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同學難免有人對我指指點點，但我絲毫不在意。

我隻知道，我要拿出全部的精力去學習，去考最遠的學校。

 

我媽又來學校找我了，我怒氣衝衝跟她說：

 

“汽修店是我燒的，我現在可以跟你回去，半夜我就把房子點了，大家一起S好了。”

 

我媽震驚不已，氣的要打我，我攥住她的手腕不給她打。

 

她被嚇到了，沒想到我會做出這麼失心瘋的事。

 

或許她真怕我把房子燒了，沒再撒潑打滾從我面前消失了。

 

我隻盼日子過得快些，趕緊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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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還是讓我幫他寫作業，我就默認可以繼續和李可可住。

 

一開始跟李可可住，她看我可不順眼了。

 

後來晚上學習到很晚，我總是會自己搗鼓點好吃的。

 

李可可嘴饞總會跟我一起吃。

 

住了一段日子，她發現我對她沒興趣，跟我相處就自然些了。

 

後來李可可問我：“你那天為什麼盯著我看那麼久？”

 

我如實回答她：“喜歡你的裙子很好看，你那天穿的裙子就跟仙女一樣，讓人忍不住盯著。”

 

李可可松了口氣哈哈大笑，拍著胸脯說：“嚇S我，我還以為你真喜歡我。”

 

她又問我：“你媽不給你上學，你哪來的學費呀？”

 

“我爸走前，給的。”

 

提到這事，我嘴角泛起了苦澀的笑意。

 

五年前我爸得了重病，我知道我爸走後我媽大概率會再婚。

 

就跟我爸說，讓他偷偷給我三萬塊錢，以防我後面在繼父家不好過，也好有個退路。

 

那時候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我有個表妹，也是父母離婚跟了她媽，初中畢業就去打工了。

 

我從小就機靈，就把這事跟我爸說了。

 

我爸偷偷給了我五萬，到現在我媽都不知道。

 

人和人的感情遞進就是從交換秘密開始的。

 

從那後我跟李可可越處越好，儼然成了閨蜜。

 

14

 

晚上我坐在沙發上電視，李可可跟我躺一塊，像個小貓似的挽住我胳膊，頭靠在我肩膀上。

 

周肆突然來了，手裡拿著兩個快遞。

 

“你的快遞。”

 

他把快遞扔在茶幾上，原來是幫李可可拿快遞的。

 

周肆的視線掃向我倆，我突然看到他蹙眉似有些不悅。

 

害怕他誤會我跟他搶女朋友，我連忙抽出了胳膊，一本正經坐著。

 

他盯了我好幾秒才走。

 

說來也奇怪，人家談戀愛兩人都是膩膩歪歪的。

 

他們倆倒好像不熟的鄰居，我從沒見過他倆放學約會。

 

周肆也很少過來，除了過來送快遞。

 

李可可隻會偶爾去周肆家。

 

周肆父母看著很喜歡她，有次在電梯裡，李可可直接親昵的挽著周肆媽媽的胳膊。

 

姨，姨的喊的可親了。

 

有一次我問李可可：“感覺你跟周肆不像在談戀愛，你們都不用約會的嗎？”

 

李可可晃了晃手機說：“我們在V信談，這個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

 

我打趣她：“你倆這是年紀輕輕就進入了金婚的平淡期了。”

 

她隻哈哈大笑。

 

15

 

在學校裡，我跟李可可一起手挽手去衛生間。

 

中午一起吃飯，有時吃到好吃的，我們會互喂。

 

每一次我跟李可可親密些，周肆總用刀人的眼神看我。

 

我每次我都會真心解釋：“放心，我不會跟你搶女朋友。”

 

他總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我。

 

李可可買了杯百香果果茶，喝著走進教師。

 

走到我面前，自然的把奶茶喂到我嘴邊：

 

“寶兒，你嘗嘗可好喝了。”

 

我正在寫作業，張嘴吸了一口奶茶。

 

正抬眸，周肆從前面走了進來。

 

我們四目相對，他莫名不爽，狠狠刀了我一眼。

 

我到嘴的奶茶卡了下，心虛一秒才咽下。

 

他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特地解釋了句：

 

“我不會跟你搶的。”

 

他清冷的睨了我一眼。

 

李可可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

 

我心裡無語極了。

 

這兩人剛開始女的怕我搶她男朋友。

 

現在男的怕我搶他女朋友。

 

明兒就是周末，李可可周五提前就回老家。

 

晚上隻有我一個人在她家住。

 

門鈴響了，一開門，周肆就把我壁咚在了牆上。

 

我緊張懊惱的瞪他：“你要幹什麼！注意點分寸，都跟你說了，我不會跟你搶女朋友的。”

 

周肆倏然靠近我，他的五官在我面前放大。

 

男生身上獨有的清冽氣息在我鼻尖蔓延。

 

我倏爾心慌。

 

他直勾勾的低頭看我：

 

“我跟李可可有點血緣關系，我們多少有點像，你不如喜歡我，我比她更會哄人開心。”

 

我震驚吃瓜：“你們這算是亂了倫理的戀愛嗎？”

 

周肆蹙眉，忽然一笑，嘴唇勾了勾：

 

“她是我表妹！我跟她從來沒談過。

 

之所以對外說我們是情侶關系，是因為我們商量好的。

 

她要避開黃毛，我要避開精神小妹，不過是為了避開別人的追求罷了。”

 

我震驚不已，還可以這樣？

 

這兩人可真會玩！

 

周肆突然又靠近了我一點，追問：“喜歡我行嗎？”

 

16

 

我心慌亂跳，我是要當小鳥的人，才不會在這城市駐留。

 

“不行，我對你無感。”

 

周肆沉著臉，眼裡是莫名的自信。

 

他什麼也沒說，走了。

 

李可可回來後，我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她住的這個房子也是周肆家的，李可可的父母都不再這邊。

 

本來周肆他媽是讓李可可一塊到對面住，但李可可喜歡自由些，就一個人住在這了。

 

隔天周肆就在學校裡宣布他跟李可可“分手。”

 

後來，周肆總是在我面前刷存在感。

 

體育課兩千米長跑結束後，我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快要癱坐在地上的時候，周肆旁若無人的背起了我。

 

吃飯的時候，他總刻意跟我一桌。

 

有李可可喜歡吃的菜，我會夾給她，周肆總是搶先一步，按住我筷子，把菜放他盤裡。

 

他沒那麼高冷了，甚至有些沒臉沒皮。

 

轉眼間，要高考了。

 

李可可問我：“唐染，你想考哪裡？”

 

“考新疆。”

 

周肆挑眉看我，眼裡滿是困惑。

 

李可可追問：“為什麼去那啊。”

 

我淡淡一笑：“因為那裡天高皇帝遠啊。”

 

我隻想離我媽，繼父他們遠遠的。

 

最好一輩子不相見。

 

我媽又來學校找我，她希望我去螺絲廠打工。

 

我冷嘲熱諷她：“你應該讓你的好兒子去。”

 

我媽說劉浩嫖被抓了，家裡正是缺錢的時候。

 

我跟她說：“回去可以，我要是發瘋把房子點了，那就別怪我了。”

 

我媽氣的抓狂。

 

她想控制我，我像個瘋子不計後果的跟她對抗。

 

終究是她慫了。

 

從這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我媽。

 

17

 

高考那天，周肆送我一個棒棒糖。

 

是我經常吃的橘子味。

 

我問他：“為什麼送棒棒糖給我？”

 

他拆了一個同款棒棒糖放在嘴裡，散漫的盯著我說：“高考是新的開始，希望你以後都是甜的。”

 

“謝謝了。”

 

我衝他笑了笑。

 

高考成績出來後，我的分數完全夠報到新疆去。

 

我毫不猶豫的選了新疆。

 

李可可去了深圳，周肆選的是蘇州。

 

臨行前一天，我們三在外吃小龍蝦喝啤酒。

 

李可可難過的說:“唐染我真跟你天南地北了，嗚嗚好舍不得你。”

 

我故作輕松安慰她：“放心，網絡讓我們近在咫尺。”

 

周肆到是沒什麼情緒，一直在喝啤酒。

 

喝到了很晚，李可可哥哥來接她先走了。

 

就剩下我跟周肆。

 

我有些醉醺醺，走路搖搖晃晃，周肆卻是出奇的穩。

 

他把我背了回去，放在了柔軟的床上。

 

想到以後都不會再見了，我突然拉住周肆的手，迷糊糊問他：

 

“我都要走了，你好像一點都不難過，一點都不像喜歡我的樣子。”

 

他俯身壓下來，盯著我看，聲音溫柔問：

 

“怎麼才像喜歡你的樣子？”

 

他離我很近很近，我越看這張臉，越覺得賞心悅目。

 

我不知怎麼想的，荷爾蒙上頭，直接挺起頭小雞啄米似的親了下周肆的唇。

 

他懵了下，眼睛瞬間亮了。

 

“這是你先招惹我的。”

 

話落，他低頭吻我，生疏而猛烈.......

 

天沒裡亮，我就偷偷穿衣服溜了。

 

主要是怕尷尬。

 

18

 

經過長途跋涉，我終於到新疆大學。

 

望著這廣闊天地，我瞬間覺得自己得到了新生。

 

一進校門就有熱情的師兄迎上前來：

 

“學妹，我帶你去報道處。”說著高瘦的師兄就要幫我拿行李。

 

“不用，謝謝，她有男人。”

 

突然一道熟悉的聲音出現。

 

我震驚不已，看著背著行李的周肆發懵。

 

“你不是去蘇州？”

 

周肆咬牙切齒從我手裡拿過行李：“跑的可真夠快！”

 

我心虛的沒接話......

 

他不光跟我一個學校，還跟我一個專業。

 

我覺得必須把事情說清楚了，對於周肆我是喜歡的，但他畢竟是容城人。

 

最後終歸是要回歸容城的。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我不談，跟他談萬一成的話，我又要回到容城去。

 

我千辛萬苦從那地方逃出來的，絕對不會回去。

 

周肆聽我說完後，拿出了一本房產證給我看。

 

是新疆本地的房子。

 

他仰頭看湛藍的天空，很享受這片土地：“好巧，我也打算在這安家。”

 

周肆家庭條件很好，也是獨生子。

 

我是不會信他會在新疆安家。

 

他摟緊我警告：

 

“別吃幹抹淨，提褲子就不認，你必須得對我負責。”

 

周肆壓根就不給我提分手的機會。

 

他越來越疼我，像我爸那樣疼我。

 

有一瞬間我恍惚了，覺得是我爸俯身在周肆身上，在用盡全部愛我。

 

大學畢業後，周肆跟我求婚了。

 

這四年的戀愛，我已經淪陷。

 

我們沒回容城，在新疆舉行了婚禮。

 

周肆花錢包機請親朋好友到新疆參加我們的婚禮。

 

婚禮上我突然看到了幾年前出在我家的帽子叔叔。

 

那晚劉浩要跟我生米煮成熟飯，我媽要拿擀面杖打我。

 

是這個帽子叔叔千鈞一發之際出現了。

 

周肆摟著我的腰，笑著介紹：“這是小叔，叫小叔。”

 

我發懵叫了聲：“小叔。”

 

突然間，我想到那晚窗口下穿黑衣的男人才恍然大悟他是周肆。

 

我瞬間熱淚盈眶，往周肆懷裡依偎。

 

原來是在保護我。

 

李可可帶著男朋友向我們走來。

 

我故作從容的拉周肆的手，去迎接他們.....

 

婚禮現場，每個人都是幸福的模樣。

 

後來我在網上看到我媽聲淚俱下的尋找我。

 

我隻淡淡看了一眼，就劃了過去。

 

有些情傷透了就散了，哪怕是親情.....

 

三年後，我生了個女兒。

 

我跟周肆若是珍寶。

 

我像大功臣被周肆捧臉親：“老婆太厲害了，辛苦了，我一定會越來越愛你跟女兒。”

 

我笑著問周肆：“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周肆眉眼深情的看我：“從我在公交車暈倒，你往我嘴裡塞棒棒糖的時候。”

 

我眉眼溫柔看他，眼前這個男人一直都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引無數少女顧盼流連的少年。

 

沒想到這個少年是我的。

 

他隻屬於我。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