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建議送去日本，日本不出兩百年必定斷子絕孫！”

 

甚至有網友公開求愛趙釗，紛紛表示願意當孩子的後媽。

 

我倒沒有心思搭理網友，隻是繼續在網絡上搜尋著實驗猴的最新消息。

 

八

 

我原想囤點物資以備不時之需，可說到底我隻是個最普通最底層的人。

 

父母拿著不多不少的退休金度日，手機裡餘額不足，我就歇了這想法。

 

兩天來，我都膽戰心驚，生怕有些風吹草動躲不過前世的命運。

 

好在，不久後傳來了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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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那隻實驗猴被抓住了，還會作為證據提交在國際上起訴該國使用生化武器。

 

同時，國內也開啟戒嚴模式，生怕再有異動。

 

這反而給了趙釗一種錯覺：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前世發生的進行。

 

全國戒嚴模式下，大家隻得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停工停產停學。

 

而“咖啡館毒婦”的熱度持續發酵，成了新的詞條和熱點。

 

趙釗是想搞臭我的名聲，讓我在末日下徹底孤立無援，誰會去拯救一個虐子拋夫的壞女人呢？

 

被人誣陷，開戶，那肯定要找警察，我可是守法公民。

 

我將所有辱罵造謠我的人都做了區塊鏈保存，還將自己被家暴的傷口和錄音視頻都提交給警察，和趙釗當堂對簿。

 

“這些證據你怎麼不早些提交，這樣也不至於淨身出戶......”

 

受理案件的警察看著那些惡毒的辱罵和駭人的傷，可惜的搖頭輕嘆。

 

“那時候太傻了。”

 

我聳聳肩，笑的很釋懷。

 

我倒要看看，末日不再爆發，趙釗是如何求生不得，求S不能。

 

九

 

沒想到，趙釗比我下手快。

 

他見輿論對他有利，看末日將近，便在短視頻賬號上開啟了直播。

 

鏡頭下，他身處昏暗的環境，兩側點著根火把，頭上蓋著塊黑布，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顯得尤為滲人。

 

“國家為什麼戒嚴狀態，為什麼要居家隔離，難道真的隻是因為流感病毒嗎？”

 

“某國實驗猴逃出，剩下兩隻實驗猴身在何方？”

 

“兩日後，答案將會揭曉......”

 

他說出末日可能發生了許多細節，本就人心惶惶的群眾一個個衝破防線開啟瘋狂購買物資模式。

 

有人在下面質疑消息的真實性，他回復了一句：

 

“因為我是預見未來的神之子。”

 

有人陷入恐慌，有人當做笑料嗤之以鼻。

 

個別極度恐慌的人信以為真，傾盡所有家產，從黃牛手上高價購買生活物資，像過了明天就不打算活了。

 

警方發出澄清公告，反被市民們認為是欲蓋彌彰。

 

形式漸漸瘋狂起來。

 

我再次見到童悅是在短視頻中，她的身邊坐著趙聰，環境十分幽暗。

 

她字字泣血，控訴趙釗為我買了十多萬的金首飾，放到現在也是一筆大錢。

 

而我婚後家暴趙聰，還拿著菜刀威脅趙釗將夫妻共同財產盡數給我，將家裡鬧的雞犬不寧，活生生是當代第一騙婚女。

 

離婚後，他們相知相識，在趙釗的傾訴下才知道所有的財產被我全部卷走，留下孤兒鳏夫兩個人苦苦依偎。

 

童悅話裡話外，字裡行間都充滿了四個字：欠債還錢！

 

看起來趙釗他們囤物資無度，已經到開直播S皮賴賬的地步。

 

我看著臉上的傷疤，空空如也的首飾盒和餘額陷入苦思。

 

這兩人是不是都有臆想病？

 

有些時候，人太正常會顯得和神經病格格不入。

 

“小怡啊，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快把東西都還給人家吧，你看看這事鬧得這麼難堪，連帶著我們做親戚的都沒臉。”

 

我：沒臉就對了，你這是天生不要臉。

 

“聽姑媽一句話，回去和你老公服個軟，你看那小妖精肯定不是持家的料，最後趙釗肯定還能想你的好.....”

 

我：讓你女兒嫁過去替我挨打。

 

“你看看人家三四十歲家庭美滿，你看看你離異有娃，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我：五十歲也有人S掉，你怎麼不S？

 

“......”

 

別說我在外頭無人不知，我在家族群也一戰成名。

 

那些七大姑八大舅被我噴的安靜如雞，隨後我被踢出了家族群。

 

十

 

我注冊了個賬號，手動艾特了這一家人，將我所有被家暴，被辱罵，父母家被潑狗血，那些童悅耀武揚威的證據，還附帶打碼的親密照統統放了上去，還很貼心的將兩人開房的時間線統統放上。

 

配文：奸夫淫婦討債孩，統統鎖S。

 

網民一陣駭然，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

 

“S刑，這家人統統S刑！”

 

“之前誰相信這樣一個柔弱的小姐姐家暴兩父子都給我站出來，老了我賣保健品給你們。”

 

“守護！守護！禁止猜測！禁止受害者有罪論！”

 

“未知全貌，不予評論......”

 

趙釗一家徹底引起公憤，他們連上街買菜都變成奢望，搖身一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陰溝老鼠。

 

這段時間他們隻能靠著鐵皮屋裡靠著囤積的物資過日子。

 

兩天後，趙釗被警察以以侵犯個人隱私、故意傷人和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將他刑拘。

 

而這剛好是他預言喪屍病毒爆發之日。

 

這天，國家正式解除了風控，一派繁榮昌平，人民的生活井然有序。

 

輪到趙釗被開戶了。

 

我才知道趙釗將原來的房子以低價賣出去，反手租下了鄉村的一個獨棟鐵皮房。

 

沒有什麼優點，最大的特色就是十分堅固耐用。

 

那些傾盡存款購買物資的網友朝鐵皮屋潑狗血，而網紅們則是在門口擺出矩陣，24小時的直播著童悅和趙聰的生活，都摩拳擦掌好好蹭蹭熱度。

 

在趙釗被刑拘審問期間，鐵皮房前的大貨車還在一趟一趟的運輸著。

 

趙聰好不容易從警察局脫身，準備找律師二審，發現自己的錢都拿去訂購物資，賬戶裡剩下六塊七毛五連打車都不夠。

 

他叫苦連天，去找供應商要求立刻中止運輸，並將剩下的錢都全數退還給他。

 

供應商揚了揚合同，反倒催著他結尾款。

 

趙釗訕笑著尿遁，嚇得他立馬屁滾尿流的回到他密不透風的鐵皮屋中。

 

十一

 

這邊趙釗在鐵皮屋裡崩潰到跳腳，直接給了趙聰一耳光。

 

趙聰被打得眼冒金星，不敢哭出聲。

 

見一旁慵懶躺著的童悅月份逐漸大了，更不敢撲上去哭訴委屈。

 

趙釗以童悅懷孕怕有輻射為由，拿走了她的手機，辭了她的工作。

 

此時此刻，童悅還在沙發上做著山大王夫人的美夢，安穩養胎等著末日爆發，全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直到警察多次傳召趙釗無果，上門逮捕的那一刻，她才清醒過來。

 

趙釗堅信自己的鐵皮屋安全無比，非坦克火箭不可破，S都不肯從裡面出來。

 

在警察破門而入一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一箱一箱的大米堆在床邊，油鹽醬醋茶放在床底，鐵皮屋內還被挖了一個又長又寬的地下室，裡面放滿太陽能發電機和水過濾器，屋後貧瘠的土地上居然長出了蔥苗，還搭配著一百多隻不停叫喚的小雞小鴨，十多個冰箱排排立起，裡面都是冷凍的雞鴨鵝。

 

這架勢，出租房這些東西，少說有百萬價值，活像是屎盆子鑲金邊。

 

簡直比陶淵明還會隱居。

 

盡管警察再三警告，趙釗仍在這堆東西裡東躲西藏，情急之下甚至從倉庫中掏出一把菜刀劫持趙聰，企圖逼退警方。

 

趙聰已經被嚇傻，他從未想過至愛的父親有一天居然拿著菜刀對著他，開始哭著嚷著讓警察救救他。

 

本就焦灼的氣氛更加燥熱。

 

“嗖”一個警察當機立斷發射手中的麻醉槍，不多時趙釗便渾身無力，像隻賴皮蟲一樣倒在地上。

 

警察隨即走入倉庫，見到的是一屋子的防身工具，上到菜刀皮削子，下到棒球高爾夫球杆。

 

他們的臉色越發凝重。

 

而趙聰被送往醫院檢查過後繼續回到了童悅身邊生活。

 

十二

 

趙釗被送進醫院時，嘴裡還大喊末日要來了，不該是這樣的。

 

在他蘇醒後醫院把他轉入了精神病院進行觀察治療。

 

童悅本以為自己釣了個鑽石王老五，沒想到是個沒錢沒膽的癩蛤蟆，奈何肚子月份大了打不掉，不然早就流掉了。

 

現在不僅沒撈到錢，還背上一身負債，讓她怎麼甘心。

 

出租屋的房東要求她償還所有地基、家具和損壞費，那些圍著的鐵絲網要統統自己拆掉，她都想連夜跑路。

 

上網一看，全國網友都認識她，她脫身無門。

 

目光看向蜷縮在地上的趙聰。

 

夜晚，我正美滋滋的在床上開著暖氣嘶溜著冰棍，休息兩天準備復工。

 

童悅換了個號碼打來，我接後放在一邊，追著劇。

 

裡面傳來趙聰的慘烈的尖叫聲，痛哭聲，一聲聲“媽媽救我”“媽媽我錯了”“媽媽我愛你”，慘得百轉千回，聽者落淚。

 

配合著我新刷的喪屍片，格外應景。

 

“林怡，趙聰這樣你很心疼吧，我隻要五十萬，就把趙聰送回......”

 

童悅威脅的語調很不應景，我掛的幹脆。

 

我是真沒錢，但是赡養費我還是會打的。

 

等到趙釗出院，我才在賬戶裡慢悠悠打出第一筆赡養費。

 

很快，這筆錢就被追債的高利貸拿走。

 

“連這點錢都看不住！你幹什麼吃的！”在醫院裡縮手縮尾才出來的趙釗在家裡耍威風，童悅被他一巴掌打到地上。身下是柔軟的地毯。

 

趙聰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被暴怒的趙釗按在地上瘋狂賞了幾十個耳光，打得趙聰鼻子和耳朵直流鼻血，昏S過去。

 

趙聰在黑暗中醒來，他被關進了地下室。

 

還好他身量小，又被餓瘦了不少，才找了個不小的洞鑽出來。

 

他無暇顧及世界這麼安靜是不是因為他失聰了，小心翼翼的跨過地上的酒瓶轉身去往廚房。

 

廚房的那把菜刀很鈍很鈍，砍起來很費力。

 

不過這和他幾年前深夜砍他的親生母親一樣，隻要童老師S了，媽媽就會回來，隻要把童老師肚子裡的雜種挖出來，他還是唯一的孩子。

 

不打緊的，趙聰心想。

 

陰惻惻的夜裡回蕩著兩聲童稚的笑聲。

 

趙釗半夜是被慘叫的女聲驚醒，睜眼看見一張慘白的臉，鼻尖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隻見童悅的肚子被深深破開一個口子，淡黃色的脂肪混著器官淹了一地，呼嘯著往外露著風似的，趙聰手上的刀在黑夜中幽幽的發著光。

 

“爸爸，我們回去找媽媽好不好？”

 

輪到趙釗發出一聲響徹雲天的尖叫。

 

十三

 

網絡上已經很久沒這麼熱鬧了。

 

近日鬧的沸沸揚揚的趙釗童悅事件，不出三日又迎來更新。

 

繼子夜刨二弟致繼母大出血去世，親生父親包庇未遂大鬧警局。

 

我眼前一暈，這是人能想出來的長標題嗎？

 

“囡囡啊，你沒事吧？”母親專門給我打了個視頻，她憂心忡忡道，“趙聰這孩子做出這樣的事來，我看圖片上那腸子都.....哎，還好離的快，不過我看趙釗是不打算管他了，是要送到少管所裡去，說是如果我們不管就讓他自生自滅......”

 

我看著母親欲言又止的神態，心知她還是擔心我對趙聰心軟。

 

“媽，我已經走出來了。”

 

我不再對任何人奢求愛，也不再奢求任何悔恨的情緒。

 

因為這一切沒有我的幹預，他們還是會自尋S路。

 

最後我還是去少管所門口送了趙聰，因為事態惡劣，圍觀群眾過多，警局派出了層層警力。

 

我看著面前帶上手銬腳銬的趙聰，眼前浮現的是一歲時他揚起天真可愛的笑容，撲進我的懷裡喊媽媽的場景。

 

我不再有一點憐惜，隻是默默的看著。

 

他從警車下來，被兩個警員牽著手走向少管所，經過我的時候，我看見他眼底閃爍著淚光，似乎在期待我會和他說些什麼，雖然他已經全聾了。

 

見我神情冷漠，他停下了步伐。

 

“媽媽，你是在怨我把你推給喪屍嗎？”

 

他的聲音又細又尖，大大眼睛紅得嚇人。

 

我一個激靈，卻發現眼前他加快腳步，頭也不回的走遠。

 

趙聰竟然也有前世的記憶.....

 

我狠狠打了個冷顫。

 

不過又能如何呢？

 

他的法定監護人是趙釗，出來後有任何問題，都與我無關，我對趙聰已經識仁至義盡。

 

過了兩日，趙釗二審的結果也出來了。

 

維持原判，判處有期徒刑五年。

 

十四

 

網上眾說紛紜，網民們都在說判得太輕了，我倒不這麼認為。

 

性格越發極端趙釗再踏入陌生的社會，屆時趙聰也從少管所出來，兩人還有得熱鬧看。

 

趙合屠現在沒空管我，他正和童悅父母決一S戰呢。

 

好好有編制的女兒未婚先孕當小三，還被男方的兒子剖腹失血過多S亡，這口氣他們怎麼咽得下。

 

趙釗和趙聰齊齊上演鐵窗淚，隻剩下趙合屠在鄉下生活，他們急需一個情緒宣泄口。

 

而趙合屠又是一個不饒人，嘴皮子不幹淨的主，什麼娼婦倒貼我兒子都是心甘情願的話都說出來，這話可直喇喇戳童悅父母的肺管子。

 

三人你給我一拳，我打你一巴掌，扯頭發，戳眼睛，都暗暗使勁讓對方討不著好。

 

就是沒人敢拿真家伙砍人。

 

這不開玩笑嗎？

 

那些巨額債務可是一起還的，高利貸追債的才不管你家裡人S了殘了進監獄，討債和追命一樣，銀行電話更是把兩家人吵得叫苦連天，生不如S。

 

索性兩家人住在一起，誰也別想私藏一分錢，也緊緊看著對方，防止對方跑路。

 

十五

 

此時我的賬號湧入一大批粉絲，還有一批想和我合作的商家。

 

我篩選優質商家，投放廣告，每次捐出推廣費的30%到救助大山女童，救助婦女的基金會，在網絡上和網友連麥，鼓勵女孩子走出困境，走出丈夫和孩子的人生，回到自己的人生路上去。

 

看著不斷攀升餘額，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