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妹妹以我的名姓與太子相戀。
大婚當夜,太子發現他娶錯了人。
而他深愛的妹妹燃起一把大火,自焚而亡。
太子因此恨我至極,寵妾滅妻,直到我病重,都不曾踏入我房中一步。
再睜眼,回到皇帝賜婚這一日,當問到我可有中意的兒郎時。
我回道:「臣女心悅景王已久,還望陛下成全。」
話音剛落,向來淡漠驕矜的太子,卻將手中的酒盞生生握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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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盡燈枯時,回首一生,最終停留在賜婚那日。
回憶如同褪了色的畫卷。
皇帝含笑問我,可有中意的兒郎。
那時的我起身,緩緩跪拜下去,誰都看不出我內心的驚惶。
我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母親在赴宴前便告知我,皇帝有意為我與太子賜婚。
闔府榮光,滿門前途,在此刻盡系我身。
但誰能想到,我最終落得個嘔血而亡的下場呢?
眼看著悲劇無可挽回,懸於頭上的彎刀即將落下,我焦急不已。
在說出口的前一刻,我驀地重獲五感,不再是無能為力的看客。
話音比神思更先落地。
「臣女心悅景王已久,還望陛下成全。」
殿內燈火煌煌,絲竹聲入耳。
我輕顫著撫上心口。
沒有常年纏綿的痛楚。
嘔血而亡後,我,重生了。
隻是那向來淡漠驕矜的太子,卻將手中的酒盞生生握碎ťū⁺。
2
前世的大婚之夜,我尚未來得及飲下合卺酒,就傳來了妹妹自焚的消息。
謝府,滿目瘡痍,殘垣斷壁中,妹妹的貼身侍女跪倒在我身前,泣不成聲。
「小姐臨S前,讓我問您,天下男子萬千,又為何偏要搶她的心上人?」
說著,又掏出一封書信,呈給太子。
「與您兩心相許的,從來都是我家二小姐,而不是……太子妃。」
那時太子說了什麼,我記不清了,隻能記得他慘白的面色。
以及,怒不可遏的眸子。
從此,我隻是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妃。
側妃與侍妾漸漸充盈東宮,世人皆知,太子對我無情。
起先,我尚且能安慰自己,直到太子納了一個與妹妹極像的妾,愛若珍寶。
時值深秋,那妾室說太子賜她的玉簪被我弄丟了。
她指著冰涼的池水,嬌笑道:「就在這,娘娘推了我一下,簪子就掉進去了。」
太子漫不經心地瞧了我一眼。
「勞煩太子妃替阿棠尋回玉簪。」
阿棠。
妹妹叫謝明棠。
他便賜名這妾室尹棠。
日日提醒他自己,也提醒著我。
我們之間,橫亙著一條命。
任我如何彌補,都無濟於事。
我忽然有些疲倦,並不想理他這點低劣的手段,轉身想走。
一道折子卻驀地扔到我的腳下。
上面盡是參我父親的言論,密密麻麻。
「是上呈父皇,還是按下不發,全看太子妃如何做。」
太子欣賞著我這副左右為難的模樣,他託住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我看了亭中的二人一眼,咬了咬牙,躍入刺骨的池水中。
徹骨的冷。
在我以為要S在今日時,我終於找到那支玉簪。
太子看著狼狽不堪的我,隨手將折子扔入炭盆裡。
又將沈棠納入懷中,柔情蜜意。
「阿棠,莫再生氣了,你瞧,簪子尋回來了。」
「可妾如今不喜歡了。」
太子玩味一笑,簪子落在地上,清脆一聲,碎成數段。
「阿棠不喜歡,那便丟了。」
細密刺骨的冷意深入骨髓。
我發著抖,望著那千辛萬苦尋回的玉簪,忽然心口一痛。
猛地咳出一口鮮血。
3
魏翎身著一襲深紫流雲紋錦袍,領口松散,露出一截冷白鎖骨,修長指尖正把玩著一隻酒盞。
聽見我擲地有聲的回話,愣了愣神,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啊?我嗎?」
當真是紈绔浪蕩子。
與一旁端方守禮的太子相比,更是慘烈。
偏少年生得雌雄莫辨,笑時美得驚心動魄。
「謝大小姐,當真心悅我嗎?」
我微微抬眸,硬是憋出幾分臉紅,露出一副嬌羞模樣。
皇帝嘴角一抽,開口道:「朕這個兒子,頑劣慣了,你不妨……再考慮考慮。」
我背著母親幾乎灼穿我的怒火目光,再叩首。
「臣女此生,非景王不嫁。」
宮人為太子換上新酒盞,他卻一動不動,沉沉地盯著我。
「兒臣以為,此事不妥。」
皇帝道:「哦?」
太子垂眸,從容道:「三弟心性不穩,不宜成婚。」
而魏翎,不愧是混世魔王,臉皮極厚,被太子這樣當面拆臺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他笑吟吟道:「常言道,先成家,後立業。我成了婚,心性不就穩了嗎?」
太子瞥他一眼,眼神晦暗。
也是,他以為與他相戀的是我,自然會阻撓這樁婚事。
「父皇,兒臣保證,若是成婚,接下來一年——不,三年都不會惹是生非了。」
他撇下酒盞,正襟危坐,看著竟有幾分認真。
皇帝白了他一眼,又看向我。
「難為你一片痴心,隻是,你可想好了?」
我再次應是。
4
皇帝並沒有當下為我與景王賜婚。
景王是貴妃之子,年歲雖與我差不多大,名聲卻與我截然相反。
我端莊賢淑,他驕縱頑劣。
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四書五經一字不識。
整日惹是生非,作威作福,京中貴女提起他無不臉色大變,生怕被他看上了去。
回到府中,母親再也忍耐不住。
「明月,你可知錯?」
「我何錯之有?」
母親氣急,站起身來。
「你明知陛下有意為你與太子賜婚,為何要當眾說你心悅景王?
「眼下陛下雖沒下旨為你賜婚,可你再想嫁入東宮,難如登天!」
我輕輕笑了。
那真是太好了。
父親原本一言不發,見我笑了,拍桌怒道:「你竟還笑得出來?明日你母親帶你入宮面見皇後,你好好地賠罪,或許還有轉機。」
我淡聲道:「我不去,也不會嫁給太子。」
父親面色一僵,隨即勃然大怒。
「放肆!婚姻大事,豈由你隨心所欲?」
母親蹙著眉道:「你可知曉那景王是個什麼人物?混世魔王!京中但凡家世出眾些的女子都對他避之不及。」
我掀起眼簾,目光掃過他們二人。
曾經,我以為,父母慈愛,妹妹伶俐。
世間之幸,莫過於此。
所以我在東宮無論過得多苦,忍受多少委屈,都能撐下去。
直到我S前一個月,無意間發現妹妹是假S。
父親知道,母親知道。
唯我,不知。
我在東宮苦苦煎熬時,他們三人在謝府一家和樂。
他們明明知曉,我因為妹妹的S有多痛苦。
卻依然在得知妹妹音訊時,選擇隱瞞。
前世的謝明月循規蹈矩,將賢良淑德刻進骨子裡,視家族顏面為一切。
卻落了個人人可欺的下場。
重活一遭,這些,我都不要了。
「混世魔王又如何?我心悅他,自然不在乎那些無稽之談。」
父親被我氣得面色青白,顫聲道:「好、好啊!我竟不知自己教出個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
「不止一個呢。」
我揚起唇角。
「妹妹今日病了,沒去赴宴,所以父親怕是不知道……」
我嘆了口氣。
「太子與妹妹早有往來,私定終身。」
此言一出,父親與母親都愣在原地。
5
棠梨苑那邊鬧了起來,隻怕這幾日都會不得安生。
我趁機出了府。
暗沉的小巷中,魏翎早在此處等著我。
我與他的糾葛,還要從前世說起。
早年貴妃被打入冷宮,對魏翎也分外冷淡。
差點讓他活活病S。
是我為他請來太醫,救他一命。
「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
聽到我的腳步聲,魏翎轉過身來,似笑非笑。
「謝明月,你當真要嫁我?」
我頷首。
「我救你一命,你幫我脫離謝府,算作兩清。」
他挑起眉頭,「所以什麼心悅、非我不嫁……」
「都是假的。」
魏翎點點頭,意料之中的模樣。
隻是臨走時,他道:「我以為,你此生不會想逃離謝家。」
那雙桃花眼難得認真,含著探尋的意味。
我怔愣片刻。
記憶呼嘯而至。
前世的秋獵起了一場大火,刺客接踵而來。
太子無心管我。
是魏翎拔劍而出,劈斷燃燒的樹木,斬S成群的刺客,帶著我越逃越遠。
相握的掌心無比滾燙。
近乎力竭時,魏翎喘息著,笑著對我說,不如就此機會遠走高飛。
從此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多麼誘人。
就差一點,我就要跟他逃了。
「謝明月。」
太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呼吸一滯,僵硬地偏過頭。
太子騎在馬上,深不可測,面色陰冷。
隻問了我一句。
「你不要謝家了嗎?」
我緩緩松開了魏翎的手。
在他難言的目光中,我一步步後退,走到太子身側。
巨大的恐懼與悲傷之下,連眼淚都幹涸了。
如之前千百次一樣,我向太子認錯,求他寬恕。
太子沒開口,一把將我拉上馬,陰沉的目光掠過魏翎。
挑釁一笑。
前世,我為謝家主動走進囚籠。
今生,我隻為自己而活。
6
回到謝府時,不巧,撞見了太子。
「明月。」
太子皺著眉頭,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你為何要嫁給景王?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面無表情,松開了他的桎梏。
「殿下認錯人了。
「你心心念念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妹妹。」
太子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她年少頑劣,假扮我與殿下相戀,此事,殿下應是還不知曉。」
「不……」
他面色陰沉。
「你在騙孤,為了景王,是嗎?」
我失笑。
「既然殿下不信,不若進府看看便知。」
謝明棠與爹娘正鬧著。
這等好戲,我怎麼能錯過。
剛邁入棠梨苑的大門,我就聽到父親焦急的詢問。
「太子要娶的人分明是你姐姐,你又是如何與太子生了情意的?」
「我、我假扮姐姐與太子相識……總之,殿下愛的人是我!他要娶的人也是我!」
身旁,太子呼吸微顫,臉色發白。
還不等他說什麼,謝明棠哽咽著開口。
「女兒愛慕太子之心不假,若此情難容,明棠隻能以S謝罪。」
說著,便要往牆上撞。
太子尚未回神,卻本能般上前一把拉住她,護在懷裡。
眼中溢著心疼之色。
事到如今,真相大白。
「殿下?」
謝明棠眼中盈滿了淚,不敢置信。
「那些詩,實則是你寫給孤的?」
太子抱著她,語氣卻帶了一分試探。
謝明棠垂眸,遮掩住一閃而過的心虛。
「與殿下相識的,一直都是明棠。」
答非所問。
與太子相識的,是她。
可那些詩,卻是她偷了我的。
不過我沒有拆穿,而是看著太子愈發復雜的神色。
抉擇過後,他抬起頭,沉聲道:「我與明棠兩情相悅,明日我便去向父皇請旨賜婚,定不會讓明棠聲名有損。」
謝明棠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父親沉重的面色松懈稍許。
謝明棠要名分,父親要名聲。
這一鬧,終於如願以償。
7
「姐姐?」
謝明棠終於看到我,她下意識地站直了身子,看著有幾分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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