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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祭祖,弟弟作死掏蛇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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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因為除了我弟,隻有他最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麼。
「你肯定是記錯了,我們兒子怎麼可能會推你呢?老吳,這些話你可要想清楚再說。」
我媽眼神帶著警告地看著他,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最後我爸隻能吞咽下所有的苦。
這一遭,讓他看清了我弟弟的心,他不再對他抱有希望。
將注意力放到了我的身上。
經常誇我孝順,懷念我小時候的事打感情牌。
他還以為我是當初那個被他一兩句話就能哄好的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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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著說自己以後的生活注定會很痛苦的時候,我心裡全是痛快。
比起一S,看著他們在病床上苟延殘喘,更爽一點!
13
吳宇軒想要抓住過山峰這個熱度更上一層樓。
除了我之外,也有其他粉絲用刷禮物的方式讓他去探險,這幾乎是每個探險直播間常有的套路。
因此他每天都固定開著直播,探險的時候也會讓別人故意搞出點一驚一乍的動靜,來刺激觀眾的情緒。
不過故意做出來的效果肯定不如真實發生的。
他之前又回去找過好幾次過山峰,但那些蛇一部分被收編到動物園了,一部分被蛇王驅趕走了。
他愣是連個蛇皮都沒見到。
怕他失去激情,我給他買了不少流量,確保他每場直播的最低人數都在五百人。
再加上我偶爾大氣出手一個華子,這更讓他堅信自己是當大主播的命。
終於,他收到消息,有人在南郊山上砍柴時發現了一條碗口粗的毒蛇。
吳宇軒幾乎是連夜就開車架著攝像頭去了那裡。
我全程看著直播,許諾他要是真抓到了毒蛇,就給他刷十個嘉年華。
這可是實打實的三萬,他到手也能有一半。
當天晚上,他連滾帶爬摔了五六次,才聽到了蛇的動靜。
可惜他不是那麼走運,沒有看到村民口中那條碗口粗的毒蛇。
最後隻拎了一條小毒蛇回家了。
「大哥,一個也行啊,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看我這手臂,全是蚊子包!」
開車回家的路上,吳宇軒一直對著手機賣慘。
但我不為所動,不管他怎麼說我都不肯再刷一分錢。
他說著就要停車把毒蛇隨手放了。
評論區的人都在阻止他。
「這可是毒蛇,要交給專門人士處理,隨意放生到居住區萬一咬到人可怎麼辦?」
「主播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取關了。」
「樓上的這麼認真幹什麼,主播隻是和大家開個玩笑而已。心疼主播,辛苦了一晚上什麼好處都沒撈著,有些人就是窮大方~」
這是吳宇軒的朋友,他直播間裡常駐的託。
不過,不是隻有他才有託。
在吳宇軒快要泄氣的時候,有一個做中藥買賣的人給他私信。
說願意出一千塊錢買他手裡的毒蛇,讓他明天晚上送過去。
這對他來說,也不算是白忙活一場。
14
晚上吳宇軒回到家,就看見了門口放著的收納盒。
他已經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隨手就將蛇扔了進去,將鞋壓在了上面。
那蛇在他手裡已經半S了,他料定不會出什麼大事。
可是他沒想到,那收納盒蓋子上的暗扣竟然是壞的。
晚上,為了求生的毒蛇頂開了蓋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我媽在臥室休息,正巧起來聽見了鞋掉下來的聲音。
她以為是我弟回來了,揉著眼睛出門去看。
還沒開燈,腳上就一痛。
我媽慘叫一聲,在地上開始痛苦呻吟。
她被蛇咬了好幾口,而我那不靠譜的弟弟,呼嚕聲都快頂翻了天花板。
最後還是我媽忍著痛爬到臥室打了 120 和我的電話,才被送往了醫院。
盡管我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但是我媽還是被毒的不輕。
她這些年舒服日子過慣了,除了三高還有很多身體疾病。
這一折騰,直接癱瘓到了床上,除了兩顆眼珠子,別的地方都動不了。
什麼時候恢復還是個未知數呢。
知道那是我弟帶回來的毒蛇,我媽狠狠大哭了一場,說自己倒霉,卻也隻字未提對弟弟的怨恨。
在我弟怪她大晚上不睡覺,亂碰他的東西,責備到手的一千塊錢飛了時。
我媽躺在床上抿著嘴害怕得不敢出聲,生怕再惹自己的寶貝兒子生氣。
可輪到我給她倒水喂東西時,她卻罵罵咧咧的,怎麼伺候都不滿意。
我直接兩手一撂,借口公司有急事,讓護工去照顧她。
反復幾次,她不敢再對我有什麼怨言。
15
我撤掉了我弟直播間的水軍,也停手不再給他刷禮物。
他一下回到了夢想最開始的地方,一場直播隻有十幾個人觀看,收益隻有幾毛錢。
而前段時間漲起來的粉絲,也在加速下掉。
這種落差感沒人能受得了。
沒過幾天,吳宇軒就來給我發私信了,問我最近在看哪位主播。
我已讀不回,過了半晌,他給我寫了長篇小作文道歉。
說上次直播太累了情緒不好,沒有嫌棄我不刷的意思,無論我刷不刷禮物,在他心裡都很重要,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到最後,他希望下次我能來看他直播,他一定會把節目效果做好,希望我能陪他成長。
寫得一套一套的,就是錯別字有點多。
我高冷地回復了一句「知道了」,沒有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吳宇軒抓心撓肝了一個下午,終於在晚上快下播時,看到我進了直播間。
不過這次來我依舊沒有刷錢,而是在他的詢問下回答了我最近看的同類型探險主播。
那些人都是大主播,他對比起來,就是個小嘍啰。
在他的再三懇求下,我勉強答應為他們牽個線,介紹認識一下。
能搭上這樣的人脈,是吳宇軒的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知道自己挽回成功了,就算沒有禮物,這也是不可多得的新機遇。
於是下播之後,他就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問對方要到了和公會籤約的機會。
吳宇軒以為這是自己網紅生涯的開始,殊不知,自己已經踏入了深淵。
能捧起來的網紅都是萬裡挑一的,其餘籤進來的人,基本上賺不到錢,還會被賣身契合同束縛一輩子。
他哪來的底氣,認為那個火起來的一定是他呢?
16
吳宇軒義無反顧地加入了探險項目。
臨走前他醫院看了趟我媽,給她帶了水果和鮮花。
我媽最終還是原諒了他,在聽到他靠著直播一個月能賺一萬多的時候,直誇他有出息。
「一萬壓根不夠看的,我現在籤的這個公司,年入百萬的主播一抓一大把呢!」
他嘚瑟著,「等我這趟回來肯定一炮而紅,拿錢拿到手軟!媽,到時候我請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保準讓你活蹦亂跳的。對了,我還要買一個大別墅,我姐買的房子太小了,伸個腰都擠。」
我媽笑得看不見眼睛,「好好好,我兒最棒了,媽隻盼你健健康康無憂無慮就好了。」
我弟走後,她眼睛一翻。
「生你還不如生一塊叉燒!你弟弟馬上就要年入百萬了,你現在連套房子都要貸款買,沒出息!」
這是以後都不指望我的意思了?
未免高興得有些太早了吧。
我瞅見別的病床的人不贊同她的態度巨變,我也順勢回懟:
「媽,我沒本事,你就別讓我養你啊!你讓弟弟給你花錢請護工吧,以後也跟著弟弟去住大別墅,別屈尊在我的小破房裡面了!」
我甩手就走,沒給她半點道歉的機會。
我知道我弟要去參加的拍攝項目,這正是我給他設的一個局。
不過為了不被牽連進來,我每次的發言都十分謹慎,沒有給他明確的指示。
我以為讓他按著我的計劃作S,還有一段時間。
沒想到,他已經蠢到,精準落入我的每一個圈套。
公司這次專門籤約探險類型的主播,決定趁著熱度去探險從未被人發掘過得哀牢山深處。
聽項目負責人說,這個紀錄片是史無前例的,一旦拍攝成功,那項目組的每一個人都會被載入史冊。
我弟一個半吊子也能加進來,則是憑借了前段時間遇見過山峰的熱度。
而這次探險哀牢山的目的之一,就是找到巨型過山峰。
項目籤約的全是有點熱度的新人主播。
因為探險老手,知道那裡有多麼的恐怖。
隻有這些新人初生牛犢不怕虎,刀山火海都敢闖。
吳宇軒團隊的人都是和他一樣想一夜走紅暴富的普通人,因此沒有一人露怯,都在互相攀比著,看誰搶到的鏡頭最多,發現的稀奇物件越大。
在進山前,他拍了自己的裝備,祝願自己一切順利。
這條視頻瞬間登上了熱門,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贊數不到一天就到了八十多萬,吳宇軒更加興奮了。
完全看不見評論區很多雲南本地人的極力勸阻。
17
吳宇軒已經三天沒有直播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
有人覺得他被坑了,但是也做不了什麼。
因為他所走的一切流程都是正規的,公司的合同百無漏洞,和生S狀無異,證明他們是自願加入項目組的,如果發生什麼危險,那麼和公司無關。
唯一對他們有點好處的,就是萬一遇險,公司和B險公司會向家屬支付高價賠償金。
所有人隻能等待。
終於在第七天的時候,吳宇軒的賬號開了直播。
但是隻有匆匆一分鍾。
他整個人狼狽了不少,胡子拉碴的,黑眼圈快掉到了下巴。
「這裡真的比我想象中的恐怖,短短三天,隊友已經S了兩個。」
「但是我有一種直覺,巨型過山峰就在我周圍,我能感受到它……我一定會堅持到最後,帶著錄像帶回來!」
之後直播中斷,所有人又陷入了彷徨的等待中。
同行人的家屬已經開始鬧了起來,執意要終止拍攝,讓家人安全回來。
有當地人認出他們還沒有進入未開發區域,還在外面打轉,及時營救還可以活命。
但通過衛星電話聯系, 遭到了當事人的一致拒絕,他們覺得這不算什麼,還能繼續深入。
可是第二天,衛星信號也中斷了, 誰也聯系不到他們了。
我靜靜數著日子, 十天過去了, 十五天過去了, 二十天過去了……
我就知道吳宇軒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他們帶著的物資,最多隻能維持半個月。
那裡吞沒了不少專業人員的生命,他們卻異想天開自己會是特例。
他們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出來,公司才找了專業的救援隊,去尋找他們的屍體。
可惜猛獸太多,殘骸都沒留下幾片,不過他們帶回了記錄發生一切的錄像帶。
我爸以為是我怕他,更得意了。
「(我」18
吳宇軒他們從最開始就迷路了, 那十幾天, 他們一直在半山腰打轉, 根本沒有進入過未開發區域。
就隻是這裡, 就讓他們喪命了, 可見他們的專業能力真的一般。
他們沒有S於猛獸口下,而是因為遭遇毒嶂, 失去理智互相殘S。
爸媽不敢相信,自己活生生的兒子就這麼S了。
但是自私如他們, 就算悲傷,也不會讓自己難過很長時間。
「茜茜,媽隻有你了!」
我媽哭著跟我道歉, 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在我眼前囂張的樣子。
他們兩人都癱在病床上,完全是任我拿捏, 生怕我一個不高興,就不管他們了。
於是兩人看向我的時候眼神都帶著小心翼翼。
「茜茜,醫院的白粥太難吃了,媽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不用忌口了, 你能不能給媽加幾個菜?」
「媽不想住在這裡了,這裡的護工太粗魯了, 我不過是說了她幾句, 她就暗戳戳掐我的肉,還想打我!茜茜, 你去投訴她,讓她丟了工作!」
我每次來看望他們,隻會像弟弟以前一樣隻待半個小時。
「咱們家什麼條件, 你要這要那的?加餐不要錢啊?再說了, 白粥健康,對身體好。」
「為什麼她們隻掐你不掐別人?你好端端地說別人幹什麼?活該!」
他們提出的條件我權當看不見, 心情好了就安排他們兩個住在一個病房裡。
三餐都按照養老院裡最簡單的標準來, 我不許他們吃些花裡胡哨的。
至於護工,我隻能勸他們忍耐,學會與人的相處之道。
小時候他們怎麼對我的,我通通都還給他們。
弟弟S後的一個月, 官司贏了。
出事的項目負責人蹲了大牢,我和其他家屬拿到了六十萬的賠償。
自己的工作也是風生水起。
我也沒忘了每年拿出一萬塊錢,讓爸媽在養老院安度晚年。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