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及笄那年,我鬥倒父皇,助兄長登基,囚禁了母後的S對頭容嫔母女。
住進京中最繁華的府邸,隨手救下的乞丐也高中狀元,成為了我的驸馬。
可出徵三年凱旋,等我的卻是母後早已亡故的消息。
登上帝位的兄長認賊作母,連帶她的女兒都入主了我的公主府,享用了我的夫君。
他振振有詞:「當年種種都是誤會,程姨和芳舒是無辜的。」
我輕撫上母後早已落灰的牌位。
頭頂出現排排彈幕:
【乖女鵝!咱攤牌了,不裝了!】
Advertisement
【撒開了幹!讓這幫蠢貨見識見識什麼叫超雄!!】
我輕輕點頭,長睫掩不住眼底的猩紅。
是啊,忍了這麼多年。
總該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瘋子。
1
我歸京第一件事,就是回公主府洗漱換裝。
風塵僕僕大半個月,我灰頭土臉,身上還帶傷,不想進宮叫母後擔憂。
可才進公主府,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不僅府中的格局、陳設,與我三年前離京時大不相同。
就連府中伺候的下人,也全是生面孔。
我停下步子,正要詢問引路的門房,管家陳伯何在。
就聽見一道陌生的女聲響了起來:
「你們是誰?怎敢未經允許就擅闖公主府?」
我抬眸望去,就見一使女模樣的女子雙眉緊蹙,毫不客氣地訓斥門房:
「馬豹,你膽子肥了,這青天白日的,居然敢自作主張放外人進來,等我稟告公主,看她怎麼罰你!」
馬豹欲言又止,可那使女看也不看他,氣勢洶洶地上前。
也不懼我甲胄在身,她趾高氣昂道:
「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是公主府?」
「正是因為知道這裡是公主府。」
我細細端詳著眼前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公主府,又冷冷地看向面前的使女,「你口中的公主是誰?」
「我記得,這座公主府的主人是當朝萬寧公主。」
「我家公主當然是備受陛下寵愛的榮安公主!」
使女十分自豪地挺了挺胸:「這公主府的前主人是萬寧公主沒錯,不過陛下疼愛我家公主,萬寧公主出徵後半年,就將這公主府許給了我家公主,如今這公主府的主人,正是我家榮安公主!」
果然,
又是宋芳舒。
眼前浮現出一行閃著金光的文字:
【啊啊啊啊啊氣S我了!你哥他怎麼敢的?!】
【他不僅把你的公主府給了宋芳舒,他還把宋芳舒她娘重新接回宮中尊為太妃了!】
【氣S我了氣S我了,他難道忘記宋芳舒母女倆在宮中時給你們使了多少絆子嗎?】
【太後如今身體不好都是宋芳舒她娘害的,要不是你,他早S八百回了!】
【他如今的所作所為和認賊作母有什麼區別?!!!!!】
加黑加粗的感嘆號彰顯了背後之人的憤怒。
我心中怒火也愈燒愈烈。
見我半晌不曾回話,那使女挑剔的目光落在我沾滿灰塵泥濘的甲胄上。
「你是何人?」
「我記得我朝可沒有女將軍,你打扮成這幅模樣,莫不是來敲詐我家公——」
我一巴掌將她扇到一邊。
「本宮就是你口中的萬寧公主!」
「本宮回自己的公主府,輪不到你一個奴才來說三道四!」
她捂著紅腫的臉,又驚又懼,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前去通報。
「公主——」
「公主——」
「何事如此驚慌?」
伴隨著這道不緊不慢的溫柔女聲,一雙男女相攜而出。
女的容顏嬌美,一身鵝黃宮裝高貴典雅,正是那榮安公主宋芳舒。
男的眉眼清雋,淡青色長袍飄逸出塵,正是我那出徵前才成過親的新婚夫婿喬衡。
他們姿態親密,儼然一對有情人。
喬衡轉過頭來看我時,眸中柔情尚未散去,面色三分不耐三分責怪一分怒火。
似乎是想看看,究竟是誰闖進公主府來,破壞了他與心上人的相處時光。
看清是我的那一刻,他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幾乎是甩開了宋芳舒的手。
「阿寧?你、你回來了?」
彈幕氣得直發抖:
【S渣男還有臉問?】
【早兩年就和女主攪合到一塊兒去了,巴不得寧寧不回來好讓你們這對奸夫淫婦雙宿雙飛是吧!】
不同於喬衡的六神無主,宋芳舒隻慌亂了一瞬就鎮定下來,眼底甚至還冒出隱隱的興奮。
「原來是阿寧姐姐回來了。」
她十分歡喜地迎上來,親親熱熱地牽住我的手,坦然得好像佔了我的公主府、和我的驸馬十指緊扣的人不是她一樣。
「妹妹方才和姐夫賞畫,正說到姐姐你呢,趕巧兒姐姐就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我的目光被她腕間那隻白羽蓮花镯吸引。
那是我成親時母後送我的,是她年少時嫁給父皇時的嫁妝。
我復又抬眸,凝著她那張嬌美如花的臉蛋:「不巧,破壞了你與我驸馬的甜蜜時光。」
「姐姐,你說什麼呢?」
宋芳舒故作天真地瞪大眼:「妹妹隻是在與姐夫賞畫而已,不信的話,你問姐夫。」
喬衡恢復鎮定:「是啊,阿寧,我和芳舒沒什麼。」
「好啊,既然你們沒什麼,那不如給我解釋一下,為何我出徵三載,我的公主府成了你的?」
我攥住她的手腕,露出那隻白羽蓮花镯。
「我母後留給我的镯子,也戴在了你的手腕上?」
「是朕賜她的。」
不等宋芳舒回到,我身後就傳來了一道威嚴的男聲。
宋芳舒立刻掙開我的束縛,歡歡喜喜地跑過去。
「皇帝哥哥!」
「別怕,皇帝哥哥在,誰也欺負不了你。」
我三年未見的同胞兄長,如今的皇帝陛下,以一個保護者的姿態將宋芳舒護在身後。
看向我時,他面上的寵溺溫情瞬間退散,化作不滿與斥責:
「李萬寧,你領兵回京,為何第一時間不去見朕?」
「你究竟有沒有將朕這個皇帝放在眼中?」
2
「正是因為將你這個皇帝放在眼中,所以我才三年未曾歸京。」
我冷眼看著他和宋芳舒。
【沒錯!他的皇位都是你搶來的,怎麼能和你說這種話?】
【難道他忘了他三年前是怎麼求你出徵幫他穩固江山的嗎?】
【區區三年而已,怎麼他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李元啟被我的話噎了一下,有些惱怒道:「李萬寧!」
「你才回京,就頂撞朕,欺負芳舒,是覺得你有軍功,朕沒法兒罰你嗎?」
「皇帝哥哥,芳舒沒事的。」
宋芳舒拭去眼角的湿潤,故作堅強地笑起來:「我與姐姐許久不見,姐姐對我有太多的誤會,就如當初的你一樣。」
「我不怪姐姐,你也別怪她,好不好?」
【?你還有臉怪上了?】
李元啟欣慰又愧疚地看了她一眼,又回過頭來,對我怒目而視。
「李萬寧!你瞧瞧,芳舒多懂事,多體貼,你呢?」
【?你腦袋被驢踢了?不是你哭著問寧寧怎麼辦的時候了?】
「我?」
我氣笑了:「我才打了勝仗回京,發現自己的公主府被人佔了不說,我這個主人還要遭到一個奴僕的驅趕。」
李元啟眉頭微蹙,看向宋芳舒。
宋芳舒茫然地搖搖頭。
我看著眼前這對格外虛假的兄妹:「陛下責問臣妹,可否將陛下放在眼中,打贏這場仗就是臣妹的答案。」
「臣妹如今也要問問陛下,問問皇兄,臣妹出徵不過半年,這公主府就被皇兄許給了旁人,這是何意?」
李元啟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你的公主府是京城裡地段最好最大的,你出徵在外,宅子空著也是空著,還不如給芳舒住。」
宋芳舒緊跟著道:「姐姐既然回來了,那我也該將這座公主府讓給姐姐。」
她又低落下來:「就是我住慣了,陡然間要搬出去,還望姐姐給我些時間……」
「讓什麼讓?」
李元啟一把牽住她的手:「當初朕說過給你,那這公主府就該是你的,朕再給李萬寧尋一處宅子做公主府才是。」
他又看向我:「這公主府如今的主人是芳舒,朕下的令,你別為難她。」
【?到底誰為難誰,一對癲公癲婆!】
我深吸一口氣,又問:「那那隻镯子呢?那是母後送我的嫁妝,我的東西,你憑什麼說送就送,還送給宋芳舒?」
詰問的語氣成功讓李元啟黑下臉,宋芳舒見狀,急忙道:「是我見這镯子好看,才央了皇帝哥哥賜給我的。」
「姐姐別急,我這就將這镯子還給你!」
她一邊說,一邊用力將镯子往外撸,可努力到臉色漲紅,也沒能成功將镯子弄下來。
反倒是李元啟看得心疼了,怒聲斥責我:「不就是一隻镯子嗎?」
「李萬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不怪姐姐!」
宋芳舒急出了眼淚,「怪我,我不該太貪心,不該戴了姐姐的镯子……」
我忍無可忍,幾步上前抽出長刀,在宋芳舒驚恐的目光中,揮刀便砍!
「李萬寧!」
「公主——」
玄鐵鑄就的長刀砍在白玉镯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玉镯頓時斷成兩截,從宋芳舒的手腕上滑落,又在地上摔碎成幾瓣。
我反手將長刀插回刀鞘,揪住宋芳舒的衣領,啪啪就是幾個耳光。
然後在李元啟怒不可遏的目光中,一腳踹在宋芳舒的小腹。
她整個人飛出去快兩米,跌落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李元啟和喬衡急忙去扶。
「李萬寧!你瘋了!」
「不是你說,我一回京就知道欺負她嗎?」
我勾起唇角:「你罵都罵了,我當然要做些什麼來滿足你的期待啊。」
不顧李元啟驚怒憤慨的目光,我環視一圈這座全然陌生的公主府。
「這公主府是母後替我向父皇求來的,選址、裝修都是母後親自監督建造而成。」
「和這镯子一樣,都是我的東西。」
我看著宋芳舒怨毒嫉恨的目光,字字清晰:「我的就是我的,我就是打了砸了,給那路邊的流氓乞丐,也絕不給你這個賤人。」
「來人!給本宮將不屬於這座公主府的東西全都清除出去!」
「是!」
「反了反了!」
李元啟臉色鐵青:「住手,都給朕住手!」
可不管他如何氣急敗壞,這些跟隨我上陳S敵的將士們,全然不將他的話放在心裡。
伺候宋芳舒的下人們,連同宋芳舒的行李物品,全都被扔了出去。
李元啟暴跳如雷,衝到我面前:「李萬寧!你這是要造反嗎?!」
「你別以為你打了勝仗,朕就不敢動你!」
「那你來!」
我無畏無懼,近前一步:「有本事你現在就把我抓起來,告訴滿朝文武,你這個一國之君,就是這麼對待替自己打了勝仗的功臣的!」
李元啟面色凝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