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第1章 戳破
送外賣到酒吧,我卻看見貧困生男友一身名牌,在眾人的起哄聲中跟系花深吻。
系花舔了舔被親過的嘴唇,嘟嘴撒嬌。
「明天就訂婚了,你什麼時候甩了舒念那個窮鬼啊?」
「耍了大半年了,還不分手,你不會是動心了吧?」
男友輕笑,語焉不詳,「動心?」
「我會清潔工的女兒的動心?無聊的小玩意罷了。」
我不吵不鬧,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老舊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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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聽說倨傲的京圈太子爺當眾逃婚,隻為找尋已杳無音訊的白月光。
1.
我剛把外賣送到vip包廂門口,就聽到裡面肆意的嘲笑聲。
「阿徹,窮學生的滋味兒怎麼樣啊?」
「你這都玩大半年了,還不膩歪?」
「認真了?」
聽到「阿徹」,我握住門把的手忽然頓住。
下一瞬,包廂裡傳來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你們瞎了麼?」
「我有阿薰,舒念配跟她比?」
「我可沒瞎。」
我僵住了。
嗓音散漫,低沉,不著調,像煙燻味的酒,嗆人又沉醉。
的確是我的貧困生男友,顧雲徹。
跟他剛剛認識的時候,他穿著皺巴巴的格子襯衫,戴著黑框眼鏡,渾身的衣服加起來不到三位數,看上去局促又緊張。
哪裡是現在,渾身名牌,坐在一堆有頭有臉的富二代中間,一副從容不羈的模樣。
顧雲徹忽然一把摟住身旁的沈薰,雙眸野性又曖昧。
下一秒,在滿包廂興奮的起哄聲裡。
他猛然印上她的唇,連身旁的蛋糕都被打翻在地。
我站在門口,外賣袋子把手勒出駭人的紅痕。
一吻結束,沈薰把頭埋到顧雲徹懷裡。
「阿徹,明天就訂婚了,你什麼時候甩了舒念那個窮鬼啊?」
「都耍了她大半年了,你還不分手,是不是真的跟他們說的一樣,你動心啦?」
顧雲徹勾起唇角。
「動心?」
「一個清潔工的女兒,不過是無聊時逗弄的小玩意兒而已。」
「不會耽誤訂婚的。」
「再說了。」
他點了點沈薰被他親的微腫的唇,笑容寵溺。
「當初不是為了讓你解氣,我才故意假扮窮鬼去追她嗎?」
「我的小公主,您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沈薰被顧雲徹逗得噗嗤一笑,嬌嗔道:「知道啦,我可是很大度的。」
「為了能錄下她開放的模樣發外網,我的阿徹犧牲太大了!」
「舒念要是知道自己的視頻花一美元就能買到,表情一定很好看。」
「不過好可惜,我是看不到了......」
「這有什麼難的?」
「今晚我回去,假裝不小心發現那些視頻,再拿給她看,你不就知道她是什麼表情了?」
「你說是房東偷拍的,反正她懷疑誰,都絕對不會懷疑我。」
顧雲徹笑出聲。「誰讓她是個又蠢又缺愛的戀愛腦呢?」
「還說什麼隻要我的真心......活了二十多年,還沒聽過這麼好聽的笑話。」
一瞬間,我臉色蒼白,心寒入骨。
顧雲徹說的對,我真是蠢。
可再蠢的人也知道。
爛掉的男人和爛掉的飯菜一樣,不能留。
2.
上大學時,我和沈薰是一個宿舍的。
我家境貧困,沒少受她的欺負和白眼。
畢業後,因為她從中作梗,我沒能去籤好的公司,面試也屢屢碰壁。
可媽媽的病需要治療費,我不可能一直拖著。隻好一天打好幾份工,玩兒命賺錢。
在咖啡廳裡當服務員時,沈薰又故意帶著一群小姐妹過來找茬。
一會兒挑剔甜度不夠,一會兒嫌棄熱度太燙,隻要是我做的,她們都不滿意。
到最後,沈薰的小姐妹幹脆將滾燙的咖啡潑到我的臉上。
「舒念,是不是因為你媽就是個撿垃圾的,所以你也隻會做垃圾啊?」
「你恐怕連咖啡什麼味兒都不知道吧?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給我們做咖啡?」
「你今天跪下來給我們道個歉,再把這裡廢掉的咖啡都喝了,我們就原諒你。」
「要不然,我們就投訴,你丟掉這份工作。」
那個女孩嘖了一聲,似笑非笑盯著我。
「聽說你就這份工資稍微高點兒。」
「你媽不是還等著你拿錢治病嗎?快跪呀!」
我咬緊了牙,強忍住鼻頭的酸澀。
可即將跪下的身子,卻忽然被一隻手給抓住了。
穿著服務生衣服的顧雲徹端起桌上的咖啡。
他嗓音低沉,罵人的時候,格外好聽。
「它叫貓屎咖啡,聽著就挺臭的,倒是跟你的嘴很般配。」
「剛才你們威脅人的模樣都被我用視頻拍下來了,不想被發到網上讓別人審判奇葩富二代當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就趕緊滾!」
我還沒聽清他罵人的具體詞匯,他就直接潑了女生一臉。
女生還要發作,可沈薰卻攔住他,眼神復雜地看了顧雲徹一眼,拉著她就走了。
隻是她們到底咽不下這口氣,一起投訴,叫我和顧雲徹一起丟了工作。
我愧疚萬分,便提出請他吃個飯,這才知道,原來顧雲徹跟我身世相仿。
出軌的爸,懦弱的媽,多病的妹妹。
明明聽上去是從泥濘裡掙扎爬出來的人,顧雲徹的笑容卻格外陽光清澈。
他說:「舒念,我們決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但至少不用妄自菲薄,對嗎?」
我被他身上蓬勃的朝氣感染,不自覺笑出了聲。
那之後,我們的聯系越來越多,彼此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不可言說。
直到那晚,媽媽去世了。
3.
臨終前,媽媽一動不動地望著我,目光裡滿是歉意和愧疚。
她蠕動著嘴唇,艱難地一張一合,仿佛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我摟著她漸漸冰涼的身體,看著她從氣若遊絲,到徹底停止呼吸,心仿佛被某隻手活生生從胸腔裡扯出來一樣疼。
在我第三次哭暈過去,從病床上醒來時,我看到了顧雲徹的焦急的臉。
他得到消息,連夜奔波幾百公裡,趕到了醫院,抱住了哭到快要崩潰的我,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摸著我的頭,笨拙又溫柔地不停哄著我。
他說:「阿念,你還有我,以後我們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好不好?」
「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我們還會有孩子。」
「你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的,因為有我,我會永遠陪著你。」
窗外暴雨傾盆,屋內,顧雲徹率先捅破了那層曖昧已久的窗戶紙。
最終,我點頭了。
也許是逃避,也許是依賴,媽媽的離世讓我徹底變成了一個人,可我並不想一個人。
那時的顧雲徹於我而言,如照進陰霾的一束光。
正式確認關系後,他對我愈發溫柔。
他會坐四小時公交,去幾十公裡外的店鋪給我買我最喜歡的小蛋糕,也會用心記住我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每每深夜加班,不論加到多晚,他都會在路口等我,即使被蚊子咬的脖頸紅腫也不退縮。
那時的我多感動啊。
可現在想起來,真是愚蠢。
4.
從酒吧裡恍恍惚惚走出來,我在公共洗手間洗了把臉,清醒許多。
然後默默買了前往沿海A市的機票。
那裡是媽媽的故鄉,可惜,爸爸去世後,她再也沒能回去過。
我想,我應該替她去看看。
回了趟家,我把所有能用的家具統統拍照,以不錯的價格賣給了一個二手家具的批發商。
剛剛談好價格掛掉電話,我就收到了顧雲徹的視頻請求。
他說要給我一個驚喜,讓我去街角不遠處的一家咖啡店等他。
剛進店,我看見他朝我咧嘴一笑,俊朗又美好。
往日,我愛極了他笑意陽光的模樣。
可現在,我要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能勉強抑制住想要嘔吐的衝動。
顧雲徹絲毫沒有發覺我的異樣,反而神秘地捂住我的雙眼,拉著我走到座位旁。
「寶寶,猜猜我給你準備了什麼生日禮物?」
他故作神秘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溫柔又纏綿。
我咬住嘴唇,忍了許久,才忍住在公眾場合扇他巴掌的衝動。
「不知道。」
我淡淡開口,一把扯下他捂著我眼睛的手,面前的蛋糕就那樣直白地映入眼簾。
即使被厚重的奶油和果醬覆蓋,也能依稀看出蛋糕坯被踩了一腳後垮掉一半的模樣。
這分明就是顧雲徹和沈薰接吻時,被她碰落,還踩過一腳的蛋糕。
我不自覺攥緊了拳。
顧雲徹還以為我在開心。
「寶寶,這是我親手給你做的蛋糕。」
「趕緊嘗嘗吧。」
「顧雲徹。」
我望著他有些不安的臉,一臉平靜。
「你真的,想讓我吃這塊蛋糕嗎?」
他還是笑著,語氣溫和,「寶寶,這是我辛辛苦苦做的。」
「你沒胃口,嘗一小口就好。」
望著他糾結後依舊堅持的模樣,一瞬間,我的心徹底寒了。
在離開包廂前,我聽到沈薰慵懶的聲音。
她嫌棄地用手帕包住被她踩碎一半的蛋糕,隨意丟進他們裝垃圾的果盤裡。
「阿徹,這塊蛋糕可貴了,別浪費啊。」
「拿去喂舒念那個窮鬼唄,反正她肯定沒吃過這種好東西,給她享享口福。」
「阿徹,奶油不夠,我再給她加點東西。」
一瞬間,所有人盯著蛋糕的眼神,都變得嫌棄又戲謔。
「阿徹。」沈薰抓住顧雲徹的手,似笑非笑。
「你不會心疼舒念了吧?」
顧雲徹沉默一瞬,「心疼她?我去拿給她,讓她一口一口都吃掉。」
「她最聽我的話了。」
......
思緒流轉,彼時他帶著惡意的笑的臉,和如今不安緊張的臉交織在一起,叫我越發看不清這個人。
我微微一笑,拿起勺子,在顧雲徹既擔憂又緊張的眼神裡挖起一勺蛋糕。
盯著他衣領上不易被發覺的針孔攝像頭。
我仿佛隔著小小的屏幕,又聽見了他們所有人惡意的嘲笑。
「真惡心,她會不會全部吃完啊?」
「阿徹你親完她就不準親我咯,真是太惡心了......」
第2章 重生
下一秒,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蛋糕塞進了顧雲徹微張的嘴裡。
5.
在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不顧眾人怪異的模樣一臉驚恐地衝進衛生間後,我笑了。
我悄悄跟在他身後,看到他拼命用水衝刷著口腔,時不時趴在洗手池上痛苦地幹嘔,心裡一陣解氣。
可解氣之後,隻有無盡的空虛。
悄悄離開後,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撞倒,磕破了額角。
額頭隱隱作痛,我卻仿佛感受不到,回了家就開始收拾自己需要帶走的東西。
收拾到最後,我可笑地發現,自己的東西,甚至塞不滿一個行李箱。
從前剛認識時,顧雲徹老穿破舊不堪,還打著補丁的襯衫,甚至連冬天的棉服都沒有。
我便省下自己的口糧,給他添置了許多價格不菲的新衣服。
剛看到滿滿一衣櫃衣服時,顧雲徹攥緊了襯衫的衣袖,眼眶泛紅抱住了我。
他說:「阿念,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我以後一定不會辜負你的。」
可後來,他卻穿著一身名牌,坐在紙醉金迷的包廂裡,喝著幾十萬的酒,跟那群兄弟們嘲笑我的窮酸。
「你們不知道,她買的都是什麼破爛貨,幾千塊錢的羽絨服也敢讓我試,我還硬是得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讓她滿意,煩S了。」
「都那麼窮了,還硬要裝闊給我買東西,我缺她這三瓜倆棗啊?」
「還不如多給自己買幾瓶沐浴露,把身上的窮酸味兒洗幹淨。」
想起他刻薄的話,我幹脆拿起剪刀,把他所有的衣服統統剪爛。
狠狠發泄一通後,我拿著剪刀,呆坐在床上,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床底的一抹粉色。
面無表情地撿起那東西後,一瞬間,強烈的反胃感直接衝進我的口腔,叫我顫著身子趴在地上狂嘔。
床單褶皺,我昨天晚上加班,並沒有回來。
這裡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我收起內衣,面無表情地把它扔到床上。
剛準備拖著行李箱離開,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開門聲。
下一秒,沈薰甜膩的嗓音驟然闖入我的耳朵。
顧雲徹輕笑一聲,似乎又吻了上去。
唇舌糾纏的水漬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許久,顧雲徹才松開她的唇,一臉壞笑地捏了捏她的鼻頭。
顧雲徹微微一笑,摸上沈薰的腰,一腳踹開了虛掩的臥室門。
他們正吻得難舍難分,忽然,他的餘光瞥見我正端坐在床上,手裡舉著一把剪刀,旁邊不遠處就是那條曖昧的粉色內衣。
我SS盯著他倆的方向,握緊了手裡的剪刀,似笑非笑。
「顧雲徹。」
「我等你好久了。」
一瞬間,兩人的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6.
「阿,阿念,你怎麼在這裡?」
顧雲徹下意識推開沈薰,臉色發白,驚得滿頭是汗。
沈薰被他推了一個踉跄,正要發火,可看到我手裡鋒利的剪刀,嚇得連尖叫都忘了,隻敢SS咬住嘴唇,直直望著我。
可我並未看向她,反而依舊直勾勾盯著顧雲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