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麼外人，以後我們都是合作方了，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就是要說。」

 

林月嘟起了嘴：

 

「現在怕我往外說了？上大學的時候每個月都出國找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了？哼。」

 

我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林月似乎被我嚇到了，皺著眉看我：

 

「你笑什麼？」

 

我摘下墨鏡，看著林月的表情變為震驚，又看向不敢直視我的沈轲，歪頭：

 

「沈轲，你說我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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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會議室一片寂靜。

 

林月不愧是曾經霸凌過人的女主，反應能力很快。

 

她一改剛剛的溫柔似水的模樣，不屑地看向我：

 

「沈轲，這就是你老婆啊？嘖嘖。」

 

「小月，別說了。」

 

沈轲低聲呵斥她，可笑的是這聲呵斥竟帶了幾分哄求。

 

林月很受用，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打開，助理進來給我們送水。

 

她看看我，被我紅腫的雙眼震驚到，剛要開口問我，轉頭又看到坐著的兩人。

 

助理是我們白手起家時一起的伙伴，自然對沈轲也很熟悉，她看著兩人緊握的手，生氣地將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然後站在我Ťùₔ身後，狠狠瞪著兩人。

 

我笑了笑：

 

「既然籤完了合同，那就聊聊我們的事吧。」

 

沈轲盯著我，語氣很失望：

 

「小言，不是你想的這樣。不要在公司鬧好嗎？這些事回家我再跟你解釋。」

 

「公司？你還知道這是我們的公司嗎？今天籤的合同條款有多損失我們公司的利益你不清楚嗎？」

 

沈轲啞口無言，松開林月的手，真摯地看著我：

 

「小言，你不要這樣無理取鬧好嗎？小月要我陪她籤合同我才來的，我對工作的專業性你是知道的，我既然陪她籤合同自然在工作上是向著她的，你還不知道我嗎？」

 

沈轲越說越急，似乎這樣才能擺脫自己的負罪感。

 

我搖搖頭：

 

「我不知道你，沈轲，我發現我從來沒了解過你。」

 

說完，我就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助理也十分給力的將她們請出了公司。

 

一夜之間發生的事太多，多得我思緒已經亂了，這樣的狀態根本無心工作。

 

我將其他的工作安排好，開車回了家。

 

沒想到沈轲先我一步回了家，坐在沙發上等著我。

 

見到我開門進來，沈轲冷笑：

 

「你到底想怎樣？祁言，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你隻有我了。我承認我不應該瞞著你幫林月，但她在國外被那個渣男離婚，無依無靠隻有我這個朋友了，我把她當妹妹才照顧她的。」

 

見我不答話，沈轲語氣緩了幾分，上前想來抱我：

 

「好了，我知道小言在吃醋對不對，我保證以後不會和她單獨接觸了，真的。

 

「小言，我發誓我真的很愛你。」

 

在他上前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脖子上那青紫的痕跡，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

 

「你把她當妹妹還跟人家睡啊？你玩這麼大的？」

 

07

 

我忘記沈轲是怎麼回答我的了。

 

當晚他直接奪門而出。

 

我行屍走肉一樣吃飯，洗漱，躺在了床上輾轉反側。

 

我拿著手機刷著娛樂軟件，無意間看到了熟悉的頭像，點進她的主頁。

 

她的主頁很豐富，一看就是熱愛生活的白富美。

 

我一條條往下滑著。

 

林月經營這個賬號很久了，也積累了不少粉絲，我從最近的開始看起。

 

2020 年 1 月 28 日。

 

【某人半夜睡不著，來家裡找我，給我帶了 999 朵鬱金香。】

 

配圖是兩隻緊握的雙手，和包裝很精美的花束。

 

評論裡粉絲也很給力：

 

【嗚嗚嗚，誰懂，我從幾年前就追姐姐和姐夫的戀愛日記，每一次看都要戀愛腦發作了！】

 

【姐夫真的好愛，每一次見面都是 999 朵花，啊啊啊！】

 

【姐姐和姐夫真的好幸福，放著大別墅不住，住在這個小家裡，隻是因為姐姐高中時說喜歡這附近公園裡的鬱金香。】

 

【嗑S我了！】

 

【姐姐好幸福，姐夫什麼時候跟你求婚呀？】

 

林月回復了她們：

 

【寶寶，你們也會幸福的。】

 

1 月 28 日就是昨天，原來我在家裡歇斯底裡落淚的時候，他們已經這麼恩愛了啊。

 

我竟然哭不出一滴淚，隻是麻木地往下翻著。

 

2019 年 12 月 25 日。

 

【平安夜，某人非要飛過來陪我過。】

 

配圖是一顆巨大的聖誕樹和兩人合照的影子。

 

2019 年 11 月 17 日。

 

【過生日咯，某人陪我的第五年。】

 

配圖是滿桌的奢侈品和兩人親吻的合照，旁邊還有一隻貓。

 

……

 

聖誕節沈轲告訴我要在公司加班，給我叫了外賣蛋糕，並在零點給我轉了 5200 以及一篇小作文。

 

林月過生日那天，他說朋友過生日，晚上不回家了。

 

他們的貓是我們剛在一起時沈轲帶回家的，他說是他撿到的。

 

後來那隻貓在我出差的某一天S了，沈轲告訴我的。

 

原來不是S了，是回到原來的主人那裡了。

 

我留繼續往下翻，幾乎翻到了底。

 

2015 年 8 月 29 日

 

【哼哼，經過某人雷打不動每個月都飛過來找我的份上，勉勉強強在一起啦。】

 

配圖是無數張機票。

 

有粉絲也追到了這條微博。

 

【嗚嗚嗚，追到了最開始的求愛之旅，姐姐和姐夫好恩愛！姐夫竟然每個月都出國去找姐姐，誰還敢說異國戀不靠譜！】

 

林月回復：【他用他的獎學金來找我的啦，每個月都要打三份工來給我買禮物和機票，哭了。】

 

【天！姐夫還給姐姐買了貓貓！品相好好啊！去哪買的呀！】

 

林月回復：【他說他坐了三個小時車買的，店家很好，還送了他一隻小貓，他把送的那隻送人啦，如果你也想買，我讓他把店家聯系方式發給你。】

 

【姐姐，你放心讓姐夫這麼好的男人自己在國內嗎？】

 

林月回復：【他說要創業給我更好的生活才留在國內的，不過還好啦，他每個月都會來找我，並且每天晚上都會給我打兩個小時視頻，我放心的。】

 

08

 

看完所有的動態和評論，我隻覺得悲哀。

 

原來在我眼裡可以大於一切的愛，隻是贈品而已。

 

無論風吹雨打都在宿舍樓下等我兩個小時的沈轲，原來那兩個小時在和林月打視頻。

 

坐三個小時車買回來的貓，是附送的。

 

為了方便我實習租的房子，是因為林月喜歡附近的鬱金香。

 

獎學金也是他手指縫裡漏出的一點，轉給了我，剩下的都給林月付出了。

 

我和沈轲相識相知相愛的幾年，每一分鍾一秒鍾都有林月的介入。

 

不，或者說，我才是那個介入者。

 

沈轲，那你還記得你求婚時對我的誓言嗎？

 

我從未後悔ẗů₄過我選擇留在這個世界和他結婚的這個決定，是我錯了。

 

婚姻不是我的必需品，曾經我穿梭在各個世界做任務混的風生水起，卻在這一遭吃了虧。

 

嚴格來說沈轲是我的初戀，在未得知真相之前，我認為他滿足了我對愛情一切美好的幻想。

 

我曾經堅定的認為愛情是永恆的，是純潔的，一直到現在我才知道。

 

原來愛和不愛，都是可以偽裝的。

 

我難過的不是他的偽裝和欺騙，而是他從始至終把對他赤誠真心的我和我對他的愛當成傻子在愚弄。

 

人心原來就是這樣啊。

 

我仿佛脫力了一樣，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中，一道熟悉的機械音響起：

 

「宿主，歡迎回歸快穿世界。

 

「其實這也是你的任務之一，體驗人世間的愛情。

 

「你完成的很好，接下來系統即將送你去下一個世界。」

 

下一秒，熟悉的風力掀起，我急急出聲：

 

「等等！」

 

系統停止了動作，靜靜等待我的發言。

 

「我想把這個世界的其他事交待清楚再離開，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吧。」

 

系統冷冷的機械音響起：

 

「作為系統保障服務，系統將會剝奪你的七情六欲，防止你眷戀這個世界不肯離開。」

 

我點點頭，求之不得。

 

「宿主，最後一個月時間，希望你過得愉快。」

 

一陣強大的風力襲來，我從床上坐起來。

 

看著熟悉的環境和眼前熟悉的人，心裡卻沒有一絲波瀾：

 

「小言，你整整昏睡了三天，嚇S我了！以後生病一定要和我說好嗎？」

 

沈轲帶著失而復得的欣喜把我擁入懷中，我都能感覺到他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

 

我輕輕皺著眉，把他推開：

 

「沈轲，我們離婚吧。」

 

09

 

沈轲的臉黑了白，白了黑，最後才咬牙切齒道：

 

「祁言，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懶得理他變化莫測的表情，掀開被子下床：

 

「協議書我會讓助理給你，房子是我的名字，給你三天時間搬出去。」

 

「祁言，你瘋了？！」

 

我ţű⁰沒理他，打開衣櫃找著衣服，一個月的時間和這個世界告別，我要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小言，別這樣，我真的知道錯了。」

 

沈轲好像終於知道我是認真的，瞬間慌了神。

 

他從身後緊緊抱著我，聲音哽咽：

 

「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想著林月，我不該讓她住進我們的房子，我不該和她養貓，不該出國看望她，不該……」

 

「所以呢？」

 

我聽得有些煩，他既然知道自己做錯了，幹嘛還要這樣？

 

難道S了人說對不起就能彌補嗎？

 

他在想什麼呢？

 

沈轲似乎被我話語裡的冷淡傷到了，竟真的落了淚，跪在我面前：

 

「小言，原諒我吧，我真的不能沒有你。我真的知道自己做錯了。」

 

我嘆了口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男兒膝下有黃金。

 

他這麼輕易的又哭又貴，真不值錢。

 

我把他扶起來，用比較溫和的語氣說道：

 

「沈轲，我不愛你了。你做錯的事是無法彌補的，你當時做這些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啊，現在你道歉我隻能表示同意，但不能原諒，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說完，為了防止他又整不值錢那出，我抓起外套就走出房間。

 

沈轲的聲音隨著關門聲一起被我拋之腦後：

 

「祁言，你沒了我還能去哪？」

 

我真的覺得沈轲不可理喻，且不說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就算我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沒了男人難道活不下去了嗎？

 

我可以工作旅遊交朋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

 

我幹嘛要因為一顆摻了屎的野草放棄整片森林啊？

 

奇怪。

 

剔除了愛情的我覺得路邊的狗都格外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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