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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寵妾滅妻的爹互換了身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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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姨娘汙蔑我偷她的簪子。
我爹二話不說打我十五大板,關進了祠堂。
我向老天奶發誓,有朝一日定要我爹也過上這般憋屈的日子。
一覺醒來,張姨娘妖豔的面孔正貼著我的臉。
我尖叫。
張姨娘睡眼蒙朧,嬌媚地喚我:「頌郎,再多睡會吧。」
我站在鏡子前一瞧。
裡頭是我爹那張胡子拉碴的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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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是見鬼了!」
我伸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站在鏡子前,整個人有點蒙。
幻覺吧,我怎麼可能長著我爹的臉?
張姨娘扭著屁股從身後抱住我,嬌嗔地說道:
「頌郎,一大早的怎麼?」
「今日休沐不用上朝,你昨夜不還和奴家說今日要好好陪陪奴家嗎?」
張姨娘說著,雙手環住了我的腰。
我低頭看了看我爹圓潤如桶的大肚子。
額……有點勒。
張姨娘的臉近在咫尺,對我暗送秋波。
說不出的惡心。
她見我皺眉,立刻換上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
「侯爺一定是在煩心大小姐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她在祠堂裡有沒有認真抄書。」
「她是嫡出,可別辜負了侯爺的一片苦心啊……」
不愧是狐媚子。
我為何罰跪祠堂還不是拜她所賜?
2
建安侯姜家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望族。
可是爵位傳到我爹這一代的時候便敗落了。
他醉心美色,疏於公務,更是不知節制地納了十幾房姨娘。
姨娘們生活奢靡,我爹也樂意一擲千金博她們一笑。
整個姜府早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
我娘變賣了嫁妝裡的金銀首飾田地鋪子,填補府內虧空。
但杯水車薪。
她總勸我爹收心,反被他厭棄。
整個姜府寵妾滅妻之風更甚。
我娘難產那日,接生大夫被姨娘們困在後院,玩笑著吃酒把脈。
我那時隻有七歲,冒著大雨跪在院子裡。
滿座嬉笑,無一人理我。
張姨娘站在屋檐下朝我招手。
「大小姐,一起進來喝杯酒啊?」
我朝她磕頭。
「母親難產,求姨娘們高抬貴手,讓我把大夫帶走。」
一起一伏之間,甩起的雨珠弄湿了張姨娘的裙擺。
她眼神厭惡地剜過我,酒杯中的酒直直潑上我的臉。
「女人生孩子不就是那樣嗎?當誰沒生過似的,就是矯情!」
「我這身衣服可是蘇繡,弄壞了大小姐可賠不起。」
那天的雨可真大啊,雨水混著酒水流進我的嘴裡。
又苦又辣。
我爹從花樓喝完酒回府時,我娘已經咽氣了。
連著剛來到世上,眼睛都未睜過一次的妹妹。
一聽是個女兒,我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看著我娘蓋著白布的身體,留下涼薄一句:
「埋了吧。」
轉身又去尋姨娘們了。
我娘走後我的日子更加難過了。
缺衣少食,陷害責罰都是常有的。
侯府嫡女的日子過得不如一個丫鬟。
我恨。
恨我爹,恨姨娘們。
恨姜府所有人。
3
回想起過去種種,我的胃裡翻江倒海。
「嘔!」
我猝不及防地低頭吐了出來。
當然全都吐在了張姨娘身上。
暗黃腥臭的液體弄髒了張姨娘的衣裙。
她瞳孔地震,臉上的厭惡之情難以掩飾,卻在一瞬之後消失不見。
張姨娘假裝關切地扶住我:「侯爺,是身子不舒服嗎?我讓人去請大夫。」
我擺擺手,道:「不用,我沒事,你陪我去祠堂看看姜玉喜吧。」
我在我爹的身體裡,那我爹現在會在哪裡呢?
我的嘴角後勾起一抹冷笑。
建安侯府等著變天吧。
這次,所有對不起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沒等我走到祠堂內,就聽見我爹扯著嗓子大喊:
「蠢貨,放我出去!你們是瞎了眼的狗嗎?認不得自己的主子了?」
果然。
我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要去看好戲。
4
跟在一旁的張姨娘突然出聲。
「祖宗牌位面前,大小姐怎還大吵大鬧?這不是錯上加錯嗎?枉費侯爺的一番苦心啊!」
她說得真切,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眼中全是溫柔,又恰到好處地夾雜了一絲擔憂。
怪不得她說什麼我爹就信什麼,要不是此前種種陷害,全拜她所賜,我現在也信她。
可我完全不想順著她的意。
我陰沉著臉,道:「是啊,畢竟是嫡長女,總得好好管著。」
張姨娘臉色變了變。
我很滿意。
張姨娘膝下孩子雖多可個個都是庶出。
一個嫡字,足以刺痛她的心。
可我現在沒空管她,看著我爹吃癟,我真是一秒都等不及了。
我爹被幾個婆子架住,披頭散發地拼命掙扎。
「都是一群賤婢,竟敢對我無禮,發賣,統統發賣!」
婆子毫不客氣地在我爹胳膊上狠狠一掐,他發出一聲慘叫。
「大小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再這麼胡鬧下去,我們隻能板子伺候了。」
婆子說完結結實實地踹了我爹一腳。
奴才打主子。
整個姜府反倒天罡,爛到根上了。
婆子見我和張姨娘進來,絲毫沒有顧慮,邀功似的說:
「侯爺,大小姐從早上醒來便大喊大叫,還說自己才是建安侯。」
「莫不是被邪祟上了身?得生灌三大碗糖水,拿香灰敷體,驅驅邪才好。」
糖水越喝越渴,香灰不會燙傷皮膚,卻會接連瘙痒數月。
掛著驅邪的幌子,卻是張姨娘常拿來折磨我的法子。
我雙手背在身後,慢悠悠地踱步到我爹身邊。
他的臉頰泛著紅,雙腿無力地彎曲著,整個人被婆子們凌空架起,有氣無力地看著我。
我清了清嗓子,婆子以為我有什麼要吩咐的,低頭湊近了聽。
「來人啊,把這婆子掐過大小姐的右手剁了,還有踹過大小姐的那隻腳。」
婆子呆愣片刻,隨即跪著抱住我的腳,號啕大哭。
我居高臨下,面色陰沉。
對著婆子心窩就是狠狠一腳。
「賤婢,主子的身子也是你能隨便碰的?」
張姨娘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爹不管我,加上張姨娘的暗中授意,下人們才敢如此囂張。
她想不明白,侯爺今日是怎麼了。
5
侯府的侍衛們動作麻利,下一刻,祠堂外就響起了婆子撕心裂肺的喊聲。
隱隱有血腥味飄了進來。
我的眼神掃過眾人驚恐的臉。
呵,這才隻是個開始。
我爹看著我,面露喜色。
「你是玉喜吧?快,告訴他們,我們這是互換了身體。我才是建安侯!」
「姜玉喜,你要是再敢說胡話,別怪我這個當爹的不客氣。」
我學著我爹平時訓斥我的語氣,抬手就是一巴掌。
嘶,自己打自己還真有點下不去手。
給我爹個教訓,就打一個巴掌算了。
畢竟,那可是我自己的臉啊。
清脆的一聲響,我爹蒙了片刻,罵道:「姜玉喜你敢打你老子?我打斷你的腿!」
打斷我的腿?
我爹還沒搞清楚狀況。
他要怎麼打斷我的腿。
我心裡發笑,面上卻不動聲色。
「把大小姐帶回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我的眼神掃過我爹身上打著補丁的衣裙。
「從倉庫取幾身衣服首飾給小姐送去。」
張姨娘一聽不樂意了,她統管全家,這不等於從她身上撈錢嗎?
也不知道侯爺今天是怎麼了,倒開始袒護姜玉喜那個小蹄子了。
該不會……
她的眼神看向跪在地上的我爹。
該不會真的是身體互換了吧?
我看穿了張姨娘的心思,走到她身旁低聲道:「趙王有意娶姜玉喜做續弦,不日就要向皇上請旨賜婚了。」
「你難道想趙王妃傷痕累累地進王府?這不是丟侯府的臉嗎?」
張姨娘臉上的疑惑頓消。
「還是頌郎想得周到,奴家這就吩咐下人去準備,定安排妥帖。」
趙王是當今皇帝的叔叔,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他孫子年紀都比我大。
也隻有我爹願意收彩禮,賣女兒。
6
我爹叫罵著被婆子們拖回了屋,屋門上還掛了鎖。
我到底是心軟的。
還叫我爹能過段時間的好日子。
不得不說當侯爺就是舒服。
尤其是我爹這樣的闲散侯爺,擔著個不高不低的官職,每日混在大臣堆裡上朝,皇帝知道他是什麼貨色,也不會安排事情給他做。
每日隻需吃好喝好,還有後院的一眾姨娘們想方設法地哄他開心。
可惜我實在沒心情享受。
我得趁著還佔著我爹身體的這段時間,為自己鋪路。
萬一哪天一覺睡醒,換回來了,那我爹肯定往S裡報復我。
7
入夜,我還在書房。
翻遍了府中近幾年的賬本,吩咐管家去盤點侯府剩餘的家財。
張姨娘端著一碗湯,身姿嫋嫋地走了進來。
「頌郎,該喝湯了。」
我湊近一看,是鮮紅的鹿肉湯。
鹿肉性熱,最補陽氣。
張姨娘欲語還休,嬌滴滴站在我面前。
一想到我爹每晚在後院與姨娘們廝混幹的齷齪事,隻叫我覺得惡心。
我直接回絕:「今晚不喝了。」
張姨娘卻不肯:「頌郎不喝,今晚還怎麼盡興?」
盡興?
盡你個頭。
我壓制住想要翻白眼的衝動,學著我爹的樣子,故作溫柔。
「明日早朝我要向皇上請旨賜婚,與王府結親我們侯府的嫁妝也不能太過寒酸。」
張姨娘一聽嫁妝,臉色便沉了下去。
這不是明晃晃地從她兜裡掏錢嗎。
我並不詫異,反倒安慰。
「趙王是皇親,我們給他面子伺候好他,日後孩子們不論是做官還是說媒都有極大的好處。」
張姨娘立刻就高興了。
「還是頌郎想得周到,那今晚奴家就不打擾頌郎了。」
「可頌郎再操心也要注意身體,早些歇息。」
說完她端著鹿肉湯,哪兒來回哪去了。
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張姨娘愛慘了我爹。
後院爭寵爭得厲害。
今兒這個補湯,明兒那個藥丸。
我爹的身子就是這樣壞的。
這不,才看了一個時辰的賬本就已經腰酸背痛得不行了。
我熄了燈,睡在書房的矮榻上。
借著月光從懷中掏出一支做工粗糙的桃木簪子細細摩挲。
簪子上刻著一個字,字跡稚嫩卻刀刀清晰。
我將簪子好生收起。
明日還指著這隻簪子,請皇上賜婚呢。
8
早朝真的很早。
天還沒亮我就出門了。
走在宮道上的時候,我的眼皮直打架。
以我爹的身體素質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怎麼撐過來的。
丞相衝我打招呼。
「姜侯爺,聽說你家大丫頭要嫁給趙王爺做續弦。」
「那趙王豈不是得喊你一聲嶽丈?」
身旁的大臣們哈哈大笑,統統像看傻子一樣,嬉笑地看著我。
海棠配梨花,少女當後媽。
建安侯府已然是整個京城的笑話了。
丞相又去調侃坐在轎撵上的趙王。
「王爺,你嶽丈尚在步行,做女婿的怎麼反倒坐上轎子了?」
大臣們看熱鬧不嫌事大,又是一陣哄笑。
趙王爺年輕的時候,是京城有名的紈绔子。
風流情事數不勝數,丞相的調侃落在他的耳朵裡反倒像在誇他豔福不淺。
便忍不住嘚瑟。
「等本王與王妃大婚時,各位大人都得到場喝上一杯啊!」
接著趙王爺看向我。
「侯爺,今日該說些什麼,怎麼說,你心中有數吧?」
我點頭如搗蒜:「王爺放心,保證今日順利賜婚。」
保證順利賜婚,可沒說保證順利和你賜婚噢。
趙王爺現在有多淡定,下一刻,他在皇帝面前就有多不淡定。
金鑾殿上,皇帝坐得板直,自帶天家威嚴。
政事議畢,御前太監高喊:「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我戰戰兢兢地走出朝臣隊列。
畢竟是第一次上朝,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微臣有事要奏!」
「請陛下為微臣長女賜婚!」
皇上曾為親妹賜婚,婚後公主與驸馬恩愛傾心,一度傳為佳話。
之後又陸續為皇室宗親和朝臣子女賜過婚,不論是他牽的姻緣或是單求個賜婚名頭,統統和睦圓滿。
皇上便一發不可收拾,覺得自己實乃人間月老,專賜良緣。
我這麼一說,皇上來了興致。
「姜愛卿,這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啊?還是想要朕為你指個良婿?」
「微臣心中已有人選!」
皇帝好奇:「是誰啊?」
趙王爺笑得眼尾炸花,正等著我說出他的名字,然後上前下跪謝恩。
我深吸一口氣,攥緊雙手。
「鎮北將軍,厲行川!」
「陛下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