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與張幼闇有了共同的「敵人」,我們倆的關系反倒熟絡了起來。
「對了,你跟周楚……」他突然有些踟躇。
黑暗中,我看見他仰天躺著,稜角分明的臉上英氣勃勃,與周楚的儒雅秀致完全不同。
突然,我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張幼闇,你想不想當威遠侯?」
他翻身而起,俯瞰著我。
盡管他撐起手臂,並沒有貼近我。
但那滿滿的壓迫感還是讓我不寒而慄,仿佛被嗜血的猛獸盯上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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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爹是被陷害的,你幫我。等我們為爹爹翻案,皇上必然能看到你比你哥哥強上百倍。」
「此消彼長,我再找機會助你一臂之力,何愁威遠侯爵位不歸於你手?」
他的眼中陡然冒出一片血光,就在我以為他要扼S我時,他卻笑了。
「成交。你很聰明,竟然看出我假扮劊子手是為了暗中調查你爹的案子。那麼,你想怎麼做?」
「周楚想買下我,必然不是為了什麼情愛,我身上肯定有他想圖謀的東西。明天我去見他,先看看他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
「去見周楚?」
張幼闇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帶了幾絲撩人的醉意。
「闇娘,周楚精明能幹,你這樣去見他,恐怕會露出破綻。」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我竟有一絲迷醉,還未等反應過來,他突然低下頭,用嘴扯開了我的衣領。
6
再次見到周楚是在相國府內,他說這裡已經被搜掠過幾次,再也沒有人關注。
所以在這裡見面,十分安全。
「闇娘,那張懷闇是什麼人,你弄清楚了沒有?」
他並沒有問張懷闇對我如何,隻想知道他身上有沒有秘密。
我在心中冷哼一聲,緊了緊衣領。
周楚眼神銳利,一下子看到了我的動作,他突然扯開我的衣領。
「闇娘,你的守宮砂……」
如果張懷闇的目的不僅僅是買個妾,那他昨晚就不會動我。
他的目光在我雪白的肌膚上流連,上面密密麻麻皆是青紅交錯的痕跡,有幾處,還殘留著深深的牙印。
周楚眼角的青筋蹦了一下,瞬間又平復了,輕輕籲出一口氣。
我也在心中籲出一口氣,還好張懷闇機警,猜出周楚今天定然會懷疑他的身份,昨晚故意做下了這許多痕跡。
想起昨晚他的唇齒在我身上重重掠過的場景,我不禁紅了臉,似乎有小蟲子沿著滾燙的腮慢慢往上爬。
見我不說話,周楚連忙補救,他垂下眼,做出一臉痛色。
「闇娘,都怪我沒用,不能救你。不過昨晚寧安在,若我與那劊子手爭搶你,她說給皇上聽,那……」
他攬過我,略有些嫌棄地避開那些青紅痕跡。
「闇娘,你放心,等我們想辦法讓謝伯父沉冤得雪,我便去找那劊子手……」
沉冤得雪?現在的你,恐怕是想讓爹爹被盡早定罪吧!
我心中嗤笑,臉上卻換了一副溫柔神色。
「周郎,爹爹現在已經被關在牢獄之中,人證物證俱在。皇上震怒,根本不聽他的解釋,怎麼還能沉冤得雪啊!」
我趴在他懷裡嗚嗚哭了起來,他百般撫慰,我卻始終啼哭不止,搞得他心煩意亂。
突然,他似乎靈機一動,「闇娘,我記得之前皇上曾賜給謝伯父一塊免罪金牌。我遍尋你家中……」
一時興奮,周楚終於說漏了嘴。
我暗暗掐住了大腿,免得血氣上湧,讓我忍不住掐S周楚。
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吞了免S金牌,斷了爹爹唯一的後路。
爹爹確實有一塊免S金牌,但他卻從不將它看得有多重。
那晚,他抱我在膝上,讓我抱著那塊雕工精美的牌子玩耍。
「闇娘,我一心為國,皇上知我甚深。我謝拂從不做叛國害民之事,這金牌於我,如同廢鐵。」
既然不在意,那便不會妥善收藏,周楚自然也找不到。
「闇娘,這免罪金牌是唯一能救謝伯父的東西了,你知道它在何處嗎?」
我看向周楚,我自然知道,而且,我還會把它給你。
7
「闇娘,你怎麼能把免罪金牌給周楚?!」
我剛走出相府大門,就被一雙大手拖住腰肢拉進了偏巷。
巷子又深又窄,僅容一人,平時很少有人過來。
我被張幼闇牢牢鎖在懷中,後背貼著沁涼的磚牆,前胸卻是他灼熱的肌膚。
冷熱交替間,我的眼睛周圍漸漸漫上了一層嫣色。
「張幼闇,你跟蹤我。」我並沒有答他的話。
他低吼,「這時候,你還在說這些?!」
「你在意我?怕我被周楚佔便宜?」我的聲音裡帶了一點笑。
「你先說那金牌的事……」
我昂起頭,一雙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回答我。」
我們僵持了良久,直到暮色降臨。
絢爛的晚霞印在張幼闇臉龐上,麥色的肌膚上隱隱透出紅色。
「是,闇娘,我在意你。」
開始他似乎有些別扭,可這句在意一出口,他的口齒似乎也連貫了起來。
「教坊司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小時候便見過你。謝相國抱你來威遠軍中玩耍,我在帳外偷偷看你們,謝相和我爹在談軍國大事。」
「他們說的我當時聽不懂,但我知道一定是好話。因為我看見門口站崗的士兵們偷偷抹著眼淚,而後站得更直,操練也更認真了。而你……」
他微笑了起來,「你那時才三四歲,卻已經能讀兵書。我爹說想要你做兒媳婦,可你爹不同意,說他的女兒要嫁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從那一天起,我便跟爹說,要入軍中……」
張幼闇的眸子閃閃發亮,眼神滾燙。
「阿闇,我信你。」
我從懷中摸出一塊牌子,塞進他手中。
「這才是真的,求你,救救我爹。」
那塊免罪金牌我很喜歡,但因為年紀小,極容易丟。
爹爹為了哄我開心,便找了能幹匠人仿制了一塊。
給周楚的那塊是假的。
張幼闇拿走免罪金牌後,一直都沒有回來。
我坐在張家的小院裡,從天黑等到天明。
除了擔憂爹爹,我發現自己竟也有一絲擔憂張幼闇。
爹爹被誣陷的是通敵大罪,他隻是威遠侯府的幼子,身上也沒有官爵。
哦,有的。
典獄的劊子手。
我的唇邊露出一絲笑意。
思緒一片紛亂。
他從教坊司買下我,一把將我扛上肩頭。
為了騙過周楚,在我肩頭留下的印記。
還有那日在窮巷內的表白。
最後,定格在急匆匆推門而入的身影。
「阿闇——」我叫了起來。
那人漸漸跑近,不,他不是張幼闇,他是爹爹的書童鶴歡。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姐,不好了,老爺被斬首了!」
我雙腿一軟,勉力扶住了牆,「怎麼可能?爹爹有免罪金牌!」
鶴歡跺了跺腳,「就是因為那免罪金牌!我聽說之前老爺被下獄,雖然定了罪名但一直沒有行刑。就是因為皇上沒找到那塊免罪金牌,如果S了老爺,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可如今……」
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口中全是血腥味。
「鶴歡,是誰呈上的免罪金牌?」
「威遠侯張闇。」
8
當鶴歡帶著我跑到刑場的時候,人群已經散開了。
大雨傾盆,地上的血跡幾乎被衝刷幹淨,隻餘幾縷被斬斷的發絲落在泥濘之中。
「爹!」
我跪下撿起發絲,將它們一絲絲展平,塞進我的香囊。
噠噠噠,清脆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在我身邊停下。
雨落如淚,我素白的衣衫已經被淋得湿透,緊緊貼著身體,悽清無比。
「闇娘——」
馬上的人遲疑著開了口。
我的身子一顫,推開鶴歡的攙扶,拼盡全力直起了身子。
「見過威遠侯,威遠侯此番立下大功,必定加官進爵,得了不少賞賜,恭喜威遠侯。」
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威遠侯?!」他嗤笑了一聲,「你從前都叫我阿闇。」
「阿闇?」我猛地抬起頭看向他。
「阿闇,是典獄的劊子手張懷闇,是威遠侯幼弟張懷闇,是跟我朝夕相對,說要幫我爹爹洗刷冤情的張懷闇!」
我一把扯住他的韁繩,韁繩粗硬,我的手掌瞬間被磨破,血流如注,卻又被暴雨衝刷殆盡。
「而你,你是威遠侯,威遠侯張闇!」
「利欲燻心,恬不知恥,為了往上爬,不惜出賣有通家之好的世叔。
不惜出賣自己的感情,扮成他人來騙我。」
「呵,不光是感情,還有你的身體呢!」
我瘋狂地笑了起來。
張闇的手緊緊握著韁繩,手臂上的肌肉隆起,暴起條條青筋。
「闇娘,我確實騙了你許多,但有一點是真的。」
我嗤笑,「不錯,你曾對我說你是典獄的劊子手。如今我爹爹,不正是S在你手上了麼?」
他看了我良久,最終抖了抖韁繩揚長而去。
雨聲中,送來他的低語,猶如一陣嘆息。
「在軍營裡第一次看到謝相和你,我便在意你,這是真的。」
我身子一震,慢慢坐倒在地,再無聲息。
「闇娘——」
一雙白皙的手抓住我的衣襟,將我提了起來。
周楚紅著眼,俯身看我,「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把假的那塊金牌給我!」
9
他的身軀戰慄著,手指泛著青白,臉上的神情似乎要吃了我。
「假的,誰說它是假的?」我喃喃說道。
突然,我猛地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周楚的衣襟。
「你去見皇上,張闇那塊金牌是假的,是他偽造的,他一心想置我爹於S地!」
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我竟將比我高一頭的周楚拖拽了起來。
「走,跟我一起去,我要見皇上,讓我見皇上!」
「瘋子,你這個瘋子!」
周楚被我嚇了一跳,卻掙不脫我的手,竟一巴掌將我扇倒在地。
他扼住我的脖子,惡狠狠地問道:「你老實說,你給我的金牌到底是真是假?!」
我的眼中漸漸泛起血色,「是真的,不信,你還給我,我們上金鑾殿,找皇上……去對比……」
我被他扼得幾乎要背過氣去,喉間荷荷作響。
周楚自然沒有辦法拿出那塊金牌。
張懷闇,不,是張闇,想到他,我的心中一陣刺痛。
他告訴我,周楚拿到金牌後就將它丟在了野山下,他好不容易才撿了回來。
「難道那金牌是真的?那張闇手裡那塊就是假的。」
「不對,金牌是皇上給謝相的,他不可能認不出來啊!」
「難道——皇上早就對謝相起了S心?!」
他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面露狂喜。
見我被扼得不斷咳嗽,他趕忙衝過來,一臉溫柔地扶起我。
「闇娘,對不起,我剛才太衝動了。」
「我對謝伯父的S實在難以接受,以為你被張闇迷惑,給了他真金牌才害的伯父慘S。我一時心痛難忍才……」
「是我,是我被張闇迷惑,是我害了我爹……」我如同遊魂般低語。
周楚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笑,他輕輕拍著我的背,仿佛在哄騙嬰兒。
「闇娘,不是你的錯,是他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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