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時去黃家找線索的警察打開冰箱櫃門，殘肢斷臂混合著血液凍成了冰塊。
在場的物業和警員都目睹了這一幕。
甚至因為電閘跳了，大冰塊已經化掉一半，法醫整理時袋子破了，流了整整一地。
“我接受過無數慘案，但沒有一樁，比得過眼前的驚心動魄，最主要的是。”
“冰箱裡的屍快又多又碎，五髒六腑攪得不成形，唯有黃沁這張臉是完整的。我們懷疑除了屠夫以外，還有第二個兇手，就是您相處過的黃沁。”
黃沁的臉上帶著冰霜，嘴角上翹，形成一抹詭異的微笑。右眼角的黑痣閃著豔麗的風情。
我們是彼此最難忘的人，我熟治此時的她沒有面對S亡的害怕，隻有她盡情享受時，才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可是誰被S害時，還會笑的這麼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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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當地的警察遞給我一封信，已經被拆開過進行了檢查。
上面隻有一句話。
“我完成了我們的約定，為您送上了一份最完美的禮物。”
我丟掉信紙，帶上笑意，我的黃沁啊，永遠是最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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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推斷出後來的假黃沁應該是她身邊上假扮的，為的就是你家的秘方，甚至我們懷疑這起案件不是第一件，兇手的熟練程度可怕到了不該的地步。”
王警官頓了頓。
“隻是很奇怪的是，我們法醫判斷出，黃沁沒有被下藥卻不進行反抗……”
“案情暫時沒有進一步的結果，但是我們覺得方女士您的身邊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銳利的目光刺向我。我不動聲色的望向眼前的男人。
已經有所察覺了嗎？還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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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沁知道自己不是天生惡人，又想起答應過我要為我奉上最好花盆。
在她父親判定失蹤後，她跟隨離婚的母親到了青城。脫離了地獄，卻無法拒絕之前的諾言。
在母親判定絕症快無退路後，精心挑選了新的替代品。
黃沁很早就發現這個女人的故意接近，她沒有推脫，甚至有意無意提起曾經跟我一起用方家的秘方制作過香水.
一開始女人還能保持冷靜，直到後來黃沁細數起我的成就和方家的遺產。
我就成了女人眼中嬌嫩欲滴的果子。黃沁就成了接近我的工具。
“這是最好的機會，我可以取代這個傻子，拿到秘方。”
嫉妒讓這個女人磨起了刀。
滿足讓黃沁S前帶上了笑容。
“你在笑什麼？你憑什麼笑得比我開心！”
女人斬斷著肉體一邊質問，黃沁面帶笑意，像是聞到了花香。
你會是我最好的禮物。
女人沒有聽見這句話，收拾好行李踏上了飛機。
我接到她時，她不自覺模仿起黃沁的笑意，那是我的笑容，是我看到花盆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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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看向王警官，喝了口溫茶。
“王警官說笑了，我能有什麼異常？”
“您的母親失蹤了？”
“是的，不過您覺得我當時才十三歲，有什麼能力傷害她嗎？”
“你可不是一個人。”
王警官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像我。
“而且，正常人都會質疑自己傷害母親的理由吧，方晉？”
我笑了笑，思緒回轉，當時我剛剛十三歲，身材剛剛達到花盆的標準，那個惡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準備好將我的頭破開種上滿意的花材，想制造出新的奇跡。
她甚至已經命名好了我的香水名字。無愛。
她要將那個男人對她的背叛成就我的無愛。
萬幸，關鍵時刻，外婆衡量了我的價值，一針扎到了那個女人三層的脖子上，她眼裡的絕望點亮了我貧乏的生活，黃沁父親的奉獻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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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官這麼說是有什麼證據嗎？當時我和外婆去報案，警局不是已經給出了她離家出走的結論嗎？”
我面無表情的看向他。
王警官皺了皺眉頭，將一張照片遞到桌上。
是我第一任丈夫江陵城的照片。
上面的他帶著眼鏡斯文至極。就是這麼一個面善的人.
在我十六歲外婆病逝後用一點點的小驚喜打動我，接近我，在我二十歲時和我完婚。
婚後更是百依百順，幫我打理營銷我們方家的香水，讓我成為炙手可熱的香水師。
“王警官拿我前夫的照片是？”
“他S了。”
我不在意，直視王警官審視的目光，輕笑。
“王警官不知道這個人騙走了我的一切，卷走公司的財產跑到國外去了嗎？”
王警官身後的女警察再次發出嗤笑。
我這種有著好好天賦不用反而沉迷男人的女人對她而言像是蒼蠅一樣惡心。
王警官有些尷尬，好像不知道這件事情。
“不好意思，我們接到緬甸方面的消息，他S在了緬甸，懷裡還抱著你的照片。”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不在意。
畢竟他們不知道，江陵城之所以出現在國外，還是因為我向他訴苦，讓他以為稅務出了問題準備帶我出國躲過牢獄之災，最後被我砍下頭帶回地下室的。
在斧子砍下的一瞬間，他的愛意變成茫然，還有無盡的悲傷。
江陵城從來不是善茬，他騙了好幾個女人半輩子的心血，也有受害人被逼的跳樓，那場香水評鑑會，我就是他眼中香軟無能的獵物。
偷走我外婆的藥，看我守在抽搐外婆邊上哭時冷眼旁觀。
他又怎麼會知道，我早就厭煩外婆的處處限制，他就是我引進的狼，先吃下外婆，再被我這個小紅帽吃。
我一步步將公司交給他，甚至表現出滿眼的愛意，將香水所謂的秘方都給他，不聽從老會計的勸諫，執意將財產都擺出來，吸引他入局。
我以為江陵城在“不經意”發現我給他留的財務漏洞時，會如我規劃的那樣，爽快的按我設定的偷了所有錢財，按照我設定的路線偷渡出國。
可是關鍵時刻，這個詐騙犯居然退縮了。
他甚至準備跟我懺悔去自首，迫不得已，我隻好告訴他公司的稅務出了問題，如果不逃我隻能去坐牢。
江陵城愣了下，竟然決定替我認罪。我隻好騙他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孩子沒有爸爸。
可憐的男人激動的抱著我，一遍又一遍的許諾要帶我和孩子出國，一定會讓我們過上幸福的日子。
我看著他摸著我空蕩蕩的小腹，一種莫名的厭惡生出。
在跨境的船上，我絲毫沒有猶豫的砍下他的頭顱，臨別前，由於時間來不及忘記搜身，那張照片貼在心口的位置。
可惜，不是活人制作出的香水Mammon（貪婪）終是差了點，我沒有選擇面市，而且其中的惡意不純粹，帶上了不該有的愛意。
我隻好將我的的目光投向了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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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經歷反復的盤問後，頂著王警官可憐的眼神出了警局。
現在世人的眼中，我就是一個從小無父無母，青年失去唯一親人，被渣男背叛的小可憐，甚至目前的丈夫還是所謂的屠夫。
唯一的朋友被分屍後還抓不到犯人。
我噴了兩噴Mammon（貪婪），前調淺淺的溫和內心堅定，中調是滿腔的激動和興奮，後調卻帶上了無措的迷茫與愛意。
果然，惡人就不該有感情，甚至會影響到我的香水。
愛意，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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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作很快上市，成為市面上最高端的香水。
喜歡的人愛之如生命，一日不可斷，不喜歡的人避之不及。
隻有想對應可以刺激出你內心的香水才會激發你的沉醉。
七宗罪也就成了神作，無數人翹首已盼它的完成。
我卻安心的開始了下一步，進行私人定制的香水。
“你真的可以設計出適合我的？”
許萌萌眼神中帶著不相信。此時沒有穿警服的許萌萌還是一如往常驕傲而美麗。
我上前握住她的手，微笑：
“當然，你看你是多麼優秀，我還要感謝你給我的靈感，說不定你會成為我最棒的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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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兩年，我推出的香水Lucifer（驕傲）又成了一個新的奇跡。
我們方家的故事成為了香水界的樂談，更是無數人渴求一探秘方，都被我溫和拒絕。
“請問方女士的設計靈感是？”
“我的一個朋友，是精致的大小姐，有著顯赫的家世和傲人的天資，我是以她為原型設計的，我相信這是一款讓喜歡的人產生共鳴的佳作。”
出了評鑑會，王警官開著車來接我。
自從兩年前我們的相識，到現在我們已經決定好結婚。
看見他拿了手機又放下，我詢問。
“怎麼了？又是許小姐的案子嗎？”
王警官嘆了口氣。
“誰說不是呢，畢竟老許是我們警察局局長，唯一的女兒剛研究生畢業，青春年少就失蹤在自己的轄區，生不見人S不見屍。”
我跟著嘆口氣，可惜。那麼好看的一個小女生，絕望起來也是絕美的。
“老許馬上要退了，怕我們後來不盡力，現在找來了特案組。”我系安全帶的手勢一滯。
“個人失蹤怎麼還找特案組了？”
“你是不知道，最近在茂川那邊的花谷發現了一具男骨架，額頭開了個洞，跟五十年前發現的廢棄礦洞裡面三十多具屍體一樣，上面懷疑是不是有什麼邪教活動。”
我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最可怕的就是隔了八十年，說明兇手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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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新開的香水工作室裡面，方家香水已經成了山城的重點宣傳。
各式各樣的香水琳琅滿目，正值國慶。還有家長帶著小孩子過來參觀香水。
工作室裡面陳列著我找到的最古老的香水。
來自我曾祖母的生命和摯愛。
聽說是一段婉轉的愛情故事，民國的才子佳人。
還有我外婆的系列香水色彩。聞過的人說有種用鼻子看世界的感覺。
最後是我媽媽的背叛，濃烈的恨意，讓人聞到後不禁害怕又痴迷。
我將我最新研制的Belphegor（懶惰）擺上列櫃。
來自一位沉迷遊戲，飯要人喂到口的巨嬰。為了獲得他的信任我不得不以社區服務接近，犧牲了多次體貼，才制成。
我再擺上最後一瓶Mammon（貪欲）。靜靜欣賞。
“媽媽，這是什麼啊？為什麼之前沒見你拿出來過？”
我的繼女，王警官前妻的女兒多多好奇的拉著我的裙擺。
“多多，這一瓶是錯信，咱們多多以後可不能錯信別人哦。”
多多點點頭，開心的聞著不同款香水。
十歲的多多在我的教導下，已經開始對香水痴迷，如果不是時間來不及，我會生一個自己的孩子培育，可惜……
下一秒，面色詭異的王警官出現。
我微笑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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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官一開始還保持著冷靜，不想讓我察覺出異樣。
在抱過多多後，向後退了幾步，長舒了一口氣。
注視著我沒有說話，最後，在其他警員進來將我帶走，也還是呆愣在原地。
“說說吧，人是你S的嗎？”
我點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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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記得外婆臨S前SS拽著我的衣袖，她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帶著一種可憐的眼神，午夜夢回縈繞在我的腦海。
“這是你外婆的墓，我們從中發現了這個。”
明亮的光打在我的臉上，一張照片推了過來。
醜陋的骨架上滿是泥土，隻有頭骨處有顆耀眼的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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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和黃沁解決完她爸爸，外婆發現了我們。
她什麼都沒有說，在香水完成後幫我處理了屍體，隻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早就安排好了“意外”。讓這份“驚喜”在十多年後出現，成為我致命的打擊。
或許是因為外婆按下S不瞑目媽媽的眼睛時，發現了那場看似是被害人的我，其實早就給媽媽下了毒吧。
我保持笑容看向外面的天空。
看吧，感情總是會讓你迷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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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為什麼不讓我學香水？”
男人疲憊的面龐帶上恐懼。
“多多，我們不是說好了，你答應爸爸不去想這些嗎？”
小女孩委屈的低下頭：
那為什麼不讓方阿姨和多多說話，現在還要搬家？”
男人面色帶上緊張，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害怕見到的人。放下一口氣，抱起小女孩往機場趕。
大屏幕上。
循環播放著最新的七宗罪系列中的Mammon（貪婪）已經上市。鏡頭上的女人笑得溫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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