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
王爺戰S第三年，我有了身孕。
皇帝、大將軍、丞相都說他們願意做孩子的爹。
更可怕的是，王爺他回來了……
1
太醫說我有身孕的時候，我眼睛都瞪凸出來了。
伺候的人，一個個大氣不敢出，盯著我肚子，抖成篩糠。
老太醫也害怕，怕我S人滅口。
別人有身孕是喜事，我有身孕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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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喪事，因為我男人他S三年了。
為國為民戰S邊疆，留下無數金銀珠寶，夠我揮霍幾輩子。
我沒想過要改嫁，更沒想過懷個連爹是誰都不知的孩子，因為做寡婦，真太香了。
「太醫，你再仔細瞧瞧？」
老太醫顫抖著手，再次給我把脈。
「王妃娘娘，小人醫術不精，您、您另請高明吧。」
老太醫來時顫顫巍巍，離開時腳底生風，絲毫沒有因為年紀大而行將就木。
嗐。
我即便要S他滅口，也不可能在王府呀。
而且……
「收拾收拾，咱們出門一趟。」
我偽裝一番，偷偷摸摸去不少醫館。
大夫把脈後都恭喜我懷有身孕。
一個太醫可能錯，滿京城的大夫還能錯？
我進宮找太後，也就是我姑母哭訴。
「我也不知曉什麼時候懷上的，更不知曉孩子的爹是誰？」
「……」
姑母看著我都無語住了。
伸出保養精致的手指戳我腦門，恨鐵不成鋼。
宣來太醫為我把脈。
「從脈象上看，王妃娘娘確實有身孕了。」
姑母揮揮手，讓太醫下去。
沉聲問我：「你打算怎麼辦？生？」
「我不知道。」
生還是不生，我一時拿不定主意。
甭管孩子爹是誰，我是他娘。
這輩子，我可能就這一個孩子了，真不要我狠不下心。
生，面臨的難題也很多。
姑母讓我好好想想，想清楚跟她說。
生與不生，都由我這個做娘的決定。
我這邊還沒想明白，外頭就有人傳我懷了誰誰誰的孩子。
孩子的父親那也是五花八門，京城裡但凡長得俊俏，不論成親與否，都被卷入這流言裡。
「……」
活了二十年，我都不知，我行情竟是這麼好。
有人來試探我是否要改嫁？
改嫁是不可能改嫁的，在這王府裡，一人稱霸多香，腦子有坑才會想著去伺候別人的爹娘，討好多事難纏的妯娌、姑子。
我決定了，這孩子生下來。
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懷有身孕，管他爹是誰。
進宮的時候，遇到皇上。
早年跟在我屁股後跑的小小少年，如今長身鶴立，風度翩翩，笑著喊我：「阿姐。」
我笑著行禮：「皇上。」
他與我同行前往壽康宮，我好幾次偷偷去看他，看他臉色是否有厭棄，或者不喜。
我這小寡婦日子過得舒坦安逸與否，得看皇上對我有幾分好臉色，他是否願意略微抬舉我一二。
那些高門夫人們，可最會看人下菜碟。
「阿姐可打算留下腹中孩子？」
「留！」
「阿姐若是願意，便讓朕來做這孩子的父親吧。」
啥？
我幻聽了嗎？
更是被震驚得差點摔倒。
他緊緊抓住我的手臂，關心地說了句：「阿姐小心。」
「阿姐可以好好想想，你若是進宮，朕定會好好待他。」
我忙搖頭：「皇上，不不不，臣婦不敢。」
我可不願意進宮。
皇上如今還未選妃立後，我進宮瞬間成了那些野心勃勃閨秀的眼中釘，簡直是自尋S路。
我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也沒蠢到無知。
一時的快活和一輩子快活分不清楚。
2
好在皇上他沒有逼著我，一定要給個答復。
隻說了句：「你好好想想。」
我偷偷與姑母說起這事，姑母沉默地看我好一會：「你沒腦子一熱答應了吧？」
我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我拒絕了。」
姑母說這後宮人吃人，人害人，不適合我這種頭腦簡單、蠢笨的，在王府好好待著做個寡婦，真要空虛寂寞，養兩個俊俏郎君，別弄得人盡皆知。
皇上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也會睜一隻閉一隻眼。
腹中孩子生下來好好教導，往後也算有了依靠。
「姑母，是我讓您操心了。」
我糊塗得壓根不知曉什麼時候跟誰懷上的這孩子。
得虧姑母是太後，又疼寵我，皇上沉默，才沒被皇室宗親押著浸豬籠。
娘家人都在觀望，所以無人上門來逼迫我做抉擇。
「你該慶幸皇上對你到底念了舊情。」
皇上並不是姑母的孩子，他母親當初並不得寵，生下他還被人陷害喪命，皇宮裡，沒有母親保護的孩子，會活得很難。
伺候他的宮女太監欺辱他，怕他哭用布團堵住他的嘴，不許他吃飽、喝太多水。
五六歲的他像兩三歲，瘦成竹竿，怎麼看怎麼可憐。
姑母那個時候意外小產，太醫說傷了身子不能再孕育子嗣。
一個沒了母親，一個沒了孩子，倒是一拍即合。
隻是他怕黑、怕餓、怕冷、自卑又惶惶不安，姑母沒了孩子，正想著報仇雪恨，根本沒多餘的時間照顧他，便讓我進宮陪伴他。
同吃同睡同玩到他八歲，我十一歲，他和平常孩子沒區別後，我也漸漸退出他身邊。
我十六嫁人前，他哭得傷心欲絕，還說以後是我的靠山。
雖然我婚後除了沒圓房，其他倒也不曾被委屈。
就是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孩子……
拜別姑母出宮回府。
卻見到了廖將軍。
這人吧，他姑姑廖貴妃壞，他妹也不是啥好人，他母親的眼睛鼻子平日裡都長在腦門上。
往常我與他即便見上，我也是不搭理他的，順便還會給他兩個白眼。
他也很識趣地離我遠些。
今日怪哉。
居然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蹙眉。
「荀王妃，本將軍願意做你腹中孩子的父親。」
「……」
青天白日的，什麼鬼都敢出來晃動。
「滾。」我怒叱。
狗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行。
就他廖家那門檻，我都不稀得靠近。
「本將軍誠心誠意求娶……」
「給我揍他，往S裡揍。」
狗東西，不長眼是吧。
還誠心誠意，他的誠心誠意值幾個錢？
別以為我不知道廖家那些齷齪心思算計。
姑母、皇上給我的人，個個武藝高強，圍毆……揍一個混吃等喝的將軍綽綽有餘，很快就把他揍得鼻青臉腫。
看著嗷嗷直叫的豬頭，我覺得可能、也許下手有點重。
尋思著他母親進宮告狀，那我豈不是要吃虧。
「走，進宮。」
我得搶佔先機，不給他們潑我髒水的機會。
「你們廖家欺人太甚，我要進宮，請皇上為我主持公道。」
在宮門口遇到了丞相。
他也攔住了我去路。
「……」
3
他挺直了腰杆，居高臨下仿佛給我多大恩賜似的：「荀王妃，本官願意做你腹中孩子父親。」
「……」
這老東西，早上出門沒漱口嗎？
禮義廉恥都忘記了是吧？
欺負我是個寡婦，沒人撐腰，可以隨意侮辱？
「相爺，你早上吃的是屎嗎？開口就噴糞！
「咱們在一個京城活著，誰家那點破事能瞞得住？
「你那四位妻子真是難產S的？
「枉你讀聖賢書，我看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文臣領頭人？我呸！」
我又不是冤大頭，嫌命長，顛顛地去給人做繼母，管一大家子吃穿。
他家內宅那些事，他以為沒人知曉？
殊不知京城有點門道的家族，連他幾任妻子臨S喊了幾聲救命，溺S幾個手腳不全的兒女都清清楚楚，不然為啥沒人願意嫁閨女給他。
就這樣子的狗男人，也敢來折辱我。
可恨！
「啊……」
我是哭著進宮的。
才進宮門就被內監請到皇上的養心殿。
「皇上。」
我隻顧著哭，隻顧著告狀，連被皇上半擁著安慰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眼淚還掛在眼角。
我是推開他也不是，繼續更不行。
「阿姐，你是該做出決定了。否則今日是大將軍、丞相，後面呢？指不定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到你面前放肆。」
皇上說得好有道理。
「隻是……」
我猶豫了。
貓貓狗狗們可不管我是誰，他們到我面前嘴賤也不用負責，大不了被我打一頓。
我又不能真打S他們。
「阿姐也不用擔心進宮後受委屈，更不用害怕母後以及群臣反對，隻要你願意進宮，其他都交給我來。」
皇上不停跟我說進宮的好處。
還許以後位。
皇後啊，我不心動那是假的。
「我我我，我要好好想想。」
皇上溫柔地看著我，抬手拭去我眼角的淚水。
「沒事，阿姐慢慢想，什麼時候阿姐想好了，派人進宮與我說一聲就成。
「阿姐也不用有心理負擔，不管阿姐怎麼做，我都站阿姐這邊，會給阿姐撐腰，絕不讓任何人欺辱阿姐。」
我不停點頭。
皇上真好。
有他這句話，我就真的不怕了。
我是笑著出宮的。
才到王府，下人稟報說我母親來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片刻。
我出生時難產，折騰得她S去活來，差點丟了半條命，她便把我丟給了祖母，稍微大些我又進宮陪伴年幼的皇上，再回家她身邊有姐姐、弟弟妹妹，根本沒我的位置。
她也從未正眼瞧過我。
我嫁人的時候，她稱病不為我置辦嫁妝。
得知荀王戰S邊關，她在屋子裡笑了幾天。
做寡婦的這幾年，她沒有來看過我，我傳出有孕父不詳的時候，她也沒來看我。
今日來……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坐在主位椅子上，端著茶杯冷眼看我。
我漫不經心喊了聲：「母親。」
她眉頭微蹙，手裡的茶杯重重擱在長案上，斥責出聲：「你一個寡婦不好好在府中，出去亂跑什麼？
「還有你腹中這孽種，趕緊一碗藥落去。我給你尋了一門親事，你趕緊嫁了。」
4
果然還是來了。
早些日子沒來，是覺得丟臉，私下裡給我尋個歪瓜裂棗。
如果沒猜錯，所謂的親事離京城也很遠。
車馬慢，指不定這一去，此生再也不能回來。
她見我不語，抬手將茶杯掃在地上。
我看著茶杯碎片，好好的一套玉杯，少了一隻，心裡暗嘆可惜。
「你耳聾了嗎？
「你最好是聽我的嫁過去，否則……」
我抬眸出聲打斷她的自以為是：「母親，這是我家，不是國公府，你要擺威風回你的國公府去。
「我是寡婦，懷了一個父不詳的孩子，皇後姑母沒說什麼，皇上也沒說什麼，父親、世人都沒說什麼，你在我家指手畫腳算什麼呢？」
她震驚地看著我。
仿佛才認識我一般。
她以為我會為了得到她虛無的母愛，沒腦子地聽她話去做任何事。
她實在是高看了自己。
也不知道我其實沒那麼蠢，也沒有那麼看重她，更從未想過要得到她的母愛。
很早很早之前，我就不奢望了。
「你你你……」
她指著我。
「管家，送客。」我聲音淡淡。
臉色淡淡，甚至看她也淡淡。
仿佛看不相關的人。
或許是明白了什麼，她漲紅臉。
「你不識好歹，以後別到我面前來哭。」
我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抬手擦擦臉上的淚水。
我不會後悔，更不會去她面前哭。
如果真到那麼一天，我一無所有，我可以選擇自己的生S。
「王妃娘娘。」
面對丫鬟的擔憂，我揮揮手。
為了孩子，我也不會讓自己一直沉溺在傷懷中。
房門那邊的人著急忙慌地跑來：「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王王王王爺回來了。」
「啥？」
我瞪大眼睛。
心跳驟然加速。
「誰回來了？」我顫著聲音問。
「王爺回來了。」
我的天，他都S了，咋還回來了？
我急得跳腳。
我那戰S邊關的短命鬼夫君回來了，而我卻懷了別人的孩子。
我也結巴了：「他他他一個人回來的？沒帶別的人？」
話本子裡都說，將軍出徵，回來帶個姑娘，那姑娘或有孕，或帶著幾個娃。
這王爺S了幾年，排面怎麼能比將軍低，不帶幾個姑娘更說不過去。
「就王爺一人。」
我還沒想好對策，荀彧昂首闊步走來。
這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擠出一個笑：「王爺。」
雖然我有些怕，但他能活著回來，我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他是個很好的人，為國為民徵戰邊疆，嫁給他除了未圓房，他待我是極好極好的。
「這幾年辛苦你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笑得眉眼和煦，一點不像S伐果斷的大將軍。
我偷偷看他，又看他。
猶豫著要不要坦白從寬，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他從別人那裡聽到，還不如我親口說。
「王爺，我我我，我對不起您……」
他挑眉，揶揄笑問：「王妃是養面首了嗎？」
「沒沒沒！」我連忙搖頭。
養面首我不敢。
橫豎都是S，早S早超生。
我心一橫：「我不小心有了身孕，還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
5
大廳裡安靜得落針可聽。
荀彧看著我好一會，才認真問：「孩子你可打算留？」
我點點頭。
「雖不知孩子父親是誰，但他是我的孩子。」
我敢這麼說，是為母則剛，也是有所依仗。
皇上、姑母不會眼睜睜看著我被害S。
荀彧微微點頭。
「我其實也有事情想請你幫忙。」
我正愧疚得慌，也不管他需要幫什麼，忙點頭：「你說你說。」
「我當年受傷流落敵國，被一姑娘所救，我與她生了情愫。」
我心中大喜。
好耶好耶，這下子扯平。
我也算不上是對不起他。
他喜歡上別人，是主動。
我不知不覺懷上孩子，是被動。
他可不能找借口收拾我了。
「那需要我做什麼？退位讓賢還是接納她，我都行。」
我這個人可好說話了。
而且對象是荀彧。
荀彧眸光沉沉地看著我，像是下了重大決定般開口：「我們和離吧。」
和離……
也不是不行。
他愛敵國姑娘，肯定舍不得她為妾。
再說好人家的姑娘，誰願意做妾！
我也沒有愛荀彧愛到S去活來，非要插足到他和他所愛的姑娘中間，做那等討人厭惡的事情。
真要拆散了荀彧跟那姑娘，荀彧能忍我一時，還能忍我一世？
與其被他恨S、怨S、弄S，還不如在他心懷愧疚的時候，成全他的愛情，往後遇到事情他指不定還能幫我一幫。
但我的愛情沒了，屬於我的錢財可一文不能少。
興許是我沉默不語，荀彧又道：「是我對不住你，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王府我住幾年也習慣了，搬去別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