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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朝慕沒文化很正常的吧?他從小就流落在外,幾乎是靠乞討為生,十來歲才被侯府的人找到的。】
什麼?沈朝慕並不是一開始就是世子?
他從小流落在外?
這劇情為什麼我有點耳熟。
【哈哈哈,男女主跟男二都遇上了,果然是一次酣暢淋漓的追妻火葬場。】
【就這麼演,我愛看!】
【接下來男二沈朝慕就因為嫉妒謝慍跟白蕊心在一起,故意使絆子,估計炮灰女還以為沈朝慕是為了幫她出頭吧?自戀的炮灰女。】
所以沈朝慕是白蕊心的男二?他早就對白蕊心情根深種?
天底下是沒男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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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得從我身邊的男人中扒一個給她唄?
我立刻渾身不自在地推開了沈朝慕。
染指女主的男人,指定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這兩坨狗屎我決定都讓給女主一個人吃。
果不其然。
在發現出聲的人是沈朝慕之後。
白蕊心表情有片刻的凝固,瞬間反應過來。
抽出繡帕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
嬌弱地回道:
「沈世子如今抱得美人歸,就有闲情逸致來取笑別人了?我跟謝小將軍清清白白,怎能說是無媒苟合?
「倒是世子爺你,半夜抱著個女子,真是不正經!」
白蕊心這話不像指責,更像是因為吃醋之後的陰陽怪氣。
我越發地難受了,覺得這三人都有病。
這戲什麼時候散場,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睡覺?
大冬天的,怪冷的。
沈朝慕搖了搖手指,糾正道:
「我雖然沒啥學問,但也知道,我跟陸家小娘子剛剛得了陛下的指婚,就算私下碰見了,我倆也算是正大光明。
「但你跟謝小將軍,一沒有婚事,二沒有相過庚帖,私下相會,不就是無媒苟合嗎?」
沈朝慕嗓門越來越大。
眼看著後面有一群拎著燈籠的公子哥,正往這邊趕來。
他還生怕別人瞧不見一樣。
白蕊心著急了。
一個勁地推謝慍,讓他說句話。
結果謝慍的眼神從聽到陸家小娘子之後,就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此刻更是上前一步。
不合時宜地拽住了我的手。
「深更半夜你竟然私會這樣的人?你可對得起你戰S的哥哥?他臨S之前,還念叨著你這個妹妹,希望你有個好的歸宿!」
謝慍語氣嚴厲,明明是少年郎的模樣,說話卻老成極了。
我手腕被拽得生疼。
「謝小將軍?你莫不是有病?我與沈世子是陛下賜婚,名正言順,他是怎樣的人,輪不到謝小將軍一個無關人來評價吧?」
謝慍俊俏的臉上怔愣了好一會兒。
才強行開口。
「我知道你是一時糊塗,被人用漂亮皮囊蒙蔽了想法,他不是一個好的歸宿,若是你現在反悔,我明日可以幫你去跟陛下說情,取消這樁婚事。」
謝慍說得鄭重且自然。
我身旁的沈朝慕,氣息瞬間就不對勁了。
他伸出手懶懶地抓過謝慍的手腕。
不輕不重的樣子。
無論誰都不會相信。
他一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人能傷到人家一個武將一根手指頭。
但我就是看到了謝慍皺了皺眉。
「謝小將軍,本世子人還在呢?你說這話,就不能避諱著我一點嗎?」
謝慍壓根就沒有多給沈朝慕一個眼神。
隻是定定地看著我,「我跟你哥同袍一場,他是為了救我才丟掉性命的,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嫁給這樣的人。」
如果沒有看到那些彈幕。
我肯定會認為謝慍是一個極為可靠的人。
現在我覺得他是既要又要。
「謝小將軍,請你自重,我若是不選沈世子,您的意思,是讓我選你做我的夫婿嗎?」
謝慍臉色一僵,隨即又厭惡地撇開臉。
「除了我和沈朝慕,你想選誰都可以。」
我鄙夷地看著謝慍。
在今日之前我真以為,他是個少年天才驚世絕豔之輩。
現在看來不過是一個自負的男人。
「除了沈朝慕,我誰都不想選。」
似乎被我的話驚到了,還是說沈朝慕將他捏疼了。
彈幕依舊刷個不停。
【臥槽,炮灰女配吃錯藥了?她知不知道她拒絕的是誰啊?那可是謝小將軍,她不是一直暗戀謝慍嗎?】
【誰知道呢,之前刷原著小說的時候,也沒有看到這發展啊,難道是編劇改文了?】
【不過女二看起來好帥啊,旁邊女主身上的光都黯淡了。】
【你們不要打了啦,小將軍快看看你的手吧,你的手腕被那個龜孫沈朝慕下藥了啊,他可是有仇必報型男二,心眼可壞可壞了!】
謝慍皺著眉頭抽回了手,我掃了一眼,發現他整個手腕紅得充血,呈現青紫色。
下藥?吊兒郎當的沈朝慕?
大概是彈幕提到了女主。
我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的白蕊心。
發現她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現在對我的鄭重打量。
很快她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袖。
「陸小姐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不是故意私會謝將軍的,你莫要因為我跟謝將軍置氣……」
白蕊心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一個踉跄往荷花池裡面跌。
「啊,陸小姐,你為什麼推我……」
這是要走劇情了嗎?強行把我往荷花池裡面按?
【果然!我就知道炮灰女配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她還是要推我們家的寶貝女主下水,真惡毒啊!】
【啊啊啊,乖女兒你推開她啊,她是你的情敵,可壞可壞的那種了!】
【不是,樓上的,我怎麼感覺是白蕊心自己撲過來的啊?你們能不能不要搞粉圈那套,無腦地站自家人啊?】
【白蕊心是不是拿錯劇本了?她怎麼開始走綠茶白蓮花人設啊?到底誰是女主啊?】
話音未落。
她腳下一滑直直栽向結了薄冰的荷花池。
幾乎是同時,謝慍和沈朝慕同時伸手——
謝慍拽住了白蕊心的披帛,而沈朝慕的扇柄抵住了我的後腰。
隻不過白蕊心搖搖欲墜,就差一點就墜入荷花池了。
但我見她誣賴我上癮了。
於是也戲精上頭,上前一步很是著急地伸出手。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快來抓住我的手!」
話是這樣說,但我卻故意左腳絆右腳,直直地撲了過去。
白蕊心頓時跌入荷花池。
謝慍回頭憤怒地看了我一眼,「你……!」
說著猛地也跟著跳下荷花池去撈白蕊心了。
遠處走過來的那群公子哥此刻也已經到達了現場。
開始圍觀驚嘆。
「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情了?」
「什麼? 有人落水了?還是剛剛被賜婚的陸家小姐推的?推的還是戶部侍郎家的庶女?」
「不是吧?陸小姐是因為嫉妒白小姐的美貌,故意在寒冬臘月推人下水?這也太惡毒了吧?」
我雖然站得很遠。
但對於眾人的議論聲都聽得真真切切。
三句話,坐實我這個心機惡毒女的名聲。
果然這就是一個話本世界,路人根本就不需要腦子。
隻需要在關鍵的時候發出屬於他們的路人驚嘆就行了。
4
旁邊的沈朝慕還在探頭往荷花池裡看。
一邊將我拉遠了幾分。
害怕似的用扇柄敲了敲胸口。
「哎呀呀,怎麼那麼不小心啊,未婚妻你怎麼樣?有沒有被嚇倒?咱們離遠一點,免得等會兒他倆上來了,濺咱們一身水。」
我嘴角抽搐了兩下。
驚訝地看向身旁的沈朝慕。
「你不下去救白蕊心嗎?英雄救美啊,這可是獲得白小姐好感的大好機會。」
沈朝慕神色古怪地覷了我一眼。
果斷地後退了一步,搖開折扇晃了晃。
「我不會水,而且你才是我未婚妻,我為何要下去撈別的姑娘?陸小姐,其實我這個人,很專一的。」
他微微低下頭,覷著細長的眼,看著我笑得溫和無害。
彈幕又開始狂刷了。
【大冬天的,誰家孔雀在開屏啊?別扇了,小心給自己扇感冒了。】
【哈哈哈沈朝慕好賤啊,他怎麼回事,他不是走深情惡毒男二人設嗎?怎麼開始撩女配了?】
【一個花心大蘿卜幹,說自己專一,哈哈哈本世紀最可笑的笑話。】
我跟他闲聊的工夫。
白蕊心已經被謝慍從荷花池裡面撈出來了。
兩人跟個落湯雞似的。
狼狽極了。
謝慍臉色冰冷地抱著白蕊心從我身前走過。
走之前還狠狠地剜了我一眼。
「你果然沒有容人之量。」
我?
容人之量?
我容什麼人?她跟我什麼關系,你跟我什麼關系?
謝慍跟白蕊心被一群人擁簇著離開了。
荷花池邊上隻剩下了我跟沈朝慕。
我咳嗽了兩聲,「剛才謝謝世子爺幫我說話。」
沈朝慕並不回答,隻是古怪地瞥了我一眼。
「所以,你是一點都記不起來我了?小絮兒?」
小絮兒?
今夜之事鬧了不小的風波。
第二日就傳遍了整個後宮。
有好事者將此事添油加醋傳到了皇後耳邊。
但陛下昨晚才賜了婚,沒人敢鬧到陛下面前。
隻是我跟沈朝慕的婚期,又被提前了半月。
說是怕夜長夢多,再鬧出些許事端。
我每日蹲在府邸繡嫁衣。
未婚女子都需要為自己繡嫁衣的,說是嫁衣,其實隻是繡個蓋頭罷了。
兄長的府邸並不大,說是府邸不過隻是一座小院。
曾經好歹還有一點人氣,現在是一點活人氣都沒了。
所以不管怎麼想,世子妃都落不到我的頭上,因為門不當戶不對,除非我是將軍之妹。
但我兄長終歸隻是個副將。
隻是沈朝慕不知道哪根線搭錯了,三天兩頭來我家送禮。
每次都會問我一些奇怪的問題。
本來冷冷清清的小院子,因為他找人抬來的東西,堆積得滿滿當當。
每次都被我冷臉打了出去。
直到花燈節這天。
盛京民風開放,花燈節男女都可以出門。
如果遇到心儀的男子還可以當眾相送荷包燈籠之類的。
許久沒見的彈幕也飛快地刷新了。
【花燈節是不是原著小說男女主感情大進展的劇情啊?要不是心機女陸絮給女主下藥想要破壞女主的名聲,女主也不能成功跟男主兩人釀釀醬醬。】
【就是這裡,可好嗑了,惡毒女在荷花池知道謝慍喜歡白蕊心之後,就一直懷恨在心,明明謝慍都答應娶她了,她還是不放心,非要毀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
【不對啊,上次我看劇情不是改了嗎?謝慍不是沒有成為陸絮的未婚夫嗎?那劇情還會按照原著進展嗎?】
【肯定會啊,那可是原著啊!惡毒女隻是抽風了而已,很快就會回到正常主線的。】
我默默地看完彈幕,轉過頭。
再一次謝絕了府中丫鬟提議的去逛花燈節。
不去,不逛,不下藥。
懶得給他們走劇情。
結果剛剛入夜。
我正準備讓丫鬟掌燈,繼續觀看這些日子從書店淘來的話本子。
院牆外。
一襲淺藍色衣衫的身影,正利落地跳上院牆。
我冷不丁地看著對方動作。
那人似乎有所意識,回過頭看向我,俊朗無雙的表情有一絲凝固。
「好巧啊,陸小姐,你也出來賞月啊?」
「世子爺愛好真廣泛啊,喜歡半夜爬人牆頭,看起來很是熟練啊。」
沈朝慕動作頓時變得很遲鈍,很費力地從院牆上滑落下來。
「哪有哪有,本世子可是第一次爬牆。」
彈幕再次狂刷。
【哈哈哈,沈朝慕半夜來翻老婆的牆角被逮了啊,你要不要這麼浪蕩啊。】
【他還在裝呢,不知道老婆已經發現了他吧?演技大師!】
【這個一肚子壞水的沈朝慕,明明是想拉女配出去當墊背的,故意想要破壞謝慍跟白蕊心的約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