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張照片讓我把心都揪了起來。

 

女兒少了半截手指。

 

平時愛笑好動的女兒現在一臉迷茫的坐在邊上，

 

她最愛的鋼琴，

 

被老公所謂的侄女胡亂的拍打著。

 

我的女兒，究竟發生了什麼？

 

定了機票回國，看到女兒的瞬間，我直接開大，S瘋了。

 

為母則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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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非洲援建這一年多，業務忙得不可開交，時差也亂得一塌糊塗。

 

我和家裡人聯系少得可憐。

 

偶然間刷到婆婆幾天前發的動態，照片角落裡，女兒小雪撇著小嘴，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那模樣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下意識地放大照片，想仔細看看孩子臉上的表情。

 

這一看，我驚覺她的手指好像短了一截！

 

可這照片像素太模糊，我實在沒法確定，但心裡就像壓了塊大石頭，越來越沉。

 

我趕緊撥通老公的視頻電話，想遠程看看女兒現在到底咋樣了。

 

結果老公一臉不耐煩，沒好氣地說：“都跟你說了這時候別打電話，我正忙著呢！”說完，“嘟嘟嘟”就把電話掛了。

 

我話都沒來得及問出口，就看到侄女星星在客廳使勁敲著小雪的鋼琴，那聲音震得人耳朵疼，她臉上還一副囂張的樣子。

 

我心裡“咯噔”一下，對家裡的情況更懷疑了。

 

女兒最大的心願就是當一名鋼琴家，她那鋼琴寶貝得很，平時都不讓我碰，鎖在琴房裡，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擦，生怕有一點灰塵。

 

這麼愛惜東西的女兒，怎麼可能讓侄女這麼糟蹋自己的寶貝呢？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又忐忑地點開侄女的朋友圈，想看看她最近咋樣。

 

結果倒好，她已經把我屏蔽了，頭像都是灰色的。

 

這時候，大數據給我推送了一個社交賬號。

 

裡面全是限量版LV、滿鑽小香風、輕奢祖馬龍香水……各種奢侈品琳琅滿目，價格貴得嚇人，整個屏幕都透著一股造作和炫耀的味道。

 

而這個頂著濃妝，在賬號裡各種顯擺的人，竟然是我12歲的侄女！

 

她從小就跟我們一起生活，吃穿用度都是我出的錢，她哪來的這麼多錢買這些東西？

 

事情越來越不對勁了，為了弄清楚真相，我分別給婆婆和保姆打了電話。

 

可她們的回答出奇地一致：“兩個孩子相處得可好了，知道媽媽賺錢辛苦，都特別懂事節儉，你就別操心了，大家都挺好的。”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她們語氣特別客套，就像提前商量好了似的，生怕多說一個字。

 

我聽得眉頭直皺，這看似平靜的日常背後，肯定藏著什麼秘密，讓人心裡直犯嘀咕。

 

這裡面到底誰在撒謊？

 

難道星星在家炫耀的那些奢侈品，大人真的一點都沒發現？

 

雖說我們家條件還不錯，可她一個小孩子，哪來這麼多錢？

 

女兒小雪現在到底怎麼樣了？到底有沒有受傷？

 

一堆疑問就像一團亂麻，纏得我喘不過氣來。

 

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我必須馬上回國，把事情查清楚。

 

於是，我慌慌張張地拿起手機，趕緊訂了下一班直通國內的航班。

 

2

 

國內的員工聽說我要回國，紛紛訂好飯局為我洗接風塵。

 

這些年我帶著團隊一個人在國外開疆拓土。

 

從最默默無聞的小卡拉米，不斷努力升級，讓公司在全國各地遍地開花。

 

正是事業上的輝煌，近幾年我和家人聚少離多，完全忽略了對孩子成長和關照。

 

心裡的愧疚也積攢得越來越多，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而現在，心裡頭懸著塊大石頭，我真恨不得能直接穿越回家。

 

早點見到我的寶貝女兒和家人。

 

便匆匆推掉應酬，跨越大半個地球，直達目的地。

 

夜深12點，鴉雀無聲，別墅二樓女兒的房間卻依舊燈火通明。

 

“這小家伙這麼晚不睡覺在做什麼呢？”

 

我皺眉，壓抑著心頭馬上要見到女兒的思念，悄悄上了樓。

 

卻發現燈光下小小的身影掰扯著手指，焦急地算著數學題。

 

後腦勺上大大的傷疤還化了膿，神情苦澀又呆滯。

 

我像被徹底擰碎了一般，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我的寶貝女兒，究竟誰欺負你了？怎麼會受傷呢？

 

可她尋得動靜卻條件反射般蜷縮成一團，雙手SS護住頭頂。

 

顫抖著喃喃道：“不要.....不要過來......”

 

整個人無助又可憐。

 

我再也忍不住把她摟在懷裡，柔聲安慰：“小雪，不怕，是媽媽回來了，是媽媽！”

 

心疼的淚水連成線打湿了女兒髒得不像樣的衣衫。

 

她從小都是我捧在手心裡的驕傲小公主啊，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女兒聽到我的聲音驚訝抬起頭，下一秒卻重重杵進我的懷裡，小聲哽咽：

 

“真的是媽媽！媽媽你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她懂事又克制，生怕弄出動靜吵醒家人。

 

我心疼輕撫她滿是淚痕的臉龐，細聲詢問：

 

“小雪後腦勺怎麼受傷了，還疼不疼？媽媽去給你上點藥。”

 

我剛想起身，卻瞬間牢牢被她拽住，女兒神情緊張，生怕松了手我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隻能輕輕安撫她發抖的後背：“乖，媽媽不走，上完藥就抱你去睡覺，今天太晚了，咱們不寫作業了。”女兒才勉強點了點頭。

 

而我一轉眼，卻看到本子上明晃晃的三個大字——趙星星。

 

這分明是侄女的數學題！為何會在女兒手裡？

 

“伯母，您怎麼回來了？”

 

疑問未消，卻被門口略顯驚慌的聲音打斷。

 

隻見星星佇立在門口，緊張搓著手指小聲詢問。

 

“你的數學題怎麼讓妹妹去做？”我直切主題凝視著她，想立刻問清事實。

 

侄女難掩心虛瞟了瞟女兒，強裝無辜糯聲解釋：

 

“因為.....因為題目太難了，妹妹就來主動幫忙。”

 

女兒眼神逃避，躲在我身後支支吾吾應和：“是我.....是我主動要寫的.....”

 

小孩子的慣用技倆並未讓我信服，我緊盯著趙星星。

 

她被我嚴厲的眼神盯得心裡發毛，不自然咧嘴尷尬笑了笑：

 

“伯母，妹妹都說了是她自己要這樣做的，跟我可沒有關系。”

 

“不信你問她，小雪，我說得對不對？”

 

尾音被侄女故意拖長又顯得咬牙切齒，我身後的小人抖得更加厲害了。

 

“媽媽，姐姐說得都是真的，我們沒有撒謊......”

 

她眼神恐懼讓我不忍再繼續追問，心裡平升一股憤怒。

 

“把你的作業本拿走睡覺，以後無論如何，都隻能自己做！”

 

“好的，伯母。”趙星星拿走東西一臉狡黠把自己反鎖在臥房。

 

而我看著女兒驚恐未消，心頭的苦澀和壓抑愈發濃鬱。

 

3

 

“小雪，你的手指怎麼變成這樣了？還有後腦勺的傷，都是怎麼回事？”

 

我望著女兒殘缺的手指，難過得快要無法呼吸。

 

“快告訴媽媽，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爸爸去哪了？”

 

看來照片上的信息不假，隻是這傷疤顯然過去很久。

 

如今再怎麼補救，終究無濟於事。

 

女兒快速抽開手，恐懼地看向侄女的房間，半晌才小聲開口：

 

“媽媽別再問了，都是我自己不小心，隻是以後小雪再也彈不了鋼琴了.....”

 

女兒溢滿淚珠的眼睛倒映著我心如刀割的臉。

 

不忍再看她難過，我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而是把她抱回房間，溫柔哄睡。

 

女兒握緊我的手久久不舍得松開。

 

“媽媽，你這次回來真的不會再走了對嗎？”

 

我看著她無助可憐的眼神，心生愧疚。

 

“不走了，媽答應你，會一直在家陪著雪兒。”

 

我真心後悔了。

 

這些年為了創造更好的條件，我一直在外打拼。

 

幾乎沒有精力關心女兒的成長。

 

而今看到小雪這般模樣，我才明白。

 

最好的條件光有錢又算得了什麼。

 

少了媽媽貼心的陪伴和關懷，終究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給老公趙強發去消息，想兩個人一起陪陪閨女。

 

卻毫不意外收到敷衍：“晚上有事，在忙。”

 

我無奈嘆了口氣。

 

這些年從不知道老公究竟都忙些什麼，也無心過問。

 

他性子強硬，我們之間有的從來都是爭鋒相對兩敗俱傷。

 

記得剛生下女兒不久，趙強忽然提議說，他大哥車禍去的早，嫂子又早早改了嫁。

 

不如把侄女趙星星也接過來，讓婆婆一起照顧。

 

我開始是極度抗拒的，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小孩。

 

後來工作繁忙，陪伴女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發覺給她找個伴或許也不是件壞事，這才對侄女的事漸漸松了口。

 

可趙星星性格虛榮張揚，從來沒有寄人籬下的乖巧軟糯。

 

一進家門，就看上了小雪最貴重的鋼琴，吵著要妹妹讓給她。

 

“小孩子打鬧而已，你就把東西讓給星星吧。”

 

婆婆赤裸裸的偏心被我果斷拒絕。

 

成為一名鋼琴家是女兒從小的夢想，我怎麼可能會因為侄女的無理取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