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子隻是咳嗽，卻意外S在了手術臺上。

 

我也因此家破人亡，卻聽到當時給我兒子看病的專家調侃我兒子。

 

「那個孩子就是倒霉！其實他根本不用手術的，這不正好月底了，我在那個醫院還差臺手術！就拿他充數了，不然拿不到當月的額外獎金啊！」

 

我剛要和劉婷同歸於盡，卻意外身亡。

 

等我再次睜眼，竟回到了幾天前，我帶著兒子在兒童醫院看病的時刻。

 

1

 

樂樂有些咳嗽，我便帶著他去了兒童醫院，特意掛了專家劉婷的號。

 

等輪到我們進診室看病的時候，劉婷正拿著手機刷著小視頻。

 

Advertisement

她頭都沒抬，直接問道：「怎麼了？什麼問題？」語氣裡滿是不耐煩。

 

「這幾天孩子有點咳嗽，晚上睡覺還有輕微的呼嚕聲！」

 

我停了下來，等著劉婷繼續問兒子的病症，卻沒了下文！

 

她放下了手機，皺著眉在電腦前忙乎著，很快幾張單子就打了出來。

 

「去抽血，把CT和核磁也拍了！再回來找我！」

 

我有點懵，這怎麼一上來就要拍核磁啊？

 

「劉醫生，這……直接就做核磁麼？」我猶猶豫豫，卻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愛做不做！最煩的就是你這種家長！什麼都要問！你看看外面多少患者？我要一個一個給你們解釋麼？不做就趕緊走！別耽誤別人看病！」

 

我不知道我問的這句話有什麼大錯，隻知道劉婷直接破防，衝著我就喊叫起來。

 

我趕忙道歉：「對不起劉醫生，我們做，我們現在就去！」

 

我拉著兒子的手出了診室，關門的時候還能聽到劉婷在裡面罵罵咧咧。

 

來不及多想，我帶著兒子穿過擁擠的人潮，繳費，抽血，報到，拍片！

 

等拿到所有片子和檢查結果的時候，大夫已經午休了！

 

我們等到下午，這才又見到了劉婷。

 

她見進門的是我，直接翻了個大白眼！

 

摔摔打打的看了看我拿過來的片子，冷冷說道：「鼻竇炎，腺體腫大嚴重超標，必須馬上手術！」

 

「我給你開個條子，你去我外面的合作醫院繳費住院，我明天過去給你做手術！」

 

我當時就蒙了，「啊？大夫，這麼嚴重？還需要做手術啊？」

 

劉婷又開始不耐煩的尖叫起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磨嘰？剛剛讓你拍片就磨嘰，你看都嚴重到需要手術了，還在這磨嘰！你做不做？不做就直接出去！」

 

「不是，劉醫生，能不能在這裡手術！畢竟這裡是三甲，在這做手術我才放心！萬一有點什麼事……」

 

這時我的腦子已經亂了，滿心隻想著要給樂樂治病，讓他趕快好起來。

 

2

 

「這沒床位，手術已經排到十個月以後了！鼻竇炎治不好可是會影響腦子的！我這麼著急還不是為了你的孩子好？」

 

「我給你做手術，還能有什麼『萬一』？你信不過我就出去，找別的大夫看去吧！真磨嘰！」

 

說罷，劉婷就點了下一個患者的號碼！

 

我直接急了，「劉大夫，您給我開條吧！我，我去！」

 

出了診室的門，我急忙往劉婷給的地址趕去，順便在出租車上給我老公賈明打了電話，告訴他我們晚上不回家了，樂樂要住院手術。

 

盡管老公一再阻攔，我還是把孩子領去了合作醫院，那是一家看起來就很破舊的小醫院，我雖然心有疑慮，卻還是拿出了劉婷開的條子，辦理了入院。

 

晚上我摟著樂樂睡在病床上，他有些害怕，我輕拍他的後背好久他才睡著！

 

我看著懷中的樂樂，想著明天手術完，一切就都好了。

 

可誰能想到，第二天手術時，樂樂不知怎的，竟然昏S在了手術臺上。

 

這個小醫院完全沒有救治應急的能力，等救護車把樂樂送到兒童醫院的時候，他已經渾身青紫，沒了呼吸。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S去的樂樂，完全不信昨天還睡在我懷裡的溫暖小人，現在已經與我天人兩隔。

 

老公和老人們也趕到了醫院，他紅著眼直接就抽了我兩個大嘴巴！

 

「李萍，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我不讓你去，你偏去！昨天我問你住院和手術的地址，你也不告訴我！你是瘋了麼？」

 

「現在你滿意了？樂樂S了，他才六歲，六歲啊！」

 

公公婆婆也上來撕扯我：「李萍，你還我孫子！我孫子昨天還活蹦亂跳的，今天怎麼就S了呢！我的大孫子啊！」

 

我爸媽極力護在我身前，可也是淚流不止。

 

我麻木的坐在醫院冰冷的座椅上，任他們罵著打著，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疼。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些天的，我混混僵僵的參加了樂樂的葬禮，看著他下葬，竟一聲都沒哭過！

 

我好像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感覺不到任何東西，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別人的生活！

 

賈明頹然的盯著我，「李萍，我們離婚吧！」

 

「那是你的兒子啊，你竟然一滴眼淚都沒掉！」

 

「你要記住，兒子是因為你才S的，你是兇手，你是S了樂樂的兇手！李萍，為什麼S的是樂樂，而不是你，你怎麼不去S啊！？」

 

賈明抱著頭，蹲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3

 

我確實該S，不過比我更該S的，難道不是劉婷麼？

 

第二天，我直接去了兒童醫院，我找人高價掛了劉婷的號。

 

還沒到開診時間，我晃悠著來到劉婷的診室前，隻聽見診室內劉婷和別人嬉笑的聲音傳了出來。

 

「那孩子也不能怪我啊，隻怪他命不好！哈哈，誰讓他月底來的，剛好我在那個掛職醫院還差臺手術！我就直接讓他去頂上了！」

 

「他那毛病，根本不用住院手術的。可是他媽不懂，我嚇唬嚇唬她，她就屁顛屁顛的領著孩子去了！」

 

「誰知道麻醉師是個實習生，沒掌握好計量，就S了！不過我上個月還是拿到了額外獎金，一分錢沒扣，四千多呢！」

 

我混混僵僵的腦子瞬間清醒了過來，繼而劇痛無比。

 

我抱著自己的頭，蹲坐在地上，滿心滿腦子都是恨。

 

劉婷，你這個惡毒的醫生，你害S了我的兒子，隻是為了拿到四千塊錢的獎金！！

 

那可是條人命啊！一個孩子因你而S，你卻還能笑的那樣開心！

 

你是個魔鬼，你不是人，我要讓你償命！

 

我瘋了一樣砸開門，直直的向劉婷衝過去。

 

劉婷看到是我，嚇的直接從後面的醫生通道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著『救命』。

 

她跑到樓梯，我就追到樓梯！

 

可幾天沒有睡覺的我，一個恍神竟直直的從樓梯上滾落下去，瞬間就失去了自覺。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我的左手牽著一隻小手！

 

我轉頭看去，竟然是樂樂，我的兒子！他還活著！

 

4

 

我不可置信的愣了一刻，猛地把樂樂擁進懷中，渾身不停的打著顫！

 

我祈求上蒼，如果這是夢，也千萬不要讓我醒過來！

 

這時，樂樂糯糯的聲音傳了出來：「媽媽，你怎麼了？你別抱的那麼緊，我有點疼！」

 

松開樂樂的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面，樂樂用小手幫我擦掉了眼淚。

 

感受著樂樂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龐，我才意識到，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的樂樂回來了！

 

我重生了！回到了那天下午，我拿著所有檢查結果，再次去找劉婷的時刻。

 

我左手牽著樂樂，右手拿著片子和檢查單，一門之隔的那面就是劉婷。

 

我的樂樂還活著！我在心裡不停的念叨著這句話。

 

我一定要做些什麼來報答上蒼給我的這次機會。

 

我要讓劉婷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要讓她永遠不能再當兒科醫生，不能再繼續傷害無辜的孩子。

 

我可以接受她專業能力上的瑕疵，可我不能接受她視孩子的生命如草芥的態度！

 

她不配當醫生，甚至不配當個人。

 

樂樂的體溫源源不斷的從我的掌心傳來，我的頭腦從沒像現在這樣清醒過，我快速的盤算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樂樂的咳嗽並不是什麼大毛病，這是上輩子劉婷親口說的，所以我不用再為樂樂的健康擔憂。

 

我先給婆婆打了電話，讓她現在趕緊打車來醫院接一下樂樂。

 

又蹲下和樂樂解釋了半天，告訴他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害怕！

 

做好這一切，我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牽著樂樂走進了劉婷的診室。

 

劉婷沒讓我失望，她一如既往的態度惡劣，脾氣暴躁，讓我去合作醫院做手術，如同上輩子一樣。

 

隻是我問了更多的問題，讓她更加狂躁，說的話更難聽了幾分，而已。

 

她已經被病人慣的，完全沒有了當醫生的覺悟。

 

等證據收集的差不多了，我便收起了諂媚膽小的模樣，直接拉下臉來，冷冷看著劉婷。

 

「劉醫生，你會說人話麼？知道什麼叫溝通麼？」

 

「你們醫院知道你把病人推到你兼職的小破醫院麼？」

 

「還有，我兒子真的嚴重到必須立刻做手術麼？還是月底了，你要拉我們去佔人頭拿錢呢？」

 

第2章 終章

 

5

 

我的瞬間變臉，讓劉婷直接呆愣在座位上，不知所措。

 

找她看病的媽媽們，從來都是低聲下氣的對她說話，她從沒有被一個患兒媽媽這樣對待過。

 

「不是，你，你什麼意思？」劉婷反應過來，立馬站起身，結巴著問我。

 

「沒什麼意思，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幹了什麼，讓你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而已！」

 

我拉著樂樂出了診室，劉婷緊張的站在診室門口張望，猜想中的鬧騰並沒有發生。

 

二十分鍾後，婆婆到了！雖然對我冷著臉，可還是把樂樂接走了。

 

我這才拿著報告單和檢查片子，回到劉婷診室門口，直接就鬧了起來。

 

我大聲叫罵斥責著劉婷醫生，所有患者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

 

很快，劉婷就從診室跑了出來，她惶恐的就上前拉住我，「患者媽媽，你冷靜點！這裡是醫院，你這麼鬧，會打擾別人看病的！」

 

我知道我的行為會打擾到別的患者，甚至醫生。

 

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就是要把事情鬧大。

 

我甩開劉婷的手，退後了兩步，沒理她這茬，繼續大聲叫嚷著，毫無素質可言。

 

「劉婷！你個喪良心的畜牲！我兒子就是咳嗽，你什麼都沒問就讓他去做核磁！你還讓我們去你外面合作的醫院做手術！你現在說說，那家醫院叫什麼，和你們兒童醫院是什麼關系？」

 

「我們要是在那裡出了什麼問題，你和兒童醫院能負責麼？」

 

「姐，姐！你別嚷嚷了，有什麼事，咱們到診室好好談談，行不行？」

 

劉婷慌了，因為我該罵的，不該罵的，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一股腦的講了出來。

 

我盯著劉婷，嘴裡一秒都沒停下來過。

 

劉婷，你我之間早已經沒有『好好談談』的可能了。

 

6

 

我這邊鬧著，餘光瞥見許多人都掏出手機在拍我！

 

他們的表情有驚訝，有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和憤怒。

 

我的叫罵持續了大概十分鍾，保安來了，兩個貌似領導的人也來了。

 

他們連哄帶拖的，把我請到了醫院辦公室。

 

我直接把樂樂的片子和檢查結果扔在桌上，「你們二位都是專家！我就想問問，我兒子選在這種病症，到底需不需要立刻做手術！？」

 

我又把劉婷給我開的住院條子也拍在了桌上，「還有劉婷讓我去的這個醫院，到底是什麼醫院？是不是和你們科室正式合作的兄弟醫院？！」

 

辦公室裡的兩位領導面面相覷，他們一會兒看看片子，一會兒看看驗血單，又拿起劉婷開的單子瞅了半天。

 

剛要開口，我趕忙說道：「二位領導請謹慎回答，畢竟這個年頭，誰還沒幾個大V的朋友！這種片子發到網上，到底病症如何，很快就會有定論！」

 

兩位領導面色嚴峻了起來，又看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認，劉婷的診斷存在失誤。

 

「這位家長，這種情況下保守治療肯定是首選！而且，如果孩子隻是咳嗽和輕微打鼾，也是沒有必要拍核磁共振的！」

 

「劉婷醫生，確實是有過度醫療的嫌疑！不過可能她太著急了，想把檢查做的齊全一些！」

 

「現在兒科醫生本來就少，兒科醫生面臨的問題也比其他科室要多！請您原諒劉婷一次，我們科室會讓劉婷醫生做深刻的檢討，並讓她當面給您道歉！」

 

「您看，怎麼樣？」

 

兩位領導的臉上堆在虛假的笑。

 

「不怎麼樣！你們承認了劉婷對我兒子過度醫療！那麼，她推薦的醫院，是不是你們醫院認可的？」

 

醫院想保劉婷——這，我能理解但不接受！我不會放過任何能搞S她的機會。

 

聽了我的質問，兩位領導立刻變了臉色，趕忙矢口否認：「不不不，這家醫院完全是劉婷的個人行為！我們科室從沒有和任何醫院建立過合作關系！」

 

我冷笑出聲：「所以，醫生把病人推到外面的醫院，這種做法違不違規？」

 

「剛來看病的孩子，還沒細說病症就被要求去拍核磁！完全不需要手術的病，卻要求立刻手術！還威脅患者必須去她指定的醫院，更不要說她對患者的態度，惡劣至極！」

 

「這樣的醫生，你們還要為她說話，還要繼續保著她麼？」

 

7

 

兩位領導已經面色鐵青，兒科醫生本就稀缺，尤其劉婷，年紀輕輕就成了副教授，還有了一定的名氣。

 

要舍棄這樣的醫生，除非萬不得已，否則醫院肯定會化大為小，化小為零。

 

「關於劉婷，請二位告訴我，她今天這樣對我們的行為是故意為之？還是專業度不夠？」

 

「如果是專業度不夠，連輕症和重症都分不清，那她夠資格坐在專家診室裡給孩子們看病麼？」

 

「如果是故意為之，那就更可怕！她完全漠視醫生的神聖，不在乎患者，不在乎醫生的名聲！這樣的人，更沒有資格當醫生，尤其是兒科醫生！」

 

「今天如果不處理劉婷，以後她會給你們醫院帶來更大的災難！」

 

「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我會往上投訴，也會收集更多劉婷的違規證據！至於醫院要怎樣對待這樣的醫生，你們現在決定吧！」

 

兩位領導面面相覷，看我態度堅決也沒了辦法，他們商量了一刻，便直接把劉婷剩下的病人轉給了其他醫生，讓她暫時停下工作，反思自己的錯誤。

 

他們還想讓劉婷過來給我道歉，我拒絕了！我起身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簡單的道歉。

 

8

 

我回到家時，老公已經領著樂樂回來了。

 

剛剛在路上我就打過電話告訴了老公我在醫院發生的事情。

 

他見我回來，直接把我拉進屋裡，小聲質問：「李萍，你抽什麼風！為什麼要在醫院鬧？」

 

「樂樂要是被拉進黑名單怎麼辦？你就不怕以後樂樂就醫會遇到麻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