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實在是沒忍住。

「看樣子你是不想她結婚？」

 

沈州白打了個激靈抬起頭。

 

「也不是，就是那人人品不行。」

 

我點頭：「行了，你去洗澡吧，身上臭S了。」

 

喬綿結婚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才不想知道這麼多。

 

她自己的選擇，沒人能為她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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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大早上就有人敲門。

 

我開門一看，是喬綿。

 

她已經顯懷了，手裡還拎著個行李箱。

 

我靠在門口。

 

「你找誰？」

 

她眼圈紅得不得了，一聽這話更紅了。

 

「嫂子，我來找州白哥哥。

 

「他說他可以暫且收留我的。」

 

我眉頭一挑：「等著，我打個電話問問。」

 

喬綿沒說話，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眼淚。

 

「喂？你那小青梅找上門來了，是你讓的？

 

「哦，那你盡快回來，我可不會伺候孕婦。」

 

我側著身子：「進來吧。」

 

喬綿點頭，拎著行李箱進來坐到沙發上。

 

「這房子真漂亮。」

 

當然漂亮了，老娘我盯著裝修的。

 

我沒吭聲，進了臥室。

 

喬綿跟進來，看著我們的婚紗照一點也不掩飾音量地喃喃自語：

 

「我和州白哥哥也拍過這樣的照片。

 

「但是拍完他就再也沒理過我了……」

 

我假裝聽不見，坐在梳妝臺前抹臉。

 

「你知道我們以前在一起過嗎？」

 

從鏡子裡瞥她一眼，我點頭。

 

「知道。」

 

她咬牙，再也不是那副不諳世事的模樣。

 

「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和他就在一起了！

 

「州白哥哥說過他會娶我的！

 

「你為什麼要出現？

 

「你毀了我們的承諾！」

 

有病似的。

 

「是他沒娶你，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們的事，要是知道我早就不幹了，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指指點點？」

 

也不知道她是懷了孕才這麼癲。

 

還是沒懷孕就已經很癲。

 

喬綿被我氣到，走出臥室去了外面。

 

沈州白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換好衣服化好妝了。

 

他昨晚加班沒回來。

 

衣服還是昨天那身，有些皺巴巴的。

 

看見喬綿哭得垃圾桶裡堆滿了紙巾。

 

他忍了又忍，但語氣還是帶著埋怨：

 

「她是孕婦，你就不能照顧下她的情緒？」

 

「又不是我把她搞懷孕的，爽的不是我，找我幹嘛？」

 

想什麼就說什麼，我才不在乎他們怎麼想。

 

不過確實，隻是跟顧鶴過年見了幾面而已，這嘴又毒了回來。

 

「嫂子，你說話也太過分了。

 

「我知道我這樣很打擾你，但我也是無奈。同為女人，你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嗎？

 

「我隻是不想被拿來換彩禮，有錯嗎？」

 

我翻個白眼。

 

「哦，你可憐我就不可憐了？

 

「兒子還沒有，就被老公逼著伺候孕婦了，你不如叫我聲媽聽聽。」

 

喬綿無言，直接嗚嗚哭出聲來。

 

「夠了，你有什麼氣衝我來，跟她發什麼脾氣？」

 

沈州白語氣冷沉。

 

「她也是被騙的，根本不知道那男的是個什麼貨色，家裡人幫她做的決定，她沒辦法違抗，隻能求助我……」

 

「嘖，不是你跟我抱怨她沒主見的時候了。」

 

我打斷他的話。

 

沈州白一愣。

 

喬綿哭得更大聲了。

 

「沈州白，我問你最後一次，你確定要讓她跟我們住一起？」

 

「她是個孕婦，不然我可以給她在外面租個房子。住在一起我們都能關照她，防止出什麼意外。」

 

他轉過頭不看我。

 

「好，那你倆好好住著吧，我走了。」

 

我轉身回臥室收拾東西。

 

沈州白沒吭聲，站在原地不動。

 

喬綿哭聲停了，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州白哥哥……」

 

「放心，我不會不管你的。」

 

15

 

其實我早就有回老家發展的打算。

 

正好遇到這事，我便遞了辭呈回來了。

 

爸媽很驚訝。

 

我把事情全盤託出。

 

氣得老頭拿著刀要砍了沈州白。

 

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巧，顧鶴從我家廚房走出來。

 

他笑得散漫，眼裡發光。

 

「我在這邊開了個律師事務所，闲得沒事就來蹭飯。你不在家，我當然要幫忙多照顧照顧叔叔阿姨。」

 

爸媽在沙發上坐下。

 

「離婚，必須要離！

 

「他這是一點底線都沒有，懷著孩子就讓人住家裡，甚至讓你伺候，簡直是胡鬧！」

 

我點頭：「離！

 

「顧鶴，你覺得我能分多少財產？」

 

顧鶴摸著下巴，滿眼算計。

 

「讓他們在一起多住幾天，往大了說，判他個非法同居！」

 

16

 

晚上公公婆婆給我打電話。

 

他們還不知道這事，日常關心我。

 

我把事情一說，他們也傻了。

 

「不是，喬綿跟那小子證都領了啊，怎麼又來這出？

 

「那天她媽還找我哭來著，說什麼都還沒談好呢，喬綿背著她把戶口本給偷了。」

 

還真是奇怪，我也是不懂了。

 

不過好消息。

 

喬綿也是個已婚人士。

 

這下顧鶴有得幫我撈錢了。

 

「漫漫，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人，就算再明事理。

 

也會偏向自己的孩子。

 

我懂，也理解。

 

但不接受。

 

「能有什麼誤會？我不瞎也不聾。

 

「離婚是離定了，叔叔阿姨你們不用勸，這事放到誰身上都一樣。」

 

那邊沉默了很久。

 

「漫漫，是我們家對不起你。」

 

17

 

一周過去了。

 

公公婆婆不知道找沈州白說這事沒有。

 

他倒是能忍，一直沒跟我聯系。

 

直到這天晚上。

 

我接到他的電話。

 

「漫漫，你回來吧好不好？

 

「我已經想通了，我不選喬綿，我選你。

 

「我這就讓她搬走，不會讓你膈應的。」

 

那個房子已經髒得都洗不幹淨了。

 

誰敢住進去？

 

我冷靜地提了自己的要求。

 

沈州白破防了。

 

「漫漫，爸媽說的都不是真的。她跟我說她沒想結婚，證是被騙著領的，回頭可以告他騙婚。

 

「我跟她商量了，讓她把孩子打了，之後再跟那個男的談別的。」

 

實在是有點炸裂。

 

沈州白生意場上那麼精明的一個人。

 

一遇到喬綿跟被下了降頭似的，什麼都信。

 

我懶得管，也懶得掰扯。

 

「不管她打不打孩子，我都鐵了心要離婚。」

 

電話掛斷，他沒再打來。

 

思考良久，我還是決定添一把火。

 

打了個電話給沈州白爸媽，跟他們說了他的打算。

 

那邊直呼老天爺。

 

我知道，離成為單身富婆的日子不遠了。

 

18

 

又過了一周。

 

沈州白來敲我家門。

 

爸媽看到他拿著掃帚要把他給趕出去。

 

我攔住了，讓他進來。

 

原因無他，純屬想吃瓜。

 

這事原本就挺少見。

 

而且沈州白還鼻青臉腫的，一看就知道是挨了揍。

 

我真是太好奇發生什麼了。

 

他幹坐在沙發上。

 

「漫漫，我知道錯了，我被喬綿給騙了，我真的……我沒想到她變成這樣了。」

 

「哦？」

 

我喝了口水：「說來聽聽。」

 

他嗓音幹澀，似乎難以啟齒。

 

「我帶她剛到醫院門口，一群人就把我圍住狠狠揍了一頓。

 

「喬綿站到邊上哭，拉著她老公不讓他打我。」

 

猜到了，然後呢？

 

我好奇的眼神刺痛了沈州白的眼。

 

他看向別處。

 

「喬綿跟他走了，那男的告我拐了他老婆還想害他孩子，非讓我賠錢。」

 

「那你小青梅呢？她怎麼說？」

 

此時就連我爸媽都聽得津津有味。

 

沈州白眼底帶著恨。

 

「她讓我拿錢了事，畢竟這事是我不對。

 

「她說她隻是情緒上頭才同意打胎，但心裡其實是想要這個孩子的。

 

「而且她確實和那男的領證了，不存在騙婚的情況……」

 

嘖嘖嘖, 真慘啊。

 

我嗑了一小把瓜子。

 

「那你給錢了嗎？」

 

「給了。」

 

沈州白咬牙：「喬綿本人做證的。」

 

簡直是大快人心！

 

我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拍到他身上。

 

「行了，故事聽完了，你把這個給籤了吧。」

 

沈州白一愣。

 

「漫漫……」

 

顧鶴走進門來, 還鼓掌。

 

「剛打算過來蹭飯就聽到這麼炸裂的事，一會兒飯都吃不下了。

 

「你還是把離婚協議籤了吧，鬧上法庭多難看。」

 

沈州白氣得要命。

 

「你怎麼還在？」

 

顧鶴聳肩：「叔叔阿姨待見我，我待多久都沒問題。」

 

我爸點頭：「就是, 你快籤字, 籤完滾蛋！」

 

沈州白站起身SS盯著顧鶴。

 

「好啊，你們都說我和喬綿, 我看你們也是一樣！

 

「陸漫, 你就是為了他吧？

 

「和老情人見幾面就想著離婚了, 你還敢說沒什麼！」

 

完蛋。

 

爸媽皺眉：「老情人？」

 

我打哈哈：「過去的事了……」

 

沈州白趁機跑了出去。

 

他這是聲東擊西！

 

看著桌上沒籤字的離婚協議。

 

顧鶴挑眉：「看來我們要好好準備資料了。」

 

19

 

顧鶴是我的代理律師。

 

整理資料的時候非拉著我一起。

 

什麼事都問得清清楚楚。

 

我說了一遍又一遍。

 

煩不勝煩。

 

「你老揪著我們領證的事幹什麼？」

 

戴著眼鏡的顧鶴更像斯文敗類了。

 

「我在猜測他有沒有騙婚的可能。」

 

「拜託，談了五年, 要騙早騙了好吧？」

 

顧鶴面色微沉。

 

「談了五年才結婚，我看他就是不愛你。

 

「不然一到法定年齡就把你拐回家了。

 

「你也是眼瞎看上他。」

 

試問, 哪個離婚律師還帶人身攻擊的？

 

「對, 我就是眼瞎，我當初還看上你了呢。」

 

說話不經大腦就不好在這。

 

顧鶴挑眉：「那不然你再瞎一回？等事情結束了，跟我再試試怎麼樣？」

 

原來在這等著我。

 

就知道這小子沒安好心。

 

但我可不是當初的我了。

 

追我可得費點力氣。

 

「你嘴太毒，我怕S。」

 

顧鶴被我氣笑了。

 

「行，那我回頭給你開點藥, 你一邊親我一邊喝，保證不S。」

 

神金。

 

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他又湊過來。

 

「我說真的，這些年我改好很多了。

 

「你看我對你嘴已經沒那麼毒了, 給個愛的號碼牌唄？」

 

還是那麼S皮不要臉。

 

我卻忍不住笑了。

 

「追我的人排到法國, 你可等著吧。」

 

「行, 我等著。」

 

他咧著大牙使勁笑。

 

20

 

沈州白就是不同意離婚。

 

甚至跑到我家門口跪著求原諒。

 

但法庭上顧鶴舌戰群儒。

 

我就隻管在旁邊哭。

 

沈州白氣得渾身顫抖，莫名被扣了好些罪名。

 

他爸媽聽著心驚。

 

休庭的時候估計是勸了他, 他後來同意了。

 

我如願成了小富婆。

 

拿著判決書走出去的時候被沈州白攔住。

 

他斂眉問我：「你會和顧鶴在一起嗎？」

 

「以後的事誰說得清楚？」

 

我與他擦肩而過。

 

是啊, 說不清楚的。

 

就像我當初和他結婚，也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

 

世事難料。

 

番外

 

再次聽到沈州白消息的時候，我在養胎。

 

每天就想知道些八卦。

 

顧鶴便想法子給我搜刮。

 

「他跟喬綿那事被人捅到公司裡去了。

 

「國企嘛, 領導對此很不滿意，把他外調了, 所有人都笑話他呢！

 

「他爸媽在老家頭都抬不起來，最後還是搬走了。」

 

我點頭摸著肚子。

 

「還有呢？」

 

顧鶴講得眉飛色舞。

 

「喬綿不是生了個兒子嗎？

 

「但她婆婆不滿意，非要讓她再生一個。

 

「這才回去上學沒兩個月就又懷上了, 哭著鬧著不想生, 非要打胎……」

 

我媽端了碗雞湯放在我手邊。

 

「你懷孕天天聽這些不好吧？胎教也是很重要的。」

 

顧鶴笑著端起雞湯喂我。

 

「媽，孩子出生了再教都行。但老婆就隻有這一個, 我可得把她伺候滿意了。

 

「等了這麼多年, 她差點被別人拐跑，我當然要用心。」

 

我聽著都害臊。

 

「對了，你是從哪裡知道這麼多的？」

 

顧鶴眨眨眼。

 

「我們律師圈子可是很大的, 稍微一打聽就知道了。

 

「我說我老婆懷孕，每天非要聽點八卦下飯。這不正好專業對口，找我吐槽的人都多了。」

 

我實在是無語，揪著他的耳朵。

 

「你真是, 我以後怎麼見人？」

 

「開玩笑開玩笑的！」

 

顧鶴趕緊哄我。

 

「老婆，其實我說的是我想知道你前夫過得好不好。

 

「他們都說我醋勁大……」

 

我忍不住笑出聲。

 

他這張嘴，毒舌的時候氣S人。

 

哄人的時候膩S人。

 

但看在他肯為我用心的分上。

 

就原諒他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