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我實在過不下去這樣的生活,也曾多次求S,被他一一攔下。
“姜情,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S!”
後來,他為了讓我開心,把小桃放了進來,隻是這並沒有讓我開心,反而成了我噩夢的開始。
5.
夏青青鬧了出撞牆自S的戲碼在醫院裡待了一個月,顧延就住在醫院陪她一個月。
我被他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客臥裡,任由家裡的僕役鄙夷謾罵。
那日我跟小桃一起計劃逃出顧宅,卻被出院的夏青青逮了個正著。
她撒潑打滾又哭又鬧,逼問顧延為什麼還不把我趕出去。
顧延看向我的眼色裡多了幾分厭惡,似是在怪罪我為什麼不乖乖的藏在主臥裡任他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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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青開始向我發難,她對我拳打腳踢被顧延拉下,臉上的兇狠並未消失。
顧延妥協道:“除了她,其他人,你想拿誰撒氣都行。”
夏青青見他護著我臉色又青了幾分,驀地,她又將視線投到小桃身上。
“你幹什麼?”
我拖著幾日沒吃過飯的身體笨重的擋在小桃面前,怒視夏青青,這還是她進這個家以來我第一次對她露出敵意。
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不論是父母還是孩子,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個妹妹,我絕不允許她像毀了我的家庭一樣毀了她。
夏青青眉頭一挑,嘴角露出個邪性的弧度,她似是覺得捏到了我的軟肋而興奮。
“就她了,阿延,以後讓她跟在我身邊服侍我好嗎?”
我抓住小桃的胳膊,轉頭瞪向顧延,聲音染上了一絲沙啞。
“顧延,別逼我恨你。”
“你敢動她,我不會放過你。”
夏青青見顧延猶豫,眼淚大把大把的掉,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延,你不是答應我除了她,動誰都行嗎?”
“你是不是還愛她,我就不應該接受治療,你不如就讓我S了算了。”
話音剛落,夏青青就要像上次那樣尋S。
顧延慌了神將她攔下,“好,小桃你帶走隨意差遣,隻要你高興就好。”
夏青青又將目光投向我,似是還沒有放過我的意思。
顧延咬咬牙,眼中閃過幾絲慌亂,隨後厲聲道:
“所有人聽著,從今天開始,姜情就跟你們一起打掃衛生,服侍顧家人。”
我皺皺眉抬眼看他,我幾日未睡過覺,客臥的寒氣將我滲透,如今連走路都是艱難,心髒病一天比一天嚴重,他不會不知道。
就算如此,他也還是會為了夏青青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留。
原來幼時將我帶出深淵的光是如此冰冷。
算了,我回想起那日醫院裡醫生跟我說的話來。
還有不到半月,便是我的S期。
心髒病連續復發得不到救治,這次能救過來已是奇跡。
我本想帶著小桃去看看河山,在自由和愛裡S去,卻沒成想這一切也都被顧延夏青青盡數吞噬。
我這一副病體,又如何能與之抗衡,我已經沒有了未來,可是小桃還有,最後的時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在乎我生S的人因我永墜牢籠。
我看像顧延,眼神裡隻剩冰冷。
我說到做到,以後的日子,我不會讓他好過。
6.
見我隻是盯著他,沒說半句話,他有些心虛的撇開眼神。
可夏青青曾救過他的命,還為他做了這麼多,我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如果現在反悔剛才的決定,青青肯定會跟他鬧,還會在佣人面前丟了自己的面子。
算了,隻要等半個月,等夏青青把對面公司的機密文件帶過來,等合同籤完再去哄哄她就好。
反正姜情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顧家的兒媳,那些佣人定不會真的敢隨意使喚她。
一開始,那些佣人還不敢讓我幹什麼重活,隻是象徵性的遞給我一塊抹布讓我擦窗子。
直到夏青青帶著幾個佣人將她房間的垃圾都倒在我身上,還往地上潑上洗馬桶的髒水。
其他佣人見狀很是局促,跟在夏青青身邊的佣人狗仗人勢的嘲諷道:
“看什麼看,這都是顧總的意思,他說我們家小姐平日裡最愛幹淨,這房裡是一點垃圾也不能有的,還請麻煩顧太太幫幫忙收拾一下嘍。”
一旁被夏青青強行帶來看我笑話的小桃不服氣的吼著:“愛幹淨?我看未必,你們家小姐不是最喜歡用二手貨了嗎?跟顧延上床的時候沒見她有什麼潔癖症!”
啪!一個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小桃臉上顯出一個血紅的手掌印來。
夏青青似是覺得還不解氣,還要上手。
我掙扎的起身擋在小桃身前,“夏青青,有什麼氣你衝我來,動她有什麼本事。”
夏青青氣笑了,拍拍手道:“好一個姐妹情深啊,這可是你說的,你替她被我撒氣。”
一個巴掌兩個巴掌,甚至是後來佣人們的拳打腳踢,我都一一忍受。
一盆涼水傾頭而下,我渾身抖到極點,心髒傳來陣陣劇痛,意識漸漸模糊,似乎下一瞬就要暈過去。
顧延的出現打斷了這個局面,他將幾個佣人推到在地質問道:
“你們瘋了嗎?誰給你們的膽子打她!”
一行人紛紛看向夏青青,“是夏小姐讓我們這樣的,不管我們是,顧總你別辭退我們。”
夏青青冷笑一聲瞪向他們,“放他媽的狗屁,明明是你們狗仗人勢自願加入的,還怨上我了?”
顧延沒忍住抓住夏青青的手腕,眼底猩紅的質問道:“我不是說過,不能動她嗎?”
夏青青心虛一瞬,隨後理直氣壯道:“呵,我本是沒想動她的,可是她自己送上門來,求我打她,你說我能不如她所願嗎?”
顧延錯愕一瞬,轉頭看向我,隻不過那時我已經倒在地上,眼皮沉重的已經無法掙開。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顧延慌了神,隻是顫著聲音喊。
夏青青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顧延,“你這是幹什麼?她S了,我們之間沒有就沒有束縛了不是嗎?這是好事啊。”
“不如今日我們就公布我們之間的關系怎麼樣?”
顧延將她甩到一邊,隻是上前抱著我的身體向外面救護車跑。
救護車上,迷迷糊糊間我聽到顧延在一旁哭的聲音。
醫生將電療儀一下一下的按壓在我的胸口,隻是儀器上的心率還在一步步下降。
顧延SS握著我的手,生怕我跑走似的。
“阿情,你別離開我,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我錯了,都是我錯了,我可以解釋的,我做這一切不是你想得那樣。”
我冷笑一聲,張了張口終於發出聲音。
“顧延,我問你,這麼多年你叫我阿情的時候,是喚的阿情還是阿青。”
顧延哭的喘不過氣來,他把頭抵在我的手上,淚水浸湿了指尖。
“是你,是你姜情,我求你了,你別離開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將手抽回來,自嘲我姜情這一生活得還不算太傻。
我閉了閉眼,長嘆一口氣,“顧延,你欠我的,我說過會讓你還回來,你就等著我送你的大禮吧。”
話音剛落,我就徹底沒了力氣。
一旁的顧延仍不S心,S活要求把救護車開到醫院繼續搶救。
直到他親眼看到院長搖頭,才像是抽了絲般癱倒在地。
我的屍體被送去火化,顧延就坐在走廊裡默默等著,滿眼呆滯。
夏青青風塵僕僕的趕來,眉眼間滿是著急。
“怎麼樣?她S了嗎?”
顧延愣在那裡不說話,夏青青跑去問工作人員,得到肯定的答復之後才松了口氣。
她跑到顧延身邊將他扶起來,“阿延,幹嘛這麼愁眉苦臉的,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十多年過去了,我們終於又能像小時候那樣,隻你我二人在一起生活了。”
“再不會又旁人打擾我們。”
顧延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夏青青,似是不敢相信她怎會說出這麼冰冷的話來。
“一起生活?”
“你覺得你我二人還能有以後嗎?夏青青,你這是故意S人,要判刑的。”
夏青青臉色一變,掩蓋不住慌亂的神色。
“什麼意思,阿延,顧家勢力大,隻要你父親出面,我怎麼會坐牢呢?”
顧延冷笑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她。
“幫你?我父親為什麼要幫你,姜情才是我們顧家明媒正娶的兒媳,你覺得他會為了你這個外人,毀了顧家名聲嗎?”
“又或者說,他可能都不認識你是誰,懂嗎?”
夏青青僵在原地,手卻SS抓著顧延的袖子不放。
“不,阿延,你不會這樣對我的,你就算不是為了我,為了合同,你也不能這樣對我!”
7.
顧延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紅了眼,一個巴掌一個巴掌往自己臉上扇。
想當初他為了這樣一份合同,才拖著不去哄姜情,誰成想如今他再也沒法哄她了。
“什麼狗屁合同,我老婆都沒了,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意思。”
夏青青冷笑一聲,換上一副鄙夷神色。
“你裝什麼深情,什麼為了合同,你當初在我床上流連忘返連家都不回的時候是為了合同嗎?”
“阿延,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她都已經S了,你不如識趣一點,好好哄著我,你喜歡了我十幾年不是嗎?”
夏青青提起往事,試圖讓顧延心軟。
當年他們才八歲,一塊兒在顧家工廠裡玩捉迷藏。
結果顧延躲藏的工廠裡發生了火災,夏青青衝進火場裡救了他。
因著這次經歷,顧延從那以後便十分依賴她。
兩個人曾一起生活了十年,在十八歲那年,夏青青被夏家帶出國鍍金。
二十歲那年,因著顧延一句話,“青青,公司要破產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夏青青毅然決然的回國投入敵營,在對手公司當起了臥底。
一待就是五年。
沒等到顧延來接她走的消息,卻收到了顧延婚禮的請柬。
多次質問顧延也隻回一句,“爺爺很喜歡姜情,我也是沒辦法。”
隻是多次午夜夢回時,顧延自欺欺人的把姜情當作替身時,早就動了真心。
夏青青又如何看不出他眼底的深情,要知道這眼神,她再熟悉不過。
隻是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她看著眼前為姜情黯然神傷的顧延,歇斯底裡的哭喊。
“顧延,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顧延卻隻是呢喃,“阿情,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
顯得她像個瘋子。
8.
顧延給姜情安排了隆重的葬禮,爺爺因傷心過度重病住了院。
顧父早就知道了一切,恨鐵不成鋼的用拐杖敲打著顧延。“你看看你幹的好事,要是你跟那個夏青青的事情走漏了半點風聲礙了顧家的清譽,你就等著被剔除祖籍吧。”
一場大雨結束了這場告別儀式,人群散去,隻剩顧延跪在我的碑前。
他跪了一夜,眼淚早已流幹。
這一夜,他說了很多我們兩個的往事,有濃情蜜意,也有崩潰爭吵。
他流著淚懺悔,我卻沒打算原諒。
他傷害的不隻我一人,因為他的過錯,造成了我的苦難,我沒那麼大度。
但我也不打算繼續怨他,我要有我的新生,我不要一直活在他為我營造的牢籠之中。
時間一晃過去半月,一則新聞登上熱搜榜首。
顧家顧延出軌對手公司女秘書。
在被顧延吩咐當佣人的那天,我就讓小桃跑出去聯系了記者。
隻是我卻沒能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候。
這則新聞一出,整日心驚膽戰躲在暗處的夏青青沒了退路。
她所臥底的公司將她告上了法庭,緊接著,她間接害S我的事也被查了出來。
她被判了S刑,正在牢裡等待S亡的凌遲。
她不S心的求獄警見顧延最後一面。
隔著厚重的玻璃,兩人的身形都略顯消瘦憔悴。
夏青青張了張口,開口求他。
“阿延,你真的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我去S嗎?你救救我好不好?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顧延自嘲一笑,“救你?我因為你,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怎麼救你?”
顧家因著這次風波股票大跌,一時間曾叱咤風雲的顧氏集團瀕臨破產。
顧延被父親逐出家門,剔除祖籍,成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夏青青絕望的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給顧延留了最後一句話。
“顧延,我這一輩子好恨你。”
顧延坐在椅子上無動於衷,似是聽多了這樣的話已經免疫了,又或者說他自知罪孽深重,已經無力再去辯駁。
9.
顧爺爺離世的時候,顧延等在醫院門口,始終沒能看他一眼。
顧父隻留他一句話,“你爺爺說你這樣傷害姜情,簡直是畜生。”
顧延失魂落魄的在街上遊走,兜兜轉轉最終到了我的碑前,他沉默許久未曾開口。
後來每年忌日,他都會到我的碑前跪上一天,似是想要贖罪。
這幾年裡,他拿著我的骨灰用剩下的錢遊歷河山。
他曾說過,以後有了時間要帶我環球旅行,把缺失的蜜月之旅給補回來。
隻是後來他的大部分時間都留在夏青青的床上,早就忘了這個陳年約定。
如今他倒是恢復了記憶般,沒日沒夜的遊走去各個城市各個國家。
他花了整整十年來完成他的約定,我卻再也沒有機會去赴約。
完成環球旅行的那天,他回到我的碑前,給我帶了束生前最愛的紅玫瑰。
隻是鮮血浸滿了玫瑰,他竟在我碑前自S了。
他閉上眼前嘴角帶笑,隻留下幾句話,“阿情,若有來生,你別再遇見我這個混蛋了,我自知罪孽深重無法償還,隻剩這條命來贖罪了。”
“我曾立誓,這一生就你一個,絕不負你,不然就不得好S,如今也算是應了那份誓言。”
“阿情,別再恨我了,好不好?”
從此以後我的碑前就隻有一個人來祭拜,碑上卻永遠是幹淨無塵的。
小桃很愛幹淨,當年照顧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這小孩有潔癖。
我倒是也沾了光,碑上永遠幹淨明亮。
她跟我說顧延將剩下的錢都給了她,說是對不起我,隻能還給她。
但是她打心底裡不想要他的錢,想要還給他的時候他人卻沒了。
不過她又興致衝衝的跟我講,她將那些錢捐贈給了福利院的小朋友們。
她說我們都是從小就沒了家的孩子,她不想讓他們跟她一樣隻能被迫出來謀生。
不過她說她不後悔,“姜姐姐,你說要是我當年也被資助不用出來打工會是什麼樣子啊?”
“算了算了,我還是不要那樣了,那樣我就沒法遇見你了。”
說著說著她倒先哭了起來,看的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回顧我這一生,雖多苦多難,但卻也收獲的許多點滴幸福。
我很幸運,能遇見小桃,我也不後悔遇見顧延。
這份經歷讓我的心更加堅強,好的壞的都是命運的饋贈。
若是要問問我還恨不恨顧延,我的答案是肯定的。
但我確確實實也曾深愛過年少將我拉出深淵的他,所以我不後悔遇見他。
隻是物是人非,真心可以演也會變。
我始終相信那一年陪在我身邊逗我笑的顧延是真的愛我,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他也愛夏青青,這是事實。
要問問我還愛不愛他,我的答案是否定。
若有來生,我不願再遇見他。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