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我是慕永安明媒正娶的妻子。
但,他不愛我。
他絞勁腦汁要與我和離。
可真當我同他和離後,他又對我S纏爛打。
他說:「嘉淑,再嫁我一次。」
慕永安志在必得,我隨了他的意。
隻是他不知道,我就要S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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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說我命不久矣的時候,我腦海中一片空白。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髒,讓我喘不過氣來。
我強忍著喉頭的腥甜,平靜地詢問:「還有多久?」
御醫猶豫了片刻,沉聲道:「最多半年。」
半年。
我苦澀地想,原來我辛苦經營了三年的婚姻,到頭來隻剩下這短短的半年。
我努力維持著平靜的語氣,揮手示意御醫退下。
御醫走後,我一個人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憔悴的自己,心中五味雜陳。
我想象著慕永安得知我將不久於人世時,那雙冷峻的眼眸是否會閃過一絲哀傷?
三年的朝夕相處,哪怕情分淡薄,總該有些不舍吧?我暗自揣測。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我坐在窗前,望著天邊那一抹殘陽,心中充滿了苦澀。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慕永安走了進來。
我轉過頭,看著他,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你回來了。」
慕永安淡淡地「嗯」了一聲,坐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看著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今日怎麼回來得這般晚?」
慕永安喝了一口茶,語氣平靜地說:「今日在外面遇到一個故人,多聊了幾句。」
我「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慕永安放下茶杯,抬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心中一緊,難道他知道我生病的事情了?
然而,當我看到他身後跟著的那個女人的時候,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那女子身姿婀娜,眉目如畫,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嫵媚。
而最讓我震驚的是,她的眉眼之間,竟然與慕永安心心念念的柳瑛璣有八分相似!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是婉容,煙花巷的花魁。」慕永安語氣平淡,卻似重錘擊打在我心上。
「我要娶她為平妻。」
他的話,如同利刃,割裂了我所有的自尊。
我愣在原地,羞辱感油然而生。
我心嘆,慕永安,你究竟要傷我到何時?
我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要和一個煙花女子平起平坐?
「慕永安,你好大的膽子!」
我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卻掩不住內心的顫抖。
慕永安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公主,婉容溫柔善良與我情投意合,娶她為妻有何不可?」
情投意合?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心中一片冰涼。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情投意合」。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我絕不同意。」
慕永安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他看著我,語氣冰冷:「既如此,那便請公主籤了這封和離書吧。」
他從袖中掏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和離書,扔在了我的面前。
我望著他,這個曾共枕眠的男人,此刻卻如此陌生。
我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他竟然為了一個煙花女子,要跟我和離?
我深吸一口氣,氣急反笑:「慕永安,你休想。」
最後,我與慕永安不歡而散。
那晚,慕永安抱著婉容住在了我隔壁廂房,兩人嬉鬧了一夜。
這是他對我的報復。
在我被御醫判定就快命不久矣這天,我的丈夫抱著與白月光八分像的女人,耳鬢廝磨。
2.
婉容來的第二日,是我的生辰。
十八歲的生辰。
往年這日宮裡宮外,都要熱鬧上好幾日。
可今年冷冷清清,仿佛這偌大的公主府,隻有我一人。
我呆坐在銅鏡前,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眼神空洞。
「公主,今日是您生辰,可要梳妝打扮一番?」貼身侍女綠珠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苦澀一笑:「不必了。」
綠珠見我興致不高,也不敢再多言,隻默默地退到一旁。
我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蕭瑟的秋景,心中一片荒涼。
十八歲,本該是鮮衣怒馬,肆意張揚的年紀,我卻如同被困在牢籠中的金絲雀,沒有自由,沒有快樂,隻有無盡的孤寂和絕望。
恍惚間,耳邊傳來下人們的低語。
他們說,婉容想吃城南李記的餛飩,驸馬便一大早就去買了。
我愣住了。
慕永安他竟然為了一個煙花女子,一大早就跑去買餛飩?
我心中泛起一陣苦澀,他從未為我這般奔波,我曾以為他隻是不懂溫柔,原來隻是不願對我溫柔。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心中一片冰涼。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抬頭一看,隻見慕永安和婉容並肩走了進來。
婉容的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想來便是那城南李記的餛飩了。
我看著他們親密無間的模樣,隻覺得無比刺眼。
「公主,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婉容的聲音柔柔弱弱,帶著一絲關切。
我看著她,心中冷笑。
「無事。」我淡淡道:「許是昨晚沒睡好。」
「既然公主身體不適,那便早些休息吧。」慕永安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抬眸,苦笑著強調:「永安,今日是我十八歲生辰。」
慕永安愣了一下,似乎這才想起今日是什麼日子。
我抬頭望著他,眼中卻再也沒有了期待。
「你今日能否,陪我一天?」
我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像是在呢喃,又像是在哀求。
慕永安腳步一頓,轉過身,眼神裡閃過一絲不耐煩:「公主,瑛璣活著的時候,可未曾有過一次生辰宴。」
「往年你都是一個人過生辰,今年為何就不行?」
他語氣平靜,卻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進了我的心裡。
是啊,往年我的生辰,他都在哪裡?
不是在軍營,就是在柳瑛璣的墳前。
我苦澀一笑,是啊,是我痴心妄想了。
「永安,我......」
「今日為何還沒去給瑛璣上香?」他眉心微蹙,不耐煩的情緒毫不掩飾。
他總是這樣打斷我的話,無視我的感受,他的眼裡心裡,永遠隻有那個已經逝去的人。
我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喘不過氣。
我抬起頭,望著他那雙沒有溫度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勇氣。
「為何婉容不用去?」
我的聲音微弱,卻帶著一絲不甘。
慕永安的眼神閃過一絲不耐煩,「婉容聞不得香燭味。」
他的回答簡單而直接,沒有一絲情感的波動。
我心中的怒火與悲傷交織,化作一聲冷笑。
原來在他的心裡,我不僅比不上早逝的柳瑛璣,甚至連一個煙花女子都比不上。
這一刻,心裡有些東西變了。
我甚至想看看,在我S之前慕永安能為婉容做到哪一步。
3.
傍晚時分,母後差宦官送來了我的賀禮。
看著滿滿好幾車的禮物,腦海不由自主回到了我請父王為我賜婚慕永安的那日。
金鑾殿上,我一身正紅朝服頭戴鳳冠,跪在父王母後面前,語氣堅定。
「父王,母後,女兒心悅鎮北將軍慕永安,願以一生相許。」
「荒唐!」父王勃然大怒,「他心中隻有那柳家女,你嫁過去,隻會自取其辱!」
「女兒心意已決,請父王母後成全!」
我叩首,淚水模糊了視線。
我知道,慕永安不愛我。
他心心念念的,是那個與他青梅竹馬,一同上陣S敵,最終為國捐軀的奇女子柳瑛璣。
可我愛他,愛得那樣卑微那樣絕望。
原本發誓終身不娶的他,好不容易在柳瑛璣去世後的一年,答應了我的求親。
我欣喜若狂。
這樣的機會,我是舍不得放過的。
即便直到他心裡另有他人,我也打算搏一搏。
可我錯了,錯得那樣徹底。
新婚之夜,他從煙花柳巷帶回來一個女子,他擁著她在我面前,說著甜言蜜語。
那一刻我心中的痛,無法言說。
整個京城,都在看我的笑話。
可我,還是選擇了忍耐。
因為我愛他。
我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紅袖添香,為他抄寫經書,為他燒香拜佛,隻為求他能看我一眼。
他說:「瑛璣是為了你寧家的江山社稷丟了性命,你應該為她燒香拜佛。」
我無言以對,隻能默默地接受,隻希望他能開心一些。
他說:「你身子太弱,一點不似柳瑛璣颯爽。」
為了他,我請了京城最好的武士教我練武,隻為了能更接近他心中的那個她。
我苦苦練習傷痕累累,卻隻換來他一句:「你沒有瑛璣的天賦,還是算了吧。」
是啊,我終究不是柳瑛璣。
我永遠比不上,那個在他心中,如同神祇一般的女子。
不過至少在外人眼中,我和慕永安看起來也還算相敬如賓。
我也以為我和他,就隻能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而今婉容的到來,再次打破了我的平靜。
4.
自從御醫確診我得了絕症後,院子裡便終日彌漫著一股苦澀的中藥味,揮之不去。
這日慕永安來尋我,剛踏入院中便蹙起了眉頭,掩飾不住的厭惡浮現在臉上。
「怎麼喝起這勞什子東西了?」
他語氣裡沒有絲毫關心,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我為何要喝藥。
「無礙,一些補藥罷了。」
我淡淡答道,不想讓他看出我的異樣。
「你院子裡的這株白玉蘭,婉容甚是喜歡。」他突然開口道,目光落在了院中那株盛放的白玉蘭上,「我瞧著這院子也頗為雅致,不如你便搬出去,將這院子讓給婉容吧。」
他語氣平淡,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心卻像是被針扎了一下,細密的疼痛蔓延開來。
我抬眸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心中一片荒涼。
「好。」我答應得異常爽快,甚至沒有絲毫猶豫。
慕永安顯然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得如此幹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算你識相」後,便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留戀。
我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
翌日,我便搬出了住了幾年的院子,甚至還找了城中最好的畫師,為慕永安和婉容作畫,美其名曰,賀他們喬遷之喜。
下人們都說我一定是喝藥喝傻了,我卻隻是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這天夜裡,我的病情突然加重呼吸困難,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一般疼痛難忍。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吩咐侍女綠珠去請御醫。
綠珠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卻很快便哭著回來了。
「婉容姑娘感染了風寒,將軍擔心她身子弱,將所有的御醫都扣在了她那裡,還特意吩咐所有的御醫都要盡心盡力地醫治。」
我慘然一笑,心如刀絞。
原來,婉容隻是感染了風寒,便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而我一個將S之人,卻連一個大夫都求不來。
我讓綠珠再去請。
恍惚間,我隻聽到了慕永安不耐而憤怒的聲音。
「她到底再爭什麼?她還能S了不成?」
我苦澀的笑著,慕永安我真的快S了。
我閉上眼睛,任由痛苦吞噬著我的意識。
在這一刻憤怒之餘,我竟油然而生一種深深的不甘。
報復的計劃在瞬間,一點點在我心中成形。
5.
那夜我燒得迷迷糊糊,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隱約間,我好像聽到綠珠在苦苦哀求,又好像聽到慕永安不耐煩的怒斥。
可最終,我還是一個人熬過了漫漫長夜。
第二日清晨,慕永安來了。
他手裡拿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紅瑪瑙,正細細摩挲。
他說紅瑪瑙喜慶,格外稱我的膚色。
慕永安話語間透著一絲愧疚,我知道這個禮物,無非是他對昨晚那件事的彌補。
紅瑪瑙很精致。
但我卻喜歡不起來。
嘉淑公主喜愛珍珠,眾人皆知。
可慕永安不知道。
柳瑛璣獨愛紅瑪瑙,知道的人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