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小說裡男女主的兒子。
幸運的是，這是本甜文小說，我爸和我媽是真愛。
不幸的是，這本小說完結了。
我爸：病嬌男主。
我媽：菟絲花女主。
1.
“爸爸，我去上學了。”
沒有人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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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蹬蹬蹬跑到桌邊，桌上有一碗白粥。
已經冷了。
沒關系，待會路上我跑快點，肚子就能暖和了。
喝完粥，我又跑到爸爸媽媽房裡去。
爸爸手裡端著粥，輕輕吹了幾口，一口一口喂給媽媽。
媽媽頭撇過去，一口都不肯喝。
媽媽的那碗粥冒著熱氣，還配了幾樣小菜，看起來好好吃。
我不懂媽媽為什麼不喝，是因為她的手被鐵鏈子鎖起來了嗎？
可誰讓她不聽話呢？
我偷偷去比過，鐵鏈子跟我的胳膊一樣粗呢。
不過爸爸不許我再接近媽媽。
我很聽話。
我不想再被送到福利院了。
2.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我快記不清了。
爸爸媽媽頭上有一圈光環，像天上的天使一樣。
就像動畫片裡的主人公一樣。
他們每天都很開心，爸爸再惹媽媽生氣，隻要關上房門，出來就和好了。
可是有一天，光環開始慢慢變透明。
爸爸媽媽也在變。
那天是學校運動會，他們前一天答應我去參加。
可我在學校操場等了好長好長時間。
運動會結束了，同學們都跟著自己的爸爸媽媽回家了。
他們都還沒有來。
老師說他們消息沒有回，電話也沒有接。
有個小朋友湊過來，戳戳我的胳膊。
“你是不是也沒有爸爸媽媽了，我也沒有。他們離婚了，都不想來接我。”
“哎，你知不知道離婚是什麼意思啊？”
我搖搖頭，沒說話，坐在板凳上玩積木。
他又嘰嘰喳喳在我旁邊說話，“那你以後可要乖乖的，不然他們一生氣就不要你了。”
我生氣了，扔掉手裡的玩具，朝他大叫：“我才不是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你亂說，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快。
我往外跑，回家的路我還記得。
爸爸媽媽一定是太忙才忘記接我的。
我是小小男子漢，我可以自己回家的。
3.
我往外面跑，老師跟著我後面追。
最後，我在前面帶路，老師拉著我的手帶我過馬路。
她的手軟軟的，像媽媽一樣。
我差點哭出來。
但我勇敢地憋住了。
走到家，老師發出驚呼。
“這是顧慕清小朋友你家？這也太大了吧！”
我上前指紋開鎖，門一下子就打開了。
地上全是衣服，我認出來，是爸爸和媽媽的。
老師一腳踏進門，又縮了回去，臉都紅了。
“這，既然老師都把你送到家了，那老師先走了啊。”
“咔嚓”一聲，老師給我拍了張我在家裡的照片。
我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媽媽說過，要做愛幹淨的男孩子，長大了才會加分。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加分，在哪加分。
家裡太大了，我把燈全部打開，都還是不敢動。
空蕩蕩的房子像大怪獸的肚子，能把我一口吃掉。
我拿起一個奧特曼，有他陪著我，我就沒那麼害怕了。
爸爸媽媽房間了又傳來奇奇怪怪的聲音，我知道他們又在打架了。
真好。
爸爸媽媽每次打完架都會很開心，爸爸就會肯我今天晚上跟媽媽睡了。
不像我，每次跟豆豆打架，都要好幾天不說話呢。
4.
我坐在地上把小汽車排排好，集合出發去遊樂場咯。
肚子已經咕咕咕響了三次了。
爸爸媽媽的房門終於打開。
“寶貝，你放學回家了？都怪你，害我都忘記接寶貝了。”
媽媽笑著去捶爸爸。
爸爸掃了我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胳膊一伸就把媽媽抱在懷裡，媽媽臉紅通通的。
好像紅紅的蘋果呀。
“咕咕。”我肚子更餓了。
冰箱裡的餛飩一點都不好吃。
豆豆媽媽煮的飯最好吃，香噴噴的米飯，甜甜的紅燒肉。
我問過媽媽，為什麼不請個保姆阿姨做飯呢？
同學辰辰家裡就有保姆阿姨，每天一回家就有飯吃。
媽媽臉又紅了，她說，爸爸不喜歡人多，影響二人世界。
我又聽不懂了，什麼是二人世界？
家裡不是有三個人嗎？
但我不敢去問爸爸，爸爸不說話盯著我的時候，我一動都不敢動。
媽媽問我誰送我回來的？
我咬著餛飩，告訴她是老師。
今天老師還表揚我了，我的飯全部吃光光了，還幫助其他小朋友做手工呢。
可是一抬頭，媽媽根本沒有聽，她對著爸爸氣呼呼的。
“你還沒說呢，你怎麼就收購我們公司了？這下我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了！”
爸爸摸摸媽媽的頭，笑得像很餓很餓的大狗狗見到肉骨頭一樣。
“你的私人空間應該都是我！”
“我想你時時刻刻都在我的視線範圍內，你是我的！”
5.
爸爸媽媽頭上圓圓的光環變淺了。
今天我很高興，興奮地哼著歌。
昨天晚上是跟爸爸媽媽睡的，今天早上助理叔叔還送來了好吃的早飯。
媽媽今天送我上學，我很奇怪她跟爸爸一起上班，為什麼要分開走呢？
她說這叫保持神秘。
門口，陳老師送給媽媽一朵玫瑰花，還有一張賀卡。
媽媽低頭去聞花，笑得跟這朵玫瑰花一樣好看。
我去找昨天的小朋友說話。
我爸爸媽媽昨天隻是忘記接我了。
我昨天還跟他們一起睡的呢。
他眼睛亮晶晶的，拉著我的胳膊繼續問。
“跟爸爸媽媽睡覺是不是特別開心？他們抱著你是不是特別舒服？”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我沒有跟爸爸媽媽睡一起，睡的是旁邊的小床。
他們也沒抱我睡覺，爸爸從來都是隻抱媽媽的。
我挺起胸脯，頭抬得高高的，回答他。
“當然舒服啦，他們還給我講故事呢！”
那一刻，我覺得小伙伴看我的眼神就跟我去看奧特曼演出一模一樣。
下午上輪滑課，換了一個美女老師來給我們上課。
她說，陳老師不來了，不在我們幼兒園了。
美女老師朝我這兒瞥了我一眼。
我覺得她討厭我。
課上每次輪到我滑，她一句誇獎的話都不說。
明明其他人都有的。
我心裡悶悶的，還是陳老師好。
又溫柔又親切，跟爸爸跟美女老師一點都不一樣。
可惜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6.
今天媽媽接我沒有遲到。
她朝幼兒園裡望了望，問我，“怎麼沒看到陳老師？”
以前都是三個老師一起送我們出校門的。
媽媽看起來有點緊張，我的胳膊都被捏疼了。
“陳，陳老師不在幼兒園了，媽媽，我疼！”
媽媽松開我，連忙道歉。
開車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說話，汽車也開得飛快。
她頭上的光環也變得很淺了。
一到家，媽媽的包還沒放下來，就問爸爸。
“顧霆澤，陳老師被開除的事是你做的？”
我一驚，看向爸爸。
小小的我已經明白開除是什麼意思了。
爸爸伸手去抱媽媽的動作停下來，推了推他的金絲邊框眼鏡。
其實我一直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明明不近視，卻要天天戴個眼鏡。
可媽媽就很喜歡。
“你是有夫之婦，他送你玫瑰花是什麼意思？你還衝他笑！”
媽媽將手裡的包砸向爸爸，臉都氣得變形。
“顧霆澤，你這是以權謀私！”
“你自己好好看看，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每個家長都有收到花，賀卡還在我包裡，你要不要檢查檢查！！”
包包砸中爸爸，賀卡掉了下來，包裡的指甲剪飛出，從我的臉邊擦過。
“嘶，爸爸，媽媽，臉好疼！”
我揪住媽媽衣服，努力憋住不讓眼淚掉下來。
爸爸不看賀卡也不看我，一手拽住媽媽。
“周婉清，你是我老婆，你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這麼對我？”
“你承認了？你跟蹤我，你完全不信任我！我們離婚！”
7.
距離媽媽說離婚已經很久了，這次爸爸媽媽都沒有“打架”。
看來事情很嚴重。
我嘆了口氣，給姥姥姥爺打了電話，讓他們來接我。
不然，我真的要餓S啦。
姥姥姥爺好像完全不關心爸爸媽媽的吵架，他們很堅定，認為爸爸媽媽一定不會分開。
不會分開？
就像冰箱上的海爾兄弟一樣嗎？
我在姥姥姥爺家舒舒服服過了幾天，助理叔叔就來接我。
太好了，爸爸媽媽終於和好了，回家咯！
可是一想到要過好長時間才能吃到好吃的飯菜，我又沒那麼開心了。
助理叔叔給我請了假，帶我上飛機。
我們來到了一個超級超級大的酒店。
叔叔說，爸爸媽媽他們在團建。
我知道，團建就是很多人在一起玩，做遊戲的意思。
泳池邊，好多叔叔阿姨隻穿了一點點，在水裡遊來遊去。
其中有一個阿姨，穿的最少，在水裡像一條美人魚。
她從水裡遊上來，白的發光。
她給爸爸遞果汁，爸爸看都不看，隻埋頭看報紙。
哼，我就知道，爸爸才不會理除了媽媽以外的女孩子。
美人魚又彎下腰，貼上去，笑得像個老巫婆。
爸爸突然就動了，眼神一動，嘴湊上去，就著老巫婆的手喝了一口果汁。
坐在遠處的媽媽眼睛瞬間紅了，衣服都被抓皺了。
她頭上的光環亮度消失得更快了。
8.
洗手間，幾個爸爸公司裡的人在說悄悄話，我連忙躲起來。
“你們看見沒，胡媚就差當場拉顧總開房了！”
“說真的，這麼長時間我們都沒見過總裁夫人，感情肯定不好，說不定啊，胡媚還真能上位！”
“就是，這次小太子都來了，總裁夫人都沒來查崗。”
大人說的話真難懂，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我氣呼呼打開門，“你們胡說，你們造謠！我要告訴爸爸！”
在爸爸公司裡，媽媽不讓我喊媽媽，她說這能避免別人說闲話。
可是，現在這些叔叔阿姨不就在說闲話嗎？
我一定要讓爸爸開除這些說闲話的人。
出了洗手間，美人魚都黏到爸爸身邊去了。
我憤憤不平告狀,可爸爸完全不在意。
他隻顧著跟老巫婆說說笑笑。
老巫婆對我特別熱情，就像故事裡的黃鼠狼見到了雞。
媽媽身旁也來了一個叔叔，叔叔給她遞水果。
她瞪了一眼爸爸，轉頭對叔叔笑得合不攏嘴。
隨後，他們像是比賽一樣。
爸爸喝一口阿姨的果汁，媽媽就對叔叔笑得更燦爛。
這種遊戲真無聊。
不過這個遊戲沒持續太長時間。
爸爸輸了。
他大步上前一把拽住媽媽的手，就往外拖。
我不願意走，我還什麼都沒玩到。
爸爸一句話就讓我不敢再鬧。
“再鬧自己回去！”
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