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說完就有起身的架勢。

停是不可能停的，今天必須修成正果。

 

窗外深夜寂靜，房間裡從沙發到床上，沉沉浮浮。

 

我一把扯住他的領子，回到原位，按頭猛親。

 

迷迷糊糊被抱到床上的時候，我還在勉強思考。

 

眼下這局面到底是誰撩到誰了？

 

我感覺我成功攻略了付司禮，可當我看見他控制不住上揚的唇角，又意識到仿佛是他把我拿下了。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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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叔圈文學的極度愛好者，我夢想成真了。

 

趁夜醉酒行兇，現在付司禮從裡到外，無論是人還是心都被我拿下了。

 

一夜好夢，除了我酸痛的腰。

 

剛剛哼唧了一聲，就收獲了一個早安吻。

 

付司禮身上慣有的檀木香，瞬間充斥了我全部的感官。

 

「小祖宗，睡得好嗎？」

 

我睜開雙眼，入目的就是美豔暴擊，付美人在眼前溫柔地呼喚我的名字，還對我笑欸。

 

看我愣神，付司禮又在我唇上補了一口。

 

「這回清醒點了嗎？」

 

不清醒，更蒙了。

 

我果然是在做夢吧？或者我昨天喝酒喝太多今天直接升天了。

 

付司禮不再廢話，直接一個公主抱把我從被窩裡翻出來，接著給我穿睡衣。

 

「早餐做了西式還有中式兩種，你挑自己喜歡的吃。

 

「今天我請了假，吃完飯帶你回老宅。

 

「訂婚的時間定在下周五，你可以叫上玩得好的小朋友一起來。」

 

聽到這一句，我宕機許久的腦子才重新恢復工作。

 

「訂婚？誰訂婚？」

 

「當然是你和我。」

 

付司禮雙手扶著我的腰，確定我能保持平衡才松手，蹲在我面前。

 

手指先是指了指自己，然後落在我額頭上。

 

「不然你還想和誰訂婚？」

 

付司禮向來清冷矜貴，很少能看見他笑，如今一早上我卻已經體驗兩次了。

 

這種溫柔攻勢我根本招架不住，隻能紅著臉窩回他懷裡撒嬌。

 

「咱們這樣是不是太快了，跟沈氏的婚約還沒來得及退。

 

「我先處理好那邊，再給你個名分好不好？」

 

嘴上甜膩膩，心裡其實已經炸開了花。

 

不管不顧地拿下付司禮已經是我腦容量的極限，後續還要處理我們的叔侄關系，還有擺平沈家那邊的施壓，焦頭爛額的事情一大堆。

 

雖然麻煩，但是我一定會負起責任，耐心解決的。

 

畢竟是我主動撩撥付司禮，畢竟是我百般套路他跟我在一起，畢竟是我一手策劃的花式強制愛。

 

真是甜蜜的負擔。

 

對方聲音悶悶的，從靠在一起的胸腔傳來。

 

「誰說沈家的聯姻對象不能姓付呢？」

 

12

 

坐在餐桌前吃著付司禮一口又一口喂來的粥，此刻我的內心五味雜陳。

 

「你爸爸姓沈，但是你隨媽媽姓付。

 

「所以，你的意思是，給我安排的沈氏聯姻對象就是你？」

 

他自然地點頭，收回勺子。

 

吃完飯，他還不忘捏捏我臉頰的軟肉。

 

「所以，你既是我小叔叔，又是我訂婚對象？」

 

在各種衝擊下，我終於捋清楚一點邏輯。

 

付司禮繼續點頭，笑得更溫柔了。

 

這張帥臉又給我迷得七葷八素，想繼續下去的質問又原封不動地咽回去了。

 

直到坐上副駕駛，我才想起來我剛剛一直想說的那句話。

 

「付司禮，你騙我！

 

「要不是你總用叔侄有別的身份拒絕我，我根本不會對你那麼上頭！

 

「要不是我爸急著把我嫁給那個沈氏集團公子，你家急著讓你相親，我根本就不會著急把你拿下！」

 

付司禮不慌不忙地攥住我捶打他胸口的拳頭，還放到嘴邊親了一口。

 

我撇開紅透的臉頰，緊閉雙眼，默念一百遍清心咒。

 

這次絕對要義正詞嚴跟他擺事實講道理，不能再被他的顏值迷惑。

 

「我可沒有騙小白哦。

 

「難不成小白不喜歡小叔叔了嗎？」

 

氣鼓鼓地轉身對視，一雙潋滟的桃花眼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看。

 

原本高傲冷漠的氣質，現在全變成了狡黠魅惑。

 

「我，我……」

 

不喜歡三個字在舌尖滾了又滾，就是吐不出來。

 

看著他那張故作委屈的臉，到底還是小聲地接了句喜歡。

 

付司禮這個妖孽啊。

 

硬刀子扎在軟棉花上，真的很憋氣。

 

我生我自己的氣，沒出息！

 

沒看清眼前人的本色，被這樣一隻男狐狸精拿捏得SS的。

 

我，蘇白，實名沒出息！

 

他確實一樣都沒說謊，但是我確信我就是被他套路了。

 

「小白，冷不冷？」

 

「不冷！」

 

「小白，累不累？」

 

「不累！」

 

「小白，還在生小叔叔的氣啊？」

 

「不生氣！」

 

打也舍不得打，罵也舍不得罵，吵還吵不過，隻能用不跟他交流來表示我的抗議。

 

「那小叔叔好傷心啊，小白都不願意理我了。」

 

落寞的聲音還伴隨著幾聲清咳，付司禮冰涼的手落在我手背上，觸碰一瞬又收回去。

 

這S男人又跟我演戲……

 

可是我忍不住啊，還是心疼啊。

 

把他的手扯回來，捧在手心捂著，時不時哈一口暖氣。

 

「真沒生你的氣，我就是作習慣了，短暫地鬧一會脾氣。」

 

隻能認栽了，誰讓我確確實實喜歡付司禮呢？

 

是那種非他不可的喜歡。

 

13

 

看著他盡心盡力地伺候我，回到老宅後更是殷勤不斷。

 

我突然就舍不得跟他計較下去了。

 

忙碌一天，又是選禮物，又是見父母，還定下了訂婚的日子。

 

回到公寓他放下手裡的補品，又忙不迭坐在我身後幫我揉腰。

 

「跑了一天，小白累不累啊？」

 

看著他白皙的面頰上明顯的黑眼圈，是他更累吧。

 

「付司禮，晚上別再工作了，早點休息，補個覺吧。」

 

「都聽我家小白的，小白陪我一起睡。」

 

付司禮一個公主抱把我放到床上，四肢像八爪魚一樣挨上來把我緊緊纏住。

 

一周後的訂婚宴舉辦得盛大又隆重。

 

畢生參加過的所有酒會，都比不上此時的燈火輝煌、莊重圓滿。

 

親人在側，朋友齊聚，我愛的人就在不遠處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牽起我的手，帶我走向更幸福的未來。

 

席間看見了一個熟人。

 

「周航哥，好久不見啊。」

 

這個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僚機，總算是看到了廬山真面目。

 

「別叫哥了，按付司禮那邊，我該叫你嫂子，都叫習慣了。」

 

什麼叫習慣了？

 

趁著付司禮在另一邊敬酒，周航靠近我告訴了我一個驚天大秘密。

 

付司禮自從回國後見我第一面，就對我念念不忘了。

 

我給周航發消息的那天，付司禮正約他一起吃晚飯，順便請教他怎麼追姑娘。

 

「我可是雙方的僚機啊。

 

「後來告訴你的那些情報，也都是付司禮自己想告訴你的。」

 

信息量太大了，我一時招架不住。

 

付司禮從始至終都足夠了解我，他知道我內心敏感，猶豫不決。

 

他懂我的惶恐不安，理解我對真心的質疑，所以把主動權交到我手上，讓我自己一步一步探索，踏實地走向幸福。

 

半心的甜蜜，半心的驚喜，搖搖晃晃支持到酒會結束。

 

回到家，付司禮從身後抱住我的腰。

 

我假裝冷臉，告訴他我知道了他的秘密，實則內裡瘋狂竊喜。

 

「快說，你還有沒有什麼瞞著我的事，一件一件都交代清楚。」

 

「好啊，都說給你聽。

 

「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足夠我講完。」

 

付司禮的親吻落在額頭，然後是鼻尖，逐步下移。

 

我唇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了。

 

從來都不是一廂情願的試探，而是兩情相悅的喜歡。

 

「付司禮，我好喜歡你啊。」

 

「蘇白，我也愛你。」

 

真是個狡猾的人啊，總要比我更深情一點，才肯善罷甘休。

 

不過不重要，我們的愛意有一輩子可以用來相互攀比。

 

從付司禮口中，我又重溫了一遍我們的愛情，在他的故事裡依舊精彩絕倫。

 

番外：付司禮

 

1

 

我叫付司禮，我有一個傳聞中的未婚妻。

 

我的小未婚妻叫作蘇白，除了她的滿月酒，我已經多年未見了。

 

聽說她上了初中之後一直不太招人喜歡，受故人之託，我打算去見一見她。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會是個難纏的小孩，非主流的裝扮，S馬特的發型，還有不良少女的憂鬱氣質，看起來不好管啊。

 

我決定用身份壓一壓她。

 

「我叫付司禮，是你的新家教。

 

「我是你父親的義弟，讓你叫我一聲小叔叔也不過分。」

 

意外的是並沒有想象中的反抗，她怔愣地看著我半晌，然後誇我好看。

 

最後露出一個單純善良的笑。

 

偏過頭去咳了一聲，沒讓她注意到我揚起的嘴角。

 

這小姑娘乖巧的時候，好像也挺可愛的。

 

同住一個屋檐下，我們朝夕相處，我也越來越了解她。

 

蘇白沒有外界傳聞的那樣任性，也沒我預設的那麼不堪，她就是個父母不常伴身邊，所以缺愛沒有安全感的孩子罷了。

 

越了解越心疼，越相處越想對她好。

 

蘇白很聽我的話，我教她好好學習，教她跟朋友和平相處，教她為人處世禮貌謙遜。

 

她學得又快又好，我眼看著這個女孩一點點長大。

 

我眼看著面前的這個姑娘越來越依賴我，變成我期待她變成的樣子。

 

直到那天，為了獎勵她成績進步, 我帶她去逛街看電影。

 

走出商場的時候，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我脫下運動服套在她身上，蹲下身幫她卷袖子的時候，我聽見她清淺的聲音。

 

「付司禮, 你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不是「小叔叔」的稱謂, 連名帶姓。

 

那一瞬間, 我意識到有些情愫已經悄然發生了轉變。

 

無論我怎樣回答，都是在欺負她。

 

是一個上位者對於下位者的俯視，是一個經歷豐富的長者對年幼者情感的洞穿。

 

所以我隻能當作不明白她的心思，避開這個問題的答案。

 

「至少要是個成熟的大人。」

 

之後我申請了出國留學，我知道我不能再待在這個女孩身邊了。

 

我走的那天她很傷心，但是我不能回頭。

 

不能給她不切實際的希望。

 

不是因為她年紀小所以忽略她的情感, 而是該在適合的年紀做適合的事情。

 

給她空間讓她見識更廣闊的天地，自由成長為她想成為的樣子。

 

等到她心智成熟了，能理性分辨愛情和依賴了，再去由她自己決定自己情感的歸屬吧。

 

我們還會重逢的，我們會以嶄新的身份和狀態再次相遇。

 

那個時候蘇白已經變成了「成熟的大人」，那個時候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2

 

海外漂泊多年，蘇白始終是我未了結的一段牽掛。

 

我時常會想，她已經長大了嗎？

 

她遇到真正喜歡的人了嗎？

 

她還記得我嗎？

 

直到那天酒後重逢，她像是一隻冒失的兔子，跌跌撞撞地闖進我懷裡。

 

少女和初見時已經大不相同，瀑布般的長發, 嬌媚明豔的眉眼。

 

隻有一張口還是舊時的味道, 依舊誇我好看。

 

那些遺落在時光裡的寶物，那一刻重新回歸我的生命，煥發新的光彩。

 

伴隨著格外急促的心跳聲, 我也以嶄新的身份重新回歸：「重新認識一下, 我是付司禮。」

 

不是你的小叔叔, 而是你餘生的伴侶。

 

蘇白喜歡我,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

 

即便她小心翼翼地盡力隱藏，依舊明晃晃地昭示在每個熾熱的眼神裡。

 

腦子並沒有因此清醒，腳步也不聽使喚，一出門就迎面扎進陌生男人的懷抱。

 

「我蘇」後來還沒等我研究明白怎麼追年輕的小姑娘，她就找周航打探我的情報了。

 

那我隻能「被迫」自我攻略一番了。

 

成熟嫵媚的裝扮也很好看, 可是平時活潑陽光更適合她。

 

受傷了就不要折騰自己，讓我心疼壞了，乖乖等在原地被我照顧就好了。

 

當年那麼勇的一個姑娘, 現在追我怎麼小心翼翼地，我得加把火。

 

編造我要相親的故事, 是收尾的最後一劑猛藥。

 

在真心的蔓延下, 蘇白慢慢淪陷, 回到我的懷抱。

 

那個驚心動魄的晚上，千杯不醉的我配合她的設計，誠實地回答她的問題, 剖白自己的內心。

 

能讓我微醺的從來不是酒精，而是小姑娘濃烈的愛意。

 

一步一步，小兔子走進大灰狼預設的陷阱裡了，獵物被徹底捕獲。

 

不過別怕。

 

這隻大灰狼早就為兔子收起了尖銳的獠牙, 自願拜服，成為裙下之臣。

 

這一場持續多年的慢性告白終於迎來了圓滿的大結局。

 

蘇白和付司禮三個字將永遠刻印在一起。

 

我們擁有了屬於彼此的家，餘生再也不會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