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以前我們因為盛夏的事情鬧矛盾。

過後總是我一哭二鬧地求著復合。

 

程星和或許以為，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

 

在未來後悔地向他祈求復合。

 

可後悔？

 

怎麼會後悔呢？

 

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斬斷方渝對陳司瑾的糾纏不清。

 

一想到方渝會家破人亡。

 

最後被斷定為精神失常光進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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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露出悲傷的神情來。

 

程星和眼神松動了一下。

 

他以為我後悔了，聲音故作輕松道：

 

「把東西都放回去，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我眼神疏遠地望向他，而後加快了收拾東西的速度。

 

程星和身子明顯一頓，剛要開口，手機卻響起。

 

盛夏略帶哭腔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阿和，快救救我！」

 

6

 

電話那頭傳來東西撞擊地面的悶響。

 

程星和立刻慌了神。

 

他拿起車鑰匙便往屋外走。

 

我心裡惴惴不安，總覺得這個事情和方渝有關。

 

於是我給方渝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得很快。

 

方渝慵懶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記得我們還在絕交。」

 

我深呼吸一口氣，語氣不急不快道：

 

「小渝，當年是你親手拔掉你奶奶的呼吸管，是吧。」

 

這個秘密，除了方渝她自己，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

 

方渝的奶奶重男輕女。

 

她從小就是在打壓中長大的。

 

因為不被重視，家中的佣人都不把方渝當回事。

 

方渝小時候被家中的老管家猥褻時，她的奶奶即使知道也視而不見。

 

後來方家收養了陳司瑾，是陳司瑾設計讓老管家犯錯，因此老管家被辭退。

 

方渝也因此把陳司瑾當作自己的救贖。

 

方渝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從未和我說過這個秘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口道：

 

「你說我們是書中的角色，那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方家的財產會全部落到陳司瑾的手裡，你會被他送去精神病院，最後在逃跑時，S在貨車之下。」

 

「那你呢？」

 

我沒有想到方渝會問我這個問題。

 

嘴巴不知不覺中變得幹澀，我笑了笑。

 

「和程星和結婚後，因為他的冷暴力得了抑鬱症，後來你沒了後，我也精神失常，跑去陳氏集團大廈，在樓頂跳了下去。」

 

方渝不知不覺地笑出了聲：

 

「看不出你這麼深情，還為我殉情呢？」

 

「現在是插科打诨的時候嗎？是不是你讓人去找盛夏的麻煩了？快讓他們住手！」

 

方渝說她隻是吩咐了那些催債的人，給盛夏一點教訓。

 

我讓她立刻打電話阻止他們。

 

為了以防萬一，我和方渝要了地址，開車趕了過去。

 

路上的時候，我沉思了一下。

 

最後還是將電話打給程星和。

 

我告訴了他，盛夏被人挾持到夏河灣的八號倉庫。

 

程星和以為是我派人去綁架的盛夏，憤怒道：

 

「江心弈，你有什麼氣衝我來就是，你欺負盛夏算什麼？」

 

我也懶得解釋了，一改往日唯唯諾諾的性子，開口道：

 

「那麼著急你就多踩幾腳油門，別在這磨磨嘰嘰了。」

 

說完我一把掛斷了電話。

 

可電話才剛被掛斷，車尾卻被人猛地一撞。

 

巨大的衝擊讓我有些頭暈目眩。

 

我下車去查看，發現追尾我的是一輛勞斯萊斯。

 

就在我正要和司機交涉時，卻看到西裝革履的陳司瑾從車上下來。

 

他看向我的眼神，平靜如S水。

 

臉上卻掛著一抹叫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壞了。

 

陳司瑾這個男主，其實是個病嬌來著。

 

他為了替盛夏出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7

 

程星和將盛夏從八號倉庫救出來後，從那些催債的人那知道了自己誤會了江心弈。

 

原本想要打電話給她，卻拉不下面子。

 

他陪著盛夏從警局出來後，又親自送她回了家。

 

一路上，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阿和，你一直陪著我，心弈她會不會又要不開心了？」

 

程星和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凸起，心情有些煩悶。

 

「那些綁架我的人，我其實見過，好像是方渝的手下……」

 

程星和依舊面不改色。

 

隻是他忽然覺得盛夏的聲音有些煩人。

 

「方渝和心弈那麼要好……」

 

盛夏話中意有所指。

 

程星和面帶慍色，聲音也有些不耐地打斷道：

 

「這事和江心弈沒關系。」

 

盛夏被程星和突然的惱怒嚇到，一時失了聲。

 

她轉頭看向車窗外，眼神中卻閃過一抹厲色。

 

盛夏怎麼也想不到，書中的痴情男二，居然會比想象中難攻略這麼多。

 

若不是因為書中的男主是個瘋子。

 

在這本虐文小說中攻略他，身子難免要少一兩個器官。

 

她也不會纏著程星和這個男二不放。

 

要是江心弈不在了，那就好辦了。

 

盛夏眸光流轉間，敲定了一個決定。

 

車子到了盛夏家樓下。

 

程星和婉拒了盛夏讓他上樓的邀請。

 

他回到車裡打開手機。

 

看著那串熟悉的數字猶豫了很久。

 

最終還是沒有將電話打給江心弈。

 

可等他再將電話打過去時。

 

江心弈的手機顯示已關機。

 

緊接著是方渝火急火燎地S到他面前。

 

他才知道，江心弈已經失蹤三天了。

 

8

 

在這個昏暗狹小的房間裡。

 

我醒過來又睡過去。

 

已經忘記被關了多久。

 

那天陳司瑾的人將我綁走後。

 

我便沒再見過他。

 

陳司瑾這個人很瘋。

 

在外人面前，他是儒雅隨和的翩翩公子。

 

可他內在卻是個睚眦必報、陰險狠辣的人。

 

他不僅將收養自己的方家搞破產。

 

還將方渝送進了精神病院。

 

後來方渝從精神病院逃出來後被貨車撞S。

 

那貨車也是陳司瑾安排的。

 

因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我聽力反而變得敏銳起來。

 

所以當盛夏的聲音傳來時，我強撐起精神。

 

鐵門被打開的瞬間，一束強光照了進來。

 

我看到盛夏身後站著三個粗壯的大漢。

 

因為程星和的緣故，我其實和盛夏打過幾次照面。

 

隻是不知為何，面前的盛夏和以往我見過的她有些不同。

 

她眉目間，多了一份以往所沒有的趾高氣揚與狠戾。

 

盛夏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江心弈，你不過是一個路人甲，為我這個主角騰位置，不是應該的嗎？」

 

盛夏蹲下身，掐住我的雙頰，譏笑道：

 

「長得再好看又怎樣，炮灰就是炮灰。」

 

她身後的大漢忙開口道：

 

「隻要不把人玩S就行？」

 

盛夏笑道：

 

「對。」

 

那三個大漢瞬間眼露精光。

 

領頭的立刻架起三腳架，將包裡的攝像機拿了出來。

 

「先把她衣服扒了。」

 

因為恐懼，巨大的眩暈感席卷了我。

 

我連連向後退去，卻突然被人拽住了腳踝，一把扯了過去。

 

盛夏好整以暇地在旁邊的導演椅上坐下，聽著衣服撕扯的聲音，露出滿意的笑來。

 

門在這時卻被人猛地撞開。

 

一群身著制服的人魚貫而入，迅速壓制了那三人。

 

我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隻能感受到自己落入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陌生的薄荷清香縈繞在我鼻尖。

 

程星和焦急不安，甚至略帶哭腔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小弈！你沒事吧？」

 

程星和快步跑向我，卻被方渝一把推開。

 

素來堅強的她，此刻也紅著眼眶。

 

她努力平復心情，和抱著我的人說道：

 

「小穆警官，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方氏集團的律師團隊會配合警方的調查。」

 

穆一川點了點頭，清冷的眼眸掃過我的臉。

 

隨即將我交給了趕來的女警員。

 

程星和急忙上前來，想查看我的狀況。

 

可卻被盛夏扯住了袖子。

 

「阿和！我……我也是被綁架的！」

 

程星和眼裡透露出不耐煩，甚至嫌惡地抽回自己的袖子。

 

「你先到警局配合調查吧。」

 

盛夏怔愣在原地，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綁架一事，即使有我這個人證。

 

可最後竟也不了了之。

 

陳司瑾和盛夏依舊安然無恙。

 

最後這件事就那三個大漢背了鍋。

 

我沒有再回去程星和的家，而是讓方渝送我去新家。

 

送我到家後，離開前方渝神情凝重地看著我。

 

這些天她派人查了陳司瑾，發現他確實暗地裡一直在阻礙方家的生意。

 

陳司瑾這些年，借著方家的勢力，不斷壯大自己。

 

一時半會兒想扳倒陳司瑾，似乎不太可能。

 

我讓方渝暗地裡派人去黑市找一個叫老何的黑醫。

 

「找這個做什麼？」

 

「陳司瑾以後會為了白月光割盛夏腰子的，咱們盯著他，逮他個販賣器官罪！」

 

方渝眉頭微皺，像吃到蒼蠅一般。

 

隨後她囑咐了我幾句，便回去了。

 

我剛關上門，門鈴卻在這時響起。

 

我以為是方渝落下了東西，嬌嗔道：

 

「丟三落四的，又忘記拿什麼了？」

 

可當看清門外的人時，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9

 

程星和滿眼的紅血絲，開口時聲音有些沙啞。

 

我立刻拉下臉，迅速將門關上。

 

可程星和像不要命一樣，用手攔住了門。

 

金屬門框夾到他的手指，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嚇得立刻松了手。

 

程星和卻似乎感受不到痛一樣。

 

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問道：

 

「你不是不喜歡在海邊舉辦婚禮嗎？我重新定了在雲庭酒店的空中花園，小弈，我們在那裡辦婚禮好不好？」

 

我平靜地看著他。

 

可他似乎無法接受我用如此疏遠的眼神看著他。

 

再開口時，他聲音哽咽地道：

 

「你失蹤的這幾天，我每天睡不到三個小時，小弈，我真的沒法想象，要是你不在了，我……」

 

「打住。」

 

我打斷他後，回到屋內。

 

在一堆行李中翻出了那枚訂婚戒指。

 

我將戒指丟給了他，而後甩上了門。

 

大門隔絕了外頭的聲音。

 

屋內一時陷入一陣寂靜。

 

這套房子還是我二十歲生日那年，方渝送我的生日禮物。

 

她還買了一套在我對門。

 

隻是我一直和程星和同居，很少回來。

 

在這裡找不到程星和一絲一毫的痕跡。

 

我很滿意。

 

可這時門鈴又響起。

 

我打開門，卻看到跪在地上的程星和。

 

「程星和，不至於不至於，我們隻是分手而已，你這樣太見外了。」

 

程星和身子一僵，仰頭看向我。

 

他原本長得就清秀，此時淚眼汪汪的，真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感覺。

 

「小弈，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

 

我撓了撓頭。

 

總不能說你是書中的痴情男二，我隻是個炮灰，我們門不當戶不對。

 

我會喜歡他，或許是因為劇情要我喜歡他。

 

不然我真的想不通，為什麼面對一個明明不愛我的人。

 

我卻可以S心塌地地愛著他。

 

看著跪在地上的程星和，我開口道：

 

「你其實喜歡的人是盛夏，程星和，你要直面自己的心啊。」

 

程星和一時語塞，大腦有一瞬間一片空白。

 

我不想和他繼續糾纏，砰的一聲又關上了門，轉身去廚房接了杯水。

 

剛準備喝，門鈴又響了。

 

我不耐煩地一把打開門，將杯中的水朝門後的人潑去。

 

「有完沒完程星和，都說了不和好不結婚，你愛和誰好和誰好去！」

 

話音剛落，樓道裡陷入一片S寂。

 

門後的人抬起手，揩去自己滿臉的水，開口道：

 

「這是你和別人打招呼的方式嗎？還挺特別。」

 

低沉的聲音響起時，我才看清面前的人是穆一川。

 

他是負責我綁架案的警官。

 

一米九的身高，寬肩窄腰，五官俊朗。

 

穆一川目光落在我臉上，眼神詫異：

 

「你住這裡？」

 

我剛剛以為敲門的是程星和，現在發現認錯人了，一時尷尬到腳摳地。

 

「小穆警官……是我的案件有什麼進展嗎？」

 

穆一川搖了搖頭，清冷的臉上露出羞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