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蕭岐北抓住他的手，怒斥道：「給我滾回去！」

「皇叔！」皇上委屈的哭得更兇。

 

蕭岐北更加生氣，「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德勝，帶皇上回宮！」

 

「是。」德勝拉著皇上走，輕聲安慰，「皇上，先同老奴回宮吧。」

 

皇上不情不願的走了，隻那不甘的眼神像是要活剝了我。

 

蕭岐北將我拉回了房間。

 

要求我再說一遍前因後果，聽完後，他臉上的怒氣才逐漸消散。

 

我再次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是皇上，不然我也不會下手這麼重。」

 

蕭岐北輕飄飄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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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驚訝道：「你不怪我？」

 

「皇上什麼樣的性格，本王知道。」

 

我緊繃的心終於放松，沒想到攝政王如此通情達理，心底不禁升起一陣暖意。

 

蕭岐北又扶額，有些無奈道：「一天不給我惹事，你就不消停。」

 

我乖乖的站直身體，「以後我會注意的。」

 

又趕緊給他斟茶，遞到他的手中，蕭岐北接過呷了一口。

 

又道：「你最近總是出去玩？」

 

我心虛道：「就玩了幾天... ...」

 

「聽說你把王府下人們的錢都贏光了。」

 

「他們人菜癮大，我不玩了非要拉著我玩的。」

 

蕭岐北沉吟半響，突然問，「你是不是覺得在王府無聊，那你有沒有想做的事情？」

 

「想賺錢。」

 

「那你會些什麼技能？」

 

「S人。」

 

「還是在府裡闲吧。」

 

「好的。」

 

他隔天讓人送來好些華麗的料子給我，說讓我做衣服穿，之前穿得挺好看。

 

謝謝了，打人不多方便，我又改穿男裝了。

 

蕭岐北還整天關心我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被問了幾次，好像反應過來了。

 

便道：「王爺，我葵水日子很準。」

 

他臉上閃過一絲絲失落，但很快掩蓋下去。

 

11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岐北這次回來，好像溫柔了許多。

 

但他更加忙了，最近府裡來來往往很多高官大臣，像是在商議些什麼。

 

蕭岐北也整日的泡在書房，看著地圖又寫又畫。

 

我猜想他是碰到事了，但也不好去問。

 

晚上，他非要我陪他睡覺，但承諾不會做其他的。

 

行吧，沒啥損失。

 

我們二人睡之前都很規矩的躺著，但二天醒來就是抱在一起的，他說是我主動的。

 

無所謂，蕭岐北身材不錯，手感好。

 

隻是經常聽見他夢裡囈語，「晚晚，晚晚。」

 

聽著真煩，我用手肘將他頂開，沒過兩分鍾，他又將我拉進懷裡，緊緊摟住。

 

沒過兩日，蕭岐北又走了。

 

我開始向下人打聽晚晚是誰，沒別的意思，純屬好奇。

 

讓攝政王念念不忘的。

 

但是沒有得到結果，他們都不知道這個人。

 

這天想坐在屋頂發呆，迎面看見走來一個美人，笑靨如花，明眸皓齒，甚是嬌美。

 

身旁的兩個丫頭所穿的料子也很精致，想必是位貴女。

 

她們剛跨進王府，我順手折了一枝花扔在她面前。

 

調笑道：「美人，找誰？」

 

她身旁的丫鬟率先生氣，大聲道：「你是誰，敢對我們小姐無禮！」

 

我支著下巴，「我又沒跟你說話。」

 

「你！」丫鬟啞語。

 

那位小姐倒是對我左看右看，若有所思道：「你就是那位打了皇上，還被攝政王金屋藏嬌的美人吧？」

 

我皺起眉頭，耳根發燙，外面都是這樣傳？

 

飛身下了屋檐，來到她面前，「你是誰？」

 

丫鬟道：「我們小姐是南寧侯嫡女，宋音清。」

 

等等，有點熟悉，好像是蕭岐北傳聞中的老相好，莫不是又來找茬的。

 

我湊近她，「你就是晚晚？」

 

12

 

宋音清不明所以，「晚晚是誰？」

 

不是她... ...

 

沒勁，我轉身就走，「原來不是你。」

 

「你等等！晚晚是誰啊？」宋音清跟了上來，一直在我耳邊問。

 

我被問煩了，「你到底來幹嘛的，找我尋仇？」

 

宋音清噗嗤一笑，「我跟你有啥仇，我隻是來看看蕭岐北喜歡的女人長啥樣。」

 

「你不是喜歡他嗎？」

 

「好久以前的事了，他不娶我，我就不喜歡他了。」

 

「你倆是青梅竹馬？」

 

「差不多，我小時候覺著他長得最俊俏，整天跟著他後面追，他去打仗了，回來變得好兇。」

 

原來如此，這宋音清倒是個拎得清的。

 

她拉著我繼續追問，「我都跟你說這麼多了，快告訴我，晚晚是誰啊。」

 

我道：「我也不知道是誰，蕭岐北說我跟她長得像。」

 

她五官扭曲，「原來他把你當替身啊，嘖，道貌岸然。」

 

「無所謂，各取所需。」

 

此話一出，宋音清更加好奇了，抓著我說個不停，連午飯晚飯都在王府用的。

 

從她口中，我更加了解了一點京城的事，包括蕭岐北。

 

皇帝的父親和蕭岐北在眾多皇子中最要好，老皇帝病重，將十歲的兒子託孤給蕭岐北，所以成了現在的攝政王。

 

皇帝今年十七，但心智依舊不成熟，若沒有蕭岐北，這大周江山恐怕要易主了。

 

還了解到，蕭岐北最近繁忙，是因為朝中之人懷有不軌之心，南邊蠻夷蠢蠢欲動。

 

聽到此處，我不禁開始同情他，壓力之大。

 

聊到半夜宋音清還不肯回去，她口中話像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不過，今日之後，我與她倒是有了八卦之交。

 

不出兩日，她就探聽道晚晚可能是北戎女子，曾經跟蕭岐北一起打仗。

 

真是沒有她打聽不到的事情。

 

還說皇上整天想報復我，但被蕭岐北臭罵了幾頓。

 

嘶... ...他人還怪好嘞。

 

在王府後續的日子，竟然是宋音清陪著我，這丫頭太愛玩了，帶著我滿京城跑，還讓我交她武功。

 

但沒過多久，京城開始設有禁衛軍，關閉了宵禁。

 

我意識到，將會有大事發生。

 

13

 

蕭岐北風塵僕僕的回來，颧骨處多了兩道結痂的傷疤。

 

他箭步上前來將我攬入懷裡，下巴靠在我肩頭，如釋重負般松了兩口氣。

 

我環住他的後背，輕拍著，「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他有氣無力道。

 

我心中已有預感，但沒有多問。

 

他抱了我足足幾分鍾後才松開，溫柔撫摸著我的臉，「這些日子玩得開心嗎？」

 

這舉動讓我不敢相信他是蕭岐北... ...

 

我木訥點頭，「挺好。」

 

他微微一笑，「那就好。」

 

洗澡之時，我進去給他送衣服，他竟然在池中睡著了，我注意到他胸側邊緣有一道口子。

 

我蹲下給他捏著肩膀，小聲問，「你是出去打仗了嗎？」

 

蕭岐北道：「沒有，處理了一些人。」

 

他握住我的手，「你最近和宋音清走得很近？」

 

「在王府無聊，她經常來找我說話，挺好玩一姑娘。」

 

「宋音清人品不錯，可以深交。」

 

「嗯。」

 

突然，他站起身來，我往後退了兩步，池中的水還是濺到了身上。

 

我正擦拭著，隻見他已經站在我面前。

 

我下意識蒙住眼睛，「你幹嘛。」

 

他輕笑，「不是都看過了嗎，還羞？」

 

都是些什麼虎狼之詞... ...

 

不由的心跳加快。

 

「放下來吧，我已經穿好了。」他道

 

我剛拿下手，雙腳猛然離地，已經被他橫抱起來。

 

我的臉「唰」的紅了，抓緊他的衣服，「幹什麼... ...」

 

他垂眸看我，溫潤道：「睡覺。」

 

14

 

我忘記了拒絕，隻是心髒跳個不停。

 

但很意外，他真的隻是睡覺，還幫我掖好被子。

 

我瞬間羞愧，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半夜，他從後面抱住我，嘴裡依舊呢喃著，「晚晚··」

 

隻是這次，我心底卻泛起一陣苦澀。

 

第二日，蕭岐北竟然讓人抬了兩個大箱子在我面前。

 

打開一看，全是金銀財寶。

 

我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摸了又摸，「這些都給我嗎？」

 

蕭岐北點頭，「都給你。」

 

我笑出聲，「王爺，你太闊綽了，需要我做什麼？」

 

「好好待在王府。」

 

「我保證，足不出戶！」

 

蕭岐北頓了頓，道：「是這些天待在王府別出去，如果我沒回來，等風頭過了，你想去哪裡都隨你。」

 

我意識到不對，「你要去哪裡？」

 

他淡然道：「隻是辦些事。」

 

「行吧。」

 

蕭岐北沒再說話，就靜靜的看著我，那一刻，世間寧靜美好。

 

我規整了財產，加起來，我幾輩子都花不完，心中已經開始謀劃美好人生。

 

但是好生奇怪，蕭岐北這次走，我心裡空落落的。

 

而且王府多了很多身穿重甲的士兵把守，而且每日都在巡邏。

 

我詢問怎麼回事，他們隻說守護王府安全。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15

 

我偷摸出去找了宋音清，才知道，朝中有人與南蠻勾結，並且有了我方的作戰圖，導致軍隊損失慘重，這次，蕭岐北是在城外抵御外敵。

 

難怪他上次回來身上有傷。

 

我整天兩耳不聞窗外事，竟不知外面已經混亂成這樣。

 

蕭岐北給我那些錢是什麼意思，交代後事？

 

我當時滿腦子都是錢，根本沒去想裡面的門道。

 

宋音清分析道：「蕭岐北給你錢，還派他手下的鐵騎保護，可見，他應該對你有幾分情意在的。」

 

我心裡開始發悶，不知道什麼感覺。

 

宋音清又問，「你呢，你對蕭岐北什麼感覺？你喜歡他嗎？」

 

我竟然不知如何開口，喜歡與不喜歡二詞都說不出來。

 

於是找借口回去了。

 

末了，宋音清還鄭重的交代，「近期千萬不要出門。」

 

幾天過去，京城也沒有什麼動靜，那就證明蕭岐北無事。

 

萬一他有事，我拿著錢走不就行了，反正我的目的隻有錢。

 

於是整日就是這樣安慰自己，把藏的小金庫數了又數。

 

這晚，突然紅光衝天，京城響起一陣陣刺耳的呼喊。

 

真的出事了！

 

王府有鐵騎駐守，還不至於太混亂。

 

我趕緊跑帶倉庫去打包小金庫，滿滿當當一大包，可拿起之時，卻意志不堅定，

 

猶猶豫豫又放下。

 

怎麼回事，這是我逃跑的最好時機啊，為什麼會這樣。

 

「雲姐姐！雲姐姐！」外面傳來宋音清的聲音。

 

16

 

我背著包袱出去，她頭發散亂，灰頭土臉，拉著我氣喘不贏說道：「快點，趕緊走，蕭岐北中計了，被南蠻困住，有王八羔子開了城門。」

 

我著急道：「蕭岐北在哪兒？」

 

「城外，我們快點走，南蠻人進城了。」

 

隻一瞬間，我就下了決定，將包袱塞在她手上，「你先走！」然後拿起正堂上方的寶劍衝了出去。

 

「你去哪兒！」宋音清大喊。

 

門外已經湧入大批南蠻人，鐵騎已經在激烈的交戰。

 

我衝上宰了幾個，大聲說道：「別打了，快點和我一起去救你們主子！」

 

鐵騎們立馬響應，配合的搶了南蠻的馬，S出一條血路往城外趕。

 

趕到之時，蕭岐北正被一群人圍困著，身上的戰甲有幾處裂痕，沾染著斑駁的血跡。

 

我們從後方攻過去，眾軍被擊散，鐵騎們拼命絞S，我勒著馬衝到他面前，俯身伸出手，「快上來！」

 

蕭岐北吟吟笑了兩聲，翻身上馬坐在我身後，雙手抱住我的腰，道：「晚晚，你來了。」

 

我抽著馬鞭，罵道：「讓人揍傻了吧，老子不是晚晚。」

 

蕭岐北靠在我肩上，虛弱道：「不用跑太急。」

 

「啊？」

 

這時，後面傳來一陣「咣咣」的鐵甲聲，兵刃相碰得叮叮刺耳。

 

「來了。」蕭岐北道

 

自言自語個什麼玩意兒，我好奇的往後撇了一眼。

 

瞬間勒住了韁繩，調轉馬頭。

 

前方一團龐大的黑影，S敵勇猛，氣勢恢宏。

 

原來，是援兵到了，我霎時松了一口氣。

 

蕭岐北卻暈了。

 

17

 

媽的，我差點以為他S了。

 

不過傷得確實有點重，昏迷了四天還不醒。

 

現在想起來當時救人的場景還心有餘悸，若不是當時北戎的十萬鐵騎剛好趕到，這大周朝算是完了。

 

宋音清抱著我之前的一堆東西過來，說我當時是不是想卷錢跑路。

 

我沒有否認。

 

她又開始打趣我，「你都準備走了，怎麼又跑去救蕭岐北啊，難不成，真的愛上他了？」

 

我被說的無言以對，想反駁，但心髒又止不住狂跳。

 

於是將宋音清趕了出去，「你話太多了！」

 

她還在陰笑，「被我說中了吧。」

 

「你真的很煩！」

 

我將東西又抱回庫房，開始重新整理。腦海中一直環繞著蕭岐北喊的「晚晚」二字。

 

這誰啊。

 

不行，等他醒了，我一定要問清楚。

 

突然，腳下的板磚凹陷了下去，緊接著，面前打開了一扇門。

 

好奇心驅使下，我走了進去。

 

這裡安放著各種上好的兵器，利劍，長槍，短刀，是個藏兵室？

 

正中央擺放著一張桌子，後面牆壁上掛著一張畫像。

 

圖中的女人的臉與我很相似，一身北戎服飾，身姿妙曼，巧笑嫣然。

 

這就是晚晚？

 

真是個北戎女子。

 

桌上收拾得很幹淨，擺放著很多信件，信封表面皆是「晚晚」二字。

 

寫的情書是吧，看你寫些什麼東西。

 

我帶著怒氣的全拆了。

 

開頭都是：晚晚愛妻。

 

上面的信件全是記錄的他和晚晚在北戎的日子，歡快自在，肆意瀟灑。每封信還配有一張二人的小圖。

 

我越看越酸，越看越煩。

 

直到看見最新的兩封，【晚晚終於又回來了，身體已然大好，可惜要還要裝作不認識她，心痛矣。刺S我時，還扔錯了藥... ...】

 

18

 

看到此處，我頓感堂目欲裂，腦袋像是要炸了。

 

強撐著又拆了幾封最新的，內容皆是我這幾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看得眼前一陣眩暈。

 

晚晚是誰？晚晚是我？我是誰？

 

我疼得抱頭蹲在地上，剎那間，一些記憶接踵而至的湧入我腦中。

 

一切的一切，終於在此時解開帷幕。

 

我曾經就是S手，到北戎刺S蕭岐北，遇雪崩二人被困，互生愛意，我留在北戎幫他御敵，互託終身，結為夫妻。

 

三年前因為遭到北戎王族報復，我中了蠱毒，身受重傷。此時朝中混亂，蕭岐北需要整治，身邊危機四伏，隻能將我送往幫裡安頓，並且換了新身份。

 

因為，我失憶了，隻記得自己是S手。

 

原來如此，忽然間，想起之前種種的不合理都有跡可循。

 

我放聲大笑，淚水止不住的流。

 

拿起桌上的信衝了出去，恰逢下人們正在找我, 說蕭岐北醒了。

 

我迫不及待走到房中，蕭岐北上半身靠在床頭, 原本笑意盎然的臉，又瞬間慌亂, 「怎麼哭了？」

 

我將信封甩在床上，質問, 「還打算瞞我多久？」

 

蕭岐北拾起了兩封, 驚愕道：「你都看了？」頓了頓後眸光忽然一亮, 興奮道：「你都想起來了是不是？晚晚。」

 

我忍不住又掉眼淚，朝他撲去, 臉埋在他胸口抽泣，「你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要兜這麼多圈子。」

 

蕭岐北輕撫著我發絲, 「大夫說過, 要你恢復記憶隻能循序漸進, 不能操之過急, 慢慢的, 你就能自己想起來。」

 

走的那天，幫裡的人都來送我，叮囑我注意安全。

 

「我蕭」蕭岐北拉著我的手, 「前期是鋪墊。」

 

我撇著嘴角, 「所以, 刺S任務也是你自導自演的？」

 

「從始而終，我們當年相遇，也是你要S我。」

 

「晚晚，那日見你來救我時, 我真的好高興。我就知道，晚晚你不會忘記我們之間的愛，就算失憶，也會重新愛上我。」

 

我羞澀的抿笑，突然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以前總是聽你喊晚晚，吵得我睡不覺！」

 

蕭岐北笑出聲, 「晚晚，你之前不會是在吃自己的醋吧？」

 

我瞬間臉一紅，一拳錘在他胸口, 「笑我？」

 

蕭岐北咳嗽起來, 我慌張的撫摸, 擔心道：「有沒有事？」

 

他咳著又突然清朗的笑了起來，將我拉入懷中, 「為夫沒那麼弱。」雙手又捧起我的臉，眼中含著淚水, 無比深情道：「晚晚, 你能回來, 我好開心。」

 

我也深情的回應道：「我也好開心。」

 

蕭岐北低頭吻上來，思念，愛意推至到最高點, 淚水混到口腔中也覺如此的甜潤。

 

我的名字叫，雲聲晚，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