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眷戀紅塵的妖,不知S活地撩了個和尚。
結果玩脫了。
冷面佛陀破了佛身,被我拉下雲端。
他毀天滅地,怒意洶湧,將我鎖進高塔後又逼我至角落。
我以為他要S我,卻聽那聲音嘶啞,壓抑著渴求。
「招惹了我,就別再招惹別的……好嗎……」
1
被九十九個虐文總裁各砍一刀後,我終於可以養老了,隻是不是先前和系統說好的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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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成一條憊懶的竹葉青,拖拖拉拉修煉五百年,終成人形。
2
那日觀音菩薩點化了白姐,說她有一段緣,需要找到那個人還了當年的救命之恩。
「小青,你若能助你姐姐了卻塵緣,也可以一同得道。」
我偏不:「小青隻想做天地間逍遙自在的一條小蛇。」
白姐知我懶散不上進,於是笑著回稟:「既然小青妹妹無心於此,我自己的因果自己了。」
觀音無奈搖頭,算是放過了我。
我很清楚自己的舒適區。
就我這半吊子道行,雖然成仙差得遠,但在凡間欺男霸女胡作非為還是可以的!
到時候天上有個白姐罩著我,觀音菩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豈不美哉?
我想得很好,但可惜,那個細雨天,我招惹了一個和尚。
3
三月三,秾花輕著雨,細柳淡籠煙。
我修成人形第一日,獨自乘船遊湖,細白的手臂從寬大的袖中露出,掌心接了一瓣洇湿的落花。
路邊的才俊們都跌了扇子,痴痴地跟著船走。
「姑娘芳名?」
「家在何處?」
「怎的孤單一人在此?」
我掩唇一笑,罵了一聲俗不可耐,一個也沒看上。
轉臉瞧見迎面交匯的另一條船上立著的男子,戴著鬥笠,面容素淨卻莫名地勾人。
好看,愛看。
我蕩漾著笑意說:「船家,掉頭吧,就跟著公子的船一道走。」
船家連忙以船尾為頭,重新撐船。
終於是追上了。
我若菟絲子倚著窗,託著腮,就看他。
「公子要去哪裡?一起吃個飯?」
他垂眸,無喜無悲:「你確定?」
我呵呵一笑:「確定呀。」
卻見他不慌不忙摘下鬥笠,是個光頭。
再看那一身素淨的僧袍,羅漢鞋。
剛才光顧著看臉了,沒注意這分明就是個和尚。
我皺眉看他取出佛珠,唇瓣輕啟念起了經。
頭疼,好疼。
「小師傅!別念了!」
後來我確實跟他一起吃了飯,齋飯。
他那佛經也不知道是怎麼念的,我五百年的道行給他念回了原形。
被他一口破缽裝回了金山寺。
「你叫法海?」
我一條蛇身纏著他的脖子,開衩的舌頭滋著他的臉辱罵。
「你長這樣你說你叫法海?
「咱這是個什麼版本的白蛇傳?
「正經嗎?」
說完,我想起了什麼,露出變態的笑容。
「哦,不正經也不要緊。」
不正經更好,誰還能有我這個一心想進破文養老的 LSP 不正經?
我總是趁他不備,化形。
在他捧起的經書後,在他入寢的薄被中,在院中井邊的水盆裡。
寸縷未著,妖妖娆娆。
可這絕色法海是真的很正經,無論我如何挑逗,他都隻念他的經,一次又一次地將我念萎了。
沒勁,真沒勁。
4
聽了七七四十九日的經,我逃了。
天大地大,何處不能容身?
半月後,我在湖心小亭,吹著小風哼著小曲,吃著周公子喂的洞庭橘,汁水足,一口咬破,甜得心頭一顫。
這一顫,就是老肩一滑。
香軟的身體露出一半,落入那清俊少年的眼中。
他連忙低下頭,耳朵和臉都紅了,我輕笑出聲,破文基操,小哥哥這就吃不消了?
「周公子~你逃學出來,不會隻是想給我送些橘子吧?」
我握著他修長的手,正要教他一些書本上沒有的知識。
一個身影沿著廊橋緩步走來。
「既然知道人家是逃學而來,吃了橘子便放他走吧。」
他青灰僧袍外披了半舊不新的袈裟,身形筆直,眉目疏離,嘴唇彎起,單手立掌,另一手輕捻佛珠。
梵音似大網鋪天蓋地而來,我逃無可逃,人形難以維持,砰然輕聲,衣料落地,細小的蛇頭從層層疊疊中鑽出。
「和尚,我欠你的嗎?」
我罵罵咧咧地被他抓走,又灰頭土臉地想法子逃走。
一年多時間,他一次又一次在我新勾搭的男人面前將我打回原形。
「我換了十座城!十次了!我悶了無聊了搞個男人玩……玩玩感情怎麼了?」
我是來養老的,我不是來出家的啊!
「人妖殊途,若你遠離塵世修煉,貧僧不會管你,然你偏偏要攪到這塵世中,貧僧普度眾生,自然不能漏了你。」
他在凡人男子驚詫的目光中,淡然撿起了地上叫囂的小蛇,放進了他那口破缽裡。
我實在是受不了了:「要不你去度姐姐吧,她現在也在搞男人啊!她搞的男人姓許名仙,你要不要地址啊?你放我出來,我寫給你!」
他垂眸,一步十丈,袈裟僧袍翻飛,並不理會我。
直到來到金山寺內,他的禪院。
「法海師叔,你養的小蛇又跑了?」路過的金山寺弟子笑著打招呼。
他淡淡嗯了一聲,將我丟進了禪房。
是的,被他抓來十次。
我堂堂蛇妖在金山寺和尚的眼裡,成了法海的寵物!
離開了白姐的小青就是活得如此沒有尊嚴。
5
我穿成青蛇,主要成就有:協助白素貞找許仙、協助白素貞鬥法海、協助白素貞水漫金山、給白素貞看孩子、跟著白素貞一起升仙。
我不滿足於此,據理力爭換來了自由,隻想吃喝嫖賭,縱情自在。
卻被禿驢鎖了,吃著沒滋味的齋菜,在木魚聲中對著掉漆的佛像思過。
我覺得我罪不至此。
「海海,你為何還不去找我姐姐?
「海海,我隻是玩玩而已,她可是真成了親吶!」
未來她還要給許仙生孩子,怎麼看都是她比我罪過大些吧?
「海海,你這樣揪著我不放,我很容易想多哦。」
我蛇身扭捏,背過身去,對著水盆孤芳自賞:「你……不會是喜歡我吧!」
看著這碧綠的頭,這細滑的尾,我十分確信了。
「這就很合理了啊,你喜歡我!」
法海敲木魚的節奏錯了一拍,手停了下來。
他抬眸看了我很久,疏離的眉目驀然動了動,似笑非笑。
「怪貧僧勢單力薄,凡事須得量力而行先易後難,是以,貧僧先度你……」
先易……
「法海!」
我嘶嘶嘶了好幾聲,罵得很難聽。
「我高低也有五百年道行!
「你二十二,給我當孫子都不夠格!
「還先易!」
我氣急敗壞,他卻罕見地笑了。
這一笑就是光風霽月,消了我心裡大半的怒氣。
我一條蛇縮進水盆,浸了個清醒,他既然如此說,說明他打不過白姐。
我又逃了。
趁著法海早課,我逃去找姐姐了。
6
「姐姐!」我哭著撲向了白姐,跟美女貼貼。
從前是我不懂事,還總想著單幹,原來千年道行的白姐真的很強,起碼在她身邊,我不至於被法海當條鹹魚一樣拎來甩去。
一名許姓弱雞湊在一旁,很熱心腸地問候著:「這位就是小青妹妹吧?
「娘子常常提起你……」
我擦了擦臉,很不好意思地行禮:「姐夫好,我……我們老家發了洪水,可能要叨擾幾日。」
「歡迎歡迎!
「娘子唯你一個家人,我白日裡要去藥堂,她在家裡怪悶的,你來了正好陪陪她。」
我抿唇一笑,乖巧點頭應下。
心中卻在想,姐姐到臨安一年多,鬥了蜈蚣精打了蛤蟆精拿下了地區榜一的話語權,哪裡就在家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悶得慌了?
可笑!無知!
配不上白姐!
等白姐成仙,第一時間蹬掉你!
白素貞望著許仙溫和地笑著,用神識傳音與我:「小青,不許你這樣說他。」
我眼皮一耷,是是是,我蛇在屋檐下。
不過有了姐姐這個大靠山,我的日子又舒適了起來。
臨安城繁華,雖然這西湖醋魚叫蛇難以下咽,但滿街的翹屁嫩男,足以彌補美食匱乏的缺憾。
我在花樓左擁右抱,美酒入喉,兩眼蒙眬地看到了樓下熙熙攘攘中攜手並肩的許白夫婦。
哦,到了姐姐接姐夫下班的時間了。
街道因為攤販佔著而狹窄,許仙雖然瘦弱,卻將姐姐護得很好,他從平平無奇的手工攤上選了一根平平無奇的木簪子,為姐姐戴上,姐姐對鏡照著,幸福笑著,許仙在旁立著,滿眼是自己的妻子。
直到他們走遠了,我才後知後覺自己也在笑。
一絲莫名的惱怒升起,這有什麼好跟著一起笑的?
我從左邊發間摸出一根純金點翠的簪子,又從右邊發間摸出一根碧玉纏金的簪子,在今日最可愛的小倌面前晃了晃。
「可人兒,你喜歡哪一個?」
小倌明亮的眼睛更亮了,但很快他清秀的臉又糾結了起來,因為兩個同樣貴重,實在難選。
皺巴巴的小臉,不如之前好看了。
我便將兩根簪子隨手丟給了小倌:「小傻子,你不會說,都喜歡嗎?」
他的眼睛又亮了起來,拆了之前的發髻,又用兩根簪子重新挽起:「姐姐,秋司好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