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祝嘉興：「……」
我的手機鈴聲這時響起，是我的經紀人珠珠姐打來的。
「你還沒看自己的私信和評論區吧？祝君好，要不你還是改個名字吧。」
「和我名字有什麼關系？」
聽得出來，珠珠姐真的很無語，「你自己看吧。」
我立刻點開圍脖，打開私信。
嚯！
還真是精彩紛呈呢。
【祝君好你媚男不得好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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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們女人的恥辱，那就祝你S在男人的床上，不用謝哦。】
【名字都這麼媚男，你莫不就是那個天選媚男聖體吧？】
……
這些都是孫瀟瀟的粉絲？
果然，絕望文盲的粉絲也這麼沒文化。
「君」這個字難道是男性的專屬嗎？
一群神金。
我退出圍脖，又給珠珠姐打了電話過去：「我看到了，小場面，都在我的掌控範圍之內，你放心吧。」
珠珠姐大爆發：「我放心你大爺的祝君好！你是我好不容易帶出來的，我告訴你，你以後跟你弟弟給我保持距離！讓你弟趕緊發聲明！」
又來一個要發聲明的。
我揶揄道：「珠珠姐，你不知道現在藝人的聲明屁用沒有嗎？」
珠珠姐沉默了一會，來了一句，「那倒也是。
「可也不能什麼都不做吧？嘉興本來就是你弟弟。」
我連忙說：「我做，我一直都做著呢。珠珠姐，你就相信我這一回，好不好？」
珠珠姐還是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答應了我，讓我自己解決。
我掛斷電話，看向在一邊低頭刷手機的祝嘉興：「行了，這裡沒你事了，你趕緊走吧。」
還是有些不放心，我又特意囑咐道：「你千萬別發聲，聽到沒有？」
祝嘉興深深看了我一會，嘆了口氣，「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知道他不是小孩子，這跟是不是小孩子也沒關系。
可我真的解釋不清楚。
「快走吧。」
祝嘉興又看了我一眼，走了。
過了大概四十分鍾的時間，祝嘉興的電話過來了。
我接通：「幹嘛？有話快說……」
「姐，你也重生了，對嗎？」祝嘉興聲音微微發顫。
我心口一緊，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在手裡一樣，連呼吸都沒了。
「你……」隻說了一個字，我已經淚流滿面，「你也回來了？」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陣短暫的沉默，祝嘉興哽咽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姐，我不會亂來的。」
嗯，他現在理解我了。
可我卻開心不起來。
「祝嘉興，你以後要是再敢做傻事的話，我就不要你這個弟弟了！」
祝嘉興聲音堅定：「姐，這輩子我一定保護好你。」
6
孫瀟瀟的口碑在發了那個道歉視頻之後好轉。
在「結婚不用戶口本」「代孕」的熱度加持下，她作為發聲的藝人，將這幾件事的熱度又帶到了新的高度。
所以即便她的道歉視頻茶茶的，但還是獲得了大部分路人的諒解。
他們認為，敢發聲的人就比不發聲的人值得追捧。
其實我也這樣認為，如果孫瀟瀟真的在用自身的影響力為廣大女性發聲，我佩服她，也尊重她。
可她不是。
不管是什麼，都隻是她蹭熱度的手段而已。
……
第二天孫瀟瀟就恢復了正常錄制。
錄制之前總導演找到我：「祝老師，現在節目的熱度已經起來了，我希望你和孫老師之間能夠來一場握手言和的戲碼。這樣不僅是對節目組，對你們兩位老師也都好，是共贏的局面。」
我嗤嗤一笑：「那你要看看孫瀟瀟願不願意握手言和了。」
她願不願意我不管，反正我是不願意。
總導演臉色沉沉，嘴唇翕動，但到底是沒再說什麼，走了。
我這邊開始化妝，化妝間的門再次打開，進來的是孫瀟瀟。
她一臉的喜氣洋洋：「君好姐，你今天好早啊，我的道歉視頻你看到了嗎？我可是很有誠意的哦。」
她拉過一張椅子在我身邊坐下：「不過我還是覺得，你跟節目組嘉賓走那麼近不好。說實話君好姐，你還應該感謝我呢，要不是我，你可能現在還不知道你愛男媚男已經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呢！
「我們女性就是要幫助女性，你說呢君好姐？」
「其實我還建議你，把名字也改了，你這個名字就挺……」她一言難盡地咧咧嘴，「真的挺媚男的。」
「老師，好了。」化妝師說，「你看可以嗎？」
我看了眼鏡子裡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可以了。」
然後站起身，拍拍孫瀟瀟的肩膀：「建議你以後在網上多多發表這樣的言論，能獲得更多的支持。」
孫瀟瀟神氣地挑了挑眉：「我致力於為女性……」
我繼續說我沒說完的話：「然後手機開振動模式，夾屁股縫裡，這樣不僅不用男人，你連小道具都不用了，挺好。」
孫瀟瀟沒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眸底閃過一抹迷茫。
就讓她自己好好想吧，想不明白我也不奇怪，她本來就是個絕望的文盲。
7
節目正式開始錄制。
祝嘉興早起給大家準備早餐，心怡他的女嘉賓從樓上下來，過去幫忙。
兩個人的背影看上去和諧極了，直播間裡好多網友都大呼好嗑。
孫瀟瀟突然笑了一聲。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她的身上。
孫瀟瀟一副出生自帶教師資格證的樣子，看上去成熟又理智：「你們看，宮澈主動提出給大家做早餐，為什麼？因為他知道有人一定會幫他的，尤其是我們女生，是絕對不會幹看著男生下廚的，一定會去幫忙的，這位漂亮的妹妹就是。
「所以說啊，宮澈這種就是典型的男性的自私行為，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一邊的男觀察員何聖宇忍不住開口：「孫老師，你這樣說會不會有點過分了？你這屬於一竿子打S一片了。」
孫瀟瀟晃了晃食指：「你看，把石頭丟進狗群裡，叫得最歡的那個肯定是因為它被打疼了。
「我剛才的發言其實隻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是當場破防的何老師幫我完成的。」
她攤手聳肩：「至此，已成藝術。」
在場嘉賓：「……」
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是會笑的，何聖宇就笑了出來，搖搖頭，什麼都沒說。
我伸頭看過去：「孫老師昨晚在被窩裡背梗了吧，把網友們的話都拿來用了，你打過招呼了嗎？」
孫瀟瀟臉色驟然一紅，又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真正的情緒，硬擠出一抹強大的微笑：「祝老師又在幫男性說話了哦，其實祝老師幹脆改名字吧，也不用那麼隱晦，還什麼祝君好，你直接叫祝男好好了。」
我故作迷茫地眨了眨眼：「怎麼在孫老師心裡，隻有男性才配得上『君』這個字嗎？女性就不配了嗎？」
孫瀟瀟嘴角抽搐：「我……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別亂說。」
我掃了眼總導演那邊，他已經破罐破摔了。
現在直播間裡已經上百萬人了，熱度算是起來了，導演也就任由我們自行發揮了。
他朝我點點頭，好像是在說，你們繼續，不用管我的S活，熱度起來就行。
屏幕上彈幕瘋狂滾動著。
孫瀟瀟的粉絲又開始集體高潮，稱呼孫瀟瀟就是女王，幹得漂亮！
還說我摳字眼，跟男人一樣小心眼。
他們開始在彈幕上刷屏——祝男好。
這期節目錄制之後，孫瀟瀟緊接著又發了一個視頻。
視頻裡，她拿著一隻八爪魚，用剪刀將八爪魚的腿全部剪掉，表情囂張又硬氣，女王範十足。
她的粉絲繼續擁護。
【啊啊啊！姐姐好帥！】
【老公不是性別，是一種感覺！】
【姐姐是在暗示宮澈是八爪魚嗎？】
【一看就是啊，那邊跟祝君好私聯，節目裡又吊著女嘉賓，不是八爪魚是什麼？】
【祝君好還是觀察員，不得氣S啊！】
【直播間的燈都看好了，千萬別讓祝君好看到開關，我怕新一任關燈姐就此誕生！】
8
當然，孫瀟瀟的評論區也不是一片祥和，罵她的男粉比比皆是。
孫瀟瀟的單人熱度居高不下，還接了好幾個廣告，連車代也有。
但很快就被大量的男網友給屠了，男網友們都跑到官方下面評論，如果繼續請孫瀟瀟做代言人，他們就不買他家的車了。
孫瀟瀟在線下接受採訪的時候，笑盈盈地說：「那些不好的評論我都看到了，所以我說，我的發言隻完成了一半，另一半是由部分男網友幫我完成的，誰又能說這不是藝術呢？
「在這裡我隻想說，我還會接好多好多代言，氣S他們。
「姐也是為男人拼過命呢。」
有記者問：「你這麼厭男，那為什麼要去戀綜做觀察員呢？」
孫瀟瀟不卑不亢，微微一笑：「因為我就是要上桌。
「姐妹們，我們就是要上桌吃飯，吃飽！」
……
看到這些採訪視頻，珠珠姐終於放心了。
「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不讓我公關了，這個孫瀟瀟簡直就是在作S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我淡淡地說道：「對啊，這麼明目張膽地復制別人的路。
「人家笠姐是真的有本事，靠自己的實力和能力坐上裁判桌，她真以為自己動動嘴皮子就行了？」
珠珠姐問我：「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嘉興發聲明？大家早晚都會知道嘉興是你弟弟，還不如你自己站出來說，提前澄清。
「你再不澄清網友們就把你腌入味了，到時候你澄清了，人家也先入為主，認為你就是那樣的人。」
這個道理我當然明白，可我現在就算公開我和祝嘉興的姐弟關系，孫瀟瀟也還是有說辭，她的狂熱粉還是想弄S我。
得先讓孫瀟瀟的粉絲認清她的真面目才行。
她不是走厭男人設嗎？
那我就讓大家看看，她其實骨子裡有多麼愛男。
「珠珠姐……」我勾了勾手，「求你點事。」
珠珠姐湊過來，聽我說完，點點頭：「這好辦，你說的這種人有的是，我這就去。」
我看著珠珠姐的背影，笑了出來：「你該不會背著我拉皮條吧？」
她回頭嗔了我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Y。」
9
第三期節目開始錄制。
孫瀟瀟很明顯立厭男人設立上頭，在節目裡的發言更加大膽了，誓要在女權之路上走到底。
也因此收獲了一大批粉絲。
就是因為有些人心智還不太成熟，有些人隻看得見淺顯的表面，還有些人被自己極端的思想禁錮著走不出來，所以公眾人物才需要起好帶頭作用。
但很明顯，孫瀟瀟把大家往這條路上帶得越來越遠了，擁護她的那些粉絲和網友們都跟邪教似的，隻要誰反駁一句孫瀟瀟，就會遭到謾罵，被說成是女性中的叛徒！
這些人簡直把孫瀟瀟當成了自己的王。
我現在算是知道孫瀟瀟的狂熱粉絲為什麼連S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出來了，就是因為他們喜歡上了孫瀟瀟這樣的人。
就算我不出手，孫瀟瀟早晚也會被上頭盯上的。
但我還是要出手。
第三期、第四期的節目錄制結束之後，孫瀟瀟看我的眼神已經不再像之前的怨毒和挑釁了，反而帶著高高在上的姿態。
在她眼裡，我就是愛男媚男的愚蠢人類。
這是人設深入骨髓了。
「怎麼樣啊祝老師，我又給你分析了兩期，你該不會還沒把那個宮澈給甩了吧？能不能有點骨氣啊，就那麼愛嗎？還是說，你真的沒有男人活不了？」
「我……」
「祝老師。」一道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打斷了我的話。
我轉身，一抹高大偉岸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簾。
男人手捧著一束我最愛的芍藥花，遞給我：「我來接你下班，希望你喜歡。」
這是又遇到追求者了？
我微微一笑：「謝謝，但我司機在外面等我。」
男人輕笑一聲：「還沒有人拒絕過我呢，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誰啊？」
對方垂眸看著我，上位者姿態十足：「我是顧野。」
「顧野？」
是誰啊？
沒聽過。
「顧少！」孫瀟瀟含笑迎上去，「你怎麼來了？」
總導演這會也跑了過來：「顧少，您來了。」
然後給我介紹，「這位就是咱們節目的總投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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