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夏薇好將我堵在廁所霸凌時，溫斯辰總給她撐腰。

 

矜貴的溫少，穿著校服的高個子往走廊欄杆上一靠，沒人敢過去。

 

溫斯辰生日派對那天。

 

夏薇好當眾往我頭上倒香檳，把我當靶子扔甜品。

 

卻不知溫斯辰受了我的蠱惑，在無人處將滿身骯髒的我吻破了唇。

 

曾經我跪在少年面前求著給他當狗。

 

後來他被我抵在牆邊，卑微地「汪汪」。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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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習時我困到睡著，旁邊戴了一隻铂金腕表的手默默為我遮擋日光。

 

前座看見問他：「你喜歡……」

 

他「嗯」了一聲，前座震驚地轉回身去。

 

戲謔嗓音之後在我耳邊響起：「我知道你沒睡，我開玩笑的，不過你耳朵怎麼那麼紅啊？」

 

好像是從溫斯辰發現我被打時總是看向門外，看向他開始，就會這樣逗我。

 

若此時畫面能被定格，也許很像一幅校園青春畫報。

 

可隻有我知道，溫斯辰怎麼縱容夏薇好欺負我。

 

往我頭上澆汙水、扇耳光、撕爛我的作業本讓我咽下去……

 

夏薇好這樣做隻是因為，我和她看上的男生江浔多說了幾句話。

 

最近的一次霸凌，我被夏薇好拖到學校附近的小巷狠揍。

 

我抱住頭，盡量保護自己別受重傷。

 

夏薇好不滿意，讓人扒光我的衣服，揚起紅豔豔的唇笑著罵我：「臭婊子。」

 

我真的慌了，往後退，躲到垃圾桶後面。

 

她們拖不出我。

 

夏薇好嬌嗔地喊遠處的溫斯辰過來幫忙。

 

溫斯辰終於皺了下眉，「小薇，你容易過敏別往那種髒兮兮的地方去。」

 

又踩著潔淨一新的板鞋蹲在我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拍了拍我的臉，「你別和江浔說話不就得了，嗯？」

 

語氣給人一種繾綣的錯覺。

 

他僅有的一點仁慈，因為夏薇好鬧著讓他別管女孩之間的事消失殆盡。

 

溫斯辰在，夏薇好最終沒有扒我的衣服。

 

她狠狠盯著我蒼白嬌弱的臉蛋，校服下勾勒豐盈的身軀，「婊子別想在斯辰面前發浪！」

 

一耳光扇過來。

 

我的腦中嗡叫不停，臉頰貼在垃圾汙染的地面，惡臭縈繞鼻間。

 

溫斯辰自始至終隻是淡漠地圍觀，見夏薇好出夠氣了，就牽著她上了自家豪車。

 

他們是世交的青梅竹馬，從小便認識。

 

所有人都知道，夏薇好想要什麼，溫斯辰都會送到她面前來。

 

江浔隻是夏薇好的玩物，溫斯辰根本沒當回事。

 

可我卻隻是因為和夏薇好看中的玩物說了幾句話，便遭受這麼多無妄之災。

 

霸凌，從來不需要真的理由。

 

2

 

思緒回籠。

 

此時仍是陽光明媚的校園午間時光，我緩緩從課桌前抬起頭，沒看溫斯辰。

 

「那你為什麼替我擋陽光？」

 

說完，我的臉頰絲絲緋紅。

 

溫斯辰是學校裡品學兼優的富家少爺，那雙手要寫滿分試卷，也要彈鋼琴。

 

怎麼能為在他們富家子眼裡這麼下賤的我獻殷勤呢。

 

雖然我知道，這隻是溫斯辰感知我若有似無好感的戲謔。

 

溫斯辰沒當回事，直白道：「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別去老師那兒告小薇，嗯？」

 

夏薇好上次在小巷的行為被人拍下來了，板上釘釘的證據。

 

溫斯辰不能冒一點夏薇好被責備的風險，她可是所有人眼中嬌貴又天真的小公主。

 

我自然說了「好」，反正我告狀，溫斯辰總能壓下來。

 

所謂證據，不過是給我一點徒勞的希望。

 

但我對他提了一個要求：「你以後能不能……別逗我了？」

 

他抿唇冷淡地看著我。

 

我忍住怯懦開口：「因為我會當真的。」聲音越來越小。

 

溫斯辰驟然摁住我的後頸，讓我離他很近，近得可以聞見他校服上昂貴的香水味。

 

「人貴有自知之明！」

 

我看見他眼裡的不屑鄙夷。

 

「那如果我對你有喜歡……你會打我嗎？」

 

溫斯辰緩緩睜大眼眸，嫌惡地放開我，「離我遠點！」

 

上課鈴剛好在這時候響了，學生們各自從抽屜裡拿課本上課。

 

我低頭看向抽屜的時刻，唇瓣勾了勾。

 

又裝作怯懦的模樣低語：「就算被打也無法阻止我的喜歡。」

 

溫斯辰「嘖」了一聲，英氣眉頭緊緊皺起。

 

可他拿我沒辦法。

 

3

 

隔了一周，夏薇好因為我給江浔寫了一封情書將我堵在教學樓的廁所霸凌我。

 

我身上湿淋淋的，全是骯髒的清理拖把的汙水。

 

虛弱不堪的身子被推倒在地板上，生疼。

 

溫斯辰插兜走過來，讓夏薇好別離我那麼近。

 

「她身上太髒，全是病菌。」

 

夏薇好得意地扒著溫斯辰的胳膊嗔怪：「舒玉好可惡，竟然敢給江浔寫情書。」

 

「我沒有。」從地上一點點爬起來，我啞著聲辯駁。

 

「你還敢說沒有！」夏薇好當即給我一耳光，又被溫斯辰拉回去免得弄髒她的裙子。

 

我怯懦地反駁：「情書不是寫給江浔的。」

 

夏薇好愣了一瞬，又好笑，「那你還能寫給誰？！」

 

我不經意地看了溫斯辰一眼。

 

溫斯辰插兜，淡漠如神祗，無波無瀾。

 

我咬唇，搖頭，做足了不會說出來的架勢。

 

夏薇好忍受不了我的叛逆，讓她的小跟班揍我，還放狠話：「我看你這個狐媚子還想勾引誰！」

 

我被打得奄奄一息也守口如瓶，還看著夏薇好笑，「他知道了……會……會不開心的。」

 

夏薇好爆發一聲尖鳴，受不了我這副矯情的模樣，搶來情書找我到底送給誰的蛛絲馬跡。

 

「你不說，被我找出來就S定了！」

 

在夏薇好那一腳要踢向我的下腹時，溫斯辰忽然出聲：「等等。」

 

他皺眉道：「小薇，別鬧得太大。」

 

夏薇好怔了一下。

 

從前她差點把我打S，溫斯辰都沒意見。

 

「這件事到此為止。」

 

夏薇好懵了，不知道我對溫斯辰表達過喜歡。

 

溫斯辰肯定猜到情書是寫給他的。

 

他不想讓人知道。

 

於是沒多解釋，從她手中抽走情書，拿出打火機燒了個幹淨。

 

沒等夏薇好不滿，我就流下了斑駁的眼淚。

 

SS咬唇忍住泣聲，肩膀抽抽搭搭，比被揍還傷心。

 

夏薇好抱胸看得很爽。

 

我一直哭，像失去了整個世界。

 

溫斯辰眼裡無波無瀾。

 

夏薇好耐心殆盡，一腳踹在我的小腹，「哭喪呢跟這兒！」

 

「你不懂。」我筋疲力盡，伸手去夠洗手臺前被我好好放在一旁的幹淨飲料。

 

青檸味的蘇打水，溫斯辰打完籃球的最愛飲品。

 

夏薇好要搶。

 

這一次，我拼命將飲料護在懷裡，隨便她們往我身上拳打腳踢也扛著。

 

隻有溫斯辰知道，那瓶飲料是我要送給他的。

 

廉價禮物。

 

他撥開霸凌的女生，親手抽出我懷裡的飲料，扔進垃圾桶。

 

扯著夏薇好，「走了，回家吃飯。」

 

我釀釀跄跄地站起來，擦了擦嘴邊的血。

 

從垃圾桶裡拿出那瓶飲料，扔向了溫斯辰。

 

「你可惡！」

 

夏薇好滿臉怒火地轉身看向我，她以為我在謾罵。

 

隻有我和溫斯辰知道，我罵的是他。

 

他可惡，糟踐我的心意。

 

少年果然插兜走向了我，「鬧什麼？！」

 

他眉眼不善，方才已經對我夠仁慈。

 

我倔強地迎向他的目光，在夏薇好衝過來的一瞬倒在了他懷裡。

 

夏薇好瘋了，尖叫著撕破我的臉。

 

我的身子軟若無骨，像一隻湿淋淋的小流浪貓。

 

意外地感受到溫斯辰刻意偏了偏，替我擋住夏薇好的傷害。

 

甚至在我站定後才撤回扶住我腰的手。

 

「適可而止。」他沉聲警告我。

 

我想哭，他眼神一凜。

 

我止住。

 

很想問他，幹嘛不許我哭呢。

 

讓你看著心煩意亂嗎。

 

夏薇好什麼都不知道。

 

4

 

到了溫斯辰生日那天，學校裡和他交好的同學悉數被邀請至溫家別墅慶祝。

 

我被夏薇好強迫去。

 

她炫耀江浔是她的掌中之物，又推著江浔過來和我絕交。

 

我面無表情。

 

夏薇好沒看見我受傷哭哭啼啼的模樣不滿意，往我頭上倒香檳，拿甜品臺的小蛋糕當我是靶子狠砸。

 

反正派對玩瘋一點很正常。

 

等他們玩夠了，我狼狽不堪地離場，去找溫斯辰。

 

溫斯辰在樓上看見我的模樣，插兜嫌惡地看著我，「誰讓你來的，硬混不屬於你的圈子就是這個下場。」

 

我咬唇討好地笑了笑，裝作不在乎他的話，從狼狽的衣服裡拿出一管幹淨的藥膏。

 

「還疼嗎？」我指了指他的臉。

 

那天在校門口，我偶然看見他被溫父扇了一個耳光。

 

少年穿著校服站在那裡，雖然個子和溫父差不多高，氣場還差了一大截。

 

聽說溫家家教很嚴，不允許溫斯辰出一點差錯。

 

看來他過得很壓抑。

 

不然也不會熱熱鬧鬧的派對一個人在三樓呆著。

 

溫斯辰拿走我的藥膏直接扔出了窗外，「舒玉你賤不賤！我的事跟你有一點關系嗎！」

 

我嚇得攥緊胸口，慌慌張張地忍淚問他：「對不起，我做錯了什麼，我改好不好？隻是心疼你……」

 

我看著他的臉，一半迷戀一半痛心。

 

溫斯辰不想在他的派對上招晦氣，將我抵在牆邊低吼：「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高高在上，身價不菲，隨便從手指縫裡露點東西就可打發我。

 

所有人巴結他，討好他，都懷著自己的目的。

 

隻有我。

 

無助地搖了搖頭，順著牆根蹲下去，跪在他的腳邊。

 

「你不開心，我給你當狗玩啊？」

 

我親自將自尊踩爛，向他獻上絕對的臣服。

 

彌補他的自尊，撫慰他的寂寞。

 

溫斯辰看我兩眼，笑了。

 

笑意不達眼底，但不妨礙他將我扯進陰暗處。

 

昂貴幹淨的正裝沾上香檳、奶油，混著酒精的甜膩氣息逐漸將少年身上的木質淡香覆蓋。

 

樓下派對的音樂聲震耳欲聾，偶起幾陣歡呼。

 

溫斯辰在無人處將滿身骯髒的我吻破了唇。

 

汗水交雜，我們是狼狽的共犯。

 

後來溫斯辰作為主人去了派對，夏薇好毫不猶豫地踹開江浔，挽著溫斯辰給他看自己特地選的裙子。

 

又狐疑，「你剛洗過澡？」

 

溫斯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夏薇好問他有沒有看見我。

 

溫斯辰說沒有。

 

我輕輕關上三樓主臥的窗戶。

 

夏薇好指揮她的小跟班，「把舒玉給我揪出來！別以為今晚這麼輕松放過她！」

 

溫斯辰坐在泳池邊，漫不經心地喝了點香檳，眼神淡漠。

 

我坐在溫斯辰臥室的巨大衣帽間裡，燈光高級地照亮每個角落。

 

洗幹淨換上他的黑色襯衣，刻意沒扣最上的扣子，發了張圖片給他。

 

湿淋淋的頭發，白皙瑩亮的身子，倒露不露的鎖骨。

 

我問他：【衣服髒得沒有辦法穿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襯衫嗎？】

 

溫斯辰盯著手機看了很久，喉結微滾。

 

半晌回我：【隨便。】

 

又存下了那張照片。

 

5

 

上學後，夏薇好開啟新一輪的霸凌。

 

無關江浔，隻是她看我不順眼而已。

 

拳打腳踢，鎖廁所，撕爛作業本，倒汙水……

 

花樣沒什麼新鮮。

 

不同的是給了我靠近溫斯辰的借口。

 

他替我擦藥，讓人幫我寫作業，給我買低調但貴得嚇S人的衣服。

 

我被霸凌到忍無可忍的時候窩在他的懷裡哭，這是第一次，溫斯辰允許我抱他。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淚水在我蒼白小臉斑駁，身子一顫一顫。

 

少年身體逐漸僵硬，目光淪陷在我可憐巴巴的眼睛裡。

 

我裝無辜，揪著他的襯衣領子更往上湊，「嗯？溫斯辰你知道嗎？」

 

他的喉結滾了又滾。

 

當然明白我一點錯都沒有。

 

少年覆蓋我的手背，將我拎下去，「小狗，你過火了。」

 

我倒在沙發另一側，手臂撐得好痛。

 

頭發遮掩我的小臉，溫斯辰不屑一顧。

 

「那我去S好了。」我變了表情，冷淡地看向他，「反正你們都討厭我，巴不得我S。」

 

溫斯辰瞬間變了神色，捏住我的臉頰，「不許胡說！」

 

我迎著他的目光笑起來。

 

你急了。

 

我在心裡說。

 

夏薇好偶然去溫斯辰學校附近的公寓找他時，便發現我在。

 

她終於知道我那些新書包、筆記本還有衣服是哪裡來的了。

 

她扯著我的後領，非要我把衣服脫下來，又將我的書包扔到了樓下。

 

我和她推搡著，耐心快被這位任性的大小姐耗盡。

 

溫斯辰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隻在我準備還手時才警告：「小狗。」

 

他不許任何人傷害夏薇好一分一毫，我也不行。

 

於是我跪坐在地上，任由夏薇好一下又一下地扇耳光，被她隨手拿起外賣潑到了我身上。

 

外賣很燙，我的皮膚疼得鑽心，臉頰火辣辣。

 

夏薇好先哭起來，坐在沙發上，捂著小臉。

 

溫斯辰用紙巾給她擦淚，安慰低哄。

 

夏薇好怒目瞪向我，「你真的很惡心，能不能消失啊！」

 

說完，她又哭了。

 

千嬌萬貴的大小姐，有使性子的資本。

 

溫斯辰讓我給夏薇好道歉。

 

我彼時還沒力氣從地板上起來，怔了怔，「為什麼？」

 

溫斯辰說：「讓小薇不開心就是你的錯。」

 

我笑了，「對不起夏薇好，我該S。」

 

夏薇好聽出我語氣裡的不服，踩著高跟鞋走過來踹了我一腳。

 

鞋跟在我臉上劃過一道傷，白皙的臉觸目驚心。

 

差一點，眼睛就傷了。

 

我不敢反抗。

 

溫斯辰淡淡地走過來，將我抱起，轉頭看夏薇好一眼，「夠了吧？玩過了不好收場。」

 

這是少年第一次，對夏薇好感到不耐煩。

 

夏薇好怔了一剎那，溫斯辰已經抱著我去了臥室。

 

「小狗真髒，需要好好洗一洗。」

 

我窩在溫斯辰懷裡，摟著他的脖子，看向愣在原地的夏薇好。

 

輕輕勾了勾唇。

 

夏薇好那段時間和溫斯辰冷戰。

 

我得到一絲喘息，努力學習。

 

夏薇好當然不會讓我好過。

 

她曝光我是溫斯辰的玩物，讓我被人唾罵。

 

她還威脅溫斯辰和我斷絕關系。

 

「斯辰，你要她還是要我！！！你如果要她，我今晚就去找江浔！」

 

溫斯辰不會讓夏薇好和江浔走心。

 

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等畢業，兩家就會訂婚。

 

溫斯辰抱著夏薇好溫聲低哄：「找他幹嘛，有我還不夠麼？」

 

夏薇好得意地看向不遠處的我。

 

「那她怎麼辦？」夏薇好以前從不在意溫斯辰身邊的女人，因為他不近女色，是她的所有物。

 

溫斯辰說：「隻是小狗。」

 

「我不許你養了呢。」

 

「那就扔。」

 

夏薇好開心了，在他臉上印了一個親親，拎著垃圾桶走過來。

 

甩在我的身上。

 

我嚇了一跳，頭頂全是紙屑果皮，還有不可名狀的汙穢。

 

溫斯辰要過來。

 

我不知道他是因為救我還是怕夏薇好碰著髒東西過敏。

 

夏薇好阻攔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