為證，顧淵安倒出一顆給我吃的時候拍胸脯子保證這個是美容養顏丹的。

 

 在我一腳將顧淵安踹下床的時候，春雨忙在門外喊「小姐，快回府看看吧！」

 

 13.

 

 府外掛滿了白布、白燈籠。

 

 百姓在門口自發的撒起了白紙幣，他們應當是為了清官之妻而難過吧。

 

 那麼強勢一個女子怎麼就去了呢？

 

 隻留給了我一副我小時候畫的園子裡的戲水圖。

 

 就連一句話也沒留給我, 可能也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吧。

 

 我在園子裡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走著就到了我畫的水池邊, 顧淵安默默跟在我的後面, 突然我腳底一滑，跌進了水池裡, 我在水裡撲騰著，突然被什麼閃到了眼睛, 被顧淵安撈到岸上後，我立刻抓著他的衣袖。

 

 「水底！在水底！」

 

 顧淵安一頭霧水，忽的明了，立刻跳入水中, 這水底竟全是金燦燦的金子！

 

 14.

 

 我爹入獄了。

 

 那天從水裡撈出來的金子，閃花了全城人的臉。

 

 我去牢裡看他, 給他帶了一錠金子，這是他追求一生的東西吧。

 

 哦, 不，還有兒子。

 

 是侄子吧, 那是那女人和我叔伯生的兒子。

 

 說來好笑, 我爹入獄後，她竟求到了我的頭上。

 

 帶著那小兒來給我磕頭賠罪, 想求得一絲生路，可是不行呢。

 

 我爹撈的那些錢，她都參與策劃安排, 倆人在牢房裡門對門，吵的不可開交。

 

 我爹又竹筒倒豆子說出來好些事，我說怎麼當時非要我嫁給高川泗呢, 是想借高家的勢力借成親之時將金子都拉走, 竟一絲一毫沒考慮到我。

 

 那小兒他親爹對他竟然拒Ṱū́₇不相認，他就也住進了孤子堂，不知道是不是因果輪回，那因為貪心沒進入孤子堂的錢財，他如今也享受不到。

 

 15.

 

 顧淵安近些日子很愛黏著我。

 

 可能因為經歷了這些, 他亦有不忍。

 

 我問他要當初說好的黃金, 他竟還跟我裝傻。

 

 這狗官, 定是不想給了。

 

 於是, 我和春雨打算在他府裡撿些好的賣掉, 雖然少點也足夠。

 

 但是被他發現了, 他鉗制住我拎著玉如意的手，我心虛的縮回去。

 

 「哪裡來的小偷，也不偷點貴的？」

 

 我瞪他一眼「哪裡來的騙子, 連吃帶拿？」

 

 他被我說的老臉一紅, 松開了手。

 

 我卻沒站穩，摔倒了。

 

 狗官叫來醫師給我檢查, 這可好了, 揣崽子了。

 

 顧淵安樂的什麼似的, 我就那麼瞪著他。

 

 顧淵安摸了摸鼻子，摟著我道「給給給，多少金子都給, 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可好夫人？」

 

 我癟嘴「狗官，這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