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們當朋友是真不錯。
南城兩天，在寒風中，女明星們明顯美麗凍人。
當然，男明星的深 v 西裝也很動人。
手機上每天都有不少消息，有些是圈內各種同行，又或者是哪家娛樂公司的高管、經紀人。
狗仔確實會跟拍明星和爆料，但這對於明星來說，有時候又是互惠互利的事。
作為公眾人物，營銷人設本身就是展示一部分的隱私來豐滿自身形象，被公眾所監督是理所應當的事，所以很多時候，記者也算不上侵犯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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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這些消息裡面，還夾雜著席栎舟的問候。
我甚至有點懷疑大少爺是不是富貴日子過膩了，想跟我體驗一下當狗仔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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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姐，誰給你發消息了？怎麼笑得這麼甜？」小助理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
我後知後覺抬頭，嘴角僵了一下：「我笑得……甜？」
「對啊姐，最近有情況了嗎？」小助理打趣道，「不會是網戀吧？」
嘶。
我低頭看了眼手機屏幕，驚訝地發現，我和席栎舟這段時間每天都有在聯系。
那很糟糕了。
當天，我嘴裡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
小助理好幾次擔心地看著我，欲言又止。
有些事在有苗頭的時候就應該遏制。
事業上滑鐵盧終於在年底要停止了。
我的團隊在紐約街頭拍到某個已婚男明星和另一位年輕姑娘熱吻，細查之後發現上個月還和老婆在微博上秀恩愛，而那個小姑娘疑似是某傳媒大學的學生。
這年紀差得有點多。
「淼姐，這條料爆嗎？」
我思考了片刻，說：「先聯系他老婆。」
沒兩天，小助理帶來消息說：「淼姐，他老婆說想花錢買下這個視頻，出這個數，咱賣嗎？」
她比了個數字。
「賣。」
狗仔的很多收入就是這麼來的。
是不太道德，但行業就是這樣。
我也不在乎那位男明星的老婆買下視頻的用意是什麼，這就好比商品，售出了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
不過這之後第三個月，這位明星夫妻突然在社交平臺官宣離婚，話術說得很漂亮，隻說是和平分開。
但不久後就又有人拍到男明星和年輕姑娘同框，所謂和平分開，不過隻是說辭。
我這段時間很忙，除了自己要跟拍，還得花心思去核實一下拍到的內容真假。
這也就導致我偶爾會漏掉一些消息。
這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這個因為我沒回消息專門打電話過來的大少爺。
「最近很忙嗎？」席栎舟的聲音響起。
剛好在酒店，周圍安靜。
「嗯，挺忙的，怎麼了？」
「想找你吃個飯。」
這就有點開玩笑的成分了。
大少爺吃飯沒伴，發條消息就能解決的事。
我正想開口說句什麼，聽見那邊問：「最近在哪裡工作？」
我報了個城市名。
反正沒和他在同一座城市。
這通電話沒持續很久，我的作息一直是亂七八糟的，有時候大白天睡覺，晚上再出去當夜貓子。
這一覺睡到了晚上七八點。
被手機來電鈴聲吵醒的。
拿起手機，刺眼的光讓我一時間沒能看清來電顯示。
「喂？」
「商淼，你在哪兒？我到洛城了。」
一句話讓我清醒過來，眯著眼睛看清來電顯示後，開始懷疑人生。
等洗漱結束，在約定好的餐廳看見席栎舟時更是如此。
我是真的很珍惜我的人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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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栎舟，你也來洛城出差嗎？」我問。
席栎舟的目光先是在我身上打量了番，才緩緩開口：「過來旅遊。」
「……」
「順便了解一下你們記者的工作內容。」他緩緩補充上了這一句。
人還怪好，不直說我是狗仔。
我又怎麼能還真讓他跟著？
「哥，算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想體驗生活找別人行不？我給你推薦幾個同行。」
「不要，」席栎舟的視線帶了點審視的意味，「以前找我打聽消息挺熱情的，現在嫌我給你添麻煩了？」
祖宗，這不是添麻煩的事。
我有點頭疼：「也行吧。」
讓大少爺了解一下狗仔這個職業也沒什麼。
好歹能看出大家的差距都在什麼地方。
出外勤的隊伍裡出現了一位矜貴的少爺，小助理咋舌：「姐，你吃這麼好啊？」
「……」
「不會說話就閉嘴，」我沒好氣道，「這是席栎舟，今天跟著我們一晚。」
小助理明顯對這人有點印象，神色有些錯愕。
於是，席栎舟這位大少爺就跟著我們的狗仔小分隊去熬了個通宵，大部分時間都在車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即便在深夜凌晨時分，我們也得盯著。
我不止一次對席栎舟說：「你是困了，就先回酒店。」
但他不僅沒回酒店，連在車上打盹都不太願意，非要跟著我們熬。
凌晨兩點，目標出現。
我們的車跟了上去，拍了半天後，我很無語地撥打了報警電話：「你好，我要舉報嫖……」
等到警察過來，進去逮人，再就是好些人被銬著手銬被帶出來，男男女女都有。
熱搜有了。
早上六點左右，車子回到我住的酒店，司機和助理先上去了，我扭頭，看向旁邊不止什麼時候睡著的席栎舟。
他的腦袋靠在我肩頭，其實還挺沉的。
我伸出食指將人往旁邊戳戳，一點點挪開，就剩一點點的時候，人醒了。
「……」
氣氛有一點點尷尬。
「醒了？你定的是哪個酒店，我送你過去？」
大少爺根本不想挪地，他說：「沒事，我再開一個房就是了。」
討厭的有錢人。
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一下：「你昨晚也看到了，我們這行就是這麼賺錢的，靠明星的隱私，你要沒什麼事還是回去吧。」
「這麼賺錢怎麼了？」席栎舟不知想到什麼，冷笑了聲，「比我對家公司僱人拿開水澆S我的發財樹要正當多了。」
哦，大少爺也在意發財樹啊。
席栎舟對狗仔沒歧視，這點挺令人動容的，但哥們再逗留下去就要影響我的道心了。
席栎舟沒走。
他還留在洛城，雖然不跟著我，但會打探我的行蹤，為了約我吃飯。
當然，後面連同著我的小團隊也託少爺的福吃了幾頓大魚大肉。
小助理嗑得很真情實感。
「淼姐，這位席先生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在追你，他老看你。」
我輕笑了聲：「那你評估一下他的綜合條件。」
「年輕帥氣多金，溫柔體貼大方有趣，萬千少女的理想型。」
「那再評估一下我的綜合條件。」
「年輕漂亮有能力，正直善良勇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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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我認了，後面是什麼鬼？
那是用來形容咱狗仔的詞嗎？
「淼姐，前兩年你跟拍那個蘇耿，發現他私底下踩了不少紅線，人家當時出價幾千萬買你手上的素材，你眼睛眨都不眨就交給警方了，要不是後面有足夠證據將他送進去，萬一他沒事，你不得遭報復嗎？」
這孩子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
「別說了，那幾千萬我現在想起來還有點心疼。」
那會兒我才畢業沒多久，面對這樣的誘惑，將這麼一筆錢拒之門外，後面沒出息地哭了幾天。
太痛了！
小助理：「……」
她繼續說：「咱是狗仔沒錯，但咱工作室也沒少給慈善項目捐款嘛。」
這說著說著越來越跑題，我幹咳一聲。
「我是說，我們條件不匹配，不合適。」
豪門貴公子看上狗仔，這對嗎？
小助理半晌不說話，我以為她理解我意思了，結果這孩子半天擠出一句：「可是姐，一般這種天菜，睡到就是賺到。」
「……」
席栎舟在洛城逗留了一周的時間。
這幾天時間的相處大部分時候也是像朋友一樣的，那種在空氣中流轉的若有似無的曖昧並不會影響什麼。
好在這人終於還是走了。
緊接著就是春節，過年期間熱搜上也是各種卷。
我依舊是忙，爹媽過年出國玩，沒打算管一下他們努力為事業拼搏的女兒。
大年初五，我百無聊賴地守在一個酒吧門口，半個小時前接到匿名電話，說已婚將近二十年的某女明星夜會小鮮肉。
工作室的人大部分回去過年了，我過來蹲蹲。
等了沒多久，也就二十分鍾左右，看到穿得嚴嚴實實的女明星拎著一個起碼一米八高個兒年輕人出來了，掐著耳朵的那種拎。
雖然包裹得很嚴實，但我們當狗仔的多少有點敏銳，看穿偽裝下的真面目不是很難。
我的車離得不是很遠，又或者是姐的情緒太過激動，我清楚地聽見：
「臭小子你才幾歲就跟人家學泡酒吧？仗著人高馬大人家不查你未成年是吧？翅膀硬了，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被提著耳朵的少年哎了好幾聲：「媽、媽，您給我留點面子……」
「……」
以為是大瓜，原來是教育叛逆兒子。
我也正打算收拾收拾回去睡覺。
就在這時候，酒吧裡有一群人走出，男男女女都有，隻是這裡面有一位看著格外眼熟。
眼看著對方的目光看過來，我默默低頭，車窗也拉上了。
但沒用。
席栎舟敲了下車窗，他身後的人喊了聲：「栎舟，你幹嘛呢？」
我聽見他在車窗外指了下車頭：「車牌號我看見了。」
「……」
我降下車窗，笑了聲：「這麼巧啊，栎舟哥？」
我們上一次聊天大概在幾天前，內容就是春節祝福語（群發版）。
「在工作？」他問。
「剛結束了，準備走。」
他點頭嗯了聲：「那正好，可以送我一趟嗎？」
？
我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指了一下他的朋友們。
席栎舟見狀往後看了眼，隨後又繼續俯身看著我道：「我司機不在，他們不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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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走近正想招呼席栎舟上車的年輕男人頓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栎舟，你有朋友送啊，那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招呼其他人趕緊上車走人。
於是席栎舟側身給我看了下現狀，他的朋友都走了。
「……」
「上車吧。」
席栎舟在我手機上輸入地址後就很安靜地待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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