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他惡劣又準確在我腰側輕輕擰了一下,奇怪的酥麻感遍布全身。
我腿軟的往他懷裡栽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趕緊重新站好。
他低頭曖昧的咬我的耳朵:「但是你的身體,好像還是很喜歡我。」
「你……」我又羞又怒。
卻被他用食指在額頭輕輕點了一下。
一瞬。
像是什麼封印被撕掉了。
記憶如潮水般湧回,我僵在柳屹懷裡,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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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隻是想給他買一束玫瑰……
可是後面卻發了那麼過分的朋友圈,還揚手打他。
柳屹抬起我的下巴,撬開牙關,在我口中攻城略地。
他不管不顧,手掌貼著我的皮膚撫摸,所及之處衣服化成碎片。
我緊閉雙眼,聽見他在深吻中含糊不清的,誘哄著威脅我說:
「不喜歡?」
「哪裡不喜歡?」
「力道不喜歡?姿勢不喜歡?還是……就喜歡強的。」
「兩根喜不喜歡?」
7
兩……根?
說話間,確有粗粝的鱗片隨著他的摩挲捧在我顎下。
我睜開眼,看見柳屹漆黑如墨的發間不知何時長出一對猙獰的龍角。
他束縛著我,額角的金色鱗片在閃電的餘暉中不時綻放出七彩的光。
他是……龍?!
我的呼吸驟然凝住了。
粗長的龍尾不知何時盤蛇般將我纏在中間,待我回過神來,他的下半身已完全變成玄金相間的龍尾!
「柳屹……」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護在我們周圍的結界如水泡般崩碎。
周圍的路人驚叫獸散,狂風掀翻了蘇焰遮在頭頂的外套,他沒逃,隻是笑吟吟的看著柳屹,幾條狐狸尾巴孔雀開屏似的蕩在身後,額心一抹狐火狀的法印,在暴雨中閃閃發光。
如墜深海般的濃重腥氣嗆得我睜不開眼,粗粝鱗尾SS纏繞,窒得我骨骼盡碎般無法呼吸。
雷雨在耳畔轟鳴。
柳屹已經徹底變成黑龍。
他碩大的龍頭貼在我身側,低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情緒。
「寶寶,你想清楚,選他還是選我?」
某些我完全不能接納的尺寸抵住了我的腿心。
會被劈開吧……
原本無需思考的答案,在這一剎那反而令我猶豫。
蘇焰笑眯眯的卷弄他柔軟的狐尾:「姐姐,龍鱗那麼涼,哪有毛茸茸的狐尾舒服?柳屹雖有龍身,卻是蛇體修成。冷血動物生性孤僻記仇,你可別被他表面的溫柔騙了身心!」
他見我不說話,循循善誘道:「姐姐別怕,若你不願從他,我替你引天雷降罪。人仙殊途,他留戀紅塵蠱惑你助他修行,本就犯了仙家大忌,隻要你一聲令下,我定遣四海八荒所有堂口的仙友來此救你!」
「他要救你,你需要麼?」柳屹問。
我原本是不需要的。
我和柳屹青梅竹馬,相識近二十年,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半年前訂婚宴後,已經以試婚的名義住到了一起。
他縱我、寵我,細心體貼,每天下班不是撲在廚房裡研究投喂我的食譜,就是在健身房裡為我的低俗樂趣努力。
我爸媽也對他滿意得不得了,覺得他溫恭禮讓,性格賢惠。在外能掙錢,在家戀愛腦,我要是錯過了他,那就是八輩子修來的大冤種,上輩子毀滅了銀河系。
要不是今天突然發現他不是人……
「寶寶猶豫什麼?」柳屹打斷了我的思緒,粗粝龍鱗在我腰後蹭過,語氣纏綿間壓著些許陰狠:「別怕,我可舍不得用真身弄壞你。」
「柳屹!」我被他的渾話臊得臉上通紅:「你以前不這樣!」
「嗯,是啊。裝乖很辛苦的。可你卻這樣對我。」
他說話時三分調侃七分醋意,金紅色的豎瞳裡壓著復雜的落寞和恨,看得我心裡發慌,感覺自己確實是十惡不赦的渣女。
「算了算了!」我色厲內荏的兇他:「之前打你是我不好。我去打他總行了吧?」
蘇焰遠遠的發出一聲委屈的嗚咽:「姐姐……我隻是喜歡你,我有什麼錯,為什麼要對我這麼狠心?」
柳屹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低罵道:「難怪是狐狸,賣弄起風情簡直不知廉恥!」
我感覺再不哄他我要遭殃了。
連忙撫著他離我最近的鱗片:「乖啊,老公,別氣。我去打他。」
不知那片鱗片底下到底藏著什麼東西。
柳屹巨大的龍身猛地一顫,隨後失控的將我整個團團纏住。我被拽到空中,呼吸困難的撲騰著掙扎,連求救的話都憋在肺裡。
等他終於把我放下,我幾乎整個癱在了地上。
劇烈的呼吸間,我聽見他附在我的耳畔:「寶寶身上的衣服爛成這樣,還要往旁人眼前湊麼?你若真不心疼他,就讓我來。隻不過……」
「……什麼?」我勉強抬頭看他。
正對上那對金紅碩大的豎瞳:「我可能會把他活活打S。」
8
不等我做出反應,柳屹粗壯的龍身往我身上一卷,竟將我直接挾進雲裡。
龍鱗粗粝。
雲團綿軟。
等我從雲心爬到雲端,隻見下面烏雲密布,電閃雷鳴。蘇焰在空中狼狽的左突右閃,血紅的狐尾燎焦了,末端呈現出一種灰敗的黑。
忽然,他攥著一張黃底紅字的符,猛地竄到我身前。
我連忙往後退了半步,他卻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的跪下了。
「好姐姐,救救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柳屹巨大的龍身挾風裹雨而來,我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竟真的伸手攔住了他:「等一下!」
碩大的龍頭懸停在我手前。
蘇焰趁機爬上雲頭,躲在我身後,可憐巴巴的扒著我的肩膀:「姐姐,他好兇!」
黑龍眸色一沉。
雷雨驟烈,狂風掀翻路牌。
閃電在龍角噼啪作響,然後幾乎貼在我面前炸開。
在蘇焰悽厲的慘叫聲中,我徹底失去了知覺。
9
等我醒來,已經在家裡了。
之前的一切仿佛一場離奇的夢。
——如果柳屹沒坐在床頭,好整以暇的玩他那猙獰的龍爪。
我才稍微直起身子,就被他按著肩膀壓了回去。
「寶寶和臭狐狸在外面喝酒了,是吧?」
「柳屹……」
「嗯,等我綁好你再慢慢解釋。」
他從口袋裡抽出一條紅色的緞帶,不緊不慢的一圈圈纏在我手腕上:「哦,對了,你還在朋友圈發和他的自拍。說,蓄謀已久,得償所願。」
「那是因為他說……」
話音未落,我的雙手被他用力往頭頂一壓,用紅綢狠狠的纏了一圈。
「他說?」柳屹問。
我默默閉嘴。
某人的醋壇子打翻了。
這種情況下蘇焰說什麼都會惹怒他的。
我眨眨眼睛,有點生疏的跟他撒嬌:「好疼……」
「這就喊疼了?」柳屹松了松紅綢,將我雙手按到頭頂,然後並在一起慢條斯理的打了個規整的蝴蝶結:「那一會兒真疼的時候,寶寶可怎麼辦呢?」
我的腦子登時「嗡」的一下。
我知道他花樣多,但之前無論怎麼鬧,總歸是舍不得我受罪的。
可看他此刻的心情,以及我因狐妖蠱惑犯下的罪孽。我總感覺今晚……我要遭殃。
柳屹俯身摟住我的腰,將我緊緊貼在他胸前:「再給你一次機會。他說什麼?」
「他說什麼都不重要……我不該聽的。」
「嗯,這樣才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怎麼能想著別人?」柳屹說著,將我橫抱在懷裡:「床墊睡著舒服吧?軟軟的,支撐力也好。我當初選的時候,特意去了好幾家店挑。」
我尷尬的笑笑,不知道怎麼接話。
他把我帶到浴室的浴缸前,水裡泡著一張血淋淋的狐狸皮。
「柳屹……」我頭皮發麻。
柳屹的聲音依舊很溫柔:「寶寶,我說過。如果我動手,會把他活活打S。怎麼?心疼了?」
我哪敢心疼蘇焰。
我現在應該多心疼心疼自己。
我垂下眼解釋:「太血腥了……我怕做噩夢。」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了之前關於床墊的話題:
「從懲罰的角度來講,床墊實在是太舒服了。你恐怕根本得不到任何教訓。」
「但是浴缸就很好。」
「堅硬,冰冷,如果裡面有液體,你被我按下去的時候,還會有短暫的窒息感。」
液體……
而不是水?
那裡面現在不就有液體?
全都是血!
我整個人都僵住了。
蘇焰之前說什麼來著?
柳屹雖有龍身,卻是蛇體修成。
冷血動物生性孤僻記仇……他之前的溫柔賢惠,果然都是裝的!
他吃起醋來,簡直就是個瘋子!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都在抖。
「別在這兒,求你,我再也不敢了!」
「而且你怎麼能怪我?」
「我隻是個凡人,中了法術,你明明知道我是被蠱惑的……你親手破掉了他按在我頭上的符……」
柳屹很惡劣的被我的恐懼取悅了。
他笑。
喉嚨裡的笑音帶著胸膛震動,我僵在他懷裡,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天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柳屹垂眸,溫柔的看我:「喜歡我溫柔點,還是粗暴點?」
我鼻尖一酸,眼淚都滾出來了:「別在這,求求你,我真的很怕。」
「要是不選,我可要替你選了。」
「溫柔點!」我緊張的蜷縮著身子。
他笑,低頭用鼻尖蹭我的額頭。
我緊張得不敢動。
他卻抱著我轉身離開了浴室。
「嗯,我早知道你喜歡溫柔的男人。也不枉我這些年,一直在你面前裝那勞什子賢惠人夫。」
這話聽著實在模稜兩可。
所以什麼意思?
我選了,他聽麼?
還是隻是戲弄我,到底怎麼辦,他早有打算?
「寶寶,來看看你溫柔賢惠的老公親手準備的晚餐。」他把我帶到餐廳。
餐桌上的飯菜還維持著原樣。
板慄燒雞甜辣香酥,虎皮炒蛋鮮香可口。
另外配了果汁和沙拉,我的餐位前,還放了一個造型精巧的小蛋糕。
可惜,因為出了蘇焰那檔子事兒,沒人動過筷子。
它們落寞的被闲置在餐桌上,沒被任何人品嘗。
柳屹問我:「看起來怎麼樣?味道會如何?」
他廚藝很好。
從不令我失望。
而且這兩道菜,還是早晨出門前我點的。
當時我說回家就要吃熱氣騰騰的飯菜,還和他鬧,非要他兩道菜一起做,決不能把任何一道放涼了。
我自知理虧,軟著語氣討他開心:「老公的廚藝好棒呀。色香味俱全,就算是冷掉了, 也讓人很有食欲。」
「是啊,很有食欲。可是因為你那S狐狸, 我一口都沒吃到。」
我掙扎著想從他懷裡下來:「那我去幫你熱熱。」
「熱熱?熱菜冷了,再熱,還能是原來的味道麼?」柳屹單手將我圈在懷裡, 另一隻手拽住桌布,猛地一扯。
陶瓷餐具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他精心布置的晚餐摔了一地。
我在他懷裡噤若寒蟬。
他將我仰面放在餐桌上,壓著我的肩膀逼我躺平。
冷硬的桌面硌得我打了個寒顫,還懸在空中的腰腿讓我下意識拽住柳屹的衣領。
可他一根、一根, 輕輕掰開了我的手指。
「老公……你別嚇我……」
「現在知道叫老公了?之前袒護S狐狸的時候想什麼了?」最終他徹底掰開了我的手, 拽著那條束縛在我手腕上的紅綢, 將我雙手拽到頭頂,然後把紅綢系在了桌腿上。
「晚飯涼了,隻能吃你了。」
10
「柳屹……不要……」
「那去浴室?」
我默默閉嘴。
他見我興致不高,輕輕扳過我的臉:「寶寶, 我不高興。總要發泄出來的。」
「可我不想在這。」
「不要怕,我答應你會溫柔。」
我扭開臉, 不肯。
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 用力扯斷束縛我雙手的紅綢。
「隨你吧。」他摟著我的肩膀把我扶起來:「沒關系, 無所謂。不過是一頂綠帽子。反正那狗東西已經被我親手撕了。就算你對他餘情未了……」
「什麼餘情?哪有餘情?我隻是中了妖術, 你發什麼瘋!」
柳屹被我突如其來的暴怒震驚了,半晌無言的望著我。
我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才看過他招雷引電, 我兇他?我活膩歪了。
誰料柳屹不怒反笑:「當真如此?」
那天他很幽怨的說:「哪怕帶支玫瑰呢?別人不要的也好。」
「(「」「可是你的朋友,都在問我。為什麼失寵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朋友圈沒刪,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柳屹始亂終棄了!
我連忙從餐桌上蹦下來,去找手機。
柳屹跟在我身後,繼續幽怨道:「令尊和令堂還打電話過來,問我酒席還擺不擺、新娘用不用換, 他們還說要是你不要我,立刻讓你姐姐離婚嫁過來。」
「瘋了吧!他們就那麼喜歡你?」我在手機裡找到爸媽的聊天框。果然,柳屹沒騙我,他們也是這麼和我說的,隻是語氣大相徑庭,若是文字有影像, 他們大概會衝出屏幕指著我的鼻子罵。
我姐看起來倒像個正常人。
她沒說改嫁柳屹的事兒,隻是發了段語音:「立刻回去給柳屹跪搓衣板!不然你姐夫明天上門削你。」
我回頭茫然的望向柳屹:「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捅的婁子, 讓我受委屈, 不許我發泄,還想我替你善後?」
我的眼淚決堤似的往下滾:「那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願意這樣。還不如你別來管我, 讓那狐妖把我抓走,S了燉湯算了!」
柳屹額角有青筋肉眼可見的跳。
最後終究還是他服了軟:「罷了罷了,隻當我命苦吧。你就說那張自拍是玩遊戲輸了,明天我替你做證, 爸媽那邊我也會解釋清楚。」
他怨懟又無奈, 看得我滿心內疚。
於是我輕輕拽住他的衣角:「老公,之前你說……兩根,是什麼意思?」
他憤懑的目光微微一窒,隨後換成些許玩味:「餐桌不行, 真身卻可以?」
我想起他過於龐大的真身,默默收手。
卻被他一把拽住。
「其實龍鱗很舒服的。一點也不涼。情動時,還會微微發燙。」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