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因為天生沒有痛覺。
我被男友哄著,做了影後五年的替身。
第六年,我打算和他商量辭職。
然而最後一場爆破戲,他又一次將我推了出去。
我被炸傷,搶救了整整七個小時。
醒來後,聽到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卻是:
「別怪若薇,你不會痛,可是她不一樣。」
看著身上層層裹滿的紗布,我一言沒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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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不會痛。
但不代表我不會S。
1
確診癌症那天,我最後一次來到片場。
診斷書攥在手心,被汗水沁的發涼。
明滅燈光下,我一眼看到緊緊跟在影後身邊的季行謹。
我的男朋友,也是影後徐若薇的經紀人。
幾乎同一時間,他也看到了我。
笑彎的眉眼立時皺起。
「你怎麼才來,整個劇組都在等你。」
一個小小替身演員,何德何能讓所有人等我。
「阿謹,我生病了,我……」
正當我以為他開玩笑,猶豫著將診斷書拿給他看時。
徐若薇的催促聲在不遠處響起。
緊接著,眼前一黑。
一件戲服不偏不倚扔在我頭上。
季行謹的聲音隱隱透著不耐:
「你又感覺不到痛,小病忍一下。」
「趕緊去換衣服,這場爆破戲很危險,難不成還讓若薇親自上場麼!」
說完,再沒看我一眼。
小跑著回到徐若薇身邊,遞上一杯她最愛的熱拿鐵。
一切,都順理成章的自然。
我站在原地。
愣愣的看著那張和我三分像的臉,仿若勝利者一般對我舉杯挑釁。
突然被自己蠢笑了。
五年。
整整五年。
我竟然都沒察覺到。
這層關系下,他對徐若薇的別樣心思。
2
第一次,我沒有順從。
我沒吵也沒鬧。
默默將那張揉皺的診斷書扔進垃圾桶。
連同皺掉的青春和幻想一並扔了進去。
將戲服還給他,我直接找到導演:
「不好意思導演,我身體不舒服,拍不了。」
導演是個明事理的。
正欲點頭,季行謹卻衝了過來。
他氣急敗壞的指著我:
「安笙你能不能懂點事,當初是我把你帶入行,關鍵時候就這麼回報我!」
「若薇上午拍戲磕傷了腿,不能再上了,你必須上!」
一字一句透著不容拒絕。
透著對徐若薇的袒護。
我回頭,看向受傷的女主角。
膝蓋上微微泛紅的擦傷,仿佛是對我的無聲嘲諷。
收回目光。
我定定看著他。
良久。
再熟悉不過的愛人,此時卻陌生得令人心驚。
我接過戲服,選擇妥協。
感情要有始有終。
工作亦是。
五年前,季行謹在片場給了我一口飯吃。
給了我一個家,和虛無縹緲的未來。
最後這場戲結束。
我再也不欠他了。
我想,如果沒有這場爆破事故。
我和他,也許分開的還會體面一些。
但是人生,沒有也許。
3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聽護士說,我失血過多,被搶救了整整七個小時。
差點沒能下來手術臺。
病房空蕩蕩。
天生無痛症讓我對S亡的距離沒有概念。
隻有由內到外的無力。
正發呆,季行謹的聲音在門外一點點清晰起來。
「若薇怎麼可能是故意的,如果替身沒來,那受傷的不就是她自己了!」
「把監控刪了,安笙這裡我來安撫,讓她咬S是意外就好。」
病房門打開,通話戛然而止。
觸到我平靜的眸子,季行謹愣了一瞬。
隨即無事般坐到病床邊。
試探性問我:「你都聽到了?」
我沒回答,反問道:
「徐若薇幹的?」
「她也不是故意的,隻是過戲時不小心碰到了控制箱的線。」
「笙笙,別怪若薇,你不會痛,可她不一樣。」
說著,他將一份文件放在我面前:
「你也不想看到我好不容易帶出來的藝人背上負面新聞,前途盡毀,是不是?」
我低著頭。
層層白色紗布滲著殷紅。
一旁的澄清書和紗布融為一色。
數不清的「意外」刺的我眼睛生疼。
我緩緩開口:
「讓徐若薇給我五百萬吧,就當封口費了。」
4
按他的要求發完微博,季行謹心情大好。
接下來的幾天,日日親自下廚,變著法的給我做營養餐。
護士們看了都誇,絕世好男友。
我隻笑笑,不說話。
做了五年替身演員,我當然知道。
這些都是徐若薇的口味。
連帶著保溫盒一起扔進垃圾桶。
我撐著虛弱的身子,獨自辦理了出院。
在家中看到徐若薇時,我並沒有感到意外。
反而是我的出現,讓季行謹不自在了。
他拿著鍋鏟,從廚房露出腦袋。
笑容收斂的猝不及防。
「安笙,你怎麼自己回來了?」
「嗯。」
我淡淡應了句。
目光落在餐桌上。
餐盤中豐盛的菜餚,襯託的一旁保溫盒中的邊角料尤為可憐。
季行謹也注意到了這點。
不動聲色的將保溫盒拿到角落。
對我訕訕笑了笑:
「若薇家門口每天都堵著一群記者,就讓她來我們家躲幾天。」
我沒接話,在徐若薇對面沙發坐下。
這種曾經在經紀人身份遮掩下,做過無數次的事。
我早已習以為常。
季行謹縮回廚房,對面的女人不再控制自己的表情管理。
「五百萬花的開心麼,替身小姐。」
說著,她不緊不慢的點開手機。
播放起一段通話錄音。
以五百萬封口費為開端,女聲哭窮,男聲耐心哄著。
他們肆無忌憚討論著對我的背叛。
最後的最後,季行謹說:
「沒關系若薇,我可以先把婚房拿去抵押,總之上面也有安笙的名字,等她氣消了,再拿那五百萬還上就好。」
我SS掐著手心。
最後一絲幻想徹底覆滅。
5
那套婚房,是我和季行謹共同攢錢買下的。
是我用五年替身,用無數血淚傷疤換來的。
我們愛情的見證。
如今,被他輕飄飄的一句「沒關系」。
變成了一個笑話。
玻璃門後,那道身影忙忙碌碌。
一如初見,他帶我回家那天。
隻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
那雙透著愛意的眼睛盛滿了敷衍。
那個讓我欲罷不能的人,終於也沾上了拂不去的風雪。
「替身小姐,要不要打個賭。」
我抬眸。
迎上徐若薇戲謔的目光。
「什麼?」
她盯著我,淚水一瞬間奪眶而出。
而後起身,衝到廚房。
我不知道她和季行謹說了什麼。
隻知道,餐桌上臨時加了一道我最愛的紅燒排骨。
季行謹為我夾了好多菜。
情侶間再正常不過的舉動,他做起來卻如此僵硬。
前搖結束,他終於開口:
「笙笙,有人拍下那場事故發到了網上,輿論壓不住了。」
「你出面解釋一下,就說是你不小心碰壞的控制箱,好不好?」
筷子停在半空,我頓時沒了胃口。
似乎意識到不合理,他拉過我的手,又補充了一句:
「笙笙,替身演員不能做一輩子,以後老公養你。」
「好,後天吧,你通知媒體。」
我抽回手,平靜應下。
將最後一塊紅燒排骨塞進嘴裡。
又鹹又膩。
再也不是我喜歡的味道了。
6
回到房間,我簡單收拾了下東西。
五年的青春。
斷舍離後,一個行李箱就能裝滿。
做完這一切,我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寧導,之前說的那部電影女主,還作數麼?」
那邊聲音冷冷的,卻回答得很快:
「當然,隻要你想好了,隨時可以進組。」
「好,那就後天見。」
電話掛斷,季行謹恰在這時走進來。
沒注意到我的舉動。
隻在看到略顯空餘的衣櫥時,隨口問了句:
「又沒衣服穿了?」
不等我回答。
又自顧自拿上藥箱,走到門口,回頭:
「下午我送若薇趕通告,順便去商場跟你買幾件衣服。」
從前對這份恩賜一般的「順便」。
我總會不顧他的嫌棄,開心的抱住他親上一口。
可現在我毫無反應。
他卻略帶不滿的湊了過來:
「笙笙,我知道是若薇不對,也知道你委屈,但畢竟你也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你相信我,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會保護好你。」
如果七個小時的搶救還不算實質性傷害。
如果五年的相愛,連我的衣櫥都不曾看清過。
還要我怎麼相信。
我勉強對他勾了勾唇:
「你工作忙,明天我自己去買就好。」
「那行。」
他松了口氣,利用歉疚的餘溫遞給我一張卡:
「別給老公省錢。」
我順手接過:
「當然。」
這是最後一次了。
7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
仍不可避免的在客廳碰到了他們兩個。
季行謹屈膝半跪在徐若薇面前,一臉認真的給她腿上上藥。
聽到動靜,抬頭看了我一眼:
「出門麼,剛好我要帶若薇去醫院檢查,順便送你啊。」
我瞥了一眼她那已然結痂的傷口。
低頭拉了拉袖口,藏住難看的繃帶。
「阿謹總是大驚小怪,隻是一點擦傷,都多久了,又是怕留疤又是復查。」
徐若薇嬌嗔著,對我挑了挑眉:
「安笙,你可別誤會。」
「笙笙怎麼可能會誤會,倒是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照顧好我就放心了。」
鼻尖落下幾滴溫熱。
砸在地面上,綻開朵朵紅蓮。
來不及反應,隻聽到季行謹驚呼:
「笙笙,你流鼻血了!」
「嘶,阿謹,我的腿突然好疼。」
正欲奔向我的身影停了下來。
隻猶豫了一秒,便轉身抱起徐若薇。
出門前,還不忘好心提醒我:
「笙笙,夏天容易上火,你多喝點水。」
我呆呆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
恍惚中,又看到了五年前,那個我受一點小傷就會無限放大的季行謹。
後來,他的關心變為了「多喝水。」
隻可惜,我病了。
喝再多的水,也沒用。
8
這次突如其來的流鼻血讓我意識到,我的病不能再拖了。
驅車兩小時來到海市。
預約專家,做了全身檢查。
等結果的間隙,季行謹打來電話。
劇組晚上聚餐,問我要不要去。
我想都沒想:「去。」
那邊沉默了片刻。
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
也是,以前這種事上,我總看他眼色。
他大多是不願意我去的。
用他的話說,是怕喧賓奪主。
這次,他什麼也沒說。
隻發來一個聚餐地址,便掛了電話。
和醫生定好治療方案後,我去商場買了條新裙子。
是我看上好久都沒舍得買的。
刷過季行謹的卡,我心情大好。
哼著歌來到聚餐酒店。
所有人都已經到了,並沒有給我留位置。
季行謹尷尬起身,拉過一把椅子:
「笙笙,要不你跟我擠擠。」
導演見狀,忙讓徐若薇往旁邊挪了挪。
招呼我過去:
「擠什麼擠,來這,這裡有空。」
沒理季行謹,我徑直走到徐若薇和導演中間,坐下。
導演喝了不少。
幾句致辭過後,開始不住口的誇我:
「我們安笙是個難得的好演員啊,從不叫苦,戲感好臺詞好,關鍵演技也不錯,做替身演員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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