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會期間，我趁機摸魚給網戀對象發消息。

 

【哥哥晚上來我家嗎，有感覺就做做，沒感覺就坐坐。】

 

下一秒，總裁正在投屏的 PPT 上突然蹦出我的消息。

 

他淡定地關閉投影，從容不迫。

 

「今天會議到此結束，我家小孩想我了。」

 

隨即全場歡呼。

 

我卻傻眼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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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我的人生無望了。

 

【哥哥晚上來我家嗎，有感覺就做做，沒感覺就坐坐。】

 

就在全公司高層都在屏息看著投影屏幕時，我發出的這條信息赫然彈了出來。

 

看著熟悉的頭像，我隻覺得天塌了。

 

與我內心的天崩地裂不同，收到信息的人看上去無比淡定。

 

顧時宴面不改色地關掉了投影，淡定自若地宣布：「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我家小孩想我了。」

 

隨即，整個會議室爆發出一陣歡呼。

 

我看著周圍已經開始討論一會兒要點什麼外賣的同事們，隻覺腦子發麻。

 

果然，人的悲喜並不相通。

 

「咦？小白你沒在群裡接龍要喝什麼啊？」

 

沒察覺到我的石化狀態，一旁的同事輕輕戳了戳我的胳膊。

 

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想喝耗子藥。」

 

「哈哈，神金。」

 

我幽魂一般跟著大部隊走出會議室，偏偏在路過顧時宴的時候門口堵住了。

 

快走啊！

 

我局促地眼神盯著地板，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

 

總感覺背後有一道視線。

 

所以，我每天在網上哥哥長哥哥短喊著的男友，是這個讓全公司聞風喪膽的總裁顧時宴？

 

BUG 也不能這麼卡吧？

 

要說總裁不愧是總裁，那種短信被投屏了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坐在會議室。

 

我鼓起勇氣悄咪咪抬頭觀察著顧時宴的神色。

 

並沒有看我一眼的意思。

 

那我應該沒有掉馬。

 

似乎是察覺到我的視線，顧時宴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不小心四目相對。

 

我立刻心虛地低著頭迅速找縫隙離擠出了議室，腦袋裡隻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回蕩：

 

快跑，馬不停蹄地跑！

 

2

 

接下來幾天，我在公司提心吊膽。

 

自從知道顧時宴就是我每天在網上哥哥哥哥叫個不停的男人後。

 

我已經幾天沒有回過他信息了。

 

但顧時宴依舊每天雷打不動地起床說早安，報備日常，睡前說晚安。

 

隻是我連看都不敢。

 

嗚嗚嗚嗚，這要是被發現了，失戀和失業一起來，我哪遭得住。

 

還是得找機會跟他提分手！

 

【寶寶，最近很忙嗎？】

 

【寶寶，我給你選了一條項鏈，喜歡嗎？】

 

【是我哪裡做得不好，惹你生氣了？】

 

每一條信息都敲在我心口。

 

每天上班前都要炫一顆速效救心丸。

 

「小白小白，你聽說了嘛？顧總的秘書要離職了。」

 

我趴在工位上擺爛的時候，同事神秘兮兮地靠過來分享最近的八卦。

 

我蔫蔫地抬起眼皮：

 

「然後呢？」

 

「據說，要在公司內部直接提拔一個上去做顧總的總秘書诶！」

 

「飛黃騰達啊姐妹！」

 

看著眉飛色舞的同事，我心下一跳。

 

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當我要再掏一顆速效救心丸的時候，主管進來了。

 

「小白，你跟我來一下。」

 

要完！

 

眼皮不會隨意跳，除非有事發生。

 

比如此刻，主管笑眯眯地將一疊資料放在我面前：

 

「這是顧總秘書整理好的文件，裡面有顧總的各種習慣和行程，你看一下。」

 

我擦了擦額頭的汗，明知故問：

 

「我看這些做什麼？」

 

「害，你這孩子，高興傻了吧。」

 

主管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顧總的下一任總秘，就是你呀~」

 

世界黑暗了。

 

3

 

難道顧時宴已經發現了？

 

沒道理啊！

 

我和他網戀用的小號，發照片也從沒發過正臉。

 

或許是做賊心虛，所有巧合在我這裡都變成了已經露出破綻的細節。

 

「小白？顧總在叫你呢。」

 

又是走神之際，主管輕輕推了我一把。

 

我腳下沒穩往前踉跄幾步，正好撞到站在我對面的顧時宴身上。

 

溫熱堅實的觸感讓我瞬間清醒，向後猛跳一步拉開距離：

 

「不好意思顧總！」

 

顧時宴沒什麼表情，淡淡地說了一句沒事。

 

並且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上次聽到這句話這麼緊張，還是高中數學考試不及格的時候呢。

 

「顧總，您找我有事？」

 

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實則汗流浃背。

 

「這是顧總的日程安排，你要盡快熟悉哦。」

 

秘書交給我一個文件夾，上面寫著顧時宴從早到晚的日程安排。

 

見我一頭問號，秘書姐姐笑得格外溫柔：

 

「顧總每天早上八點準時出門，他喜歡喝街對角的那家咖啡，你去的路上順便買好。」

 

「我得每天接顧總上班？」

 

這超出我的心理承受能力範圍了啊。

 

秘書姐姐笑得更溫柔了：

 

「下班也是需要你送的哦，秘書職責所在嘛，這裡還有一些文件你看一下。」

 

跟著秘書姐姐交接工作，從頭到尾顧時宴都在埋頭處理工作沒有看我一眼。

 

看來是完全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氣，下定決心要麼辭職要麼分手。

 

老板和男友，隻能選一個！

 

4

 

剛下班，手機就震個不停。

 

果然，關閉工作模式的顧總。

 

就是一個黏人精。

 

【寶寶，我來找你吧。】

 

什麼？！

 

幾天沒回他信息，顧時宴坐不住了。

 

我也坐不住了。

 

立刻發了幾條信息給他：

 

【親愛的，我最近太忙了，手機進水壞了都沒去修理。】

 

【你沒生氣吧？】

 

那邊的顧時宴幾乎秒回：

 

【我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嚇S了 QAQ】

 

為了不讓再提來找我的事，我花了半個晚上給他順毛。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這是您的包裹，請籤收。」

 

我疑惑地看著面前的快遞員：

 

「我最近沒有網購啊。」

 

快遞員掛著專業的微笑：

 

「地址沒有錯，就是這裡。」

 

我半信半疑地接過包裹打開。

 

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機。

 

恰好，顧是宴的信息也發了過來：

 

「手機收到了嗎？壞了就不要修了。」

 

以前和他網戀的時候交換過地址。

 

我心裡更慌了。

 

果然還是辭職穩一點。

 

但在找到新工作之前，一定要穩住顧時宴。

 

5

 

至此，我聊得更謹慎了。

 

但耐不住這小妖精磨人。

 

每當我想慢慢冷落顧時宴，他總會出其不意發幾張照片。

 

【寶寶，這件衣服好看嗎？】

 

奶奶的，怎麼有人會把白襯衫穿那麼好看啊。

 

但是我能忍。

 

【剛去健身了。】

 

看著屏幕上的腹肌和人魚線。

 

我捂著鼻子，發了個贊的表情包。

 

這誰擋得住？

 

【嚶，寶寶喜歡就好。】

 

一個霸總，背地裡是個黏人的嚶嚶怪。

 

這已經是可以被滅口的程度了。

 

但是我生怕斷崖式分手，他真的上門來找我。

 

隻能每天抱著赴S的決心兢兢業業地聊著。

 

【寶寶，最近工作好多，好累，要寶寶親親才會好。】

 

我擦了擦冷汗，在表情包裡找了一個親親的表情發給他。

 

白天，我是冰山總裁的小秘書。

 

晚上，我還要應付精分一般黏人的男朋友。

 

女人，果然很艱難。

 

6

 

「顧總，您的咖啡。」

 

我畢恭畢敬地遞上咖啡。

 

「好，辛苦你了。」

 

顧時宴低頭看著新一季度的報表，接過咖啡。

 

「時宴哥哥~~」

 

門外傳來砰的巨響。

 

辦公室大門被打開，一道身影撲了進來。

 

速度之快，我都沒看清人就被擠到了一旁。

 

「周智雅，說了多少次別喊那麼惡心。」

 

顧時宴沒有防備，手中咖啡沒拿穩濺了幾滴出來。

 

雪白的襯衫上留下幾滴汙漬。

 

正當我以為顧時宴要生氣時，他隻是無奈地嘆氣，伸手將膩歪在他身上的女生推開：

 

「你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

 

周智雅抱著顧時宴的手臂撒嬌：

 

「還不是因為見到時宴哥哥太開心了。」

 

看著他們的互動，我仿佛一個局外人。

 

莫名心中湧起一股酸澀。

 

「小白，一會兒幫我回家拿一套衣服。」

 

出神之際，顧時宴開口。

 

我猛然回神，就看到面前一對郎才女貌。

 

「小白？」

 

顧時宴又叫了一聲，靠近我掏出車鑰匙。

 

猝不及防被他靠近。

 

我彈射般站起來接過車鑰匙，一溜煙就跑了：

 

「好的顧總，馬上就去顧總！」

 

昨天還在叫寶寶，今天懷裡就有別的妹妹了。

 

果然網戀不靠譜。

 

我揉了揉發酸的眼眶，一腳油門就往顧時宴家走。

 

每天接他上下班，他家我早就熟門熟路。

 

按了密碼，輕車熟路地找到衣帽間，挑了一件襯衫，又趕回公司。

 

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室隻剩顧時宴一人。

 

「顧總，衣服放這裡了，我先出去了。」

 

顧時宴從文件裡抬頭看著我，視線難得地停頓。

 

我愣了一下：

 

「顧總？」

 

「好的，辛苦你了。」

 

顧時宴放下手裡的文件，笑得別有深意。

 

我心下一凜。

 

吃醋太明顯被發現了？

 

7

 

周智雅是顧時宴的小青梅。

 

我是在公司的小群裡知道的。

 

【你們說，上次會議室裡彈出來的信息會不會就是周小姐給顧總發的呀？】

 

【青梅竹馬，很好磕。】

 

【上班禁止磕 CP！】

 

有位同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拍了今天下午顧時宴送周智雅出門的照片。

 

果然，連背影都很相配。

 

我更酸了。

 

我去給你跑腿，你在公司約會。

 

「小白，明天我要去 A 市出差，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

 

將手機裡的照片放大縮小看了好幾遍，頭頂突然響起顧時宴的聲音。

 

「啊？」

 

我迅速按掉手機，偏偏太緊張了在屏幕上一頓操作。

 

幾乎是同時，顧時宴手裡的手機響了。

 

他打開，勾唇一笑：

 

「拍挺好。」

 

我猛地低頭看著自己手機。

 

好家伙！我把照片轉發給了顧時宴！

 

啊啊啊啊啊！

 

我完了。

 

但顧時宴的表情看上去不像生氣，單手撐在我辦公桌前揚了揚手機：

 

「下次別亂拍，我女朋友看到會吃醋。」

 

诶？

 

他被奪舍了？

 

正當我迷茫之際，顧時宴又開口了：

 

「明天出差，你回去準備一下。」

 

我的大腦已經宕機了，磕巴了一句：

 

「準備……準備什麼？」

 

「小白。」

 

顧時宴抱著手臂打量我，我被他盯得心虛。

 

「怎……怎麼了顧總？」

 

我感覺背後的冷汗在緩緩流下來。

 

「你好像很怕我？」

 

顧時宴拉開我對面的椅子坐下，笑容和煦。

 

「沒，沒有啊！我隻是有點社恐罷了。」

 

我笑得越發尷尬，心虛的眼神不知道該看哪裡。

 

「顧總怎麼突然問這個？」

 

我鼓起勇氣試探。

 

顧時宴揚起唇角，理由充分的很：

 

「作為老板，關心下屬是應該的。」

 

直到顧時宴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我才虛脫一般倒回椅子上。

 

他應該，沒發現什麼吧？

 

8

 

去 A 城的路上，顧時宴坐在我旁邊翻看著昨晚我給他準備好的文件。

 

「小白平時也喜歡用顏文字？」

 

「嗯？」

 

顧時宴冷不防問起，我一時不知怎麼回答。

 

「啊？還好吧。」

 

我坐直身體，又悄悄拉開距離。

 

顧時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文件最後一頁。

 

我順著他的手看去。

 

差點滾到地上。

 

為了開源節流，不重要的文件我都是用廢紙打的。

 

給顧時宴打這份文稿的紙，正是我一天天無聊畫的顏文字表情包。

 

「不好意思顧總！是我疏忽了。」

 

我連忙道歉，顧時宴卻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

 

「沒事，很可愛。」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