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蔣遠舟那張極其英俊的臉又湊了過來,溫柔地吻我的耳朵。
「綏綏,再來一次好嗎?」
他並沒有等我的回答,手指開始在我身上四處點火。
頃刻間,我就被他拉入欲望的漩渦裡。
意識浮浮沉沉時,我似乎聽到了一句輕聲呢喃。
「這樣也好。」
也好?
什麼也好?
這個疑問隻淡淡地在腦子裡劃了一下,沒有留下什麼痕跡,瞬間就被洶湧的情潮衝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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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大年初一,難得的休息日。
等我洗漱好下樓時,蔣遠舟正穿著圍裙,端著一鍋粥從廚房走出來,看到我扶梯而下,他衝我微微一笑,很得體地問好。
「早安,今天準備的是山藥薏米粥。」
蔣遠舟很擅長烹飪,他說是去國外留學時學會的手藝,自從得知我因為工作常常忘記吃飯而導致胃不太好後,他就堅持每天給我做各種早餐養胃。
其實最初我是拒絕的。
畢竟我們的關系,還沒有好到可以為對方洗手作羹湯的地步。
第一次我還是給了他一些面子,在他目光炯炯的注視中吃完了那頓早餐,用紙巾擦了擦嘴,客氣道。
「謝謝款待,但請你以後不要再做了。」
蔣遠舟神色有些緊張。
「怎麼了,是不好吃嗎?」
我神色淡淡。
「好吃,隻是這種事情交給阿姨就好。」
他愣了下,語氣也冷淡了下來。
「放心,不是特意為你做的。」
「我隻是喜歡烹飪,以此作為解壓方式而已。」
那還真是很特別的解壓方式,既然話已經說到這種地步,我自然不會再拂他的面子,況且他做的早餐確實不錯,甚至比家裡的阿姨做得還要好。
吃完早餐,我著急出門,跟蔣遠舟說道。
「我約了律師團隊要出去一趟,晚上我會自己前往蔣家老宅,你不用等我。」
這些年我和蔣遠舟一直如此,年夜飯在盛家吃,大年初一則去蔣家參加家宴,公婆也沒什麼怨言,一切以我們的意願為主。
蔣遠舟聞言看向我。
「為了盛禧離婚的事情嗎?」
「對。」
「有沒有可能他們隻是夫妻拌嘴,並不是真的想離婚?哪對夫妻不會吵吵鬧鬧,不至於真就走到離婚的地步。」
「我了解盛禧,她不是一個會因為吵架拌嘴而把離婚掛在嘴邊的人。」
我拿起衣架上的包和大衣,回頭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
「蔣遠舟,你今天有些反常。」
「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跟謝凌雲關系還不錯,所以你在幫他隱瞞什麼?」
他垂眸,沉默半晌。
「你跟盛禧還真是兩個極端。」
「綏綏你沒有愛過人,所以大概很難理解,有時候太愛一個人,也會不自覺地把對方越推越遠。」
我一愣,不自覺地皺起了眉,說得好像他蔣遠舟就愛過人一樣,跟我一樣從沒談過戀愛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
5
我到底沒有去見成律師。
爸媽打電話過來告訴我,不用費這個力氣。
「你還記得五年前,阿禧吵著鬧著非要嫁,後來謝凌雲來見我們那次嗎?」
我當然記得,並且記憶猶新。
本來我和盛禧都是要聯姻的,盛禧不願意,她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爸媽倒也不是非要她聯姻,隻是她喜歡的人是謝凌雲,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
家裡雞犬不寧時,謝凌雲突然登門拜訪,和我爸媽在書房徹夜長談,次日清晨他們從書房出來時,爸媽終於松口,答應了這門婚事。
沒人知道那晚他們到底談了什麼,爸媽諱莫如深,連盛禧都沒有告訴。
我媽在手機裡嘆了口氣。
「其實那晚謝凌雲除了表明他對阿禧是真心的,還給我們立了張字據,其一,他向我們保證五年內必定事業有所成就,給阿禧一個美好的未來。」
「其二就是,一旦阿禧要和他離婚,他會淨身出戶。」
我聽完心情有些復雜。
不知道謝凌雲當初是以怎樣的心情和魄力立下的這份字據,是覺得自己絕不會成功嗎?所以淨身出戶也無所謂?還是覺得自己絕不會背叛盛禧,所以盛禧也絕不會跟他離婚?
我找人將謝凌雲裡裡外外調查了一遍。
確實如盛禧所說,他們之間沒有出軌,沒有外遇,沒有第三者。
謝凌雲幹幹淨淨。
那麼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曾經愛得那麼瘋狂熾熱的盛禧,為什麼要離婚?
6
民政局大年初七上班。
盛禧讓我陪她一起去辦理離婚手續,蔣遠舟說他正好有時間,也要跟著一起去,於是蔣遠舟開車,我和盛禧坐在後座。
期間她一直扭頭看著窗外,神色平靜。
我望著她的側臉,有些恍惚。
忽然察覺,盛禧好像不如以前那麼愛笑了,以前的盛禧是個多麼明媚的姑娘,眼睛總是彎彎的,笑起來臉上兩個小小的梨渦,看著就讓人覺得溫暖。
順著蛛絲馬跡去捋,我才發現有些事情,其實很多事早有端倪。
比如盛禧很喜歡在朋友圈分享生活,而她的生活總是跟謝凌雲息息相關,我拿出手機去翻她的朋友圈時才猛然發現,她已經有一年多沒有發朋友圈了。
車子很快停在了民政局門口,遠遠就看到謝凌雲靠在車身上,手裡夾著一根煙,並沒有吸,隻是垂眸發著呆,神色蕭索。
聽到腳步聲,他滅掉手中的煙,抬頭看向我們,這樣說並不準確,他其實看向的是盛禧,旁若無人,目光專注得好像整個世界隻剩下她,眼神中藏著滿到要溢出的愛意,連我這麼冷漠遲鈍的人都看出來了。
這是自除夕夜以來,我們第一次見到謝凌雲。
不同於盛禧的平靜,他的狀態很不好,眼底布滿了紅血絲,胡子拉碴不修邊幅,這和謝凌雲一貫的形象大相徑庭,哪怕在學生時代他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校服即便被他洗得發白,那也是幹淨整潔的。
盛禧的目光短暫地停在他臉上,片刻後移開,平靜道。
「進去吧。」
謝凌雲紅了眼眶,聲音顫抖道。
「阿禧,我不同意離婚。」
盛禧也紅了眼圈。
「可是我累了,凌雲,也許從一開始我們就不合適,也許分開對我們都好。」
「你放心,我已經和爸媽都說好了,不會真的讓你淨身出戶的,那畢竟是你嘔心瀝血打下的江山,我當初非要嫁給你,本就不是圖你的錢。」
這話不亞於萬箭穿心。
冬日的朝陽下,謝凌雲臉色蒼白如紙,他倉皇地看一眼盛禧就垂下了眼簾,似乎不敢看她眼神中的失望和難過。
7
而盛禧靜靜地看著他,終於敞開了心扉。
「除夕家宴上,我說我要離婚,姐姐問我為什麼,那時候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讓我怎麼說了?你好像並沒有犯下任何原則性的錯誤,不僅沒有犯下任何錯誤,你做的甚至要比絕大部分男人要好。隨著公司逐漸壯大,你的身邊開始出現各種漂亮優秀又對你心懷鬼胎的女人,你從來都是不屑一顧,我知道你愛我。」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對你而言,工作永遠比我重要,你會因為某個會議忘記我們的結婚紀念日。也會因為怕我打擾你出差,而故意關機裝作手機沒電。你開始不耐煩我跟你分享趣事,你會疲憊地跟我說阿禧我很累,這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可以不說了嗎?然後你開始頻繁的送我珠寶首飾,以此表達你愛我。我們之間的話題越來越少,越來越沉默。」
「我知道你很累很難很辛苦,成功哪有那麼容易呢?表面看似風光,背地裡得付出多少心血,你的不容易我都看在眼裡,就因為我都知道我都懂,所以與之相比,我的那些委屈和難過說出來都像是在無理取鬧,我也曾捫心自問,是不是自己對你太苛刻太不諒解了。」
「可是凌雲,我喜歡的是十七歲作為轉校生的你。是事事有回應,句句有答復的你。是全世界都在拆散我們也堅定不移的你。錢多錢少從來都不是我愛一個人的標準,我愛的是那個純粹愛著我的你。」
「五年時間過去了,我沒有變,可是你變了,打敗我們愛情的不是其他,是你對愛的麻木,敷衍,不表達。」
謝凌雲滿臉都是淚水,痛苦得身體都在發抖,他上前一步,握住盛禧的手。
「阿禧,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們重頭再來。」
盛禧沒有甩開他,她溫柔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
「你還記得一年前你故意關機裝作手機沒電那次嗎?我知道那段時間你忙得焦頭爛額,因為公司有個項目遲遲卡殼批不下來,對公司的影響很大,而我恰好偶遇了審批人的太太,與她一見如故,對方很爽快地答應幫忙,我很開心地打電話給你卻打不通,就想去公司找你,結果在開車途中意外發生了一場小車禍。」
「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在那次車禍中沒了。」
「當時我多麼痛苦和無助,我不敢跟爸媽打電話,我怕他們會遷怒你,我隻能一次又一次的給你打電話,可你的手機卻一直關機,無論我怎麼打也打不通。」
「以後每每看到你,我就會想起那個從未謀面過的孩子。」
「凌雲,我們已經沒有辦法重頭再來了。」
謝凌雲如遭雷擊,怔在原地。
8
最終盛禧和謝凌雲還是離婚了。
他們倆到底誰錯了?我想了許久都沒有辦法下定論,感覺誰都沒有錯,謝凌雲沒有變心也沒有背叛,他那麼努力創業,隻是因為他想讓自己站得夠高,能夠配得上盛禧。
而盛禧當然也沒有錯,她從始至終求的都不是榮華富貴,而是一屋兩人,三餐四季,大事小事皆有回應的愛人。
從盛禧說出孩子的事後,一切都已經命中注定無法挽回,謝凌雲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和手段,行屍走肉般接受了盛禧的所有要求和安排。
盛禧不要他的公司,他卻信守承諾把所有股權和財產做了分割,全部轉交給了我爸媽。
這一舉動在業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們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最後傳出離譜的謠言,盛家為了謀奪謝凌雲的企業,不惜S雞取卵,令人寒心。
都沒等我的公關出手,謝凌雲就公開發言打消所有的陰謀論。
「這是我給我太太遲到了五年的聘禮,也許她並不需要,可我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表達我對她的愛意了。」
網友們順藤摸瓜扒出了兩人的愛情故事。
清貧學霸和豪門大小姐,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情,從校園到婚紗的浪漫,無論哪一段拎出來都是可以拍成偶像劇的程度,可這樣完美的愛情竟然也 BE 了,網友們紛紛覺得哀嚎覺得可惜。
「他們看起來好像還是很相愛,所以為什麼要分開?」
「相愛不一定就能在一起吧,人生本就充滿遺憾。」
「你們不懂,愛得越深越是計較,隻有不愛才會什麼都不在乎,湊合湊合就能過下去。」
……
我看著網上那些評論,忽然想起蔣遠舟說的那句話。
【綏綏你沒有愛過人,所以大概很難理解,有時候太愛一個人,也會不自覺地把對方越推越遠。】
他說的時候神色有些悵然,看起來很有故事的模樣,我忽然就對蔣遠舟產生了好奇,衝動之下,走到他的書房禮貌的敲了敲門。
書房裡先是「劈裡啪啦」傳來一陣聲響。
幾秒鍾後,書房門被人從裡拉開,門後出現一張英俊矜貴的臉,蔣遠舟眼睛莫名有些亮,定定地看著我,輕聲喊道。
「綏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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