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示意她大膽向前。

嫡姐瞬間信心倍增，扭著腰肢就走了上去，絲毫沒有膽怯。

 

周圍的貴女們都蹙起眉頭，竊竊私語。

 

指責她沒有規矩。

 

可嫡姐卻越發囂張，當著皇後的面就直接訓斥她們：

 

「這可是娘娘讓我上去的！你們莫不是嫉妒我！」

 

「自己沒本事，就別在背地裡說闲話！」

 

「皇後娘娘，您覺得臣女說得有道理嗎？」

 

皇後一言不發，隻是嫌棄地挑起了嫡姐的臉，掃了一眼她眉間的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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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宮裡的人不比父親和大夫人那麼無知，皇後娘娘更是飽讀詩書。

 

自然分辨得出此鳥並非鳳凰。

 

她將嫡姐推倒在地，然後招手示意一旁的欽天監：

 

「欽天監，你來看看！」

 

嫡姐被摔得有些不知所措，剛站起身就被人給押了起來。

 

她氣憤地不斷叫囂著：

 

「你做什麼！我可是天生鳳命！」

 

可下一秒，欽天監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滿臉惶恐：

 

「稟皇後娘娘！此女眉間並非凰鳥！」

 

「乃是戴勝鳥！大兇之兆啊！」

 

此話一出，周圍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嫡姐更是面色煞白，癱倒在了地上。

 

8

 

這戴勝鳥可是出了名的晦氣之鳥。

 

生長在墳墓邊上，專靠吃腐肉為食，被世人視作不祥之兆。

 

皇宮裡這種祥瑞之地，又如何能容得下她呢？

 

聽完欽天監的話，皇後大為震怒。

 

直接拍桌而起：

 

「放肆！如此不祥之人竟敢跑到宮裡來招搖！」

 

「若是衝撞了聖上！你萬S難辭其咎！」

 

「來人，將這個掃把星給本宮拖下去！」

 

隻一瞬間，嫡姐就從天堂落入了地獄。

 

她嚇得花容失色，抱住皇後的腿就啼哭不止：

 

「娘娘！臣女冤枉，冤枉啊！」

 

「臣女不知道什麼是戴勝鳥，真的不知道！臣女不是故意的！」

 

可皇後娘娘隻是蹙著眉頭將她踹開，生怕沾染上了半分晦氣。

 

「快來人！你們都是S的嗎！」

 

「先將她打入天牢，聽候發落！」

 

見侍衛們走近，嫡姐發瘋般地抵抗起來。

 

又把希望寄託到了太子身上：

 

「太子殿下！救我！救救我啊！」

 

「我是你未來的正妃啊！」

 

可一旁的太子跟王爺都緊捂鼻口，將她視作毒蛇猛獸。

 

這回任憑嫡姐怎麼折騰都不管用，侍衛們徑直將她拖了下去。

 

其他貴女們看到這場景，也忍不住驚叫連連。

 

生怕沾染了嫡姐的不祥之氣，影響了自己的運勢。

 

而我躲在角落裡，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前世我對嫡姐好言相勸，可她非要鋒芒畢露。

 

如今的結果可以說是咎由自取了。

 

臨走前，嫡姐深深剜了我一眼。

 

她似乎從我的眼神中，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是你！是你這個賤人害我對不對！」

 

「都是你！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等著！」

 

我好整以暇地理了理頭發，做出一張無辜嘴臉。

 

「嫡姐，我不是，我沒有！」

 

就算知道又如何？

 

若我沒猜錯，她恐怕是回不了將軍府了。

 

9

 

隻是我沒想到，嫡姐果真不是池中之物。

 

命格那是相當硬。

 

正當皇上皇後震怒，準備將她處S之際，邊疆突然傳來急報。

 

居然是蠻夷來犯了。

 

原本邊疆一向太平，父親作為將軍也是賦闲在家許多年。

 

如今突然臨危受命，嫡姐身為他的嫡長女，自然是不好隨便動了。

 

畢竟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道理，大家都懂。

 

於是嫡姐的處刑不僅擱置了下來，還借此洗白。

 

說她眉間的印記的確是鳳凰，先前是欽天監看走了眼。

 

而那個斷言她是不祥之人的欽天監，則成了替S鬼，代替她上了路。

 

嫡姐從天牢中釋放出來時，看向眾人的眼神都充滿戾氣。

 

看樣子，她這幾日吃了不少的苦頭。

 

皇後一改冷漠態度，熱情地將她迎了上來：

 

「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也怪本宮識人不清，你怎麼會是不祥之人呢。」

 

嫡姐冷哼一聲，又恢復了趾高氣揚的樣子：

 

「臣女不敢，臣女怎麼敢責怪皇後娘娘呢？」

 

「畢竟娘娘可是中宮之主，說一不二。」

 

「哪怕娘娘要臣女的命，不也是一句話的事嗎。」

 

聽著她這陰陽怪氣的語氣，皇後眼中閃過一抹狠辣之色。

 

原本她還想著，可以借著劉家的勢頭給兒子謀個倚仗。

 

可嫡姐的倨傲，徹底斷送了自己的前程。

 

於是皇後話鋒一轉，表情也冷冽了下來：

 

「既然劉小姐是天降祥瑞，不如今日就由本宮做主。」

 

「將你納入後宮，也好給這宮中添添喜氣。」

 

皇後笑裡藏刀，三言兩語間就決定了嫡姐的命運。

 

也是，對付一個不聽話又S不掉的人。

 

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她放到眼皮子底下盯著。

 

而嫡姐堪堪愣了半晌，差點沒氣暈過去。

 

畢竟皇上今年年近六旬，已是能做她祖父的年紀了。

 

10

 

但無論如何，大局已定。

 

父親出徵那日，嫡姐也被一頂小轎抬入了宮。

 

她被塞進轎中的時候，大喊著不要：

 

「母親！母親救我！女兒不願入宮！」

 

「我可是天生鳳命！我應該要嫁給太子的！母親！」

 

可饒是大夫人哭得肝腸寸斷，也不敢伸手阻攔一下。

 

畢竟聖意不可違，嫡姐如今還活著，已經是撿回一條命了。

 

看著兩人這副母女分離，痛苦不堪的樣子。

 

我心中感到一陣解氣。

 

當初小娘離世的時候，至S都叫我要幫襯嫡姐。

 

卻不知，自己就是被她們母女倆日復一日下毒害S的。

 

如今這兩人也算是遭報應了。

 

我想，以後嫡姐在宮中的日子一定也會分外有趣吧。

 

畢竟她可是天生貴命，鳳凰命格呢。

 

看在父親的份上，皇後表面倒沒做得太過。

 

給了嫡姐一個不錯的位分，封為嫻妃。

 

這一來是希望嫡姐嫻靜端莊，二來也是對她的一種警告。

 

讓她學會老實點，夾著尾巴做人。

 

起初嫡姐和大夫人還抱著一絲幻想。

 

以為嫡姐能憑美貌寵冠後宮，那也算是日後有個倚仗。

 

可老皇帝年近花甲，哪怕再貪圖美色，也是有心無力。

 

聽京中的八卦說，嫡姐被寵幸那晚，是原模原樣被抬出來的。

 

次日她就淪為了全後宮的笑柄。

 

嫡姐性情高傲，如何忍受得了宮中那樣拜高踩低。

 

不過短短一月，她就頻頻傳來家書哭訴。

 

說是在宮中樣樣都不如意，想讓大夫人想辦法助她脫離苦海。

 

可大夫人除了以淚洗面，什麼也做不了。

 

我倒是樂得自在，平日裡除了插花品茶，就是外出聚會。

 

大夫人縱使想為難我，父親也是不允的。

 

如今嫡姐這輩子算是毀了，我作為家中唯一的適齡女子。

 

他還指望著用我的婚事來做做文章。

 

11

 

一轉眼，已是半年過去。

 

由於父親大戰蠻夷，屢立奇功，皇上龍顏大悅。

 

不僅對他大為嘉獎，提升官職，還決定破格讓我參加殿選。

 

按理說，我一個庶女是萬萬沒資格的。

 

可如今各方虎視眈眈，每個人都想傍上父親這棵大樹。

 

皇上唯恐父親功高震主，所以想把我的婚事也抓在手裡。

 

如此一來，兩個女兒都嫁入了皇室，也不怕父親生出異心。

 

這次殿選，依然是由皇後做主。

 

我深知她這人不好對付，畢竟嫡姐就是折在了她的手上。

 

所以，在皇後面前我特意收斂光芒，做出一副恭謙本分的樣子。

 

皇後對我的示弱非常滿意：

 

「早就聽聞，劉將軍的二女兒知書達理。」

 

「今日一見，果然溫順謙卑。」

 

「本宮名下育有二子，如今太子跟六王爺都尚未娶妻。」

 

「你且說說，你更看重哪一個？」

 

我的眼神在兩位人中龍鳳之間流傳，心中暗暗思考起來。

 

皇後性格強勢，定是不喜歡目的性太強的女子。

 

前世，她將嫡姐指給了六王爺，可以說是上上之策。

 

雖說六王爺與皇位無緣，可若是嫁給他，皇上就不必懼怕父親的權勢。

 

而我也可以安枕無憂，不用參與後宮的爭鬥。

 

於是我將目光轉向了溫順如玉的六王爺。

 

「臣女鬥膽，想選六王爺。」

 

皇後怔愣了一會兒，眼中閃過一抹贊賞。

 

「哦？你倒跟你嫡姐很是不同。」

 

「難道你不想做太子妃嗎？日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我趕緊搖了搖頭，表明自己的立場：

 

「臣女不敢，臣女自知資質平庸，若能匹配到六王爺，已是萬幸。」

 

「太子爺乃是人中龍鳳，臣女不敢奢求太多。」

 

皇後娘娘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當即就為我二人賜了婚。

 

我跟六王爺四目交接，微微頷首。

 

很快就能感覺出來，他一定是個性格品行都極好的人。

 

真搞不懂，如此美男，嫡姐怎麼就看不上呢？

 

許是她壓根不配吧。

 

12

 

再次見到嫡姐，已經是我成婚後的事了。

 

我與六王爺一同進宮請安。

 

看見我夫妻二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

 

皇上跟皇後都很是欣慰。

 

還特許我可以去找嫡姐小敘一場，以慰姐妹之情。

 

可他們哪裡知道，我跟嫡姐壓根沒有什麼姐妹之情。

 

再次相見，不過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罷了。

 

嫡姐在這宮中的日子度日如年。

 

才半年未見，她就風華不再，仿若老了十歲一般。

 

尤其是她眉間的胎記，自從得知是不祥之鳥，便再不敢輕易露出。

 

平日裡多是遮遮掩掩，哪還有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可我想要的遠不是她吃苦，而是要她的命！

 

一見到我，嫡姐迫不及待地撕扯了上來。

 

她恨我恨得牙痒痒，認為是我搶走了屬於她的生活。

 

「賤人！你還敢來見我！」

 

「若不是你，我怎麼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你慫恿我出盡洋相！自己倒好，現在攀上了六王爺這棵高枝。」

 

「原本被賜婚的人應該是我才對！該受苦的人是你這個庶女！」

 

面對她的質問和咒罵，我隻是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衫。

 

然後嘖的一聲搖了搖頭。

 

「嫡姐，妹妹當真是瞧不起你，你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

 

「莫不是在宮裡待久了，忘了自己是誰嗎？」

 

「你可是劉府嫡女，天生貴命，算命先生都說過你絕非池中之物。」

 

「難道你就甘心窩在一隅，獨孤終老嗎？」

 

聽了我的話，嫡姐動作一頓，連找我算賬都忘了。

 

她當然不想再繼續過這樣的生活，可又始終對我有所懷疑。

 

「你什麼意思？又想出什麼餿主意！」

 

「我告訴你，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嘴上這麼說，可她臉上的焦急是藏不住的。

 

我掩嘴一笑，眼中寫滿了譏諷。

 

「嫡姐，你是天命鳳女，怎麼會看得上小小王妃之位？」

 

「你的目標應該是皇後才對！」

 

「既然你已經入宮，若我是你，一定想盡辦法將皇後娘娘踩在腳下！」