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猝不及防地被她點名。說明什麼？
我推著我的大購物車，邊選購邊分心回她：「說明……」
「一節更比六節強。」裴安要電池，搞裡頭。
「透心涼，心飛揚。」周舟要飲料，搞裡頭。
「王中王，火腿腸。」我想吃這個，搞裡頭。
「果凍我要喜之郎。」我想吃那個，搞裡頭。
彈幕安靜了一瞬。
「哈哈哈哈哈她幹嘛突然單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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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吧大饞丫頭，誰能吃得過你啊。」
「應該是想多了，她看起來不像是有腦子搞事情的人……」
25
小白花拿開麥，假裝拿東西，靠近我低語：
「少裝傻，別靠近顧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顧宴是誰？好像是反派哥，但不重要。
她要給我好果子吃哎！
我開心地回她：「好的，謝謝。」
小白花愣住：「你在裝什麼蒜？」
我默默拿出剛裝進口袋裡的蒜，遞給她：「是這個蒜，據說配面好吃。」
「好……好的，謝謝。」
小白花盯著那個蒜半天，陷入沉思。
然後突然出聲：「我好像誤會你了，你不喜歡顧宴。」
她抬頭篤定地說：「你喜歡裴安對吧？！」
我正在偷偷撕開妙脆角的包裝，被她突然出聲嚇得一抖。
妙脆角撒了一地。▼▲?▼▲?▼▼▲▼▲?▼▲?
但沒有像往日一樣著急撿，腦袋裡反復重放她的話。
我喜歡裴安，嗎？
26
我們搜集物資回來，謎題已經全部解開。
裴安、周舟和反派哥正在去取武器。
拿到武器後再穿過最後一個漆黑的通道，密室就通關了。
熱鬧哥咬著我的牛肉幹，給我們「回放」進度。
「你們走後，裴安和周舟突然比賽，解題闖關一個比一個猛。
「顧宴給周舟打輔助，給裴安使絆子。
「特別熱鬧哈哈哈哈。」
小白花：「那你幹嘛了？」
熱鬧哥：「我？我當然是給他們強有力的鼓勵和誇贊啊！」
小白花給了他一個白眼。
熱鬧哥：「你對另外兩個男嘉賓可不這樣，怎麼雙標我？」
小白花：「你看起來賤兮兮的，沒錢。」
……
取武器三人組回來了。
小白花靠近反派哥，姿勢一擺，剛想表演摔倒。
卻被喪屍嘶吼聲打斷。
喪屍 NPC 突然上場，嘶吼和嚎叫響徹廢棄工廠。
我全場最矮，一時間吸引大量喪屍圍過來，被喪屍流衝走。
我離他們越來越遠。
手痒痒的。
但導演在遊戲開始前，刻意提醒我不能動手毆打 NPC。
我將牛肉棒收起來。
（陰森的低吼）（爬行）（扭動）（痙攣）（蠕動）（扭曲的行走）（閃避）（閃避）（閃避）一路嗬嗬嗬嗬嗬嗬地混入喪屍群裡往回走，無一喪屍發現。
耶！扮演喪屍成功！
周舟一腳踹開特制牆，扛著槍衝出來。
路過我身邊時，還能聽見她在喊：「小魚別怕！我來了！」
糟了，扮演喪屍好像過於成功了。
我轉身，還沒來得及拉住她，就被身後撲過來的裴安抱個滿懷。
裴安緊緊抱住我，聲音顫抖：「別怕，我帶你出去。」
裴安太高了，導致我的扮演小喪屍計劃失敗，被 NPC 發現。
喪屍們兇猛地撲過來，裴安把我護在身後。
我突然強烈地意識到。
那個以前被欺負後掛著淚花拎著零食來找我的小正太，已經可以站在我身前將我護得密不透風。
我養的第一個人類小孩，長大了。
蜂擁而來的喪屍一波又一波地撞向我們，裴安轉身抱我入懷。
跌跌撞撞間，他一手護住我的頭，另一隻溫熱的手掌不斷輕拍我的後背。
在喪屍的嘶吼聲中，我埋在裴安胸口聽著他急促的心跳。
我好像，是喜歡裴安的。
27
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我問惡女系統：「他們都是我從小保護著長大的，為什麼會覺得我需要他們保護？」
我明明超強的！
惡女系統：「可能因為隻有他們長高了吧。」
我明明差一點就到裴安的肩膀了！我才不矮！
好惡毒，不愧是惡女系統。
罵得好髒，嗚嗚。
28
綜藝最後一天，分組自由活動，每組自行剪出一個 vlog 即可。
這次的分組遊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秘密任務。
率先完成任務的人可以選擇當天的隊友。
我看著自己的任務：早餐隻吃一份培根三明治。
嗯，我果然還是更喜歡被選。
剛拿起筷子，身邊的氣氛突然劍拔弩張起來。
坐在我兩側的裴安和周舟突然就「混凝土是否應該在黃龍江帶藍牙」開始辯論。
我坐在中間，聽得迷迷糊糊。
不自覺開始捧哏。
左邊一句「裴安說得對」，右邊一句「周舟說得好」。
直到發現。
兩人每次伸手請對方辯手發言後，我面前的餐盤就被順手帶走一個。
我沉默了。
「你們不要再辯了，再辯論下去我會餓S的。」
兩人一句話八百個假動作的手才停下。
裴安猶豫一瞬，拿回一個雞蛋剝好遞給我。
周舟挑眉，拿走桌面的最後一個盤子。
「一會兒自由活動，我給你開小灶吃。
「放心。
「說好了的，咱們餓人自有餓人幫！」
我看了看空白的桌面，轉頭看向眼神閃躲的道具組。
陰謀！這是一場針對我的陰謀！
周舟贏過了裴安，先一步完成「搶走江餘食物」的秘密任務。
然後。
被早早做完數獨任務在旁邊看她玩的反派哥選走了。
第二個做完任務後一直在看熱鬧的熱鬧哥。
朝裴安眨了眨眼，帶走了小白花。
我和裴安自成一隊。
導演宣布：「恭喜江餘和裴安組隊成功，成為一隊。」
裴安嘿嘿笑：「是的，我們是一對，一隊。」
29
自由活動果然自由。
看著裴安挽起襯衫袖子，露出精壯的肌肉線條，圍上粉色圍裙。
骨節分明的手握著裱花袋，為我做蛋糕。
我眼前一亮，秀色可餐。
看見他身後已經提前做好的各式甜品後，眼前一亮又一亮。
耶！裴安最好啦！
裴安給我做這個，我吃吃吃。
裴安給我做那個，我吃吃吃。
臨近自由活動時間結束，我才意識到。
裴安一直在做吃的，我一直在吃裴安做的吃的。
好像沒拍 vlog。
我戳了戳裴安的圍裙：「vlog 怎麼辦啊？」
裴安隻是笑著，眼神溫柔：「我拍了，不用擔心，來，再嘗嘗這個。」
欸？什麼時候拍的，我怎麼沒注意？
哇，這個也好吃！
30
我看到裴安拍的 vlog 了。
他在每次我一臉幸福地吃吃吃的背影後，隔著鏡頭對我說：
「江餘，我喜歡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我吃光了十八個盤子。
他說了十八次「我喜歡你」。
裴安站在我身後，我能聽到他緊張的呼吸和忐忑地摩擦衣角的聲音。
我轉身，彎眼明媚地笑著與他對視。
「你還會做別的好吃的嘛？」
「我還會做很多好吃的！」
「好，我等著吃哦。」
「好！」
31
小白花路過餐廳，走進來，拿起一份蛋糕。
「看起來真不錯！我吃這份，謝謝。」
被裴安一把奪回去：「不行，隻給小魚吃。」
小白花跺腳。
「小魚連蒜都分我一半，肯定會給我吃！」
我抬頭，看向裴安手裡的蛋糕。
「這個不行，不給你吃。」
小白花委屈得開始胡言亂語。
「我好久沒吃過甜食了。如果吃不到這一口，我就會空腹，kongfu 要每天扎馬步、翻跟頭，翻九九八十一個跟頭才能取得真經，真的好累啊啊啊。」
說著說著她語氣悲愴：「你們沒有道德嗎？！」
好抽象，沒聽懂。
我嚼嚼嚼，湊到裴安耳邊：「她要道德，好像很急。
「道德是什麼，很好吃嗎？」
裴安側身，給我擦了擦嘴角。
「道德是人類共同生活及其行為的準則和規範，不能吃。
「但對於她來說，品嘗別人的道德應該是美味的。」
我點頭，明白了。
她有異食癖。
我看向瘦小、柳若扶風的小白花，面露憐憫。
好可憐啊。
小白花聽了我們的對話，也不生氣。
反而笑盈盈地接話：「是啊，道德，好吃得很。」
好吃得很？想嘗嘗！
裴安攬過我轉向她的頭：「聽話，咱不嘗。」
小白花笑得更開心了，柔柔地靠向我：「你可不要太善良呀，小魚。」
她貼近我耳邊低語：「人善可是會被人欺的～」
說完朝裴安的方向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晃動著她的小白裙轉身離開。
我埋頭苦吃，不忘和她拜拜。
裴安不會欺負我的。
32
消失很久的惡女系統突然出現，看著我和裴安牽著的手沉默許久。
半晌好像想通了什麼：
【沒事噠，你再去搞砸，完成一個任務，我就能申請換綁宿主啦。】
說著，機械提示音響起：
【檢測到女主在吵架，請惡女宿主趕去煽風點火。】
我看著裴安手裡剛腌制好的烤串，口水直流。
「好。」
在後院找到正在語氣激烈地打電話的周舟後。
裴安支起烤架，我幫忙看火。
等準備工作就緒，周舟已經和她那位我沒見過的男朋友吵到了白熱化階段。
「顧少，我認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分手！」
我湊到裴安耳邊：「顧少是誰？」
「周舟男朋友，顧宴的哥哥。」
哦，反派男的哥哥啊。
啊？反派男的哥哥？
我大腦宕機一瞬，呆滯地看向周舟。
看見周舟吵得口幹舌燥，我適時給我養的向日葵遞上一瓶冰鎮飲料。
她看了飲料一眼，朝我快速笑了一下，但沒有喝，就那樣拿著。
拿得很穩。
我看了看不富餘的盤子，烤串已經要裝不下了。
又看了看周舟的手，拿得穩好啊！
33
裴安烤好了一把牛肉串，我嚼嚼嚼，遞到周舟左手上。
周舟揮舞著牛肉串繼續激烈爭吵。
裴安烤好了一把羊肉串，我嚼嚼嚼，遞到周舟右手上。
周舟將手機夾在臉和脖頸中，雙手舞串，繼續情緒激動。
裴安烤完了最後一把串, 和我一起排排坐嚼嚼嚼，等周舟跳完這支忘情舞。
可吵著吵著, 周舟的情緒逐漸有些失控。
我嚼嚼嚼的動作猛然一停。
走上去, 抽走她的手機，語氣陰沉, 用霸總腔調說：
「不要再說了，周舟是我的人, 以後離她遠一點。」
離開顧少那個情緒汙染炸彈, 周舟的氣息逐漸平穩。
她看向旁邊的裴安：「你怎麼在這？」
裴安挑眉，笑得恣意張揚：
「當然是因為, 我也是她的人。」
我罵完顧少掛斷電話，回到他倆中間坐下，繼續嚼嚼嚼。
聞言, 認可地點頭。
是的，都是我的。
反派哥趕過來, 卻隻見到我們仨在其樂融融地吃燒烤。
「吵架了嗎？我是不是可以上位了？！」
我嚼嚼嚼的動作一頓，想了想。
出聲問他：「你沒有道德嗎？」
他勾唇笑：「你個饕餮懂什麼，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我：「哇哦，學到了。」
裴安攬過我轉向他的頭：「聽話，咱不學。」
34
綜藝錄制結束那天。
小白花還在堅持不懈地繞著反派男假裝摔倒碰瓷。
準備擺爛躺平的惡女系統成功被吸引：【她好壞, 我好喜歡, 對我胃口。】
接著, 我身體一輕。
惡女系統直奔小白花摔倒的位置而去。
熟悉的對話傳來。
【我隻是路過，你撞倒了我, 就要對我負責哦。
【我們這行很簡單的，隻要走走劇情，夠惡就可以了。】
……
35
我和裴安在大學附近租了個房子。
和周舟聚餐時，提起這事。
周舟拿筷子的手頓住：「你和裴安？單獨？」
我：「嗯嗯, 他說在外面住做飯方便。」
周舟噌地一下站起來，憤怒地拍桌：「裴安, 你是不是人, 江餘還小呢！」
我迷茫地眨眼，奇怪，大家不是同齡人嗎？
裴安慌張地擺手：「我沒有, 你別瞎說，我們租的是套房，小魚睡主臥。」
我邊嚼嚼嚼邊點頭, 是的, 是這樣的沒錯。
周舟這才坐下，半晌又皺眉擔憂地問：「裴安，你……是不是男人？」
我看向周舟：「什麼意思？」
裴安攬過我轉向她的頭：「聽話, 咱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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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什麼意思了。
裴安是男人。
很好吃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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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安珍重地對我爸媽說：「從今以後，我會照顧好小魚，做好飼養員。」
倒反天罡, 明明他才是我養的含羞草。
算了, 看在他做飯好吃的份上。
給他個養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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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花沒騙我。
人善是會被人欺的。
我被裴安用身高壓制, 摁在牆上。
雙手被他緊緊禁錮。
那隻會蹲在地上雙眼通紅地抬頭看我的委屈小狗，如今眼尾泛紅，輕喘著低頭在我耳邊誘哄, 說各種奇怪的話。
我視線模糊，沁出眼淚，輕顫著出聲：「最討厭你了。」
他細密的吻落在我的耳朵上：「最喜歡你。
「我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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