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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睜眼,九皇子向我求救:抱歉我是仵作不會救人隻會收屍 /
- 第2章
第2章
雨大了起來,我飛快跑入雨內。
沒有看到,醫館的一角,趙棟安隱在陰影裡,一張臉半明半晦,目光微閃,捏著折扇的手指用力得發白。
5
回家時,我渾身湿透,但藥包護得好好的,沒壞。
師父從鍾雲棲房間出來,手裡拿著髒衣服和髒布條,見我落湯雞的模樣,搖頭嘆氣。
“丫頭,毛毛躁躁的,快去換身衣服,小心著涼。”
我笑著點頭:“是!”
換了幹爽衣服,我便去煎藥,去到鍾雲棲房裡的時候,張捕頭正巧從他房正裡出來,跟我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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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我碗裡看了一眼:“煎藥呢。”
“對啊。”
他說:“辛苦你們照顧那小白臉了,他好了之後,讓他趕緊去衙門,忙著呢。”
我點點頭,鍾雲棲是外鄉人,塌方的時候丟了許多隨身物品。是要去衙門重新辦理路引,他才能繼續上路。
張捕頭還要去河堤監工,沒再跟我多說便走了。
鍾雲棲的房門沒關。
他已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像個在窗邊,卷書讀著。
外面煙雨蒙蒙,微光打在他半張臉上,如琢如磨,我才發現,這男人,長得挺俊的。
想什麼呢?
搖搖頭,把那點旖旎想法晃走。
好看的蘑菇都有毒,我可不能再被男人皮相迷了。
我一手捧著碗,一手夾著新衣,敲了敲門板。
“鍾公子,吃藥了。”
順便把衣服放下。
他現在身上穿的是我師父的舊衣裳,我們是仵作,身上晦氣,世人都避諱,所以給他買了新衣裳。
“我看你身量跟我師父差不多,照著買的,應該合身。”
鍾雲棲合上書,抿唇看我:“晦氣?怎麼會呢。”
我愣了愣,心直口快:“我師父的衣服,都跟著他剖過S人,你不怕?”
鍾雲棲抬起手,婆娑著下巴,做出一副深思的模樣,很認真問我:“所以,為何還可以這麼幹淨?”
他側頭聞了一下,淺笑:“還挺香的。”
我噗嗤一笑,相信他確實是不怕。
拉他回來的時候,我就說過我們是仵作,那時,他並沒有天出一絲詫異或害怕的表情。在我家住了那麼多天,也確實沒有表露過一絲嫌棄。
我見過的許多人裡,他是唯一一個。
連趙棟安,都做不到。
上一世,他聽聞我是仵作,身體本能地往後一縮,那表情,明晃晃就是把“嫌棄”兩個字刻在上面。
後來,他說喜歡我,但無數次唏噓,若是當年我被別的什麼人收養,就不必跟我師父這個老仵作,做這些不入流的活,低人一等。
那時,我紅了眼,委屈得想哭。
鍾雲棲看著我。
我要些急,瞠大了眼睛,嘴笨拙舌道:“我師父很厲害的,他會破案,還S者清白,不怕苦不怕累,隻是大家都不明白他。”
鍾雲棲目光很柔和。
我撓撓頭,有些臉紅:“不怕你笑話,其實我還沒出師,但我也想成為師父那麼厲害的人。”
鍾雲棲笑道:“姑娘有這決心,那必定能心想事成。”
他拿過新衣,撫了撫上面的褶皺:“謝過姑娘,這我收下了。”
“你,你好好休息!”
被他看著,臉些發燙,轉身跑了出去。
6
趙棟安和林燕兒站在縣衙門口。
熹微從東邊照來,趙棟安的身影被拉得修長挺拔,他先發現我,神色晦暗不明,幽幽地看了過來。
我走了過去,裝作不認識他,隻跟林燕兒打了招呼:“燕兒,來衙門是有什麼事?”
“趙公子那日在河堤丟了東西,我過來幫他找失物。”
“那天可有官差撿到一個荷包?”
我皺起眉:“並沒有。”
說完,我抬腳就要進衙門,然而林燕兒大眼一瞪,攔住我。
“沒有的話,那你派人去找,那荷包很重要。”
我愣了楞。
瘋了吧?
我都想打開林燕兒的腦子看看,裡面是不是裝了草紙。
她竟然要我勞師動眾去找一個什麼荷包?
我終於給趙棟安一個正眼,面無表情問:
“公子,荷包有什麼特徵?裝了何物?價值幾何?可先到衙門登記在冊,若有人拾得,會有人通知你。”
但若是為了一個荷包,勞師動眾,不太可能。
趙棟安半垂著眸,看了我一眼,苦澀道:
“荷包裡面的錢財不值一提,但荷包是亡母親手所繡”
說這話時,他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我……一直留著,將來……送給心愛的姑娘。”
“所以,很重要。”
我怔了一下,隨即想起來。
上一世,他像寶貝一樣隨身攜帶,最後在新婚夜,親手送了給我。
林燕兒拉住我手:“意歡,他可是皇子,在我們縣丟了東西,你們縣衙擔待不起。你趕緊叫人去幫忙找。”
我甩開她手,冷冷道:“我是仵作,時是縣老爺,做不了主。”
“你!”
林燕兒還想糾纏,這時,有人在我身後道:“本官能做這個主。”
“現下官府忙著修繕河堤,無暇顧及其他,沈姑娘說的失物章程並沒有錯。”
“兩位回家等便是。”
我回過頭,看見鍾雲棲和張鋪頭並肩走來。
張雲棲身上還穿著官袍,襟袍筆挺,腰間玉帶微晃,不怒自威。
我隻見過他儒服披發、溫潤如玉的書生模樣,如今這樣看,陌生得像換個人似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兩眼懵懵地盯著他。
眨眼間,張雲棲已經走到我身旁,瞅了我一眼,淡聲道:“沈姑娘,牢裡有個犯人要驗傷,勞煩了。”
啊?
我茫然點頭:“哦。”
張鋪頭催我,我打了個機靈,小步跑進衙門。
……
“他是我們新縣令?我們大人不是叫鍾勉嗎?”
我鬧了個烏龍,張鋪頭笑了我半天。
鍾勉,鍾大人,表字雲棲。
他一直在我家養傷,我竟然不知道。
我在牢房裡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要驗傷的犯人,我正打算去問一下,剛走出牢房便迎面撞見鍾雲棲。
我小心翼翼行了禮:“大人。”
然後忙道歉:“之前不知道你是鍾大人,多有怠慢,大人見諒。”
“找我有事?”
“是哪個犯人要驗傷?我沒瞧見。”
他抿唇淺笑:“我第一天上任,並不清楚牢裡情況,剛才隻是找個理由把你支開。”
“啊?”
今天第二次,我又懵了。
7
頭提著燈籠,低頭走路回家。
經過一處小巷時,蹲在牆邊的幾個流浪漢突然朝我吹起口哨。
我心裡一緊,不由得加快腳步。
一人從我身後越過,攔住我去路,我想折返,另一人已堵了上來。
一前一後,堵得我進退不得。
“小娘子,陪哥哥們去逛燈會,然後送你回家可好?”
這裡離衙門不遠,回家的路我走過無數次,附近的人也都認得我,從沒乞丐或地痞流氓敢調戲。
我沒遇過這樣的情況,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敢露怯,一手悄悄伸向腰間,攥緊了小刀。
心裡卻慌得厲害。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住手!”
我抬頭,看見趙棟安站在不遠處,身後跟著幾個侍衛。他目光冷冽,掃過那幾個地痞,冷冷道:“打。”
不到半刻,幾人抱頭鼠竄。
趙子走了過來,看著我手直發抖,眼裡都是心疼,壓低聲音:“意歡,別怕,沒事了。”
這一刻,我確定他也是重生的,不會有男人對一個陌生女流露出那樣的眼神。
悔恨,眷戀。
我矮身行禮,語氣僵硬:“謝過趙公子。”
“我送你回家吧。”
“不必!”
我壓下心裡的怨恨,疏遠清冷:“不順路,不敢勞煩公子。”
他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受傷的神色。
我轉身就要走,他卻突然朝我伸出手。
那一瞬間,一股濃烈的厭惡感湧上心頭,我下意識後退,腳下絆到一塊突起的磚石,眼看就要摔倒。
一隻大手從身後伸來,穩穩扶住我的腰身,一陣清苦藥味隨之鑽入鼻腔。
我煎了一個多月的藥,這味道,熟悉得很。
鍾雲棲神色淡然,看向趙棟安:“不用勞煩,我順路,我送她回家即可。”
“公子請回吧。”
趙棟安臉色陰沉,眼裡都是敵意,拳頭攥得緊,譏諷:“她怎麼會跟鍾大人順路?”
鍾雲棲笑著解釋。
衙門後舍還在修繕,最近下雨停工,他無處可去,便跟師父商量好,繼續暫住在我家。
一來,省得搬來搬去,二來,可以討論案情。
趙棟安咬了咬牙,憤憤不甘。
我驚魂未定,一路上心慌意亂,到家時,才發現自己竟一路抱著鍾雲棲的手臂。
我慌忙松開手,臉上有些發燙。
鍾雲棲低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調侃:“你一個仵作,膽子還這麼小?”
我心有餘悸:“活人比S人可怕多了。”
“今日,謝謝大人了。”
鍾雲棲眼光微閃,提醒我:
“今日燈會,城隍廟有富商開流水席,流民乞丐都去了,這幾人出現在這裡,不太合常理,你以後出門小心些。”
我微微一愣,莫不是趙棟安故意安排?
鍾雲棲過目不忘,第二天就把昨日調戲我的人畫了畫像,捕快查探回來,那幾人根本就不是流民地痞,而是收了錢辦事的農戶。
什麼人指使,他們說不清楚,我卻心知肚明。
張鋪頭拍著大腿:“那小子,該不會看上小意妹子了吧?”
“我們這窮鄉僻壤,就小意長得最好看。但這手段也太下作了!”
我心煩意亂:“你快別說了。”
8
我現在求神拜佛,隻想趙棟安快點走。
這輩子,我不想再跟他有什麼交集。
但沒多久,他主動公開了自己是九皇子的身份。
皇子是怠慢不得的,衙門修繕完畢,他便仗著身份住了進去。
我每日出入衙門都提心吊膽。
好在出入我都跟著鍾雲棲,要不蹭他的書房斟茶倒水,要不就是去義莊,避免跟他碰面。
這日我從義莊回衙門,斟了茶進書房,迎面撞見趙棟安從裡出來。
我硬著頭皮打招呼:“殿下。”
他盯著我,看著我手裡的茶,臉色陰沉:“你倒是殷勤,鍾勉不在。”
“哦。”
我轉頭就要走,他卻攔住我,咬牙切齒,問:“你是不是喜歡他?”
神經病!
我不想回答,但我這默然的態度瞬間惹怒了他。
趙棟安臉色一變,猛然擒住我肩。
茶盞一松,落到地上,碎了一地。
“你幹什麼!”
他看著我,眼裡有些我看不懂的瘋狂,他語無倫次:“意歡,我做了一個夢,你救了我,你喜歡我,我們結為夫妻,過得很快樂。可是後來你S了,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我那麼愛你……”
我渾身冷汗,拼命掙扎:“你瘋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
他力氣好大!
忽然,一道寒光從我們中間閃過,趙棟安突然推開我,隻見一支長箭將他袖子狠狠釘在門板上。
再差一點,長箭就能穿臂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